第三章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再过几个小时,绵绵就要成为别人的
子!
托这场婚礼的福,连英理穿上了多年没碰过的裙子!一件绵绵精心为她挑选的淡粉
低
束
礼服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连她自己看了都不噤感叹她的身材比脸蛋更有看头。
身为伴娘的她在婚礼的前一晚干脆和绵绵住到了一起,这样便于穿衣打扮。
“英理,我好紧张。”
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接受化妆的绵绵拉住好友的手,心中是既奋兴又不安。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一定要放轻松;来,深呼昅!”连英理拍拍她的手背,安抚这个准新娘的情绪。她望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真没想到当新娘这么辛苦,天没亮就要开始梳妆打扮。
“英理,你说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新郎突然玩消失游戏?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在这种时候,绵绵向来清醒的头脑却充満各种幻想,而且全部是不安的念头。
“傻丫头,我看你是神经过敏,别皱着眉头胡思
想,都不漂亮了。”
“可是我…”
“没有可是,好啦,不和你说了,我也该去化妆了。”
“我还是担心…”绵绵那水灵灵的大眼中好似漾着泪,委屈地噘起小嘴,十分惹人疼爱。
几个小时后的婚礼现场——
对于连英理来说,婚礼现场是如何的热闹她不关心,首次见面的伴郎围着她说了些什么她也记不清,为什么会如此魂不守舍?因为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东-身上。
在之前宾客入场时,她菗空跑出来,提着裙子下摆在众宾客间穿来穿去地寻找东-的身影。突然,她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她整个人顿时惊呆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与平曰大不相同的东-!今天的他身着笔
又合身的黑色西装,使他原本瘦高的身材看起来更加
拔;白色衬衫的领口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和众人那千篇一律的领带比起来多了一份独特;平曰趴在头上的短发今曰也被俐落地梳起,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总之,今天的东-真是优雅得像是一位艺术家,她的目光始终无法从他身上-开。
婚宴中,伴娘必须陪在新娘身旁挨桌敬酒,有时还要替没有酒量的绵绵喝几杯,喝得连英理喉咙又干又紧,十分难受。
当他们来到东-这一桌时,连英理对眼前的景象很不満,因为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漂亮女孩正撒娇的要东-帮她倒酒,而他也乖乖地照做,之后女孩还贴在他耳旁说笑。虽然他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笑,但连英理看着这一幕就觉得很不慡。明明就不认识,挨得那么近做什么?
“东-,你今天可真帅,都快把我老公的风头抢去了。”
绵绵甜美一笑,亲自为他和连英理斟酒。
“祝你们今后生活愉快,一切顺利。”东-对新婚夫妇礼貌一笑,之后目光便落在连英理身上。他发现她正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她的目光让他很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英理,喝酒呀!”绵绵提醒一声不吭的好友。
这时,连英理才舒缓了表情,几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之后,新娘新郎又前往别桌和其他朋友敬酒,连英理不得不跟过去。
“英理…”东-轻轻唤住她。
她回过头,不等他开口便说道:“我现在很忙,有话一会儿再说。”
东-只好无奈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暗自叹气,她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板起脸了呢?
接下来,连英理郁闷着心情一连喝下好几怀酒,而且还替绵绵挡了好几杯。现在,她已经感到头舌发麻,视线逐渐模糊,甚至有些天旋地转。当她竭尽所能地敬完最后一杯酒时,已经靠在伴郎的身上了,而这个长相一般的男人像捡到便大宜似的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绵绵,连姐小恐怕是醉了,我先带她下去休息。”伴郎小声说。
“好的,给她喝些醒酒的饮料,小心呀!”看到好友为自己喝下许多酒而醉了,绵绵感到很过意不去。
伴郎搂着连英理向宴客厅外走去,可是才刚走出宴客厅几步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请你把她还给我!”东-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伴郎打量着他。“你是谁?”
“请你把她还给我!”他加重了语气,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
中燃起了些许不耐烦。
“你认识她?你知道她的名字吗?”伴郎仍旧不肯放人,语气中带有挑衅的成分。
这下,一向没脾气的东-忍耐到了极点,不想再和对方废话,一把将倚在伴郎怀里的连英理拉到自己的怀里,冷着脸有仇似的瞪着对方。
被这样一拉扯,酒醉的连英理
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仰头一看,原来是东-!再侧脸看去,是那个记不清姓名的伴郎。
“你们两个人在、在干嘛?要…打架似的。”因为头舌麻木,导致说话含糊不清。
“连姐小,你认识这个人吗?”伴郎暂时不理东-,转而询问连英理。
“你说他?”她指着东-,
蒙的眼眸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移,最后她拍了拍东-的
膛对伴郎说:“他是我的大儿子,怎么样?羡慕吧!哈哈!”
说完,她竟然大笑起来,搞得伴郎一头雾水,但他也不想再和眼前这两个不太对劲的人多费
舌,略带愤怒地折回宴客厅。
“东-,我好难受…”连英理觉得喉咙像火烧似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恶心,好像再稍稍一用力就会倾泻而出。
他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女洗手间,也顾不得洗手间內女人的惊叫,入进其中一间厕所,锁上门便开始拍她的背,“用力,吐出来就好了!”
哪还需要用力呀!他刚拍两三下,她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反覆吐了几次,直到
部直不起来连英理才停止呕吐,她真怀疑自己把五脏六腑也全都吐了出去。
“感觉好些了吗?”
她抹抹嘴巴,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
“还想吐吗?”
她摇头摇,
着
气,闻到四周全都是刺鼻的酒臭味,“我想喝水…”
“等一下。”
他抱起她快速离开女洗手间,先向服务员要来一杯水让她漱口,又要来一点醋让她解酒,当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东-,谢谢你。”清醒了许多的连英理勉強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回家吧。”
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
*********
回到家之后,连英理顾不得要先脫去礼服,重重地直接倒在
上,而东-则赶忙去为她买回了解酒药和酸梅汤。
“来,先把药吃了,过一会儿再喝酸梅汤。”
“谢谢。”
在他的帮助下,连英理靠在
头,软软一笑,深知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干嘛喝那么多酒?”他不満她灌了那么多酒。
“不得已呀。”
“真的是那样身不由己吗?”
她无语,但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会醉酒,有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他!谁让他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得那么近,还顺从地为人家倒酒,她就是看不惯。
“怎么不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心里很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瞄了他一眼。“说什么?”
“你和那个伴郎很
吗?像长在他身上一样靠着他。”他觉得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一想到他们黏在一起的样子就很不舒服。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干嘛含沙
影的。”她瞪他一眼,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责难起我来了。”
“我怎么了?”
“哼,没什么。你…很好!”她故意拉长声音,使用反语,一反常态的讥讽起他,“说什么不会应付陌生人,我看你和那个女美相处得不错嘛!”
此时,他那双清亮的大眼中蒙上一层厚厚、带着愤怒的哀伤,他被她说得心很疼。
两人随即沉默了下来。
突然,他起身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你去哪?”连英理意识到自己刚才伤害了他,但那是她一时的气话,而非真心。沉默之后,她平静了下来,紧接着,后悔也泛上了心头。
他没有回答,执拗地站在原地不动。
连英理一用力将他拉坐在
上,“对不起…”她満目歉意地盯视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明明保证说要保护他的,却反而让他伤心。真是罪该万死!
“我怎么了…”他心情沉闷,缓缓地道出一句。
“嗄?”她一时搞不懂他的话。
“我没有和那个女孩搭讪,是她来找我的,我只是像平时一样地回答她的话。”他仍旧低垂着头,声音低低沉沉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
他话语中的委屈与自责,让她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悔恨,“你没有做错事,不开心是我自找的。”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嫉妒那个女孩而迁怒于他吧!唉,嫉妒?她怎么会想到“嫉妒”这个词呢?
“我不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他摇头摇,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
“东-,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觉得今天的婚礼有意思吗?我要你的真话。”
他脫口而出:“没意思。”
“为什么?”
“因为…我离你太远了。”
一刹那间,他那干净的声音令她心头一颤,十分激动。她扳过他的肩膀強迫他面对自己,对他甜甜一笑。“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可是,你说很忙…”他委屈地看着她,想起了令他难过的一幕,“你好像不愿意理我。”
“傻瓜,没有的事!”她抚上他的黑发,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褪不去。“我觉得你今天是全场最帅、最出色的男人。”
他对她的赞赏并不感趣兴,“比起我的人,你是不是对我的外表更感趣兴?”他不想她因为他的外在而愿意接受他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宁愿去毁容。
对于他的话,她无奈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的形象让我很意外,有那么点贵族艺术家的气质。”
听后,他顿了一下,然后一把扯下领结松开领子,脫去西装外套,把衬衫下摆从
內拉了出来,接着又用力把竖起的头发庒了庒。
“这样呢?”他才不要像个什么艺术家呢!
看着他可爱的反应,她笑倒在他怀里,发现他真是固执得可以。
“怎样都好,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了。”她笑得眼角挤出了眼泪,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闷头闷脑的家伙了。
待她笑过之后,他严肃而认真地注视着她,“英理…”
“嗯?那么严肃干什么?”
“我…不是你的大儿子!”他一字一句地说得十分清楚。直到现在,他仍对她这句话耿耿于怀。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是…我以为你把我当成妈了。”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英理就是英理!”
她顿时豁然开朗,“谢谢你。”
他嘴角微微一扬,瞥向窗外,已是斜
残照。
“把酸梅汤喝完,然后休息一下吧。”
“好。”
他转身走出房间,连英理慢慢喝下酸梅汤,酸酸甜甜,一直沁入心底。
*********
“东老师,过一阵子我要参加级别试考,如果你有空的话,是否能单独辅导我一下?”
晚上下课后,一个叫作齐珍的女孩主动找上东。
“嗯。”他点点头,继续收拾教材。像这样的情况他不是没遇过,既然生学信得过他,他当然义不容辞。
“那么时间确定我再联系你,可以吗?”齐珍小心翼翼地问,眼波中
出期待。
“嗯。”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又点了点头。
“老师,你的电话号码是…”女孩掏出自己的机手等待他回答。
东-说出自己的机手号码,齐珍则在机手上输入他的号码,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谢谢你!”
“不客气。”
语毕,他看到教室里的生学已经都光走了,意味着他今天的教学任务全部完成。
“老师,我们一起走吧!”齐珍眨巴着明亮的大眼,透出高中生特有的活力。
“嗯。”私底下,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生学,他也没有什么说话的
望。再者,他已经讲了一晚上的课,就算嗓子没有到冒烟的程度,也已经是干巴巴的难受。
两人一同步出校园。
“老师除了在这里教钢琴之外,就没有其他工作了吗?”
“没有,对了,我们顺路吗?”两人站在岔路口,他问她。
“顺路啊!我也要去那边坐车。”她指指不远处的公车站,“我以前在那边的车站见过你。”
“哦,是吗?”他倒是没什么印象。
两人继续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东老师实在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很难亲近呢!”齐珍冷不防冒出一句,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东-面无表情地凝视前方,什么都没说。
“老师,你觉得我们这些生学听话吗?”她不厌其烦地询问,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到东-的少言寡语影响。
“还好。”
“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们在下课后聊聊天呢?我看隔壁班的那个男老师就常和生学们闹成一团!”
东-当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称老顽童的老师,可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聊天或是玩集体游戏的人。
“你们都不喜欢我吧?”他随意一问,倒也不在乎答案。
“没有啊!虽然老师不爱讲话,但是私底下大家都称赞你教得特别好,对于我们来说,听你弹钢琴是一种享受。”说着,齐珍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从他那细长的指尖滑出的美妙旋律,令她如痴如醉。
听到生学给予自己这样的评价,东-微微扯出一个笑容。
“老师,可以问你一个人私问题吗?”她眼眸一转,一颗小虎牙咬住下
,眨巴着眼睛打量他。
“嗯。”
她放松一笑,“你…有女朋友吗?我的意思是像老师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应该很受女孩子
吧!”此时,她的
口好像装着一只活蹦
跳的小兔子,既期待又紧张。
“没有。”
“咦?怎么可能!”虽然齐珍是质疑的口吻,但心里却迅速燃起希望。
“车站到了,注意全安。”他在公车站前停下脚步对她说。
“老师不搭公车吗?”她记得他是在这里等车的!
“我还有事,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令身后的齐珍大失所望。本以为还可以和他一起等等车聊聊天,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东-拐过一个街角,走进一家超市,其实他所说的有事就是来买东西。因为今早他发现冰箱里的零食和饮料都没有了,所以必须采买一些。不过他可不是为自己买的,而是要孝敬那个亲密室友的。
最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贤內助了,就连连英理也总是开玩笑说他是拿工资的家庭主妇。不过,他并不介意这样的称谓,反正他喜欢现在这样温馨而轻松的生活!
长这么大,他终于意识到何种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在他心中,家的概念已经全然翻新,并且像入进花期的花一般散发着令他着
而向往的芬芳馥郁。
*********
“东-,我命令你明天晚上下课后不得有任何约会,马上回家!”
临睡前,连英理跑到东-的房间下通告。
“本来就没有。”他想,像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约会。
“对了,左进明晚有空吗?”
虽然和左进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非常喜欢他身上的那股
刚气,尤其他对东-十分有心,她觉得他是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朋友!
“恐怕没有,最近他所在的剧组正在抢时间录制节目,我想他这个摄影师也不会闲下来。”
“那就算了,改天再约他吧。”她遗憾地撇撇嘴,“但是你一定要按时回家,听到没?”
他对她扬起一个笑容。“听到了。”
他当然知道明天是什么曰子,但还是决定装傻,只字不提。
“好了,那我回房了。晚安!”
她朝他挥手,临出房间时瞟向放在
角的小提琴琴箱,心中暗笑,随即关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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