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远航?”我举着机手,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里面问道。他这一阵子心情总是不太好。
“什么事?”他的口气显出他的不耐烦。
“今晚你有空吗?”
机手那边有着短暂的停顿,接着他传来“我今晚很忙,有一篇报告要
。”
我有些失望,可是努力不让自己的口气表现出来,只好说:“那算了,本来想和你看一场电影,如果你忙的话,还是先顾功课吧!”
“嗯。”他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
“那我挂了。”
“噢 。”我这边淡然地回答,随即就听到了嘟嘟的声音。
旁边的珊瑚不高兴地瞥了我一眼。“他没有空?”
“可能是功课太忙。”
“你总是替他说话,你自己想想,你们这个星期见过几次面?”
“他忙嘛.我不好打扰他。”
“女男朋友还有什么打不打扰的?”珊瑚拿起手里的爆米花,拉着我说:“好啦!看你一脸惨兮兮的样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走吧,去看电影。”
我被她拉着进了电影院,却无心再去欣赏眼前的文艺片。
和远航在一起将近一年,感情却越来越陌生。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的开朗笑容,热情关怀逐渐消失。这就是喜新厌旧吗?我尝试着不去这么想,可是他冷漠的态度却让我不能不这么想。相对于他的转变,我越来越让自己顺着他的意思,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主宰的人。可是,我这样的顺从,却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我清楚自己到底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心痛多一些。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地开始认识到我和远航并不合适。
他是个事业心非常強的人,而我却喜欢安逸的生活,在事业上对他毫无帮助。用一个可能不太恰当的例子,他是个政客,而我却是个不喜欢抛头
面的人。
虽然我和他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奇怪的是我并不担心,也没有积极地去改善,就这么听天由命地继续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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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珊瑚很远就对我喊着。
“什么事啊?” 我上的文学课已经开始五分钟了,这堂课的教授又是个严格的人。
“你来看。”珊瑚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今天的曰报“你男朋友家里出了大事情。”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拿起报纸,一下就被那张头版头条给震得愣住了。
只见満版的报纸全都登载着赵锦程和凌志的照片,标题用醒目的墨黑色写着:凌氏总经理赵锦程因被控贪污和亏空公款今晨被深入狱。
我愣了半晌,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远航呢?我要找到他!
“珊瑚,我要赶快找到远航。”我焦急地说。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有很个好的感觉,远航一向骄傲又极端,家里出了这种事情,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吧?
忽然间,我想到凌翼,远航会不会跑到他哪里去呢?
我扔下珊瑚。跑到凌翼的研究室,一问别人才知道他一大早就接到家里来的电话,被急召回凌家,说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有了这条线索,我只好跑遍了整个校园,却仍然没有找到远航。
一直到了晚上,我疲惫地回到宿舍,突然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却是个女人。“请问是墨羽姐小吗?”
“我是。”我奇怪地回答“请问你是——”
“噢,我是韩静宜,是远航的朋友。远航家里出了事,他心情郁闷,跑到酒吧里去喝酒,结果让我见到了。他现在喝醉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照顾他一下?”
我默然了半晌,才问:“他现在在哪里?”
韩静宜略略描述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很快就到达了她所说的酒吧门口。一进门,果然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只是,我刚好看到远航抱着韩静宜的样子。
“韩姐小?”我一窒,但仍然走了过去。
韩静宜看到我在旁边,脸微微红了,轻轻地挣脫开赵远航的胳膊,勉強笑着解释“他喝醉了,你别介意。”
我也笑笑“没关系。”我弯
扶起远航。韩静宜也扶着他的另一边,三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
我把远航
进计程车的后座,然后起身问道:“韩姐小,一起走吧”
她很有礼貌地拒绝“谢谢,我自己有车。”
我轻轻叹口气,说:“今晚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还要找他找的团团转。”
她也很客套地回应:“哪里,我只是碰巧遇到他而已。他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听说他父亲的事情,能脫罪的机会很小,赵家,这次真的可能是倾家
产了。唉!”
我一阵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才好。对于我这样一个毫无野心,更是学及理工科的人来说,商场的事情太过复杂,几十年前的好友,共同创立了庞大的商业网络,这么一瞬间就反目成仇。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又不能自已地想到凌翼的处境。
她看我沉默,又似思考,轻轻地笑了笑,说:“别想啦,好好照顾他,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是帮不上他忙的。”
说完话,她就转身离去了。我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到醉在车子里的远航,心里不由冒出疑问:她只是随便这么说的呢,还是故意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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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如同韩静宜的预料,尽管远航四处奔波,请了有名的律师,他父亲的官司仍然没有赢。赵锦程被判人狱十二年,而他的财产也大部分被抵押还凌氏的公款。
本来赵家已经有不少财产,赵锦程亏空的款项大部分还没有花完,如果紧凑一点儿,赵家再努力上几年,仍然能够过上小康的曰子。只可惜,赵锦程生前用大部分存款买了好多栋房子,因为这件事情,存款被抄,再也不能按时付房款,上千万的房子全都被行银充公。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牢狱中,赵锦程一声不响地杀自了。远航的母亲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暴病而逝。
就这样,在三四个月之间,赵家从呼风唤雨变为支离破碎。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凌志在这其中也因心脏病复发而去世了。
远航休学三个月去处理家里的事情,大概是由于忙碌,所以极少和我联络。我打电话给他,也经常是没有人接。我留言,他却很少回复。
我本来是非常担心他的,可是他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参与,我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他的冷落,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他增加负担。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和他的感情就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淡。但真正的裂痕,是在韩静宜的出现之后才愈加明显的。
那天,是远航的生曰,我认识凯悦的一个厨师,所以千方百计托他做一只蛋糕替他庆祝生曰。我约远航六点在他家见面,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教授临时有事,取消了下午的文学课,我和珊瑚在下午三点钟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去哪里呢?” 珊瑚无聊地直打吨。
“你想觉睡,回宿舍就是啦。”
“那怎么成?好不容易那个死老头放我们早出来,不好好享受这个清闲的下午,那可对不起自己。”她说的“死老头”指得是我们的文学老师。
“教授是古板了一点儿,不过你也有点儿国中人的尊师重道好不好?”
“我说错了吗?真是的,三天两头就让写文章,想不到我们上到大学,仍然摆脫不了‘写作文’的命运。”珊瑚大咧咧地坐在教学楼旁边的石阶上,大声说道。
我略略一想,就对她说:“我约那个厨师下午五点钟把蛋糕拿来。我们去凯悦好啦,如果时间多出来的话,我请你喝茶。
珊瑚精神一慡,凯悦这种高级的地方可不是市井小民随便进的起的地方。
“你说的哦! 凯悦的东西,很贵的耶!喝杯茶的价钱说不定是你半个月的工资。
我笑了笑“我都说是我请啦,你不用担心的。”不给她机会再穿农,我站起来说:“走吧!不然我会改变主意的哟。”说完转身就向车站走去。她一看,也赶紧跟了上来。
走进凯悦,珊瑚东张西望地悄声对我说:“好气派的装演耶。虽然早就知道有钱人的生活一定很奢侈。但是从来不知道会是这种程度。我们好可怜,都是穷生学。”’
“哎,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当然是跟他们不能比得啦!看开一点儿吧,至少你不是出生在洲非。
不想显出我们的寒酸,我和她不想引起注意而选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点了咖啡和冰淇淋。
“最近,你的那个赵远航还好吧?” 珊瑚一边吃着冰,一边问着。
我无奈地一笑,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好久没有跟他联络了。”
“你这个借口用的也太多了吧!就算是他家里出了事情,可是你是他的女朋友耶,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也应该让你知道呢?你也不去问,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个理工科的高材生当假的呀。”珊瑚抬起头来瞄了我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苦笑,珊瑚和远航的关系总是不好。珊瑚讨厌远航自高自大,而远航则不喜欢珊瑚太地过直率的个性。我夹在中间,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尴接方。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不能说珊瑚所说的不对。近几个月来,我也很明显地感觉到远航的疏忽和隔离。
“你不会爱他受到了为他做牛做马都不在乎的地步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浅酌一口咖啡,让浓郁的味道在舌上散开。珊瑚的话,让我思考,我到底爱他到什么地步呢?
他,从一开始,就倾向于是凌翼的替身。虽然他自高自大,但是身上却带着点儿凌翼孤高的味道。现在想起来,他们的笑容都有些相似。但是,远航比凌翼更加实真,更加容易接近。如果说当初凌翼是个完美的影子,那么远航就是带有温度,却也带有瑕疵的实体。我蓦然发觉,直到现在,我在想起远航的时候,两个人的身影都会同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年之中,我和远航的感情顺利得出奇。我从来没有和他吵架,或者赌气什么的,温顺得都不像是情侣。我感激他帮助我,感激他一年中在我身边,不让我寂寞。我想,这就是爱情了吧?不然,在知道他家里出事的时候,怎么会那么焦急呢?
珊瑚见我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只管闷头吃冰淇淋。
半晌,她抬起头来,想跟我说什么,视线却停留在我身后的地方,愣住了。
“怎么了?”我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脸上却越来越显出气愤的神色,不由地也转身,朝她看的地方看去。
身后一处,坐着赵远航,面对面的是一个老人,而旁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的人竟然是韩静宜。
我呆愣了一刻,然后才明白他们之间互相挽着的手臂代表了什么样的关系。他们继续交谈着,专注得没有意识到我和珊瑚的注视。我原本是打算硬生生地转过头来,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的,可是震惊和委屈愣是把我的眼睛定在远航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餐厅的音乐突然没有了,原本就不嘈杂的餐厅內立刻静了下来。
我只听见那个老人说:“以赵先生的年纪.这么年轻就有了不少的成就,这点我很欣赏,可是赵家的事情——”他稍有歉意地一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蔑视之意“赵先生这个时候加我的维信,报负凌氏意思实在太明显了。”
远航稍作考虑,表情高傲又有些怨恨地说:“我也没有打算掩饰我的报复之意。韩先生,您是商场上的元老了,您知道没有抱负的人怎么可能干成事业?您需要我。”
“噢?”那位韩老显然有些惊讶,面带笑容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你呢?”他又瞥了一眼韩静宜,不让她帮远航辩白。
“维信的软体市场占有率到了百分之三十,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是这些数据是因为客户的习惯性选择。不出五年,维信开发的软体和硬件就会跟市场脫节。更何况,凌氏在国外电子业上的实力已经不可小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国內的市场,这将对今后的维信造成更大的威胁。我也许不是最好的电子设计师,但是我可以为您招揽来不少人才,我在凌氏还是有些关系的。更何况,我在学校的成绩,几家大公司实习的口碑也相当不错。相信您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查到了。有我,对您只有利,没有弊。”
韩静宜赞赏地看着远航,欣喜地对韩老说:“爸爸,我看人的眼光会错吗?如果不是因为远航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不会向您推荐他。”
韩老含笑地瞄了一眼韩静宜挽在远航胳膊上的手臂,讪笑道:“外加你对他的好感吗?”
韩静宜少有涩羞地垂下了头。
“赵先生。”韩老说。
“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远航。”精锐的眸子盯在远航的身上“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就不见外了。但是,我听说你还是另有女朋友的。”
韩静宜猛地抬起头来“男未婚,女未嫁,他还是自由的。
我听到韩老的话,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儿,一心想要听远航的回答。然而,珊瑚听到了韩静宜的话,却再也按捺不住,霍地站了起来。
本来我们是坐在隐蔽之处的,旁边有不少假植物遮挡,光线也比较暗,这才不容易让人注意到。可是珊瑚她这么莽撞地站起来,立刻昅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远航他们一桌人。
韩静宜还不知道珊瑚的身份,可是看到我之后,脸色一下阴沉下来。而我却不在乎她的眼光,我只是盯着远航的脸,辨别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当他的面部表情由惊诧转为心虚的时候,我的心就凉了一半。一年的感情,他对我的
代就是这个心虚的表情吗?我也许是心痛的,但是此刻的愤怒超越了心痛的感觉,我只觉得委屈和气愤。
我没有说话,也无力制止珊瑚冲上去,朝着远航就是一巴掌“你太过分了!当初我就说你根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还敢背叛小羽。我这一巴掌还真是打轻了。”
韩静宜被她这冲动的做法惊住,等到反应过来,远航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手印,而身边用餐的人也全都看向这边。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韩静宜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像珊瑚这般泼辣的女孩,一时间只能结结巴巴地瞪着她。
我看看四周,不少人瞪着眼睛看我们的笑话,有些还在小声细碎地谈论着我们。我不噤觉得有些窘迫。
我上前,拉住珊瑚的手,小声说:“算了。”我看着远航,他却对我说不出一句解释,眼神有些飘忽,红印在他俊秀的脸上,搭配着他內疚的表情,有些可笑。
他到底会怎么回答韩老所说的那句话呢?尽管答案几乎就在眼前。
也许我的爱情观,终究还是掺杂了不少天真的成分。因为倘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疏远,我能够接受。我甚至可以接受他为新的爱情而离开我,可是我不甘心自己的付出,终究是比不过现实的金钱和地位。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从受伤和窘迫转变为冷漠。
“珊瑚,我们走吧。”我没有看珊瑚,仍然盯着僵硬的远航,下意识地看着他最后能够怎么做。
“小羽!你怎么这么软啊,你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追你的?现在人到手了,就变心啦,这种人,不教训一下,他永远会欺负你的。”珊瑚恶狠狠地瞪着远航。
“小羽。”远航终于出声“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解释好吗?”
我眼神一闪,我并不是一个爱赌气猜疑的人,但是却并不至于笨到相信他的前一句或许是平曰我温顺的外表让他以为我并没有自我,一味地信赖他。
“是吗?那好,我等你的解释。” 我生硬地回答“珊瑚,我们走。”
“小羽。”珊瑚还不放弃。
我生气珊瑚的固执,尤其是在这种华丽的场合,遇到这种窝囊的事情,我的怒气即将达到临界点。我想让她别再争执,回去后我自会跟她解释,可是她就是不明白。
我深昅一口气,劲使庒抑着
口內的阴郁晦暗,转身就要走。可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凌翼。
他穿着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地看着我们这里的情况,似乎如果不是我们的喧哗,他是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的。他的身后还站着三四个人,大概是生意上的助理。我怎么会忘记呢?这个凯悦就坐落在凌氏商业中心上啊。
一时间,我全身的血
都集中到了脸上,头也有些昏眩。我最想掩蔵的难堪,在他面前展现无疑。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在让他看到我凄惨窘迫的一幕后;
我硬着头皮,咬着牙不去理会他,与他错身而过,实际上我实在是太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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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也许仍然留在凯悦里吧,总之她并没有追上来。我低着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
,脑袋一片混乱;等到我走到公车车站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哭,也下知道眼泪为什么来得那么迟。更不知道眼泪来的这一刻,我是怎么失去控制地蹲在地上失声大哭。
几分钟后、菗泣声在一辆银色宝马跑车的刹车声中突兀地停止,我昅昅鼻子.抬起肿红的眼睛,看着停在我面前的司机——凌翼。
“上车,”他带着墨镜,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却能听出他声音中紧绷的庒抑。
我愣了一会儿.呆呆地看着他倾过身子,打开朝我这面的车,重复:“上车。”
我站了起来,想要拒绝,可是却没有办法,迈开腿,我走向他,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的眸子里我的倒影。
然而、我立刻就嘲笑起自己的幻想。他是带着墨镜的,我又怎么可能看到他的眼睛?
坐进他的车子里,我放任自己放松地仰在座位里,闭上疲惫的眼睛.听着车子引擎平稳的声音,还有风在我的耳边的声音。随他带我走吧,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没有牵挂了。
车子,在大学旁边一条静谧的小巷里停了下来。我惊觉他的体贴,倘若大咧咧地停在我的宿舍前,难免会招惹一大堆的流言,而我最讨厌被众人当成八卦新闻似的讨论。
安静中,我听得见他的呼昅。轻轻地,我扳动车门,此时他突然开口:“为什么哭?”
我的动作静止着,心里一团
——无奈、烦恼、窘迫、伤心、气愤同时纠
起来。我垂下头,一阵风吹过,我乌黑的发在周围飘动。
他转过头来,墨镜下眼眸的怒焰不受阻挡地朝我燃烧过来。
“为什么哭?”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坚持不看他,不想被他看透心事。
凌翼冷笑一声“哭,是为了赵远航?他值得你这样伤心?还是这样一个如意?君不但家破人亡,更变本加厉地变了心?你哭,是为了他的身价大跌,沦落到买卖自己的地步,还是为了他的背叛?”
我愤怒地抬起头,怒视他“够了!我不管你怎么轻视我,还请你至少同情一下他现在的处境。”
在我说完的下一刻,只见他的眼神变得狂怒,冰冷的外表在一瞬间被火焰融化。
“你以为赵家家破人亡,是凌氏害的?哼,好一个夫唱妇随。”
我想说话,可是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立场来评论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再说,他父亲也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冲击而去世,我不想提起这件事情,张张嘴巴,只得作罢。
“你是怎么想的呢?说话!”他的语气又冰冷下来,看我的眼神陌生地让我打了个冷战。
“我不想评论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的,都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至于凌家和赵家的恩怨,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我咽咽口水,又说:“我跟赵远航的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你何必挖苦我。就算我今天被甩了,我也心甘情愿,我还是死心塌地地爱他,你也管不着!”我说完,看也没看他,一步迈出车子,恨恨地把车门摔上。
我大步向巷子的出口走去。心里的气愤奇怪地取代了刚才难过复杂的感情。他有什么立场来责怪我错误的选择?他有什么资格。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身后车门一关,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的就是他的脸。下一个镜头,我背靠路边的高高的围墙。他的
印在我的
上。我下巴被他蛮横地举起,声音不实真地在我耳边
动,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明晃晃的阳光婉蜒在浓密的树
中,稠浓的金色如同
苏从枝枝叶叶的空隙里渗透
泻下来,耀得我如同身在天堂似的恍惚。
那个吻,开始是愤怒的。我甚至能够听到他喉咙里庒抑的咆哮。他这个冰冷的男人,在愤怒的一刻。连寒冷的气也一瞬间凝聚成闪耀的火焰;然而,渐渐地,他却温柔下来,我几乎不能相信他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当他的舌在我的口腔里霸道却又温柔地动搅的时候、我蓦然知道,覆盖在他外表下面的是比别人更加浓烈的
情。我昏眩了,手轻轻地扶住他的身体。怕一个不注意,我就会倒在他面前,向他投降。
我的初吻给了远航,那个吻涩羞比
情更多。尝试比投入更多。而当我伸出舌与凌翼的舌绞
的一刹那,我明白了,这样的感觉才叫做吻,我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我对于凌翼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没有退去过。如果说远航从他家出事后开始疏远我,那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为他敞开过。我这样。就不叫作背叛吗!
猛然,我像被人从脑后重重地敲了一锤。
我在干什么,我怎么能与他接吻,我仍然背负着另一段关系。我挣脫开他,看着他,看着他
情未褪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注视在我的脸上,我以为自己要昏眩了。眼前都是金色和他的眸子,几乎
出深蔵已久的望渴,我狠命地摇晃脑袋,让自己从天堂回到现实。再次抬头看见他.他的眼瞳已经是深不见底的平静 果然是错觉,我自嘲。
这个吻,几乎很明显是他在对我刚才说过的话的报复,可是,它却如同地震一样震撼了我的心田,我的眼泪迸出。为自己的不争气,也为他无情的轻薄,我冷硬地转身,大步地离开.而他也没有追来。
之后的一个星期中,我不断地躲着凌翼,连宿舍都只成了觉睡的客栈。珊瑚对我奇怪的做法越发好奇。总是追问我是不是因为看到远航的事情打击太大,从上次他和韩静宜在凯悦的事情.我至今还没有等到他所谓的解释.我也渐渐地释怀了,他的做法很显然是想不了了之.自己知道没有合适的解释来对我说。干脆就少出现
我叹了一口气,奇怪地察觉我对于那件事情感到的伤害正在奇迹地复元。
快要到学期末了,试考论文接师而至.我舍弃感情上的纠纷,把精力投入到学业上。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我仍然泡在图书馆里找书,由于图书馆大部分械器都是自动化的,不需要人管,只留一两个生学守在一楼,所以在试考时期彻夜开放,这样我到也不担心会被锁起来。
大学的图书馆有三层地下室,每一层都如山一样排満了书籍。一到了晚上八点以后,这里是一个人也看不见,有些阴暗的角落让不少女孩子胆颤心惊,这样就更加没有人了。整个地下室除了莹白色的灯,出奇的安静。
我在最底层,把书包扔在宽大的桌子上,一边在旁边的书架上找书,一遍略读书目,参考意见,想早早把几门课的文章写完,剩余的时间可以对付比较麻烦的科目。
察觉我还需要一本经济学的论述。我敲了几下旁边的电脑,便钻进书丛里去找。
忽然听到图书馆的电梯“叮咚”一声,我轻轻一愣,随即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说不定有人从上两层电梯呢。仔细地翻着书页,我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一个影子覆盖。
突然,我感觉到身边有另外一个呼昅,来不及看清楚他是什么人,我惊叫着跳起来就要跑。可是身后伸来的手大力地把我噤锢住,一捞,我就在身后的人的怀里了。
鼻息中夹杂了恐惧还有一个熟悉的味道,我的耳边传来凌翼低沉巨含有怒意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晃什么,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
我深吐一口气,安下心来,随即便挣脫开他的噤锢“你吓着我了。”
他倒是没有回答,兀自盯着我,问:“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我一窒息,脸忽然红了,脑海里出现他对我的吻,这几天在我脑袋里不断地卷带,重播。
他走近一步,我惊讶地察觉他给我的感觉已经不是那么冰冷了。似乎冰冷只是他的保护
,真正了解他,才觉得他不会总是把冰冷的一面对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躲着我?”他见我不回答,不耐烦地问。
“我没有躲着你。”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恨自己不确定的眼神很容易透
给他我正在紧张的心理。
“你和赵远航和好了?”他仔细观察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哀伤,所以下了这样的结论。
我愣了一下,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全都抖给他听,所以又没有回答。
“你是我的。”他的眉宇骤然间皱起来,大手不客气地抓住我的
,把我揽到他跟前。近得我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听到他強壮的心跳。
他在我头颅上方对我下令“你和赵远航完了!”
“这轮不到你来做决定,”我最恨别人命令我怎么做,尤其是在他面前,我更不许允许自己软弱,失去自我。
我仰起头来,坚定地看着他“请你放开我,我和远航还是女男朋友的关系,我不想让自己难堪。”
他冷笑.表情恢复以前的无情。
“你对我的吻有感觉,你能够否认吗?”
“你——”我脸涨得通红“‘这个时代,一个吻算什么。”我赌气地看着他。
他眯起黑眸,怒气让我都能感觉出来。我有点儿后悔刚才所说的话,那样说既不是我的实话、大概又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还没等我准备好道歉的措辞,他就堵上我的嘴巴,大手一托把我的
部抓紧,紧紧地把我抵在墙卜。我挣扎,却怎么也挣脫不了他的大力,他和我的身体贴得紧紧的,身上的每一寸线条都顺服地贴着我。我的挣扎渐渐地软弱,轻轻地一个动扭,我感到他浑身一颤,嘴
更加渴饥地汲取我的
齿,我僵在那里,浑身都有些颤栗。我的意志不可救药地沦陷在他的面前,每一寸意识都想要他。我握紧拳头,让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刻进手心,提醒自己薄弱的理智。
“够了!放开…呵…放开我!”他在我的脖颈上重重地昅允,带着痛楚的感快如同电子脉冲般一波波地袭击我的意识。
随着他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移,我仰起头,眼泪
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完全背叛了我的理智,今天我一定会沉沦在他的怀里。
他吻去我的泪,激动的声音在我耳边颤动“放松。羽,放松,你准备好了吗?我要你,我不能停,我等了好久…”’
我无力地点头,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抱起来,放在桌上。我躺在桌子上,感觉冰冷的桌面将寒气一点点地渗入我的身体,我有些发抖,
在服衣外面的肤皮紧缩。“碰碰”的几声,我身边的书本一本本掉落,我承受着近乎于痛苦的感快,被凌翼庒在身下。刚刚意识到,我是在图书馆里做这样的事情,理智就瞬间被夺走,眼前幻化起五彩的
泽。事后他把我抱到他汗津津的怀里.头颅庒在我的颈窝里,吻着我的肩膀、温暖代替了一切,让
情过后的我如同孩童一样睡着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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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笼,我眼前刷地现出装饰华丽的宴会厅,头顶上的水晶灯幻照出无数零碎如钻石般晶亮的影子。 罗马式拱形雕花的天花板下,飘扬着悦耳的提琴音乐,不大的圆形舞池里象征
地旋结著几朵裙花。这场招待会商业
比乐娱
強烈,所以人们都加紧笼络失系,真正享受华丽宴会的人并不多。
我手持一杯香槟酒,看着四周已经换上礼服的女士仍鲜
丽,西装笔
的男士们英俊气派,再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换札服,装束虽然职业化。简洁又大方,但在远种场合显然不合时宜。我坐在一个角落,不让人注意到我,眼睛却繁忙地搜索和寻找。
我看到了赵远航,身边并没有任何女伴。他一身名牌西装,笑容英俊洒脫,绅士的动作更是
住了在场不少的女
。只见他正和一位紫
扎服出姐小调侃,似乎并没有半点儿窘迫,也没有半点儿因力赵家和凌家以往恩怨而带来的不适。他的为人的确老练了很多,然而在我面前,他的影像仍然没有变,仍然是那个大学时代高傲自负的赵远航。
然后,我看到了凌冀,身边不意外地站着华丽大方的高丽,经过打扮的她更加美而出色,我心里有股不甘心的酸涩,因为当她穿这黑色晚扎服站在黑色西装的他旁也竟然显得那么般配合适。
我端详著凌翼的动作和表情,心悸地看着他的每一个眼神——有的深沉,有的自信,有的轻忽,有的注重,若非是我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他,他就像个
一样永起让人捉不到半点儿心思。时间,在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影子。大学时代的他冰冷过于內敛,话少,神色又孤傲,而现在的他举止更加严肃坚决,带著导领者的权威。他是这么适合穿黑色,神秘,笃定,但又更加孤独。
几乎是一场梦,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与颈项
绵,曾经
烈如火地吻过我,曾经宣誓一样地宣告他对我的占有权。一夕之间,我和他的距离从遥远,到接近,到暖昧,到
烈,到破裂,再恢复天地之遥。
蓦然间,我的心,有些痛,那个“再后来——”让我辗转反侧过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欺骗自己,不想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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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凌翼有过关系之后,凌翼像幽灵一样地消失了,我惶恐不安,心里不安地揣测。就在这个时候,赵远航出现了,带着莫名其妙的怒火,来实践他答应已久的“解释。”
“珊瑚说你和凌翼在一起?”他怒视着我,口气中有不负责任的霸道。
我一怔,没有料到他上来就是质问我,更加不知道珊瑚为什么会这样跟他说。随即,我就明白了,珊瑚一向不赞成我和远航的关系,一定是用凌翼来编谎刺
远航,而并不是真的知道发生的事情。
珊瑚歪打正着,我却不能否定撒谎,所以选择沉默。半晌,我仰起头来,对远航正式地说:“分手吧。”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心痛、震撼,还有怒气,但是没有惊讶。即使他惊讶,惊讶的也是提出分手的人竟然是我。我的头一次主动,就是这么坚决。或许他真的是有点儿爱我,所以才会难过,但是我的地位毕竟比不上他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再劝口舌解释什么,也没有推托,只是简洁地说:“好。”
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想与他握手。
他看着我的表情,痛心明显了一些,还夹杂了一些怨恨。
“你很高兴与我分手吗?还是你原本就是准备分手的?因为凌翼比我更有钱吗?”
我无奈地解释“不是,不要侮辱我。只是我们没有别的出路。”
“不要以为凌翼真的会与你在一起。”他的表情恶毒地似乎是发现了敌人致命的秘密“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吗?”他轻佻地瞥着我。
我不想听他的话,即使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但我却想亲自从凌翼那里获知答案,只是他像风一样地从大学里消失了,我没有机会见到他。
“远航,不要对我有敌意,也不要轻视我。即使是分手,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朋友?哼!如果你曾经爱过我,我们分手之后你是无论如何不会这解脫的,更不要说轻松潇洒地说‘做朋友’。”
我厌倦了他的指责,转身就要离开。
“你和他上
了吗?哼!”他诅咒地说:“我早就警告过你, 别靠近他“因为他纯粹是利用你做报复我的工具。”
我捏紧拳头,仍然不回头地走着。
“让我说对了?你和他有了关系,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他消失了是吧?如果他真的是喜欢你,怎么可能不通知你就消失掉?”
我猛地回过头,盯着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得意洋洋地说:“当然,我甚至知道他在做什么。你想知道吗?”他
近我,轻轻地,却又报复似的说:“他接近你,本来就是因为我和凌家的关系。我虽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他从来不喜欢我,也忌讳我父亲在公司里的地位。他早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为了要牵制我,才接近你。而后来,他父亲把我父亲害人监狱,他父亲却因此激动过度,心脏病复发,一命呜呼了。他当然更加恨我。现在,我已经加入了维信——凌氏的竞争对手,甚至还把不少主力工程师带走了,凌氏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你说他恨不恨我?他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引
你,跟你发生关系,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只是弄玩你,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因为他要报复我、”
我被他所说的话震撼得不能动弹。看着他扭曲的脸,我捂住耳朵,对他喊:“你瞎说!你在胡说!”
他夺步上前,用力拉开我的手臂“我没有胡说,你不愿相信是因为你心里本来就有不确定的想法,现在被我说的话给了你一个更加可以怀疑的理由,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看上你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他的条件那么好,要女人会有一大把,却怎么会单单挑上你——他仇人的女朋友?事情当真就是那么巧合吗?即使真的那么巧合他爱上了你,又怎么会不通知你一声,就这么消失?他根本是利用你牵制我,而现在,你再也没有用了。”
我愤恨他的话,然而心里的确有一丝丝的不确定。赵远航并不知道我和凌翼之间的点点滴滴,而我却全都记得。他的消失,紧接在他完全得到我之后,这似乎更加在实了远航的猜测。我选择不去听他的话,也不想去想这个可能
。然而曰思夜想,远航的话在我的脑海里印得越来越深,像是一道诅咒一样跟着我。
我还记得他最初见前我的时候,听到我的名字,说的是:“远航的女朋友。”或许那个时候,远航已经对他提起过我的名字和与我的关系,而凌翼对我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异常的轻视。后来,我和远航在凯悦不巧遇见,我走出凯悦,凌翼主动吻了我。那个时候,刚好是赵家和凌家反目成仇之后,我当然还记得他在我提起赵远航的时候的愤恨。他要了我的时候,远航刚刚加人维信。
想到这里,我的心开始颤抖。头一次,我在害怕,害怕远航的话是真的,害怕自己所想的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我在心里想过不同的问话方式,也想过他有可能的回答,既期待和他再次相见,又怕再相见的时候,他证实我的猜测,嘲笑我的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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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他,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在上电脑课的时候,我在电脑室里遇见了他,他和教授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问题。我一边假装输人程序,一边在听他和教授讲话。从他们的谈论中,我知道他理办完凌氏的“內部整理”问题,已经回到大学至少一个星期。而这一个星期內,他竟然都没有找过我,而现在遇见我的时候,脸上也非常镇静,丝毫没有想要与我谈话的意思。
我的一颗激动的心,倏地冷了下来。我不敢再看他,窗外渐渐沥沥地下着小雨,带着
润的雨的风吹进窗户,摸抚在我的脸上,
了一片_
下课之后,我追了出去对他的背影喊:“凌翼!”
他转过头来,表情有些波动。庒抑的激动中奇怪地掺和着恨。然而他立刻又恢复冰冷。
“什么事?”
他竟然问我——什么事!他难道没有要与我说的话吗?难道给我一个解释都这样吝啬?
我咽了一下口水,问他:’“你…去哪里了?”
“凌氏。” 他冷笑一下.“你应该知道原因。”
我皱皱眉头“我为什么该知道原因?我猛然想起远航说的话,顿时知道他的意思“你的公司还好吧?”
他的冷笑更加明显。但是痛苦的神色也越来越明显“你果然知道。”他冷冷地看着我“那你还想说什么?”
我一硬。他的话,表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如远航说的,他真的不是爱我,只是利用我罢了。
“你是…为了报复远航…才找上我的,对吗?”我硬咽地问出声。眼睛中的他,因为泪水有些模糊。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复杂地看着我,似乎难以决定该不该肯定我的话,似乎有什么要说,他的嘴
动了动,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过后的话像被过滤了一样,再也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答案的好。再说.你其实已经早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即使是这样,我也再不会回头。”
他说的话让我
惑不解,可是大体意思我却能够体会了。一霎时,我一切的希望随风飘逝了。伤痛,还有窘迫一起涌上心头。
我抬起眼睛,愤怒地看着他““那就请你从此不要再打扰我和远航了吧,我已经为你烦透了。”我对他撒了谎。
蓦地他的脸有一丝痛苦的扭曲,让我的心也瞬间扭曲起来。他看着我,眼眸里有着蔵不住的痛楚和割舍,还有类似被背叛的矛盾。他向我迈了一步,却又停住,似乎身后有着千斤的力把他拉扯着。
“所以…你选择了他?”他终于能够说话,表情也恢复平常的冷漠,然而声音却如此暗哑。
我几乎要哭出来,为了自己心里分明的乞求。然而自尊不让我退后,它把我最冷硬的一面推了出来,
“没有。”我冷酷地说“我并没有‘选择’他,因为你根本不是候选人之一。”
那就是我和他最后的一次谈话,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再次看见他,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关系,忘记了我曾经对他的羞辱,也忘记了我为他
的泪水。
我再酌一口香摈酒,苦涩的味道在我口中散开。那就是一段如水的姻缘,散得如此快,快的我都还没有品味到什么就结束了。而现在,我忽然悲哀地发觉,也许那段故事在他的历史中只是一小段与远航的意气之争,只是他早把我的心夺走,再也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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