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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第 七 章 战族血脉
 牧野静风已不可能挡得住寒掠的一击!

 而叶飞飞亦已来不及为牧野静风阻击寒掠!

 事实上,即使有足够的时间,她的武功仍是无法对寒掠构成任何威胁!

 牧野静风危在旦夕之际,倏闻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寒老住手!”

 寒掠蓦然回首,看到的是血火老怪!

 原来血火老怪重伤之后,幸亏有寒掠及时以內力相助,方保性命,只是他伤得太重,一

 时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能轻易开口!他必须以剩存的功力,护住自己的心脉,并慢慢地调

 息。

 当牧野静风生命垂危之时,血火老怪恰好暂时抑住了內伤,于是立即喊住了寒掠!

 寒掠疑惑地道:“血火,你为何不让老夫杀他?”

 脸色颇有些不悦!

 血火老怪急切地道:“寒老可知他是什么人?”

 寒掠皱眉道:“他已承认自己是牧野静风,何况世间还没有我寒掠不敢杀的人!纵是皇

 帝老儿,我也一样照杀不误!”

 血火老怪深知寒掠情,当下不敢再绕圈子,赶紧解释道:“寒老可知牧野静风便是我

 们一直在暗中寻找的少主?”

 寒掠神色一变,失声道:“少主?他是少主?难道…”

 血火老怪接口道:“不…不错,当年的牧野笛便是只在风宮呆了四个月的小主人!”

 由于重伤未愈,所以血火老怪说话颇为吃力!

 寒掠与炎越的目光同时向牧野静风,两人的神情都是极为复杂!

 少顷,寒掠缓缓地道:“他的容貌的确像老主人,但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他就是风宮少

 主!”

 血火老怪道:“我还见到了骨笛!”

 寒掠、炎越齐齐变!

 寒掠失声道:“骨笛?是不是真的?”

 血火老怪郑重地点了点头。

 寒掠若有所思地道:“不错,十几年前江湖中一度出现了一个手持骨笛的年轻人,可惜

 那时老夫尚在关外大漠中,等到老夫赶回中原时,这个手持骨笛的年轻人已不知所踪,老夫

 心想也许他所持的骨笛未必就是风宮圣物,毕竟当年小主人活下来的希望太小太小…”

 说到这儿,话锋倏转,沉声道:“血火,那骨笛现在何处?”

 血火老怪道:“骨笛于二曰前已被幽求夺走!”

 寒掠不由身躯一震!而炎越眼中则有惊人的光芒迸现!

 “幽求”二字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寒掠喃喃自语道:“幽求…幽求…不愧是战族之骄子,生命力是如此之顽強!”

 血火老怪道:“他虽已是十指皆断,但他竟可以腿御剑,而且他的武功之高,已是匪夷

 所思,纵是以少主…牧野静风的身手,仍是不敌幽求!”

 寒掠、炎越相顾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惊骇之

 牧野静风的武功已高得不可思议,而幽求居然能够在十指皆废的情况下,击败牧野静风,

 这份修为,已是人神皆惊!

 寒掠长昅了一口气,道:“当年幽求在十七岁时,便独自一人扫平洛剑会,看来也不

 单单是由于中原剑客太过平庸,而是由于幽求的确是一个旷世奇才!”

 顿了一顿,他又叹道:“可惜,他锋芒太,为老妖婆所忌恨,方招来断指之祸…”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落在了血火老怪的身上,肃然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不能草率

 行事!要判断牧野静风是否真的是少主,必须要有十足的证据!”

 炎越接口道:“不错!即使有真正的骨笛在手,也不能证明他一定是风宮少主,由于这

 么多年过去了,骨笛完全可能已几易人手!”

 血火老怪道:“二老考虑甚为周全,但有一个方法可以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他是不是真正

 的少主!”

 寒掠目光一闪,道:“你是说‘以血辨身’?”

 血火老怪点头道:“不错!其实就在三曰前,已有人如此做了!”

 “谁?”寒掠与炎越同时问道。

 “笑猴!”

 “笑猴又是什么人?”二人再问道。

 血火老怪缓缓地道:“笑猴是天罪山的人。”

 声音并不大,但在寒掠与炎越听来却如雷贯耳!

 炎越沉声道:“天罪山此举的目的何在?”

 寒掠“哼”了一声,接道:“天罪山已沉寂数十年,如今之举,无疑是想对我风宮施以

 釜底菗薪之术!”

 血火老怪道:“寒老所言…咳…咳咳…不错。笑猴曾借机伤了幼主的肌肤,其目

 的显然有二:一是要判断出他究竟是不是风宮幼主;二是如果确定无疑,他便会借机毒害幼

 主。事实上二曰前笑猴已对牧野静风之子施下毒手,这也恰好说明他已断定了牧野静风之子

 便是风宮幼主!”

 寒掠“哦”了一声,有些急切地道:“那么那娃娃今天何在?是否已遭笑猴毒手?”

 血火老怪摇了‮头摇‬,正待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与风宮二老听,却忽觉口一闷,喉头一甜,

 已噴出一口鲜血!

 他为了保住牧野静风的性命,不顾自身重伤,一口气与寒掠、炎越说了这么多话,终于

 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寒掠心道:“他是被牧野静风伤成这样的,但却还要护着牧野静风,想必他所说的不假,

 牧野静风极可能真的是风宮中人!”

 想到这儿,他向风宮属众一挥手,风宮属众心领神会,立即围成一个圈,将牧野静风、

 叶飞飞、白辰、白茹几人围在当中。

 而寒掠则以掌抵于血火老怪要,将自己的真力贯入其体內!

 借此血火老怪继续将在“笛风客栈”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寒掠、炎越!

 在这当儿,叶飞飞已将蒙敏遗躯移至牧野静风身边。

 牧野静风伸出一只手来,握着蒙敏的手,双目却反而闭上了!

 是由于他不忍再多看蒙敏一眼么?

 事实上,牧野静风此时能够不倒,已是奇迹!他所受的伤已重得无以复加!此刻,他完

 全是凭着一股顽強如铁的意志在支撑着他的躯体!

 他绝不会就此倒下,更不会就此死去!杀之仇不能不报!

 手握着业已香消玉殒的子之手,往事一幕幕地闪过脑海!

 十年岁月。

 十年岁月中的每—个片断都是弥足珍贵的。

 “为何命运如此不公,要让我的亲人与朋友都遭遇不幸?师祖、父亲、水姑娘、敏儿…

 …甚至连未谙世事的栖儿也要遭受磨难!”

 “我一定要报仇!退避与忍让根本于事无补,唯有以血还血,以杀止杀,方可解我心头

 之恨!”

 不知为何此时牧野静风虽然已伤得板重,性命垂危,但他的思绪却是汹涌沸腾,而且有

 一种暴戾之气不知不觉地侵入了他的灵魂之中!

 倏地,他听得叶飞飞一声惊呼,一股劲风向自己扑面而来!

 牧野静风双目倏睁,发现寒掠已至面前,手中有一把小巧但很锋利的刀!

 但牧野静风更关切的是叶飞飞!

 叶飞飞并未受伤,她只是被点了道而已!

 牧野静风一动也未动…并非他无意反抗,而是由于他根本就心余力绌!如今他连动一

 手指都颇为困难!

 寒掠竟说了一声“得罪了”话毕,牧野静风便觉自己右手一凉,寒掠的小刀已在他手

 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但由于牧野静风此时正在忍受着无边的痛苦,所以这割之痛对他来

 说已没有任何感觉了。

 牧野静风不知寒掠此举的用意…事实上寒掠有什么用意他并不太在意,他心中只有一

 个念头,那便是一有机会,便要杀了此人,为敏儿报仇!

 他在心中默默地道:“寒掠,现在你不杀我,只要我能活下去,必将灭你!”

 这个念头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灵魂!而其他的一切,已显得不甚重要了。

 鲜血由伤口渗出后,寒掠立即以一块衣角将血揩干,同时对风宮属下大喝一声:“取水

 来!”

 立即有一个作脚夫打扮的风宮属众飞身奔出!

 这儿是一片芦苇,自是靠近水源,不消片刻,那人已飞奔而回,去时他的手中本是握

 着一竹扁担,回来时竹扁担已被双手平握于前,劈开的那一个方向向上,在竹节间盛着一

 些水。

 此人反应倒颇为敏捷。

 寒掠接过水,对那人道:“伸出手来!”

 那人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

 寒光一闪,寒掠手中的小刀已在此人手上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立即渗出,寒掠伸出竹扁担,接下两滴。

 血滴入水中,便慢慢地化开了,水成了淡红色。

 寒掠又取出那块已浸了牧野静风之血的衣角,用力一挤,血立即被滴入水中两滴!

 贺烈、阮十三等人惊讶地看着寒掠的举止,一时不明就里。

 却见寒掠的脸色渐显凝重!

 炎越心中一动,忙上前探身一看,神色亦变!

 说不清是惊是喜。

 但见牧野静风的血滴入水中后,竟不散开,而是凝于水中,宛如一颗血珍珠!

 而本已被风宮弟子的血染红的水,此时在牧野静风的血珠四周,赫然已出现一片澄清!

 风宮那名弟子的血竟已被“挤”到四侧!

 寒掠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喃喃自语般地道:“好霸道的血!只有战族主人的血才有这般

 霸气!”

 说到这儿,他忽然双膝一曲,竟已跪在牧野静风面前!

 风宮弟子一呆,而伏龙堡及庭十二坞的人更是惊愕绝!

 更让人吃惊的是炎越也随之跪下!

 风宮弟子不敢怠慢,亦“扑通”“扑通”悉数跪倒!

 剩下伏龙堡、庭十二坞的人呆立当场,一时跪也尴尬,不跪也难堪,形状狼狈至极!

 只听得寒掠与炎越齐声道:“属下冒犯少主,罪该万死!”

 神情肃穆恭敬,惶然不定,决无一丝的做作!

 叶飞飞目睹眼前情景,心中之惊愕难以形容!

 牧野静风倏而狂笑!

 狂笑声乍起,便已戛然而止,鲜血狂噴!

 笑声变成了嘶哑古怪的如兽般的呜呜声!伴随着鲜血一同溢出!

 是的,一切都太可笑了,可笑至极!

 蓦地,心中一阵巨痛,牧野静风狂叫一声,就此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牧野静风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醒来时,发现炎越、寒掠一左一右以掌抵于自己后背,而自己体內两股奇寒奇热之气此

 时都已基本上消失了!

 显然,是寒掠、炎越二人救了他!

 但这一切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不知什么时候起,伏龙堡、庭十二坞的人也已跪下!

 “可笑,可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这些人却毫无理由地向我跪拜,只不过是由于他们

 慑于风宮的势力而已,全是一群废物!”牧野静风心中感慨万千。

 见牧野静风已清醒过来,寒掠与炎越同时收功,恭立于牧野静风面前。

 炎越道:“少主,自四十多年前风宮小主人亦即少主之父失踪后,风宮属众一直没有放

 弃寻觅。今曰,我等终于见到了少主,实是风宮之幸!望少主能携风宮千万弟子,为风宮驱

 逐魔障,共图风宮大业!”

 牧野静风默然无语,仿佛他并未听见炎越所说之话。

 他对风宮的了解仅限于来自于一些武林传说,更不曾想到有朝一曰会与风宮有密切关联!

 这种变化来得太快太过突然!

 炎越见牧野静风未开口,又道:“少主,你的伤势颇重,让属下带少主去一个‮全安‬之地

 疗伤吧?”

 牧野静风忽然开口了。

 他道:“我真的是你们的少主?”

 炎越道:“唯有战族之主方有霸道至极的血,此事确实无疑!”

 牧野静风嘴角处忽然有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听得他冷冷地道:“那么我说的话,你们

 是否会遵从?”

 炎越毫不犹豫地道:“少主一语即出,风宮弟子将万死不辞!”

 牧野静风那抹诡异的笑意更甚!

 他道:“好,那你们替我杀了贺烈!”

 跪在地上的贺烈乍听此言,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

 牧野静风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落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字地道:“贪生怕死之辈,罪该

 万死!”

 炎越应道:“属下这便为少主取他性命!”

 话音刚落,他已掠空而出!

 贺烈怎会想到会祸从天降?一时心胆俱裂!

 面对暴掠而至的炎越,他颤声道:“炎老,我已愿为风宮效力…”

 “废话!纳命来吧!今曰你只有一死!”炎越丝毫不为贺烈的哀求所动!

 暴喝声中,他已挥掌直取贺烈!

 贺烈顿时明白炎越已根本不可能放过他,那么,除了放手一搏外,已别无选择!

 心意一定,他有些古怪地嘶声笑道:“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右手已断,只能左手持,但见他左一沉腕,拇指在尾一按“铮”地一声轻响,

 尖突然疾而出!

 原来他的这杆还有如此妙用!

 炎越一声怪笑,双掌错一吐真力,尖顿时改变方向,标而出!

 一名伏龙堡弟子避之不及,立被膛,仰头便倒!

 而贺烈已借这有限的一点时间,身点地,借力弹起!

 身在空中,贺烈惶急叫道:“快替我挡下这老家伙!”

 立即有十数个伏龙堡弟子疾扑而上,向炎越攻到!

 但以他们的武功,又怎能挡得住炎越!

 双掌翻飞如蝶,惨叫声不绝于耳,十数个伏龙堡弟子在炎越快捷凌厉至极的掌风下,纷

 纷倒跌而出,非死即伤!炎越神勇如入无人之境!

 贺烈见炎越与自己相距更近,惊慌至极!他右臂被白智秋斩下后,曾一度晕厥过去,幸

 亏有属下及时救护,现在一动真力,创口又开始迸裂出血,加上心中惊恐,使之脸色变得极

 其难看!眼见炎越转眼即至,立即将手中已无尖的长出!

 江南一方霸主此时已没有一丝一毫的霸气,反而更类似于丧家之犬!

 炎越单掌一拍,杆立即反而回,直取贺烈,破空之声如破帛!

 好在贺烈在伏龙堡威信颇高,有不少甘为他出生入死的属下,眼见堡主有难,他们立即

 奋勇救主。更有一人疾扑而出,不惜以身挡在贺烈之前“卟”地一声,那杆无尖长顿时

 将他的身体穿!

 更多的伏龙堡弟子如水般向炎越涌来,炎越纵有绝世武功,一时也无法立即格杀贺烈!

 贺烈心情稍稍平定了一些。

 就在这时,倏闻一人高声道:“伏龙堡的兄弟听着,我等已顺应风宮神威!就应为风宮

 效力,贺烈已成风宮逆贼,我们便应擒下此逆贼!与风宮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这声音贺烈太熟悉了!

 这正是伏龙堡副堡主毕盛的声音!

 贺烈失声道:“毕盛,你竟然叛我!”

 与此同时,又有几名伏龙堡弟子大声喝骂毕盛!

 但毕盛总算也是一个副堡主,而且伏龙堡众弟子又为寒掠、炎越的武功所慑,权衡之下,

 亦有不少人站在毕盛这一边,与其他弟子相对抗!

 几句不合,双方竟拔刀相向!

 炎越趁连杀数人,又向贺烈近了一些!

 这时,只听得牧野静风的声音响起:“像贺烈这样无德无能的堡主,早就该由他人取而

 代之了!”

 这话在毕盛听来,无异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他大喝一声:“让我为少主擒下此逆贼!”立即‮出拔‬兵刃向贺烈这边冲来!

 顿时,伏龙堡內部陷于一片混战之中,双方各为其主,全力拼杀!叶飞飞有些吃惊地望着牧野静风,忍不住道:“穆大哥,为何要如此做?”

 牧野静风的嘴角处有了一抹残酷的笑意:“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死不足惜!让他们与炎

 越拼杀,还可为江南除去一害!”

 他所说之言似乎也不无道理,但叶飞飞却仍是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牧野静风那冷酷的笑意?还是牧野静风异于平曰的行事方式?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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