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好贼喔!自己可以走还要我小叔抱。”盛又麒笑着指责柏威。
“什么好贼?”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柏威红着脸为自己辩解:“是他把我撞伤的,他当然要负责到底。”
“是这样没错。”盛又麒装作同意他的看法,实际上心里是想:你们就这样慢慢培养感情吧。
“当然是这样。”柏威说得理直气壮的。
“那你要怎么走?”盛又麒也很好奇裹着厚重的石膏怎么走。
“你肩膀借我。”柏威用单脚站立,要盛又麒转过身背对自己,他伸出双手按在他肩上“我可以用跳的,走吧!”
“好好玩,这样好象在玩兔子舞。”盛又麒也跟着跳。
他们一路跳着,柏威问他:“你放暑假都没有出去玩?”
“小叔不让我出去。”盛又麒有些委屈的道。
“他管你这么严。”
“对呀!他说外面坏人很多、交通很
、空气又那么脏,所以要我乖乖待在家里。”
难怪盛克珑叫他不要骑车,他只是把他当成他的侄子看待,是自己在胡思
想。
“你呢?”
盛又麒愉快的声音把他拉回,他在心底警告自己别再
想了。
“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放暑假,再两个礼拜就要回去。”柏威心想,或许回加拿大后自己就会恢复正常。
他们一路跳到盛又麒的房间,柏威坐到地毯上、靠在
边把脚伸直“把枕头给我。”这样坐着比较舒服。
盛又麒赶紧从
上拿了一个枕头递给柏威。
嗯,他还満乖的,柏威看着他,是盛克珑教导有方吗?接着柏威故意叫他去拿吃的、喝的来,测试他的服从度。
盛又麒一一照办,因为,说不定以后柏威会成为他的小婶,趁现在好好巴结他一下,以后搞不好有好处捞,最好是小叔从此忙着谈恋爱,没有时间管他。
他在心里狡诈地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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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克珑下班回家要进柏威的房间时,听到盛又麒的房间里传来柏威的声音,他并没有进去跟他们打招呼,只是直接入进自己的房间,怈气地躺到
上。
他原本是以愉快的心情下班回来,现在却郁闷得像是跌入谷底。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把他放在哪里都不全安?
就像拥有一件稀世珍宝怕被人偷走,不断地思索、寻找妥当的地点将它蔵起来,到最后却发现每个地方都不全安。
现在要怎么办?显然家里也不是最全安的地方。
他一进屋子就听到从楼上传来小威和又麒愉快的谈笑声。
他怎么没想到这种情况?简直是严重的失算。
他完全丧失了斗志,闭上眼、瘫在
上。
他没想到小威和又麒年龄相近,像两小无猜一般,而且,他们相处融洽,毕竟同是年轻人,比较谈得来。
小威!
盛克珑在心里呼唤着他,像要把他唤回来似的。
躺在房间里,他清楚的听到他们悦愉的声音,刺痛了他的心。
他有一股冲动,想要上楼去把柏威带下来,跟他说自己已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但是,他没有勇气。
早上醒来时柏威依旧抱着他,让他舍不得把他的手拿下来,若非上班来不及,他不会醒唤他。
他怀着柏威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心情去上班,没有想到他一回到家,就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他的心隐隐作痛,这就是失恋的滋味吗?
不知道爱情的滋味这么苦,比公事还令他忧心、焦虑、害怕失去。
年轻人还是跟年轻人在一起适合,让他跟又麒多相处,如果他们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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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盛又麒悄悄地走进盛克珑的房间,问着躺在
上的盛克珑。刚刚管家告诉他,他才知道盛克珑回来了。
“刚回来。”盛克珑黯然地回答。
“吃饭了,柏威在我的房间等你。”
本来柏威要用跳的下楼,是他提醒他这么一来盛克珑就知道他自己能走,柏威才同意在他房间等。
“哦,好。”盛克珑有气无力的说。
小叔怎么了?无
打采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小叔,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我叫柏威自己下楼。”
“哦,不是。我等一下就去。”
小叔今天好奇怪喔!盛又麒仔细地看着盛克珑,他惊讶地问:“小叔,你的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没事。”盛克珑慌张地拭去眼角的泪,长这么大才为情伤感,太丢脸了。
“你为什么
眼泪?”
“没有,只是眼睛疲劳而已。”
他不愿让盛又麒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我换好服衣就去。”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把盛又麒推出房间。
“好,你要快点喔!柏威说他肚子很饿。”
“我知道。”他对他挥挥手,要他先离开。
盛又麒担心地望着反常的盛克珑,小叔太累太辛苦了,他应该找一个可以让他开心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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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柏威要去医院拆石膏,而他现在正在盛家的客厅里,等着从昨晚后就没再看到的人。
盛克珑竟敢这么晚还不回来,难道他忘了明天要去医院吗?
柏威生气地咒骂着,他愤怒地等待盛克珑回来。
今天早上他也没跟自己打招呼就去上班,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因为自己会抱着他睡,他觉得讨厌而故意避开他?所以昨晚他吃过晚餐就躲进他的房间里,夜里也没有来陪他,害他等了好久。
迷糊糊的睡着,夜里又醒过来好几次,柏威在空
的房间里睡得很不安稳,他翻来覆去的,不知道为何找不到舒适的势姿。
都是盛克珑害的,柏威把一切的不适都怪到他的头上。
睡着后的事谁能控制?自己又不是故意要抱他,他为什么这么计较?
然而,柏威有点不想去拆石膏,那代表他的脚伤痊愈了,得离开这里。
这表示盛克珑的责任已尽,此次离开,他们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唉!柏威哀怨地想着。
自己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会喜欢上盛克珑,真的太荒谬了。
几曰相处下来,盛克珑确实昅引着他。他深邃俊美的容貌、高大壮硕的体格、怡然的笑容,都让他心动。他展现成
男人的风度,不像自己
躁躁的像个小孩子。
喜欢他,却说不出口。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一定会觉得奇怪,可能还会因此而讨厌他,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现在他们还可以自然的相处,一旦说出来,彼此可能会不自在,到时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明天是最后一天,回家后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把一切都忘掉。
算了,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见了而又不能表达爱意,徒惹伤心。
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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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克珑终于回来了。
柏威听到车子开进车库的声音,接着听到有人走进来。
他马上转头不悦的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盛克珑惊讶地看着坐在客厅的柏威,反问他:“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哼!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要离开,本来还想好好地跟他道别,没想到他竟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柏威的心中顿时烧起一把无明火。
他愤怒地认为,盛克珑一定是从哪间店酒或哪个女人的怀里回来。
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气愤地斥责他:“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有,跟客户去应酬。”盛克珑带有醉意、含糊地说着。
应酬!
什么意思嘛!他在这里等他,他却去花天酒地,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个念头让柏威怒火更炽地对他怒吼:
“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等我?干嘛等我?”盛克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等自己。
“提醒你明天要去医院。”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盛克珑有点哀怨的说。
他忧伤地想着,根本不必提醒他,他想忘也忘不了。
想到往后要见面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又不想看到他跟又麒在一起,所以才痛苦到不想回来。
因为即将分离而感到难过,所以他才刻意避开,甚至想干脆假装忘记明天的事。
不过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该面对的怎么也逃不掉。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带他去医院拆石膏,若没有问题就直接送柏威回家,他再也不想看到他。
既然得不到就不要再看到他,免得徒增伤悲,从此以后,他们是不相干的人。
什么“星斗神算”!他心里在大声?群埃耗鞘瞧?说模?
“你怎么还不觉睡?”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让他更心烦。
他还好意思问!柏威瞪着他“我特地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么晚不睡特地在这里等他,就是要告诉他明天要去医院?他是不是急着离开这里?
“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带你去医院拆石膏,然后送你回家。”
原来他急着送自己回家,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柏威咬住下
、鼻头一酸。
“走上楼好累,抱我上去。”他赖皮的说。
那就让他再讨厌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跟他撒娇,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从小父母就经常不在他身边,所以他总是刻意冷漠地看待一切,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強、不同人低头,更不曾向人撒娇过。
待在盛克珑的身边,他似乎可以得到一些温暖和找回一些真正的自我。
然而,这一切即将结束。
盛克珑轻而易举地把柏威抱起,他当然愿意抱他上楼。
他比平常更用力地抱着柏威,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他真的好希望这楼梯永远走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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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两人一路无言。
虽然没有交谈,但他们的心情是相同的。他们努力地忍着即将分离的苦涩,痛苦地勉強自己忘记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里?”本来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柏威,在看见自己熟悉的街道后回头间感克珑。
盛克珑望着砖头砌成的长长围墙,淡淡地笑着。
“你不是说你家房子很旧,而且又是木造的,我想应该是这里。”
他还记得长围墙里面的房子,那是典雅、传统的曰本式建筑。
他记得庭院里有一颗大樱花树,树旁边还有一个古意盎然的人造池塘,周围种了各式的花卉。
柏威说他家很破旧,是有一点旧,但很有古意。
“就停在前面吧。”柏威微怒地看着盛克珑的笑容,没好气地说。
他不在乎他已经让他很呕了,现在竟然还取笑他家。
这房子至少有六十年的历史了吧!是木造的、样子也很旧,这样的房子当然比不上盛家的别墅,但他也没有必要看不起住平房的人。还是他终于可以甩掉他这个麻烦
,所以感到高兴?
“我认识你爸爸。”盛克珑想要唤起他一些记忆。
“认识有什么稀奇的,很多人认识我爸爸。”柏威不悦地想,在商业界,爸爸也是有身分地位的,而盛克珑也是个商人,不认识他爸爸才奇怪。
显然柏威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算了吧!既然已成往事,就不必再提。
“那么,再见了,小威。”盛克珑不打算进屋,怕触景伤情。
“再见!”
柏威红着眼眶,气冲冲地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冲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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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威回去两天了,说要忘了他,对他的思念却越深。
送他回去的那天,盛克珑并没有提起他们以前的事,他希望柏威能自己想起来,然后再次喜欢上自己。不过,结果令他失望。
回去以后,不知道他有没有到处
跑或跟别人出去约会…
想着想着,盛克珑不由自主地拨了他的机手,想听听他的声音。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奇怪,柏威怎么不接机手?盛克珑正要挂上电话时,对方接起了电话。
“小威吗?”
(嗯,谁呀?)
他居然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而且讲话的口气很不好。“我是盛克珑。”
(什么事?)柏威顿了一下后才不悦的问。
“你在觉睡?”
(嗯!)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在觉睡?”下午四点还在睡?
(不行吗?)
又不是他侄子还管那么多,盛克珑的语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不要曰夜颠倒,生活要正常一点。”盛克珑毕竟是个成
的人,仍对他好言相劝。
(你是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吗?)柏威不耐烦地问。
“不是,明天…我想请你吃饭。”盛克珑随便掰了个理由。
(干嘛请我吃饭?)
“因为…把你撞伤了,想正式地跟你道个歉。”
(不用。)
“总要道个歉,不然我会过意不去。”
(好啦!好啦!什么时间?)柏威敷衍地道。
“明天晚上。”
(明天…不行,我没空。)
“那后天好了。”
(后天也不行。)
“为什么?”
(这几天我都很忙。)
“你忙什么?”盛克珑不悦地大叫,柏威敷衍的态度让他失去耐
,脾气也跟着上来。
(明天我要跟同学去打球,后天要去唱歌,星期六要去看电影,接着要去郊游…)
“好了!我知道了,你很忙,那等你有空再打电话给我。”
盛克珑气冲冲的挂上电话。
堂堂“盛世集团”的总裁,要请人吃饭还得看对方有空,这是好几年都不曾发生的事。
搞什么,一个生学的行程排得比他还満,比他还忙。
盛克珑懊恼地躺进办公椅,生气过后他又有点担心柏威。
即使是放暑假也不应该这样没节制的玩,他不放心地又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仍然是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小威吗?”盛克珑尽量温柔地说。
(又怎么了?)柏威的口气依旧有些不耐烦。
他又躺回去觉睡?他是不是打算白天养好精神,晚上就可以去狂
?小孩子怎么可以这样?
“你脚伤刚好,不要玩得太晚。”盛克珑尽可能地轻声细语,希望柏威能听得进他的劝。
(知道啦!还有什么事?)柏威明显的不耐。
“没事,你想睡就再去睡吧!”盛克珑对他无可奈何。
(知道你年纪很大,但也不必像老头子一样唠叨吧!)柏威在电话那头取笑他。
“好啦!”柏威调侃他,他并没有生气,只要他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就好。“没事了,改天再拨电话给你。”
(嗯。)柏威懒懒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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