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快十一点了。”
唐欣云飞快的冲向电梯,原本想着自己和金浦示之间的感情起了变化的担忧心情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白哲一有没有为我担心?她心忖。心情随着电梯一层层往上而更加担心。
今天出门前她告诉过他她会在十点半以前到家的。
电梯在七楼开了门。
一如以往,七楼静悄悄的。唐欣云快速走到白哲一家门前,左手拎着面包,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
她间断式的按三次电铃却迟迟没有人应门。
“怎么搞的,他出去了吗?”她喃喃道。
又按了一次,还是没有动静,唐欣云只好回到自己家门前。
才打开自己家,却突然想到——
“对了,我有钥匙啊!可以自己开门进去,怎么会忘了呢?”
上次她又将自己锁在门外时,白哲一收留她,后来想想也不是办法,干脆给她他家的备用钥匙。
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她很开心,第一次觉得白哲一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终于把她当朋友了。
“放哪里去了?”她翻动袋子,终于在暗袋里看到那把挂着小吉他钥匙圈的钥匙。
拿着钥匙和面包,她三步并两步的往对面走去。
才要将钥匙揷入钥匙孔,却意外发现门根本没有上锁。
“奇怪,不是不在家吗?怎么没有锁门!难道是忘了?”
顺手将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打开门发现屋內一片漆黑。
“那么晚了,会去哪里了?”她喃喃道,顺手打开灯。
水蓝的灯照亮了屋內,霎时,却让唐欣云看傻了眼。
白哲一低着头坐在地板上,他弯曲的身子倚着沙发,右手拿着啤酒罐。客厅的桌子、地板,四周都散着喝完或还没开封的啤酒罐。
突然而来的光亮,一时之间让白哲一睁不开眼,当他微睁开微醺的眼认出唐欣云时,竟又以啤酒罐就口狂灌了起来。
唐欣云被吓坏了,她从没看过白哲一喝酒,事实上他家也没酒。几个小时前,她要出门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几个小时,一切都变了?
她跑到他的身边,想拿下他手上的啤酒罐。“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喝酒?…不要喝了…”
唐欣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抢下他手上的啤酒罐。
“到底怎么了?”唐欣云问得胆颤心惊。
白哲一拭去嘴角的酒。“你为什么来这里?”
唐欣云担心的皱紧眉,将手上的面包提到他面前。“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面包。”
白哲一突如其来的笑出声。“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酒的味道这么好。”
话才说完,他又拿了一罐啤酒开罐,仰头就灌下一大口。
唐欣云哪能看着他这样下去,立刻又去抢酒。
白哲一的另一手制止了她,放下酒后,他定眼看她。突然,他将手边的酒凑近她的口。
“你喝喝看!”
“我不要!”唐欣云想挡,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酒灌进她的嘴,突如其来的辛辣感,教她一下子呛住了,她不停的咳嗽着。
她正想反驳,白哲一却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他力道大的让她心惊,一股酒气自白哲一身上将她团团围住。
“为什么?为什么…”他倚着她的肩窝不住的低喃着。
她不懂他的一切反应,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白哲一却不回答,她感觉到他吻亲着自己的脖子。
她不否认她喜欢他,而且是不可自拔的爱着他。早在还没遇见他之前,她就常做着和他拥抱的美梦。而今,他真的抱着她了,她该好好沉浸在这样的美梦里,但是…
他身上的酒气令她浑浑噩噩的,一切都是这么不对劲。她想继续享受他的拥抱,但是理智制止了她。
她用尽力量想离开他,却反而被他拥得更紧,丝毫无法移动。
感觉到他的
正移动到她的耳垂,酥麻的感觉让她更加害怕。
她晃动着头,想离开他的吻,他却让她不能离开他分毫。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他凝视着她,扑鼻的酒气令她晕眩。“要不然你的房间里为什么全是我的相片,听的全是我的音乐?为什么你朋友会叫你白太太?!”白哲一
声质问。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质疑的,她全都承认,她是真的很喜欢他,但是,她真的不喜欢现在的情形。她不喜欢他对她讲话的口气,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堪。
“你…你…”她受伤的道:“不要这样。你喝醉了…放开我…”
白哲一的眼里却充満暴戾与忧郁,倏地,他将自己的
封住她的。
唐欣云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她想移开自己的头,却被白哲一托着头牢牢扣住,双手想推开他却依然无法撼动分毫。
浓郁的酒气由他的嘴里传来,席卷了她的脑袋。原本还想反抗的力量却渐渐变得微弱。
他的吻不像他斯文的外表,不像他温和有礼的举止,不像他该有的体贴,却像惩罚式的掳获她的
。
他将她扑倒在地,身体庒在她的身上,不让她移动。他的
移开她的嘴转而吻着她的下巴,随着颈项而下。手也移到她的
前开解她上衣的钮扣。她心中的警铃大响,终于拉回神游的理智。
她连忙制止他解扣的动作。“不…不行…”
动作受到阻碍,他立刻又
暴的吻上她的
,试图让她再度
失。
她的手感到无力,全身软绵绵的。明知道眼前的白哲一不对劲,却无力去制止他主导着一切。
迷糊糊间,只听他似乎在她的耳边说些什么。
“…有这样吗?”他吻着她的嘴角时问道。
“嗯…”她想问他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的吻沿着她脸的轮廓不停的往下吻着。“他有像我这样吻你吗?”
这一次,她好像听清楚了,但是,她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路吻亲到她的耳垂,她全身就像发烧似的,心里似乎有一团火焰正要爆发。
“他有吻你这里吗?”逗弄着她的耳垂,他问道。
她真的听清楚了,但她还是不明白。“他…他是谁?”
“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
他语气里的忿怒让她清醒了不少。“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稍稍离开她的身体,双眼似冰冷的寒柱般直盯着她,他突兀的笑声让人感到刺耳。“何必要懂呢?你不是喜欢我吗?好啊!我们在一起啊!”话才一说完,他立刻又攫住她的
。
唐欣云却因恐惧而奋力挣扎,她试图闪避他惩罚的吻,一双手使命的想推开他的身体。
为什么?
为什么她最爱的白哲一会变成这样?她不反对相爱的女男因为爱而发生关系。
或许在这个充斥夜一情的时代,她还有这种观念叫保守,但是她却相信只有爱,才能让女男之间的亲密关系变得美好且教人期待。
而“爱”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对不是让她有恐惧的,而眼前的男人也不该像是报复…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因为她的挣扎,白哲一终于扯破了她的服衣。
服衣的撕裂声充斥在屋里,教唐欣云心惊的哭喊道:“不要!”
白哲一忽地被一桶冷水狠狠浇醒似的,他停下
暴的动作离开她的身体,坐在地板上的他眼神没有焦距。
唐欣云拉着自己残破的服衣,泪涟涟的起身。
“滚!”他怒道。
闻言,唐欣云惊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从没听过他对她说过这种狠话。
见她呆愣在原地!他抬眼看向她,眼神空
而没有一点感情的问道:“难道你还要继续吗?”
她惊吓的拉紧
前的服衣。
“快滚!”白哲一又大声吼道。
唐欣云的泪水不停涌出,她终于飞奔而出,离开了白哲一的视线。
* * *
待唐欣云幽幽转醒时,太阳已经高挂。此时,屋內电话铃响起。
“喂。”唐欣云疲惫的接起电话。
“原来你还在家啊!”金浦示原本担忧的心这才定安下来。“是不是睡过头了?”
“现在几点了?”觉得头有点痛,她边问边看向电话机旁的时钟。
“十点半了。”
“十点半?都这么晚了。”她抚着疼痛的头。
“是啊!你昨天没睡好吗?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我还以为你今天自己去上班了。跑到烘培屋却又没看到你的人影,你同事游芬净说你没打电话请假,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现在没事就好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金浦示道:“你刚睡醒,肚子一定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你早上没去上课吗?”她记得他今天有一堂很重要的课要上。
“嗯。”对了,他刚刚说他之前跑到烘培屋去,现在又在她家楼下,一定是因为一早来接不到她,打电话上来又没人接,才会让他两头跑来跑去。
“是因为我吗?”她问。
“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懒得去上。”金浦示故作轻松,无非是想让唐欣云心安。“怎么样,要不要去吃饭?”
“不了,我不饿。”唐欣云道:“你快回学校吧!下午还有课不是吗?”
该挂电话了,金浦示那一头却是一阵沉默。
“欣云,我有造成你的困扰吗?”像鼓起莫大勇气!金浦示终于问出心里害怕的事。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昨天…昨天我…”
“不要想太多。”唐欣云安慰道。
“其实…早上没有接到你,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
“那就好。”金浦示总算安心了。“明天接你上班,好吗?”
“好。”
总算挂上电话了。唐欣云却不得不想起正在自己家楼下的金浦示,他一个早上来来回回的找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似乎早已超过了一般朋友的情谊。
经过了昨天与今天早上,想起他以往对她付出的总总。就是再笨的人应该都可以猜得出来,他对她不只是想做普通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而已。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他是真的喜欢她。
下
离房开间,她走进浴室,镜子里出现一个双眼肿红的自己。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她飞奔回家之后,哭了夜一,直到天亮了才因为身心俱疲而入进梦乡。
直到现在她还无法相信白哲一竟会这样对待她?
他暴怒的声音言犹在耳。
她不停的将冷水往自己脸上泼,神智清楚了,昨晚的每一个画面却更加清晰。
擦干脸,走出浴室,昨晚被她换下的破烂服衣被闲置在房內的一旁。
她的心不噤一揪。她将它丢进垃圾桶,打包了起来,很想就这样把昨晚的记忆一起打包一起丢掉。
她打电话到烘培屋告假,再为自己泡一碗泡面。
转换着难看的电频视道,她尝试要让自己放空,把脑袋完全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要想。
* * *
“欣云,发生了什么事啊?”刘秀如打电话来,劈头便问道。
“什么什么事?”早上十一点吃完泡面后,唐欣云就一直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的看着电视。
“白哲一啊?”刘秀如问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前离开湾台去欧洲了?”
“去欧洲?”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刘秀如听出唐欣云的惊讶。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自从知道白哲一和唐欣云是朋友之后,她早就好好盘问过唐欣云了。面对好友,唐欣云也不好再隐瞒什么,遂一五一十的把他们认识的过程都做了
代。
“你可要好好把握喔!”刘秀如那时听完之后,对好友耳提面命一番。
虽然有玩笑的意味,但刘秀如却是百分百看好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没有啊!”“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刘秀如道:“乐娱新闻拍到白哲一出境的画面。他在机场拒绝记者采访,他的表情好严肃,记者曾和唱片公司联络,但是唱片公司居然没有人知道理由。后来好不容易联络到他的经纪人,他的经纪人才说他最近庒力大,所以出国去散心。但是,最夸张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不是表示“归期无限”?唐欣云心忖。
“欣云,你怎么了?怎么都不吭声?”
“没…没有啊!可能…他想到国外找灵感吧!”唐欣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
“是吗?欣云,你应该没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呢?”为了不让她起疑,唐欣云故意笑出声。
“那这么说,七楼又剩你一个住了?”
“应该是吧!”
“你还好吧?”刘秀如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很好啊!”唐欣云得心虚回答。
“明天一起吃饭吧!”
唐欣云知道刘秀如的好意,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她也没有推辞。
后来她又讲了什么,最后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她完全没有印象,也不想去细想了。
脑袋仿佛被掏空了般,她依然呆坐在沙发上,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再见——”电视里,女主角在机场和男主角道别。
机飞在航道上慢慢攀爬,终于遨游在蓝天白云之中。
唐欣云仿佛醒了,一丝苦味涌上心头。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刘秀如的话犹言在耳。
他不回来了吗?
她的心因有这样的体认而疼痛,她紧咬着牙朝门外飞奔。
她一开门,一张淡蓝色的便纸条掉落眼前——
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虽飞舞在淡蓝色的纸张上,但沉重、哀憾的无力感却充斥在唐欣云心中。
他真的走吗?不!
她的心被紧揪了下,飞奔到对面,按门铃,又狂敲着大门。
想起自己有备用钥匙,他立刻又回自己房里狂找。
得愿的开了门后,她发现这个房子却叫她感到陌生。
客厅里散了一地的空啤酒罐,屋里还弥漫着酒气。唐欣云找过厨房、录音室、书房全都空无一人,最后来到卧室。衣柜被打开着,但明显少了一部分的服衣。
走了,他真的走了!
如行尸走
般的离开卧室,唐欣云来到満是空啤酒罐的客厅。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手上的便条纸因被紧握而皱成一团。
皱皱的纸上“对不起”这三个字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
強忍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落在便条纸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既然要说对不起,又为什么不当面说…为什么要放下我一个人…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倚着墙,她无力的跌落在地。从昨晚到今天的委屈,她的眼泪似决堤般的再度渲怈,回应她的却仍是満屋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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