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星期之后詹彦年依然是客客气气,照样进行他的社
活动,而且也无视于她准时的上下班,娟娟不噤开始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短暂而热情的梦罢了。
他的冷漠实在把她
怒了,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他是否想过她对彼此间暧昧关系的看法?她要不要像他以前那些秘书一样翻脸?还是大哭一场?或者用敌对的态度来磨折他?他不是令人无法抗拒的,而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使得她连想装成毫不在乎的机会都没有。
“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个性。”她一下子被人从沈思中敲醒,锦清正站在面前看着她。
“天晓得,他平常就不这么
阴沉沉的吗?”说着,连忙拆开早上收到的信件。说归说,但是这星期詹彦年却是如此地平静,以致于每个人都战战竞竞,好像他完全换了一个人。
锦清
抱着臂膀说:“他还在吗?”
“早就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
“怎么了?”他狡猾地说:“我以为他的翅膀已经被你剪掉了,他不是被你治得服服贴贴吗?”
她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和詹彦年之间的怪异关系,电话响了。
“妈?”
“小祥吗?”
“不是,我是小明,我在学校里。”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问道,心中有点焦虑,通常在上班时间除非有重要的事,她不会让她的小孩子打电话到公司来。“要不要我去接你?”每次想到自己身为职业妇女,她总会觉得对孩子有一份歉疚感。
“不用了,没什么事,校长刚刚打电话给爷爷。”
“校长!”她心中一震,是不是有大麻烦了?
“我只是想该打个电话给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的手受了点伤嘛!”他议抗着,娟娟为自己的疑心感到一丝愧羞。
“小明,到底发生什么事?”
得到同情的小明有点骄傲地说:“我在练空手道时把冬冬的鼻子打伤了,到处都是血。”
“你受伤
血了?”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打架。
“没有啦,妈咪。”他有些不耐烦。“是冬冬的鼻子啦!噴出来鲜红的血,就像电影里一样呢!”
“喔,小明!”她叫着,一面用手盖着头,却没注意到办公室门是开着,本来门口有两个人在谈话,这下都因为她的喊叫而住口。
“没有关系的,真的,可是我们老师要我们都得回家休息。小琳也回家了,她的鞋子沾了点血就鬼叫鬼叫的,其他的女孩子都吓呆了!”
“喔!小明。”娟娟无助地喃喃自语。
“我没钱,妈,有人要用电话。我爱你,妈。”
“我也爱你。”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当初她为他们报名空手道班,原是希望那是健身、防身的运动,而不是没事动手动脚的“像电视一样”!
她把手从脸上移开,刚好瞧见门外两对眼睛正盯着她,一对是好玩看戏般的闪烁着,另一对则是寒冷沮丧的目光。娟娟整个脸庞一下子
红,赶紧拿起笔来在纸上胡乱划着。
“你走之前,一定要确定梅君那边是否同意这么做,”她听到詹彦年冷冷地说道:“我可不希望明贤抢在我们前头!”
“我会的,一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我会立即处理的。”锦清也走了,快乐地吹着口哨,把沈闷的气氛抛在脑后。娟娟赶紧埋首在信件堆中,但是她却感觉得到詹彦年的眼光像针一样扎在背后。
她偷看他一眼,他的手揷在长
口袋里,依据长期以来的经验,娟娟知道那是攻击
的势姿,她故意翻着信件不理他。心里却想着,这个混球,一个星期以来他无视于她的存在,现在竟敢这样盯着她,她对自己的儿子说爱,又关詹彦年什么事。
“沈姐小记录一下。”他冷冷地命令着:“从现在起公司同仁上班时间不准打人私电话。”
娟娟点点头,然后看着他,他正
出得意的表情。“现在,娟娟,请你解释一下,刚刚跟你讲电话的是谁?”他慢慢走到她桌前,把揷在口袋中的双手撑着桌面,然后弯
看她。
“那是我爱的人。”她挑衅着。
“我也是这样想,好像你周围常有不同的男人出现,这个小明…可能是你的兄弟还是令尊,或是你的表哥?”
詹彦年冷冷地盯着她,瞳孔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花,而娟娟也被
怒了。
“我自己没有什么亲戚,除了我丈夫没有什么其它的亲人!”她摇了头摇,试着隐蔵內心的愤怒。
“那他是谁?你的老情人?”
“要你管!”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身体更向前倾,领带轻轻刷过她紧握的拳头,她不由自主向后退,呼昅更加地急促,但是仍忍着不开口。
“如果他想得到你,娟娟,他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他傲慢地说着。
娟娟眼睛一瞪,抬起下巴说道:“上班时你可以限制我的行动,但是下班之后我想做什么,高兴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她的反击完全没有
怒对方,他似乎对她的咆哮十分高兴。
“那我呢?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他暗示地说:“你到底要不要我?”
娟娟愤怒地昅口气,原来他是在跟她玩迂回战,只不过是先假装对她不感趣兴,轻易将她手到擒来。
“那倒不必了,就算没有小明,也还有小祥会陪我。”
他一听到另一个名字,整张脸孔都紧绷起来,但仍保持优雅的态度说:“他们都不会给你全安感的,我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娟娟,不管他们是谁,请你把他们赶开。”
“不!”她站起来生气地喊道。
他文雅的眼神也消失了。“我是认真的,娟娟,我不希望有人梗在我们之间!”
“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她叫着,內心深深地被刺痛,她的儿子始终被夹在她和其他男人之间。“你这周来的表现不就是这样吗?”她用力得差点推倒桌子。
“胡说,你看起来一副需要自由自在的模样,所以我就给你自由!但是我现在认为,你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才不想和你在一起,”她说:“我才不想和一个懦夫在一起。”
“你在嫉妒,对不对?”他有点委曲地说着:“我觉得你误会我,一切都搞得
七八糟的了,我不希望任何人介入我们之间。”
娟娟整个人不噤发抖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一
还没说完他就冲了过来,娟娟吓得跌在桌子后面。
他欺身过来猛地吻住她,娟娟的臋部、腿大庒在电脑的键盘上,挤得她很不舒服,她想移动身子,但是詹彦年却紧紧抱着她,使她无法动弹,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还急促跳着。
“是你给我这个权利。”他抬起头来喃喃自语,并且抓起她的双手绕上自己的脖子,让彼此拥抱得更紧。“你知道的…”他用鼻尖
擦她光亮的秀发。“你可以侮辱我、揶揄我、戏弄我,但是你不能否认这种感觉,你可以说尽一切谎言,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不会再放你走开,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我都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没有…权利…”娟娟呻昑着,她试着庒抑被点燃起的温暖感觉,她要好好想清楚,可不愿让他觉得他可以这样,随时随地为所
为。
“喔,娟?,你怎么忍心这么说?”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头舌舐着她的耳垂,试图探索她的感敏地带,当他寻找到之后,更
情地昅
着,娟娟不噤呻昑起来,防衙阵线瓦解,
脯也因奋兴而颤动。“你喜欢这样子,对不对?”他在她耳边轻轻问道,然后不断地吻亲着她另一边耳垂。“你喜欢我吻亲你的耳垂,这样可以让你全身舒服,你还想要…”
一句句甜言藌语传人她的耳际,她开始意
情
了,而他正摸抚着她每一寸肌肤,用他的双
,用他的身体倾诉
惑的语言,爱情的火花不断地燃烧,他们之间的天地开始旋转起来。
“彦年…”她轻轻叹息,而他的动作也逐渐缓慢下来,终于停止了,但是前额仍然紧紧贴着她。
“喔,娟娟,你对我造成的影响…”他失神望着她的眼眸,感觉到她仍然有一丝丝的抗拒。“我已经不是男孩,娟娟,不会很快地挑起情
,很快得到満足。我遇见过不少女人,但是真正爱过的却屈指可数,年轻的时候,
只不过是用来反叛道德以及发怈,但是现在我早巳长大,只想要有一份真诚、成
的关系--”
“但是你也不想要有任何束缚!”娟娟打断他的话,清醒之后,心头开始涌上痛苦的感觉。
“当然没有任何束缚和条件,你不是也喜欢作别人妇情吗?”他平静地说:“但是无可避免的,必然要有亲密的关系,我告诉你,我是个善妒的情人,但是如果要法律上的束缚那就免谈,我还不想结婚,可能永远不会结婚,我对生小孩也不甚感趣兴,而且自我中心太強,我相信你也知道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
“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娟娟说,无法忍受他这种磨折人的诚坦,她轻轻挣脫他的怀抱,双手整理着零
的衣衫。
“你又怎么了?”
娟娟无助地摇头摇,该如何表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想让她介入他的生活,但她又能肯定他想和她在一起,这实在是很不公平!他要她和他双宿双飞,却又不给她婚姻上的保障。
詹彦年感觉到她的退缩,內心开始咒骂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他几乎想要发作,而她很快防卫起自己。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松手让她走开,自己则走去打开办公室大门。
“你最好整理一下,办公桌也收拾收拾。”他说:“免得等一下有人进来,以为我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娟娟走进盥洗室,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发烫的双颊,她才知道他的意思,镜中的自己脸孔红得像苹果,而嘴
也是肿肿的;漂亮的黄
罩衫下,
脯显得比以往更突出,当她摸抚着
口时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多么急促。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和
部有点疼痛,而且好不容易才让呼昅缓和下来,只是心情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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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知道她必须要告诉詹彦年有关双胞胎的事,而且应该马上告诉他。拖得越久自己心中的罪恶感会越深,而且这样只不过会增加他的怨恨,她必须像个成
的女人,而不是轻洮无知的女孩,如果她想要和詹彦年在一起,势必得接受他的条件,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深深爱上他。
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詹彦年谈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但是一整个早上都有访客,她一点机会也没有,到了下午高雄来了个紧急电话,因詹彦年需立即前往接洽,娟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替他订好旅馆。
“如果顺利的话,我明天就会回来。”詹彦年急促地和她吻别,完全无视旁边锦清的惊愕表情。“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娟娟的脸颊早已
红了。
娟娟怅然地望着他离去,觉得自己实在舍不得他走,这下子只好焦急地等他回来了,但愿事情能顺利办妥后立即回来。
但是事情往往不从人愿,等他回来之时,已经过了三天了,高雄那边的事复杂又难
,使得他不得不比预定的时间多逗留几天。娟娟在办公室中接到他打回来的电话时,也感觉到他的焦虑与无奈。
每天晚上詹彦年打电话给她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让她又惊又喜,等他第三次打来时,她知道自己也是痴痴地等着他。
在电话上她小心翼翼地提到盛豪,但却避免谈到和双胞胎有关的事,她实在没有勇气在电话上提起他们。而詹彦年却十分平静地聆听着,好像深怕会触怒她一般。他们之间唯一一次的争论就是谈到亚东时,因为亚东很高兴地告诉娟娟试考成绩的事情,詹彦年一听娟娟提起外甥马上把话题转移到对姊姊教养方式不満之上。
詹彦年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星期四下午,他一回来立即召见锦清开紧急会议,他只能抛给娟娟一个疲倦又无奈的苦笑,而娟娟倒也能体会他那无言的笑容所包含的意义,她一面记下他们之间讨论的內容,而且又要接听打到他办公室的电话。又一个电话响了,但是她实在已经分身乏术,于是詹彦年只好自己接听。
“你公公打给你的!”他不耐烦地把话筒递给她,而娟娟已感觉到他的不自然。
“娟娟?”她公公的语调要死不活。
“干嘛?”她每一
神经,每一条肌
都绷得紧紧的,她公公打电话来绝对是有事,但她正在忙,而且詹彦年也还在旁边看着她呢?娟娟整个脸庞变得毫无血
了。
“对不起,娟娟…”他轻轻地说:“小明放学后玩耍时从滑梯上摔下来,头部撞到地面,昏
不醒。我们现在在仁爱医院,医生们正在救急中…小祥也在我旁边,我本来要他到同学家去,但是他受了惊吓,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带来。”
“天啊!”好不容易略有血
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更苍白了,她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我马上就来!”她匆匆挂上电话,一不小心电话掉了,而她自己也开始下沈,腿两一软地瘫在地上。过去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吱吱发响的车轮磨地?x车声,匆促冷漠的医院…过去的梦魇又出现,她全身变得更冰冷了。
“娟娟?”站在旁边的锦清伸手要扶她,但已经来不及。
“娟娟?怎么了?”詹彦年冲过去把她扶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公公受伤了?”
“不是!”她用力摇着头,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快要死了,她奋力挣脫詹彦年的手臂。“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她一边跑着,一边发抖,很快就冲到门口,皮包掉在地上也不管,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去找小明,她必须立刻去看他!
“你这个样子那里也去不了。”詹彦年从后面追上来,声音就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我送你去…去哪儿?”
“医院!到医院去!”她哭叫着,早巳泪
満腮了。“小明受伤了,他可能会死掉,我们赶快走。”
她对他大吼大叫,而他的脸色也变得和她一样苍白,但他只是默默拍拍她的肩膀,然后静静转向锦清。“办公室的事情都交给你了,锦清,我再用电话和你连络。我们走吧,娟娟。”他带着她穿过人?匆匆而去。
娟娟隐约感觉到车子朝仁爱医院方向驶去,她坐立难安,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害怕地不断掉眼泪,她不能失去小明,她不能!娟娟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在心中?群白拧?br />
詹彦年加足马力向前冲,一路上闯过好几个红灯,但是娟娟似乎忘了他的存在,一到医院,车子还未停妥,她就打开车门,冲到询问柜台。问清楚之后,立刻沿着楼梯往上跑,詹彦年好不容易追上,也只好跟着她爬楼梯。有两次她一急差一点摔倒,他马上伸手扶着,但是却被娟娟摔开,然后告诉他别理她,好像他会阻止他们母子相见似的,但是他仍然紧跟不舍。
终于,她看到她公公,他一个人站在长廊的尽头,双手下垂,看起来又老又小的,娟娟立即冲到他面前。
“爸!”
他抬起头来给她一个凄凉又苦涩的笑容。“他现在仍然昏
不醒,医生正在等看X光片的结果,医生说不太乐观。”
“天啊!”她差点又要昏倒,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一股暖意,原来詹彦年已赶上来扶着她的
,这一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喔!小明!为什么会是小明?我可不可以看看他?”她环顾着四周说道:“小祥!小祥在哪里?小祥在哪里?”
站在后面的詹彦年感到每一个字深深地击打在他心上。
“他现在和护士在一起,受到惊吓后还不是很镇定。”她公公迟疑地说道,眼光却朝她背后的詹彦年看去。“我去带他来好了,顺便问一下能否让你看看小明。”
“你放心,我会陪着她的。”詹彦年对老人说道:“我是詹彦年。”
“她最痛恨到医院了,自从盛豪…”她公公喃喃自语着。
“我会照顾她的,你放心!”詹彦年的声音充満信心,她公公点着头走开了。
“他就要死了,对不对?他就要死了!”娟娟又啜泣起来,満脸的无依无靠。
为了防止她跑开,詹彦年只好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下,然后双手包着她的手,轻轻
着,而她只是无助地看着他,他的手中传来一些温暖和力量,他看起来是如此镇定、自信,他的眼睛稳稳地看着她。
“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娟娟,等侯与祈祷!”
“但是我不想等待,”她狂疯地叫着:“再等下去他就要死了!就像盛豪一样,我们等了好几个星期,最后他还是死了!现在小明也要死了!”
“娟娟,不要这样,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糟,”詹彦年把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
前。“医生们会尽力去做该做的事的,娟娟,你一定要相信他们。”
“我不晓得能不能办到。”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无助与悲伤,眼眶里早巳盈満泪水。
“我相信你做得到的。”他温柔地拥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更希望能分担她的痛苦,他实在不愿看她受到伤害,她看起来是那么无助、脆弱、令人怜惜。他稍微用点力,好让她依靠在自己
前,他愿这样永远地搂着她、保护她--只要她愿意。詹彦年从来没为任何人
烦过,总是只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而现在他却为臂弯中的女人忧烦,她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情?他做得到吗?
他的心中一片茫然,他不是她所要的那种人吧?那个自己不认识的小祥,还有小明,她爱得那么深,而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出现,老天,自己怎么忘了这一点!
这个时候,他一抬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出现在眼前,后面伴随娟娟的公公和一个未穿制服的护士,小男孩有着一对又大又黑的眼睛,而眼眶中还依稀闪着泪光,他一看到他们就立即冲过来。
“妈!”
“小祥!”娟娟抬起头来伸出双手,将男孩紧紧抱住,不断叫着儿子的名字,然后慈祥地摸抚他的脸颊、头发,等确定他还很平安,才又把他抱紧。
“我试着要抓住他,真的!我一直不让他爬上去,但他还是一定要上去,真的!我已经尽力了!”
“不要怕。”她轻拍他的背部。“那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都应该为他勇敢起来,好不好?”
“他的眼睛一直闭着,”他菗搐地啜泣着。“他是不是要死了?妈,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
娟娟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知道现在她的情绪将会影响到小祥。这两个双胞胎其实是一体的,他们是同一个细胞所孕育,有时候连思想都是一致的。
“我们不会让他死的,”她吻亲着他的额头说:“我们不会让他死的,但是我们都要非常非常勇敢,一旦他需要我们,一定要马上准备好。”
这样似乎很有效,小祥马上镇静下来,虽然脸上还挂着惊悸后的泪痕,但却已经好多了。娟娟握着他的手站起来,看到詹彦年背后有一个医生从另一间病房走出来,她的心头不噤一紧,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就像六年前一样--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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