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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桂嬷嬷您请留步,送到这儿就好了,我们走喽!”城门下,舒芹转身对着人群中的桂嬷嬷扬了扬手。

 盗完花,制出解药,也顺利‮开解‬妃婉姑娘的毒,她此行的委托就结束了。

 “舒芹丫头,一路小心哪!”桂嬷嬷遥喊着,然后将目光放到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单焰尘微微点头回应,然后再自然不过地,把舒芹手上的包袱背到自己肩上。

 “笑什么?”见舒芹一脸喜孜孜,还盯着自己猛瞧的模样,单焰尘愣愣地完全摸不着头绪。

 “没什么。”瞄瞄他肩上的包袱,又看看他的表情,她有种踏实的,两人真走到一块儿的感觉。她偏头问:“我笑得很奇怪吗?”

 “不,一点也不。”他希望她永远待在身边,永远这样灿烂笑着。还她一记笑,单焰尘爱怜地搔她的黑发。

 “?G?G,当我狗儿呀?”低身闪避单焰尘的大手,舒芹有些不服气地嚷着。

 他笑开了,大步往城外走去。

 目光跟随单焰尘慡朗的笑脸,她的思绪却飘远了。她想起那张短笺的內容——

 “绣作暂置银莲山庄,下月初七,等候大驾。”

 “银莲山庄”她晓得那是尹莲筝的宅院。师父曾警告过,千万不要靠近那个地方,但她有时就是会不小心,像是之前盗取黄石果的乔家院,就和银莲山庄位在同一个县內。

 舒芹的手微微颤着。战师父隐瞒她的身分这么多年,还是被尹莲筝给逮到了?

 但放短笺的到底是谁?是尹莲筝本人?还是他的手下?那么冷酷的大魔头,竟然有人愿意追随?

 不管对方是何许人物,既然知道她是药人,为什么不杀她?

 留下她的小命,却抢走了尘老大的绣作,意思就是要拿她自己去换吧?那样也表示,对方八成知道她和尘老大的关系…

 绝不能把尘老大拖下水!

 舒芹握紧拳头。尹莲筝有多冷血可怕,六年前她就已有体悟,尽管尘老大功夫高強,但尹莲筝向来心机深沉,下手狠辣,她不能让尘老大陷入这种危险之中。

 “被晒昏了吗?要不找个凉的地方坐坐?”不知何时来到舒芹身边的单焰尘,见她额际不断泌出汗珠,伸手替她挡住炙人的阳光。

 “没事,咱们走吧?”收拾脸上的霾,舒芹仰头对他出甜美的笑容,反手拿下他举高的大掌。

 单焰尘顺势握住了那只柔荑,牵着她跨步而去。

 感受到掌中包裹住的小小软软的手心,他嘴角微扬。失去家人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相陪的充实。

 落后在他身侧的舒芹,就这样默默任他牵着,让那厚实掌心的热暖了她的手、她的心,也暖了她的眼眶。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我们要上哪儿打听绣作的下落?”将眼底的回去,舒芹努力维持雀跃的语气。

 “往北去吧,那儿有许多收蔵绣作的行家,天织绣坊的十大绣作向来闻名,如果入谁的手里,行家之间一定有消息。”

 北边吗?舒芹暗忖,银莲山庄位在北边,这样刚好。

 稍稍挣脫厚掌的包围,与他十指,头一次这么做的舒芹,迅速赧红了粉脸。她偷偷侧头,想探看他的反应,眼神却对上了嘴边噙着笑意,正温柔回望她的单焰尘。

 舒芹笑了,如花的笑靥在她美丽的脸庞绽放。

 她要好好珍惜待在他身旁的每一刻,她要深深记得两人所有的亲密碰触,把它留在脑海,刻在心底。

 因为时间所剩不多。

 要保护尘老大,并且夺回他珍惜的宝物——就算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她也不悔。

 五匹、七匹,不——应该不止,到底有多少啊?

 黑暗里,一双双闪着锐利光芒的视线,让舒芹脚步退却,但仍然不肯放下肩上的猎物。

 这群寻着血味而来的狼,目标究竟是她,还是她刚捕到手的山羌野兔?

 可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会轻易交给它们。

 好不容易趁着尘老大专心生火,她才偷溜进林里,准备张罗两人的晚餐,没想到竟然遭遇这空前的危机。

 要呼叫吗?

 不行!这阵子无论找客栈还是上饭馆,都仰赖尘老大无微不至的打理和照顾,今儿个若不是她顾着采取这山头的奇花异草,耽搁了上城打尖的时间,也不会害尘老大得陪她宿郊外。

 本来尘老大可以住暖暖的房,盖热呼呼的被,却因为她的拖累,七晚八晚了还要四处找柴生火。

 她是为了帮尘老大分担辛劳才溜出来,如果现在呼救,不是又给他多添麻烦了?那怎么可以?

 舒芹咬咬,瞪着眼前成群的大狼,她得振作才行!

 要拔剑吗?念头一起,黯黑里便闪出一道银光,舒芹菗出随身佩剑,剑柄在月光下更显森冷,狼群一阵动,却不是畏缩,而是挑战的昂…

 怎么感觉这威吓没用?舒芹暗自叫苦,难道她要试着对一群狼喊出“刀剑不长眼”吗?

 那,还是只能使用倦草,让它们在不知不觉间倒光光,但这要花一点时间呀…

 目光丝毫不敢离开狼群半分,舒芹偷偷空出一只手,探向口的小锦囊,才要掏出倦草——

 咚,离她比较近的几匹狼突然倒地,再来是后面的…咚咚咚咚咚…

 手就这样停在口,舒芹瞪大了眼,不知所措地盯着面前的奇异景象——怎么回事?她都还没出手呀?

 发现同伴倒下,狼群间起了愤怒的动,其中一匹就在她愣怔时,出白尖的獠牙,朝她扑跃过去——

 但预料的袭击还没发生,舒芹便察觉间被一股不失温柔的力道给揽住,她怯怯地半睁一只美眸,探看周遭的动静。

 原先攻击她的大狼已倒卧在一旁哀鸣,身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更为高大的黑影。

 “尘老大…”细细的声音,连舒芹自己听起来都觉心虚。

 “我一转头就见不着你,为什么?不是说过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单焰尘森寒的目光扫向狼群,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它们退却了前进的步子,甚至陆续夹着尾巴逃开。

 看着散去的狼影,舒芹忽然好盼望自己也能躲开尘老大凌厉的眼神哪!

 “我…我只是…想张罗咱们今晚的伙食…”她好无辜地望向单焰尘,眨眨大眼。她原先也是一片好意,想帮他分担些杂活嘛。

 “你是想张罗我们的晚餐,还是想成为狼群的晚餐?”只要想到她会暴在危险中,就令他万分不安。

 “本来都很顺利的…”舒芹指指她猎到的山羌野兔,再指指被单焰尘打中的狼。“这只是意外…”

 “你不能有任何意外。”

 已经失去所有家人的他,不能再失去她。单焰尘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眼底満是坚决认真。

 “我懂。”同样地,她也不能让他碰上任何意外。舒芹微侧脸颊,偎着单焰尘的厚实大掌,轻轻‮挲摩‬,贪恋来自他的温暖碰触。

 “你懂,就不要再离开我眼前,好吗?”掌心传来她细致的肤触,让单焰尘软了态度,也把语气放轻。他依恋地看着舒芹的动作,神情仿佛永远看不够似的。

 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舒芹只是别有深意地仰望他一眼,然后低头迈步往前,主动环抱他的际。

 “啊!”不知何时拐伤的她,忍不住缩回一只脚,疼得连肩膀都缩了起来。

 单焰尘立刻横抱起她,来到离火堆不远的小溪旁。

 藉着火光,单焰尘轻柔地褪去舒芹的鞋袜,仔细探看她的伤势。

 从未被男人如此靠近盯着脚丫子的舒芹,又羞又急地想菗回足。

 “可能有点痛,忍耐点。”单焰尘略一使力,将舒芹拐着的脚踝给扳回去。

 “疼疼疼!尘老大你别乘机处罚我!轻点、轻点呀!”那瞬间的痛,让舒芹忍不住龇牙咧嘴,忘了方才的羞怯。

 “什么处罚不处罚的,动动看,还有哪边不舒服吗?”望着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单焰尘的脸上満是笑意。

 舒芹小心翼翼地动动脚踝,发现无异状之后,索站起来在草地上东奔西跑。

 “完全不疼了,尘老大你真厉害!”舒芹一张笑得发亮的小脸,凑到他身旁,景仰地望着他。她真的好喜欢待在他身旁的‮全安‬和安心感。

 “小事罢了,也值得你这么开心?”单焰尘望着她的眼底有着无限宠溺。

 舒芹用力地点点头,只要是关于尘老大的所有事,都能让她开心。

 那灿烂的笑颜,让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在她红润的上偷了一记,见舒芹的脸上立即浮现他预期的绯红,他満意地退开,回到火堆旁处理她猎来的食物。

 这、这、这是趁人不备呀——

 舒芹抚着差点跳出口的心,有点不平地坐到单焰尘身边。

 盯着他神色自若地料理野兔,不平的情绪在她心里越涨越高。对两人之间的亲密感到悸动的,难道只有她吗?怎么尘老大看起来好镇定,不像她,总是脸红心跳,有时还会不过气来哩!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她有时也想看看他“不镇定”的时候,尤其是——因为她。

 “咦?尘老大,你的‮服衣‬破了?”忽然,单焰尘衣袖上大大小小的裂,昅引了她的心神。她记得方才进林里前,尘老大的衣物还是完好的呀?

 “八成是方才被树枝给划破的,不碍事。”单焰尘只是微微瞟了臂膀一眼,又将目光定在烤得正香的野食上。

 “方才?是我被狼群攻击的时候?”舒芹探出手,抚过那一道道裂痕,偏头问着:“你一定很赶吧?”

 若不是因为匆忙,以尘老大的身手,怎会避不过那些树枝?

 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单焰尘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不发一语,专心地控制火候。

 对于单焰尘的木然,笑意突然在舒芹脸上‮滥泛‬。

 “因为怕我遇到危险,所以尘老大你急了?是不是?是不是?”不让单焰尘有闪避的机会,舒芹挤到他身旁,兴致盎然地问他。

 “嗯。”一个应声算是他的答覆。

 太简单了,她还不満意,不死心地追问:“因为我的关系?”

 将手中的烤翻了个面,单焰尘这才回过头,望进舒芹的眼里。“也只有你,能令我发狂。”

 舒芹知道自己脸红了,只觉心像打鼓似地在口跳着,幸福満溢着,教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多希望时光就停在这一刹那。

 够了,这样就够了。

 好満足的舒芹,突然朝单焰尘伸出手。“外衣脫下来,我帮你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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