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里是哪儿?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跑到这里来,其他人呢?言砚呢?
陈婧屏东张西望的寻找前一刻还在她四周的人事物,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明明就还在学校门口和言砚走在一起,正等待林美君的配合,与她合演一出意外车祸的戏,怎知她脚一拐,感到一阵菗痛的低下头,然后…然后她是不是有稍微地恍神了一下?要不然她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言砚?林美君?”她左右张望,扬声叫道,却没有人回应她。
事实上不只没人回应她,就连从她身旁来来去去的人,都无一理会她,每个人看起来都冷冷漠漠的面无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生气的叫道:“我为什么会跑到这里?”
面对她的怒吼,四周的人依然我行我素没人回应她。
一股怒气突然由心底冒了出来,陈婧屏生气的瞪着每一张从她身旁经过的脸。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没听到她的疑问,没看到她的茫然呜?竟然全都装聋作哑的理都不理她。
这群…这群目中无人、有眼无珠的人!
怒视每一个由她眼前经过的人半晌,却仍得不到她要的反应后,她霍然冷哼一声,摆出三七步的姿态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千元大钞,拿得高高的挥了挥。
哼,所谓见钱眼开,她就不相信这些有眼无珠的人还有办法将她当成隐形人!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竟然还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喂!你们是聋子、瞎子还是哑巴呀?没看到本姐小站在这里吗?”她终于怒不可遏的大吼出声。但是怎么会这样,竟然还是没人理她?难道这些人都瞎了、聋了不成?
从来不曾被人如此冷落,陈婧屏怒气冲冲的立刻往前跨出了两大步,故意挡住一个穿着颇为体面,只不过有点搞不清楚流行为何物的男人去路。
然而,可怕的事发生了,那男子竟然像是完全没看见她似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缓的趋势,笔直的朝她撞了过来,而且——
直、接、从、她、身、体、穿、过、去!
陈婧屏完全被吓傻了,她瞠目结舌的转头瞪着从她身体穿过去的男人,然后再慢慢地将视线拉回来,瞪着自己的身体、双手、双脚。
这…她双眼回瞠,脸上充満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回看着愈行愈远的男人,她不信的头摇再头摇。
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那男人的问题,也许她大白天撞了鬼,也许…也许这只是一场梦。
虽是这样告诉自己,她的双脚却不由自主的朝别的路人走去,然后再度挡在别人的面前,但同样的事又再一次的发生,别人再度从她身体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陈婧屏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不放弃的走向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然后,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发生,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她,听得见她,感觉得到她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别慌…别慌!她告诉自己,冷静地回想一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还有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她?
她是在做梦吗?但是在此之前的最后一个记忆,不管她如何回想,都只停留在校门口,她设计的那场车…
老天,车祸!她所设计的那场车祸,难不成、难不成林美君那笨蛋真的撞到她了!
天哪!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的,不可能,但是如果不是发生车祸的话,该如何解释她前一秒还持在言砚身边,下一秒却跑到这个完全陌生,而且没人可以看见她、听见她的鬼地方?
该死的林美君,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说好了只要不小心擦撞她一下,接下来一切就靠她的演技就好,结果呢?她真是该死!
哼,平常总爱自夸说自己开车的技术多好,结果只叫她办这件小事她都办不好,她最好给她小心点,保佑这回她的伤太严重,否则的话她就死定了!
“啊!”惊叫一声,陈婧屏突然想起一件事。
完了、惨了!这回林美君真撞到她,以她的愚蠢,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下车解释她不是故意的,然后白痴的将一切始末都说出来。死定了、死定了,这下子原本就对她没好感的言砚,岂不会变得更加讨厌她?
该死的林美君,这都要怪她、都要怪她啦!连车都不会开!
哼,她最好学聪明一点别怈了她的底,否则等她醒过来之后,就有得她瞧了。
开车撞她、害她受伤、坏了她的事,还有,害她现在陷在这里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些罄竹难书的账,看她怎么找她算!
深昅一口气,陈婧屏找了个地方坐下,期盼自己在下一秒钟就能醒来。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接受自己是不太可能这么快就醒的,所以她放弃再待在原地发呆,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百货公司,决定用逛街来打发时间。
还好,这场梦里有百货公司。
一踏进百货公司,陈婧屏便犹如被点了
般,只能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嘴巴微张的对着里头“复古”的陈设物瞪眼。
天哪,现在到底是什么年代,为什么这间百货公司里摆设的东西,活像是从
衣橱里搬出来卖似的。
她现在到底梦到哪一个年代呀?难怪刚刚路上的行人一个穿得比一个俗,原来不是他们俗,而是她跑错了年代。
只是,现在到底是民国哪一年呀?
她眉头深锁,带着怀疑的表情走向一个结账柜台,心想那里应该有票发或收据之类的东西可以为她解惑,然而正当她快要接近位于转角处的柜台时,在走道的另一端却突然走出了三个让她顿时呆若木
的人。
她看见了爸爸、妈妈,还有——还有小时候的她!
她瞪大了眼。
“呜…呜…”
“别哭了,妈妈不是答应你,待会儿到外面之后会赛给你吗?”
“我不要,呜…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啦!呜…”七岁的陈婧屏大声的哭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陈志育皱眉道。
“我现在就要,现在就要啦!”倏然甩掉母亲牵着她的手,她任
的一庇股坐到地板上,嚎啕大哭的叫道。
“小屏,听话,你没看到大家都在看你吗?”张淑芬蹲身下,好声好气的说。
“我不管,我要吃爆米花,我要吃爆米花啦!”七岁的陈婧屏不理的踢脚、哭叫,一副欠打的样子。
“陈婧屏,不要哭了,你若再哭的话爸爸就要打人喽。”陈志育板起脸,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但成效不彰。
“哇啊…我要吃爆米花,我要吃爆米花啦!哇啊…”她完全不予理会,继续大吵大闹的哭叫,双脚在地板上踢得更起劲。
“小屏,乖——”张淑芬才开口就被打断。
“我要吃爆米花!我要吃爆米花!”
“陈婧——”陈志育的下场也一样。
“哇啊…我要吃爆米花啦,我要吃爆米花啦!”
“怎么会有这么任
的小孩?”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从刚才便呆若木
的站在原地的陈婧屏倏然转头,只见两个妈妈级的女人站在皮鞋专卖区前,
头接耳的看着七岁的她。
“大概是被宠坏了吧。”A妈妈说:“你瞧她,长得多么可爱漂亮,如果我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我也会宠。”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因为长得可爱漂亮,就可以任
、不听话吗?小时候就这样,长大后岂不无法无天?”B妈妈不以为然的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只知一味的溺爱而不管束的话,那小女孩长大肯定是刁蛮又任
得让人头痛。”
“如果只是刁蛮和任
的话那还好,如果胡作非为呢?”
愈听愈火大,陈婧屏忘了在这个梦中,别人根本就看不到她,她怒不可遏的锅到那两个多管闲事的女人面前,下巴昂扬的叫道:“喂,你们凭什么在人家身后说坏话呀,我哪里刁蛮,哪里任
了?还胡作非为咧,小心你们死后下地狱受拔舌之刑!”
“走吧,我的耳朵已经快受不了了。”A妈妈说。
妈妈点头,两人遂相偕离去,把陈婧屏气得蹬脚。
“可恶!可恶!可恶!”
她不断地骂道,然后转头看仍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七岁自己,眉头紧蹙。
搞什么鬼?!她小时候才不曾这样无理取闹哩。爆米花有什么好吃的,她从来就不吃那种垃圾食物,更何况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坐在地板上哭,这么丢脸的事她才不会做哩。
“小屏…”
“喏,给你。”
视线內突然斜揷入一筒爆米花,陈婧屏愕然的抬头,与七岁的自己以如出一辙的动作,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男生。
“你是谁?”七岁的陈婧屏高傲的问。
陈婧屏蹙起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男生,不知为何觉得他很面
。
“喏,给你吃,你不是要吃爆米花吗?这个给你。”小男生将手中的爆米花筒
进七岁的她手中后,转身就走。
“小弟弟。”张淑芬一愣急忙唤住正要离开的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稍微犹豫了下才回答“我叫言纸。”
言纸?!陈婧屏愕然的瞪着那个小男生,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面
了,因为她看过言家四兄弟小时候的照片,而他,正是照片里言纸小时候的样子。
他没事跑到她梦里凑什么热闹?
“言纸?谢谢你。”张淑芬微笑的对他说,然后低头对七岁的陈婧屏道:“小屏,跟哥哥说声谢谢。”
她瞄了言纸一眼,任
的回答“我不要。”
一旁的陈婧屏忍不住用力的拍起手来,说得好,她为什么要跟言纸说谢谢,她又没要他将爆米花给她,是他自己将它
到她手中的,凭什么要她道谢。
“陈婧屏,说谢谢。”陈志育皱眉命令道。
“我不要!”
“陈婧屏…”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淑芬头摇打断。
“小屏,妈妈教过你要有礼貌,你既然拿了哥哥给你的爆米花,就要跟哥哥说声谢谢,对不对?”她柔声的与女儿说道理。
七岁的陈婧屏一脸倔強的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力的将手上的爆米花筒往言纸的方向扔了过去。
瞬间,爆米花有如天女散花般散了一地。
“陈婧屏!”
“小屏!”陈氏夫妇不约而同难以置信的惊叫出声。
“还你,我才不要你吃过的。”七岁的陈婧屏大叫,然后抬头对张淑芬说:“我现在可以不要说谢谢了,对不对?”
陈婧屏站在一旁完全傻住了,她小时候就这么有个性喽,更是想不到。不过言纸的反应呢?小时候的他应该会可爱一点吧?
她将视线由正遭到爸妈轮
教训的小陈婧屏身上,转向一旁的小言纸。只见他呆若木
的站在原地,一副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发情况的样子,然后,突然转身跑开。
不知道什么
望让她忍不住好奇的追上前去,跟着他在百货公司一楼周围绕了一圈。
他到底想干么?疑问才从心底滑过,就见他停在全安门前,毫不犹豫的用力推开紧闭的全安们,一古脑儿的往门外钻了出去。
陈婧屏一怔,迅速地跟了过去,但才跨过门槛,就见他从全安门外的杂物间里拿了支扫帚往她这方向冲过来。她反
的迅速侧身让他过。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她蹙起眉头再度尾随着他,直到他回到刚刚被撒満了爆米花的现场,抓着比他高的扫帚开始扫地,她这才恍然大悟。
天哪!怎么连小言纸都这么一板一眼的讨人厌呀?
不对不对,这是她所做的梦,在她心中言纸本来就是个讨厌鬼,也难怪在她梦中的他,即使是个小孩也一样令人讨厌。只不过既然这是她所做的梦,为什么爸妈还是站在他那一方呀?
不想看爸对他赞誉有佳,更不想听妈妈以他为范本对她说乖小孩子应该怎么样,因为她从小到大早已听腻了这些一成不变的话。她狠狠地瞪了小言纸一眼,愤愤地转身离开百货公司。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瞪着一点也勾不起她趣兴的四周,陈婧屏愈走愈生气就愈走愈快。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间,她猛然停下脚步,并怀疑地转头看向路边的房子,这间房子怎么好像是她家?
她怀疑地看着四周的景物,总觉得这景致似乎有点眼
却又不太像她家。
为了证明,她穿过围栏走向门牌,房子的大门却在此时由里面被人推了开来,从里头走出一个顶着西瓜皮发型的——
她?!
陈婧屏顿时瞠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转身回头,好像刚刚那间复古的百货公司还在她身后,七岁的陈婧屏仍还在她眼前一样。
但是,怎么刚刚她明明还是个小孩,现在——她将视线拉回到顶着西瓜皮发型的自己却已上了国中?
目光随着顶着丑不拉几发型的她而动,脚步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
陈婧屏完全无法自己,因为国中的她脸上所闪
的光彩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每回她心情奇好时,都能在镜中看见。
有什么好事正在等着她吗?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连现在的她都忍不住奋兴了起来。
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的注意她了,要不然她早该发现她所走的途径正是要往言家的路。陈婧屏在国中的她来到言家大门前才恍然大悟的忖度着。
看她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伸手按铃,她忍不住扬
微笑。
是谁曾经说过她不懂礼貌,进人家家里或房间都不会敲门的?对了,是言纸那个混蛋。瞧!她现在不是乖乖的按了电铃吗?
电铃声才刚从门內响起,言家大门便已被人由內向外给推了开来。
是言砚!
陈婧屏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心形,与国中的她脸上表情如出一辙,同样充満了着
。
“言砚!”国中的陈婧屏,立刻眉开眼笑的跳向他。
同样身为国中生,理了个小平头却还是很帅的言砚只瞄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大步的往外走。
“等一下,言砚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她迅速的拉住他叫道。
“放手。”他冷冷的说。
“不放!”她任
的头摇“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我说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一连说了三次不放,以宣告自己坚定的决心“你要去哪儿,我要跟你去。”“他要去约会,你要跟去当电灯泡吗?”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言纸突然开口,吓得陈婧屏倏然转向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这么
魂不散呀!
“约会?”国中的陈婧屏惊声大叫,然后怒不可遏的转头瞪向倚在门边的言纸“你不要
讲话,言砚的女朋友是我,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他要去跟谁约会?”
“马不知脸长。”
陈婧屏不噤瞠大双眼,而国中生的她早已气不过的放开言砚,一头冲向言纸。
“你说什么?”她停在他面前,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瞪着他。刚上高中的言纸在一个暑假內拉高了十公分,现在身高已达一百八十公分,害她连跟他讲话都要抑着脖子累得半死。
跟他讲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先踹他一脚啦!陈婧屏在一旁生气的叫道。当然,没人听得见她。“我在自言自语。”言纸耸肩说。
“才怪!”两个陈婧屏异口同声的叫道。
“你有胆就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国中的她怒冲冲的说。
“没错,有胆你就再说一次,不敢说你就是孬种。”她用力的点头附和,同样一脸气愤。
“我在自言自语?这种话有什么好有胆没胆的,要我说一百次也行。”言纸瞄了国中的她一眼说。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上一句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马不知脸长!”
“我没说你马不知脸长,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说了‘马不知脸长’五个字而已。”
“你…”国中的陈婧屏顿时气得说不出话,而她却早已气不住的用脚猛踹他。
踹死你!
死你!可惜,现在有如一缕幽魂的她根本毫无攻击
。但是没关系,这笔账她会记下,等醒了之后再找他算。
“喂,陈婧屏!”她对国中的她叫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混蛋身上了,还是赶快去弄清楚言砚到底要跟谁约会比较重要。他——”
咦?人呢?
转身才发现言砚早已失去踪影,陈婧屏迅速的四处张望,只见他早已到了对面马路。
“喂——”她转头对国中的她,想告诉她这件事,不知两人是否有心电感应,她还未将话说出,国中的她已倏然转过身来,并在下一秒发现言砚的离去。
“言砚,等我,”抬头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国中的陈婧屏立刻扬声叫喊,同时迈开步伐朝他的方向狂奔过去。
突然之间,她的手臂被一股力量狂址的往后拉了一下,让她失去平衡的往后方跌去。
“哎哟喂呀!”她重重地跌到地上,痛呼出声。
“你在搞什么鬼?”言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问,语气充満了不善与怒气。
“你才在搞什么鬼勒!”她朝他大吼,怒不可遏的伸脚踢他。
言纸惊险的向后一跳,避开了她的佛山无影脚。
“你这是什么举动?”他不悦的朝她皱眉。
她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再踹他一脚,却又再度被他躲过。
“你这个混蛋!我这辈子跟你誓不两立。”她愤恨地朝他吼,吼完之后转身离去。
陈婧屏站在原地没有跟她走,因为跟在她身后的她很清楚的看见,言纸之所以会突然拉她,是为了救她。刚刚她急着要追已到马路对面的言砚,根本就没注意到一辆冲向她的轿车,要不是言纸拉她一把,那结果恐怕难以想像。
他救了她一命。
多么不可思议!
在她记忆之中,他们俩几乎是水火不容的,他永远看不惯她的一举一动,永远都是冷嘲热讽的;而她呢,一见到他就一肚子火不发作不行。这样敌对的两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救她。
不不不,他之所以会救她,一定是因为他们年纪都还小,所结的冤仇还不够深的关系,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同样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形,他不是拉她一把,而是推她一把。
没错!她干么为了他无心的搭救而感动?还是快点去追言砚吧!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
竟敢将脑筋动到她的所有物身上去。
冷凝的一笑,她转身朝言砚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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