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被火烧烤的县长
在前面的人也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么多人,你急什时半会肯定走不了。听说那些老头老太还把市里的记书都堵了,我们县的县长也在里面。”
一个推着自行车前行的汉子大笑道:“那就有好戏看啰。姓庄的倒下去了,姓朱会不会也倒下去?”
人行道上一个家伙则冷笑道:“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杀了最好。”
现在的人说话几乎没有什么噤忌,想什么就说什么,周围的人也只是一笑了之。
…
听了这些飘进来的话,一车人都面面相觑。刚才在开发区被市委副记书、副长市、县长接见的荣誉感一下
然无存。
薛华鼎
略打量了前面
哄哄的场面几眼,小声对单师傅道:“掉头回去,我们走另外的路。”
单师傅把脑袋伸出窗外朝后看了看,对后面伸出脑袋看热闹的面包车司机喊道:“你稍微退一下,我要掉头。嗨,我说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面包车司机看了一下单师傅,嘴里不知嘀嘀咕咕说什么,但还是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启动车后退了一点点,但他马上迅速地转到方向盘,车边退边打横:显然他也不想再在这里看热闹,要离开这里。
单师傅只好一边等他掉头,一边伺机利用空隙打横。
薛华鼎他们的车掉头是掉头了,但是。没有走多远就被前面的面包车堵住。在面包车前面则是凌乱地车辆和混乱的人群,车辆和人群之间夹杂不少自行车。
正烦躁等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号声:“一二一,一二一!”
听到这声音,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奋兴说笑着的人闭了嘴,胆小的人则开始尽可能地退到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人群也纷纷往旁边让。
薛华鼎他们很快就看见一队察警排着一字长队小跑着过来了。一身疲惫的谭国兵也在这支队伍中,不过他和其他察警地注意力都在前面,没有看到薛华鼎他们的车更没有看见坐在车里的薛华鼎。
与看热闹的人群相反地是。那些闹事的人却更加奋兴了,不知是看到察警来了心虚壮胆还是真的群情
奋,反正远处的呼声比刚才更大了:
“我们要工作!”
“我们要生存!”
“打倒贪官污吏!”
“民人
察警为民人!”
最后这句与其说是呼口号,不如说是大声哀求。
薛华鼎心里苦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替朱县长感到悲哀:靠,怎么在这节骨眼上闹事呢,这不是给他下眼藥吗?
想到这里。薛华鼎心里不由自主地问:“难道真有什么人鼓动他们闹事不成?会不会是不甘心失败地张清林?”
一想到张清林,薛华鼎心里马上就否定了:“不应该是他。他主管的就是治安,政法记书还身兼安公局局长,现在出事他的责任应该是最大的。估计看到眼前地情景。他的心脏快要气炸了,脑袋都不知大多少倍?”
薛华鼎脑袋不断地运转:“不是他张清林,那么还有谁呢。王副县长?田副县长?李副记书…。还是正淡出人们视野的庄记书?”
薛华鼎脑海中将一个个县级导领、副县级导领一一过滤。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怀疑地对象。
他也就干脆不再想,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窗外。
一直打开窗户注意外面地谢国栋小声对薛华鼎道:“薛局长,要不我下去看看,我父母就是住这一带地,我认识不少这里的人。”
薛华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下,见谢国栋下车,他也没说什么,反而闭上眼睛假寐。
增援地察警越来越多,过去一小队又来一小队。也有
警开始在前面疏导车辆,让所有车辆绕道。只是车、人太多,效果不是很理想,最多移动一二米就要停好久。
西边的太阳早已经落山,天开始暗了下来。
因为有点累,外面又灰尘多,薛华鼎等人干脆摇上玻璃,坐在车上觉睡。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谢国栋才从前面的人群中走过来,笑着跟人行道上一个喊他的
人挥了一下手之后才打开车门坐上来,嘴里先埋怨道:“怎么还在原地没动?
警吃干饭的啊。”
车上的人都抱以苦笑,眼睛都看着他。
谢国栋没有急于说他探听到的消息,而是邀请薛华鼎和其他人到他父母家吃饭。他说道:“反正现在也动不了,时间也到了吃饭的时候,请你们到我父母家吃了晚饭再走,我估计没有一二个小时走不了。”
薛华鼎在家里做饭的次数实在有限,也不是很愿意,听了以后就问道:“离这里远不?方便不方便,我们事先又没有约定。有点麻烦你爸爸妈妈吧?”
谢国栋笑道:“没事。只要你们不讲究,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父母家旁边就是菜市场,他们退休在家也没什么事。走吧!”
“那车怎么办?”钱海军笑问。
谢国栋道:“要不就停在路边吧,现在出不去,应该没事的。”
单师傅连忙说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等下肯定会通,等你们要回去的时候呼我,我来接你们就是。”
谢国栋马上回答道:“那好。单师傅,那就不好意思,下次再请你。”
薛华鼎、钱海军、高子龙离开汽车,随着谢国栋走。
显然,谢国栋在之前跟父母打过招呼,当他们
时候,二位老人都在家里,没有去看热闹。还烧好了们。他们一到,谢国栋父母马上热情地为他们泡茶装烟。
薛华鼎他们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听谢国栋说起他刚才打听的消息。
谢国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已经闹了快二年了,真是越闹越穷。很多有本事、有门路地人早出去钱赚去了,有的开公司、有的做小生意、有的到南方打工,还有女…,嗨,反正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病人或者是太老实的人,也有一些拉不下面子的人在这里苦捱,曰子过得真的苦。我父母他们知道。菜市场别人不要的菜叶、菜帮他们都拣回去。我就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不出去打工,总守着这个破厂干什么。”
钱海军叹了一口气道:“年纪大了,出去找工作谁会请他们啊?我们这一辈人谁都想有
本准备说几句地高子龙听钱海军这么说。他就没有说话。
薛华鼎问道:“这次他们怎么知道罗副记书要来的?”
谢国栋笑一下,说道:“还不是安公局的人自己透出来的。现在柴油机厂地人都知道,逢年过节、有上级导领要来,他们厂的察警就会明显增加。防止他们闹事。有些职工都和察警熟悉了,你说他们经常到县委县府政去访上,每次都是察警接待他们,他们能不熟悉县城的这些察警吗?下午的时候不知是哪个察警跟他们扯谈地时候说漏了嘴。于是就都知道市委记书、长市下来了。有人一声喊,许多人就涌了出来,一下就把路堵死了。”
高子龙揷言道:“他们时间掐得这么好。正好堵在罗记书他们回城的路上。肯定是有內应。”
谢国栋笑着道:“有没有內应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派到厂里的那些察警有同情这些工人的。”
薛华鼎转移话题问道:“这个厂子到底怎么样了?它是不是厂里当官地搞垮的?”
谢国栋道:“厂子已经很糟糕,实际上。它也就挂一个柴油机厂的名字而已,与柴油机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厂里既不生产柴油机,又不维修柴油机,就是柴油机地部件都不生产。工厂现在主要是为一些人私公司生产什么防盗门、防盗窗而已。再不就是为建筑公司生产脚手架什么地,反正是接到什么就做什么,做地都是最不钱赚的加工业务。至于这个厂子是不是当官地搞垮的,我还真不清楚,一些工人是这么说,但也有一些工人说实际上厂子好多年就不行了,几年来都是要死不活地拖着,当官的就是想捞也捞不到什么。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
“哦,那他们访上什么?”薛华鼎奇怪地问道。
“访上什么?主要是现在厂里有些事做的不公平,有的人家二口子全下岗,有的不但二口子还在厂里,就是儿女也在厂里。那些人就不服气。”谢国栋头摇笑道“我就不知道这个岗位有什么可争的。”
几个人都笑着摇了头摇。
谢国栋又说道:“还一个不公平就是柴油机厂厂区靠街道的门面,这些门面厂里基本上都租给了社会上的个体户,而厂里的人只有有门路的人才能租到这些门面做生意,所以他们就要闹。这次闹事的还有不少离退休职工,有的级别跟朱县长一样,甚至比朱县长还高呢。当时柴油机厂鼎盛的时候,厂
委记书、厂长都是县团级的,又是市里直接导领,对我们县的县长、县委记书要理不理,牛气得很。厂里面的工人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这里的邻居很多是看险、看热闹的。或者说是看他们的笑话的。”
薛华鼎跟着众人笑了笑,又问道:“厂里还有多少在职职工?”
谢国栋笑问道:“薛局长,你是不是搞社会调查啊,问这么多、这么清楚。”说着,他还是回答道“具体多少在职职工我不清楚,调走的、下海的、自己辞职不干的,已经跑了不少,厂里最多还有五六百人吧。”
薛华鼎惊讶地问道:“还有这么多?”他心里想:怪不得市里不敢粘手。那个无线电二厂才二三百人都让市里的导领出了几身冷汗,迫不及待地连厂带人一古脑卖出去了。这个柴油机厂五六百人,这个包袱谁敢背啊。而且又是在县城里,这里的地皮肯定没有市里的值钱,想卖高价也卖不出去啊。
听了谢国栋的话,薛华鼎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这个包袱太大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只是替朱县长悲哀而已,担心罗副记书、王副长市一怒之下改变主意,让朱县长断了进步之路。即使不改变初衷,官司已经打到了罗副记书、王副长市面前,这个多年来形成的包袱肯定会由朱县长来背,他要想当县委记书首先就要在导领面前保证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朱县长凭经济这么落后的一个县能消化得了这个大脓包吗?无论哪种情况,朱县长今后的曰子都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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