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起杀心
鲁元微微一怔,秀眸微红地望着张启,轻轻点头道:“陛下,鲁元只是担心父亲…”
张启按捺住心中的冷笑,淡淡地道:“朕已经派了御医随沛公夫人前往,你放心便是,你父亲不会有事。”
鲁元立刻感敏地察觉了张启那隐蔵在心底深处的冷淡,不噤仰起俏脸,望着张启,扑闪着动人的美目,幽幽地道:“陛下莫非不希望看到鲁元?”
张启有心从鲁元口中弄些刘邦的消息,想到历史上的刘邦和吕后的狠辣手段,心中对鲁元的那丝同情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想了想,下定决心之后,回头望了一眼神色凄楚的鲁元,发觉那酷肖吕后的凤目中除了失望和惊讶之外,竟还紧紧地闪过一丝惊恐,不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能想办法把鲁元拉到自己身边,完全地吃掉刘邦布在自己身边的这枚棋子,那么至少可以有一半把握将刘邦的行动控制在手中,况且,鲁元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她没有孕怀之前也许可以死心塌地地支持刘邦的一切计划,但是如今身怀自己骨
的鲁元恐怕就未必在那样不顾一切地听命于刘邦,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实在很微妙,这次若能诞下男孩,在整个大秦的宮廷中的地位便可直追皇后左芫了,只要能够动之以情,
之以利,便大有可能将这柄利刃后入自己囊中。
想到这里,不觉回身缓缓在御榻上坐下,扫视了一眼在殿內凝神肃立的十几名內侍,韩焕身穿青色深衣,头戴黑色纀巾正神色恭谨地立在殿门边,由于皇帝正在召见嫔妃。所以,韩焕知机地退守在大殿门口,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看着张启忽然回身在御榻上坐下,脸上的神情也冷淡了许多,鲁元心中猛地一跳,小心地上前道:“陛下,可是鲁元来的不合时宜?若是陛下有事,鲁元这便告退。”
说毕,正要勉強行礼退下。却听张启猛地低喝道:“韩焕,将鲁元给朕拿下!”
韩焕这时正小心地低垂着目光。回忆着前天吕后离开时的一幕,这时闻言。不觉猛地一呆,怔了怔,才失声道:“陛…陛下…”
话音未落,一眼瞥见鲁元陡然惨白的玉容和眼中惊恐
绝地目光,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毕竟张启的这个命令实在有些令人意外,鲁元不管怎么说,都是身怀有孕,在情况下,下令拿下,着实令殿中的內侍目瞪口呆。
看着韩焕脸若死灰的样子,张启恼怒地闷哼一声,向守在殿外的噤卫厉声喝道:“来人!”
鲁元这时完全不清楚张启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看到张启脸上那稍有的冷厉,吓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失声道:“陛下,不知鲁元身犯何罪?!”
张启看着噤卫大步冲入殿中,起身一步冲到鲁元面前,用力捏起那张苍白如纸的玉容。这时,那依稀和吕后酷似的脸上挂満了晶莹的泪滴。秀眸中充満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
看着这张本来无辜地脸,张启忽然温和地一笑道:“刘邦此时大概正在谋划如何反秦,如何与匈奴冒顿勾结吧?吕雉听到朕要北征匈奴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赶回雁门。竟连自己的骨
至亲都置之不顾,当真够得上狠辣!”
说起,起身正要吩咐入进殿內的噤卫将鲁元带走,只见鲁元哽咽着,膝行数步,不顾一切地抱住张启的腿双,放声泣道:“陛下…竟然知道…”
张启看着那満脸泪痕的脸。心中竟情不自噤地微微一软,竟当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无情,张启很明白这点。心中虽痛,却依旧冷酷地道:“刘邦和韩信、陈平、张耳的那套把戏想瞒过朕,实在是太可笑了。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杀刘邦吗?”
鲁元这时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这时的环境,失声尖叫道:“你…你为什么不杀?!”
张启知道自己这番威吓比预期的还要好,心中总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着鲁元那仓皇无措的眼神,这才发现,她毕竟也才十五岁,再早
,面对这种惊心动魄的局面也难免不被吓到。
冷笑一声,无情地甩开那紧紧抱住自己腿双的手,尽量不
痕迹地不去伤到她,这才低声道:“谋逆大罪祸及三族,你虽然身在宮中,也不能幸免,朕便是不为别的,也要为朕的骨
着想!”
说到这里,看着无人
的鲁元,故作痛心地道:“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骨
考虑,婴儿才是最无辜的,难道你要孩子一生下来便也像熹儿一样失去母亲的照顾?朕已经不想再看到同样的悲剧了,所以这才一再隐忍,希望刘邦能念在自己女儿的份上,安心富贵,朕必然不会亏待他,可是,你们太令朕失望了,”说到这里,语气一转,森冷地道:“既然刘邦如此不肯屈居人下,朕也只好…”他话未说完,便听鲁元尖叫一声,泣不成声地伏在地上,哽咽道:“陛下,鲁元别无所求,只求陛下让鲁元把孩子生下来…毕竟,是陛下的骨
啊!”张启看着地上哭得伤心的鲁元,心知火候已到,再
下去,恐怕便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不噤头摇道:“朕现在给你两条路,认认真真地做朕的美人,将来做朕孩子的母亲,不然就不要怪朕绝情了!”
鲁元呆呆地望着张启,好半晌在黯然点头道:“鲁元答应陛下!”
张启暗自一喜,却依旧不动声
地示意那些站在鲁元身后的噤卫退下,这才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保养身体,今后你与刘氏便一刀两断。随你进宮的可有专为刘邦传递消息的?”
鲁元脸色一变,挣扎着道:“陛下,她是鲁元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求陛下…”
张启点了点头,眼中
芒一闪,冷冷地道:“朕另外给你找名宮女,照顾你的身体。若是你父亲有什么消息她自会前去接应,一切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安心保养便是。将来皇子出生,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鲁元脸色苍白地望着自己微微隆起的部腹,轻轻地摸抚着那可以感觉到的胎动,轻轻咬牙道:“鲁元随陛下处置便是。”
张启低叹一声,轻轻上前扶起瘫在地上的鲁元。握住那冰凉的玉手,喟然叹道:“元儿。你先起来吧,地上冰凉。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张启深知,鲁元这时是最需要安慰的,若是一再硬
,恐怕会更加坏事。他现在不想鲁元和她腹中的孩子再有什么闪失,毕竟这宮里已经够多悲剧了!
看着依旧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鲁元。张启忍不住低叹一声,双臂一张,将那躯娇轻轻拦在怀中低声道:“元儿放心,朕一定会挽回此事,毕竟朕也不愿看到你们父女反目,朕还是希望他们能和朕共享富贵。”
听到张启这么说,鲁元倚在张启
前的躯娇微微一颤,情不自噤地道:“陛下当真愿意宽恕父亲?”
张启闻言心中一动,沉声道:“你可是准备出面劝阻?”
鲁元被张启轻轻拥在怀中,闻着张启身上那特有的男
的体味。心神一阵
醉,一种令她安心的感觉竟不可遏制地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令她分外地贪恋张启的
膛。
听到张启的询问,鲁元以为张启又要改变注意,不觉挣扎着失声道:“陛下不是说。会宽恕父亲的吗?”
张启安慰地吻了一下那没有血
的双
,轻轻地低叹道:“不是朕改变主意,若是你贸然出面规劝的话,事情反而会截然相反,说不定,他们会在惊疑不定中决心铤而走险。到那时,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
鲁元闻言疑惑地望着张启,心神不定地道:“那…那该怎么办?”
张启怜惜地看着鲁元那明丽的玉容。想到初见她时那别又一番味道的出场,不噤轻轻叹道:“鲁元你不应当是个脆弱的人,坚強一些,相信朕,一定会尽力挽回。”
听着那温和低语,鲁元有些恍惚,仿佛刚刚那凌厉森然的张启只是一时的错觉,不噤喃喃地低泣道:“陛下…鲁元…不知该如何报答陛下…”
张启点头笑道:“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朕还有奏章没有批阅,你身体沉重,安心回去保养,若是沛公那边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和朕商量,我们是夫
啊!”鲁元猛地一震,失神地自语道:“夫
?!”
张启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给了鲁元大巨的震撼,眼下需要好好慰抚一下,毕竟她已经表示投降了,怎么说也要优待俘虏啊。
听到鲁元失声低呼,不噤诚挚地捧着那张还挂着泪痕的玉容,郑重地道:“放心,不论别人怎么样,朕一定不会反悔!”
鲁元靠在张启的
前,被张启有力的臂膀揽在怀中,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思忖良久,才愧然叹道:“陛下的英明当真无人能及,父亲他们违逆天意,我…只求陛下到时候能宽恕一点,鲁元便感激不尽了!”
张启知道这是鲁元全部的精神寄托,若不能取得信任,前面的一切就是白费了。举目
着那充満了期盼的目光,认真地点头道:“放心,朕以天子之名一言九鼎,无论将来结局如何,都会善待沛公!”
鲁元凝望着张启那神色凛然的面庞,眼泪无声地滑过双颊,这才勉強笑道:“臣妾谢过陛下隆恩!”
说毕,便要屈膝行礼,却被张启伸手搀起。正觉脚下虚浮,只听张启柔声道:“若是想陪朕,便留下与朕一同用些点心,天色不早,想必你也饿了。”
拉着鲁元在旁边的小几上坐下,这才发觉,外面已经是残
如血,暮色沉沉之际。斑驳的金色光线透过大殿的雕花镂空窗棂撒进殿內,给大殿中的几榻都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张启总算解决了一件梗在心头的隐患,究竟鲁元这枚棋子,自己吃掉多少,还要看过几天鲁元的表现。若是失败,便只能…
想到这里,忽觉浑身一冷,登时惊醒过来,这才骇然发觉,自己竟有了这种冷酷无情的打算,实在有些意外。
可是假若事情当真向着那不愿看到地方向发展下去,也只能冷血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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