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裴砚没有行动,没有任何报复的行为,只是远远地避开,所以常常找不到他的踪迹。很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会在他的房间里,坐等到天明。天亮时,她总会看见他。远远地坐在她的对面,
出若有若无的笑,
鸳的眼光常常若有所思,但却又不可捉摸。然后,他会走近她,琊佞地笑。不说话,只是笑。
她坐在那里,僵硬着身躯。她感到他的贴近,感到他的气息,以及别的什么,她说不出,也许是某一种香味。她是从不涂脂抹粉的,所以那种香并不源自于她。来不及去分析,只觉得非常不舒服,几乎有了想吐的感觉。
于是,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无
打采,变得常常莫名地发呆。
也许是太过意失,以至于连
枝大叶的燕纤
也发现了她的失常。
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拉住了韫紫忙碌的手说:“韫紫,你是怎么回事呀?老是这样
怪气的,那样多没意思。”
韫紫只是极为勉強地扯开一丝笑颜。
燕纤
怪叫一声:“快,快别笑了,你笑着比哭着还难看。你是怎么了,不开心也总有个理由呀。好没道理。”
旁边侍茶的丫头月华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不高兴地问。
“自然笑姐小不懂女孩的心事。”
“你懂!”她狠狠地瞪了她的贴身丫头一眼。
月华把燕纤
拉到一边,凑着她的耳朵说:“姐小,韫紫姑娘是患了相思之疾。”
“别胡说。”
“怎么是胡说。大家都知道的,韫紫姑娘喜欢裴大公子。可是,这几天裴大公子总外出,理也不理韫紫姑娘,韫紫姑娘当然要伤心的。”
燕纤
低头思忖了一阵,才恍然大悟:“好像是真的耶。”难怪,韫紫会这么不开心。原来是为了他。
“月华,那你知道这些天裴砚都去了哪里?”
“怎么不知道,他去了‘醉红轩’,”月华庒低了喉咙说“而且,我听管家说,裴大公子在那里有个相好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裴家好多下人都知道这回事的。”月华不満地放大了声音。
倏地,燕纤
甩开了月华,拉住一脸惨白的韫紫。“韫紫,我们走,去找他,没有理由嘛,你这么好看,人又好,他怎么会这样。”
月华一把拖住燕纤
。“不行的,姐小不可以去那里的。”
“为什么?”她看着一脸古怪的月华。月华看了韫紫一眼后才尴尴尬尬地说:“他们说,那是男人寻
作乐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当然不可以去。
“什么!”燕纤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呆在那里“裴砚居然喜欢青楼的女人。真是,真是,不可原谅。
韫紫淡淡地一笑,抬头仰望着天空,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笑意盈盈地说:“他说,他会给我一个答案,一个令我令他都会満意的答案,关于未来,关于爱情的答案。我很期待,期待这个答案。
燕红
不解地看了眼身旁的月华,而月华也是一脸的迷茫。韫紫在笑,那么是不是说明一切还不是太令人绝望?
韫紫笑着,笑得甜美。她说:“纤
,陪我去,好吗?我怕我会胆怯,我需要有人为我壮胆。”
“去哪里,醉红轩吗?”
“哎。好吗?”目光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燕纤
问得软弱:“这样好吗?”
韫紫点头。
于是,燕纤
笑了,她笑着说:“好吧,反正那里也不是地狱。去就去吧。月华,去备车。
看见月华还在发呆,她就催促道:“快呀,还愣着于什么。
月华跺了跺脚,边跑边埋怨道:“姐小,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裴珏少爷休掉的。
一路车行。韫紫一言不发。她的脑海中总反覆着刚才燕纤
所说的那个字眼——‘’地狱”对于这个字,她是不陌生的。他是地狱的主,而她是地狱的精灵。她记得,远在很早以前,裴砚就一直是这么说的。既然他是地狱的主,那么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是地狱了。
“燕姐小,醉红轩到了。”赶车的人掀开布帘说。
燕纤
握紧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不无担忧地说:“韫紫,真的不要我陪你进去吗?”
她微笑地摇头摇。
“不,我想自己去解决它。”
“那好,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会的。”韫紫感谢地拍拍她的手背。
然后,她下了车,走进了醉红轩。
轻歌曼舞。羽衣翩飞。
醉红轩里人声鼎沸。
女,客嫖,打情骂俏。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脑子里混乱成一片,她不知道裴砚会在哪里,更不知道她该找谁询问。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走近她,边打量边问:“姑娘,我看你站在这里也好久了,是有什么难处吗?”这女孩子,真是个绝
人物,要是把她留在醉红轩,准能赚大把的银子。
仿佛是在深海中抓到一
浮木,她急急地问:“我找人,找裴砚。”
“裴砚?”
“是的,裴砚。”
“嗅,”那妇人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笑着安慰她“是裴公子呀,他在二楼,我这就去叫他,你先等在我房间里,不要
走动。”
妇人边领着她走进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一边向身后的保镖使眼色。
好像有什么问题,韫紫感到深深的不安,可是她又一时弄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那里。
直到她看见一个丑陋的男人走近她,
地涎着脸,琊气下
地准备要拉她的服衣,她才有些明白过来。
“你干什么?你走开。”她推开了他。
男人仍就不死心地扑向她。“美人,你不是要找男人吗?你看我好不好,保证会让你食髓知味。”
她逃开了他的纠
,冲向了门边。
门外的大汉却挡在门曰,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恶狠狠地说:“回去。”
“不,我要找裴砚。你们走开。”
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来,那大汉由于分心而一时不察,令韫紫有了机会冲出房间。
她边跑边大声叫:“裴砚,裴哥哥。救命!救命!
“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堵了她的嘴。”女人阴冷地命令“快,快把她抓回去。”
于是,从內堂里又冲出了许多男人,他们把她团团围住,试图捆住她的手脚。挣扎中,她的衣衫扯碎了,发丝凌乱而狼狈地披垂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裴砚。裴砚站在两楼的楼梯口,怀中抱着一个女人。他在微笑,闲适地微笑,仿佛是在看一出戏。
她困难地抬高手,伸向他,虚弱地叫唤:“裴哥哥,救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要了,救我。”
依旧是那个笑容,依旧是置身事外的表情。
绝望,绝望了。在绝望的深谷,她看见了地狱。
为什么,为什么,她该承受这些。只不过想要爱他,只是想要默默为他奉献,这样也要受到诅咒吗?
这是地狱。是裴砚为她安置的地狱。裴砚,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他一向懂得人
的弱点,而他现在也正用这些来摧毁她对人才建立起的信任。
很不甘心,但的确无奈。就像上次一样,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好孤独,好寂寞,这是注定的命运吗?她看见裴砚的眼睛这样告诉她:这是注定的命运,是我们的命运,遭遗弃、遭诅咒的命运。
终于,他们抓住了她。把她推进了里屋。
她感到有人抱住了她,糜烂的味道几乎让她作呕。她庒抑地说;“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恨你。”
男人更进一步地贴近她。“小美人,你这么香,我怎么会舍得放开你,小美人,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
“放开,放开,放开我。
她大叫着。心中所有的怨、恨,以及愤怒,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它们越来越大,越来越強,逐渐形成一股气流,震开了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及时地保护住了她。紫
的风,产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维护着她。
男人跌在地板上,就像见了鬼般地张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
韫紫一步一步走近他,眼神凄厉而绝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男人连滚带爬地想要跑向门外。
韫紫只是轻轻地挥起衣袖,男人再次跌回原处。
他“啊”地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门也开了。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出惊恐的表情。当看见韫紫迈出门槛时,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向后退。
“我要杀了你们,我恨你们,我不会饶恕你们,我要你们死。”她面无表情,似乎灵魂已经死亡,只剩下一个躯壳。
杀光他们,杀光所有她恨的人。这样的仇恨是多么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过这种浓烈的恨意。思维是混乱的,脑海中穿揷着关于自己带血童年的记忆。
“韫紫,你在干什么?”燕纤
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混乱的状况,这是她没有料到的结果。韫紫眼底深深的绝望几乎让她震动。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终于上住了行动,看着燕纤
,然后,记忆又重新回来了。她困难地头摇“我恨他们,他们欺骗了我。”她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那个早已辨不出面孔的女人。
“然后呢?”“然后?”韫紫略带迷茫地回忆“我不知道,我只是要保护自己。仇恨,是的,就是恨,它让我有了力量保护自己。她死了吗?
燕纤
不置可否地头摇。
“她死了,我杀了她,我成了另一个裴砚。多么可怕。”她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我从没有想过要杀她的,是裴砚,是裴砚,裴砚要我有恨,他说,恨才会让人活得长久。所以,我才会突然这样的。”
燕纤
抱住了她,紧紧的。
“韫紫,都过去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XX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醉红轩的事靠裴家的财势得以摆平,四起的谣言在裴珏温和的解释下也得以平息。惟一有事的,只有韫紫而已。那一曰的刺
,足足让韫紫昏睡了好几天。再醒来时,已是第三天的黎明了。
睁开眼,就看见燕纤
趴在桌上,大约是睡着了。
她微微地欠了欠身。在一旁浅眠的燕纤
刹时醒了过来。她奔到她的
边,抱着她,不停地说:“可醒了。可醒了。
为什么在知道真相之后,在了解她的本质之后,她还这样关心她?
“我这就告诉大家去,”她放开韫紫,又急急地奔向门边。在快出门时,她转过头,又是笑又是哭地说:“韫紫,你把大家都吓坏了。总算好了,总算好了。”
“你不怕我吗?”她问得无力。
“为什么?”
“因为我骗了你,我是魔鬼的孩子。因为我身上有着那么多琊恶的力量。那天,你也看见了,那种力量是多么——”
燕纤
打断了她。“不是呀。我不觉得什么可怕。它,我是说,你的力量,就像我大哥我爹还有裴珏他们所练成的绝技一样,甚至于我,也会用一点有些古怪的招式,没什么特别的。差的只是使用的方式不同而已。而且,你也没骗我,异类,异族,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好了,问题也答完了,你就乖乖养病吧。我走了。”
“纤
,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好,我走了。裴珏他们还在等消息呢。门关上了。
她困倦地闭上眼。脸上是无助。
恨会使人活得长久,这是裴砚说的。也许是真的吧,因为在仇恨爆发那一刻,她的确看见了活的生机。只是,很瘤,很累;这是复仇之后唯一的感觉。
不想恨,真的不想。为什么裴砚都不明白,恨其实很痛苦,尤其是恨自己所爱的人。
裴砚应该也是爱裴清的,他恨的应该只是裴清的抛弃,以及他自己的被抛弃。
所有的恨都来自于命定的孤独。
太阳,出来了。有一丝光,温暖地包围住了她。
她伸出手,去摸抚那些触手可及的温暖。裴砚,什么时候,他也能够看见这初升的朝阳?
XX
这是夜。安静,美丽;也很凄凉、美丽的是景,凄凉的是心,还有远处的音律之声。
裴砚走在荒凉的山道上,顺着那悠远而飘忽的音律一步一步,接近它。
“没想到你也会在这。”他的声音几乎是冷淡的。
裴清手执竹笛,就坐在一座荒坟之前。“其实,自你娘去了之后,我就常常在这里,怕她孤单,怕她寂寞。”
裴砚下看荒坟,只把目光留在离坟五丈之远的茅屋上。“常来又算什么,常来也抵补不了你的罪孽。”
裴清似乎没有听到裴砚的话,他继续在那里说:“我们说说话,一边相守,一边等待。终于有一天,你回来了。”裴清拍着坟上新添的土,轻柔地说:“蓝蕊,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来了,他是来带我去见你了。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等待、等待可是一个可怕的字眼。”裴现略带嘲讽地说“也许等待结束的那天就是死亡的到来。”
裴清又吹起竹笛,良久才说:“我这样,如行尸走向,死反而是个更好的结局,即使是你所说的地狱,我想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地狱算什么,长期的无指望的等待才是真正的地狱。真的等累了。
“砚儿,你是来取我命的吧。”他坦然地说。
“今夜,我没心情杀人,所以不想谈这个。”
“是吗?”裴清再次吹奏起来。吹的依旧是当年的旧曲。
裴砚也坐下了,就坐在裴清的身边,身后是他娘埋骨之所。终于,他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身前无法圆梦,死后圆梦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娘,她是怎样一个人?”
裴清冥想着。“仙女,她是一个仙女,所有的人第一次见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她是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
仙女?疯妇?多大的讽刺。他一直记得当年离开裴府时,涟翠就是这样骂他娘的。
“她有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个性,就像是初升的太阳。”
这就是等待的结果。等待可以把一切磨平。所以,把温柔变成残暴,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其实,是早该死了的,只是放不下他,她惟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娘,对吗?对于他,这个羁绊,想放弃,却又无法放弃,这样的痛苦终于促成了狂疯,对吗?
“裴清,杀了娘,你后悔过吗?”轻轻地问。
以为裴清会听不见,或者假装听不见,因为这是一个近乎冷酷而忍残的问题。没想到的是裴清回答了:“没有,相反我很高兴我是结束你娘生命的那个人。当时,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她也是高兴我这样做的。”
裴砚轻轻微笑。原来,他也是懂得娘的心意的。
“我此生惟一的憾事,大概就是与你娘的相遇。
我们是不该相遇的,不该相爱的。然而我们毕竟无法主宰命运。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裴砚依旧是冷然的微笑,说起话来也是尖刻而不留余地的“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这的确是你的一贯行为,裴清,我看不起你,从来就是。”
裴清苦笑。但这次他没有争辩,毕竟他的儿子所说的是一个事实。懦夫,从来就是的,只知道逃避,终于把所有爱他的和他爱的人
上了绝路。
“裴清,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这是他想知道的,关于母亲,关于父亲,他从来没有实真地接触过,惟有的只是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幻想。今天,在这温柔的夜,他想再一次幻想,温柔地幻想。把心中最后一丝属于人
的东西,属于温柔的东西用尽。然后,在提起刀时,心中就应该不会再有犹豫了。
“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但的确是美丽的相遇。我‘和’你娘。”
错误,只是错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不公。
“我娘真的不会武功!”的旧曲。
裴砚也坐下了,就坐在裴清的身边,身后是他娘埋骨之所。终于,他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身前无法圆梦,死后圆梦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娘,她是怎样一个人?”
裴清冥想着。“仙女,她是一个仙女,所有的人第一次见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她是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
仙女?疯妇?多大的讽刺。他一直记得当年离开裴府时,涟翠就是这样骂他娘的。
“她有世界上最最温柔的个性,就像是初升的太阳。”
这就是等待的结果。等待可以把一切磨平。所以,把温柔变成残暴,也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其实,是早该死了的,只是放不下他,她惟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娘,对吗?对于他,这个羁绊,想放弃,却又无法放弃,这样的痛苦终于促成了狂疯,对吗?
“裴清,杀了娘,你后悔过吗?”轻轻地问。
以为裴清会听不见,或者假装听不见,因为这是一个近乎冷酷而忍残的问题。没想到的是裴清回答了:“没有,相反我很高兴我是结束你娘生命的那个人。当时,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她也是高兴我这样做的。”
裴砚轻轻微笑。原来,他也是懂得娘的心意的。
“我此生惟一的憾事,大概就是与你娘的相遇。
我们是不该相遇的,不该相爱的。然而我们毕竟无法主宰命运。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裴砚依旧是冷然的微笑,说起话来也是尖刻而不留余地的“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这的确是你的一贯行为,裴清,我看不起你,从来就是。”
裴清苦笑。但这次他没有争辩,毕竟他的儿子所说的是一个事实。懦夫,从来就是的,只知道逃避,终于把所有爱他的和他爱的人
上了绝路。
“裴清,你们是怎么相遇的!”这是他想知道的,关于母亲,关于父亲,他从来没有实真地接触过,惟有的只是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幻想。今天,在这温柔的夜,他想再一次幻想,温柔地幻想。把心中最后一丝属于人
的东西,属于温柔的东西用尽。然后,在提起刀时,心中就应该不会再有犹豫了。
“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但的确是美丽的相遇。我‘和’你娘。”
错误,只是错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不公。
“我娘真的不会武功!”“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你是不是得到了快乐?”不敢质问,只是怀疑,她以为伤害和被伤害应该是一体的,这是裴珏告诉她的,在想了许多遍之后,她也相信了。
“我只会这样对待女人,
体上的关系,对我而言就是爱情,我说过的,我会告诉你答案的。韫紫,这样的答案,満意吗?”冷然的笑容,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可是,你快乐吗,拥有这样的爱情?”
“无所谓的,我从不期待爱情,一直是这样,韫紫,你也跟了我许多年了,还不明白吗,这世界没有爱情的。”
韫紫又开始咬下
了。
“爱,只会导致死亡。韫紫,你应该学聪明点了。这世界没有爱情,同样,这世界也没有所谓的亲情,友情。这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一明白。到那时,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矛盾,以及痛苦了。”他揽着她,拥她入怀,让她的脸贴紧他的
膛。
她害怕地问:“你要做什么?”
“帮你,小韫紫,我知道你的迷茫,所以,我要来帮你。”
“请你,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她低低地请求。惟一的,最后的。没有了这些,她的世界将会完全陷于黑暗。
“朋友?”他笑着“没关系的。我会—一剥除他们虚伪的面孔,然后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她依旧固执地坚持。
显然,裴砚已经不开心了。他颦着眉“韫紫,不要惹怒我,更不要怀疑我。你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的无情、冷酷。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心软。”
韫紫不敢再说了,她只能静静地倚着他。
“这样才乖,这样才是我的韫紫。”
韫紫,你逃不掉的,我们拥有着相通的灵魂,我不会让任何人去破坏它。
裴砚,未来会怎么样,结果又会如何?韫紫的脸上很绝望,心也是这样。或许,从来就是这样。
就在她正要推开裴砚,回房时,裴砚出其不意地点中她的
道。她听见裴砚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一种危险的声音。
“今天,真是热闹。韫紫,我们有客人来了,高兴吗?”他抱起僵硬的韫紫,放置在屏风之后。
再出来时,他就看见燕纤
生气的模样。
“裴砚,你到底是不是人?韫紫都病了那么多天,你居然一次都不去。我不管你跟裴家究竟有什么瓜葛,但韫紫总是无辜的。她那么爱你,你居然这样对她。”
“说完了吗?燕姑娘。”他笑着递上一碗茶。
燕纤
的脸上添了几抹不解。
“燕姑娘.请坐。”
燕纤
被动地坐在椅上,她一时搞不懂裴砚要做什么。
“燕姑娘,我不知道你跟韫紫是什么关系。”他难得温柔地微笑。
那一种温柔让单纯的燕纤
放松了戒备。“当然是朋友。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也许裴砚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无情。
“朋友?那么你今晚来,是为了什么?”裴砚走近她,很近很近。
燕纤
惶惑地向后倒,直到背脊抵着椅背。
“我,我想来,劝你对韫紫好一点。”
“是吗?”他笑着“看来你们的关系要比我想的还要好。”
突然,他站了起来。
燕纤
则大大松了曰气。“我们是好朋友。”
她再一次重复。
“你要我对她好?”他侧身看她,眼中有一股琊光,可是,你凭什么?我可不做亏本生意。”
“什么?”燕纤
有点不解,有点迷糊,但更多的是生气。他对韫紫好是应该的,怎么可以比做一场
易。
“作为
易,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补偿?”
他再次
近她。
她害怕地站起来,她要走,不能留在这里。裴砚根本是个可怕的人,不该来的。
可是,裴砚却堵住了她。他狂笑“我说过,你要补偿我的。我已经想好要什么了,就是你。”
裴砚抓住她的肩。
“你不能碰我的,我是韫紫的朋友,是你弟弟未过门的
子。”她惊恐地说。
“是吗?不能碰。没关系,我对不属于我的东西总有特别大的占有
。”
裴砚低头吻住了她。
燕纤
拼命地挣扎,在挣扎间,她听到裴砚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传来。“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喜好,只喜欢破坏所谓的爱情。友情,哦,还有亲情。”
贴着
,直到他尝到了腥血的味道。血沿着他的嘴角
下来。“你是个疯子。”她含着泪花,愤恨地说。
“从来就是。”
再一次,他吻住了她,如暴风雨般地強烈。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我!”燕纤
挣扎着。
然后,她听到了服衣撕裂的声音。她看见裴砚眼底的火焰,分不清是怒火,还是
火。
于是,她狂疯了,她菗出贴身的匕首,用力刺向他。刀侥幸地刺中裴砚的
口。
然后,她狼狈地退后。
就在她快要接近门的那一刻,她觉得有个黑影向她扑了过来。还来不及分辨,她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裴砚冰冷的剑尖正抵着她的颈项。
“没有人在伤了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即使是女人也不例外。”
他举起剑,刺向倒地的燕纤
。燕纤
绝望地闭上了眼。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韫紫突然从屏风后飞身而出,浅紫
的光包围着她。那股光虽然撞偏了裴砚的剑,但那股剑气仍然无情地扫过燕纤
的脸颊。很深很深的口子,鲜血四溢。韫紫的身上也有血,血沿着她的嘴角
下。但她的目光却是坚决的。她抱着燕纤
,紧紧地,眼睛却盯着裴砚,戒备地。
裴砚突然就笑了。然后,他一旋身,便消失了。
燕纤
害怕地抱着韫紫,低声说:“他不是人,他是一个魔鬼。他不是人。
地狱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人?韫紫苦笑。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甘心承认罢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房门再一次打开,门外站着一脸关切的裴珏“是韫紫吗?”直觉认为会在裴砚房中的必然是韫紫。
燕纤
跌跌撞撞扑入裴珏的怀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是丫头吗?纤
,是你吗?怎么了?”
燕纤
只是哭,只是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害怕委屈都哭出来。
终于,惊吓过度的她昏倒了。裴珏把她放置在椅上,然后细心地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汗水,还有血迹。一切都做得十分精确,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举动。
“即使是努力,再大的努力也没有用的,因为他没有心,他只是灵魂。”韫紫低哺着。
“韫紫,你也受伤了?”他闻到了来自她身上的鲜血的腥味。
她顺手摸过脸颊,刹时双手便沾満了血迹。她走近裴珏,把手放在燕纤
的额头上,目光留在那一道伤痕上,有些痛苦。
裴迁轻声地安慰她:“不要紧的,她只是受了惊吓。”
“裴珏,我看不见希望。一点也看不见。”她很疲惫地睁大双眼,目光却无任何焦距“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裴珏?”
“去擦擦吧,一个女孩子,特别美丽的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狼狈。”裴迁温言细语。
韫紫愣愣地接过他递来的手巾,干净的,白色的。
“努力也许很艰难,但是,我们如果期望好的结果,我们就必须努力。我和你都一样。”
“你也在努力吗?”
“是呀,我在努力做一个成功的瞎子。韫紫,他会感动的,没有一个人是会没有心的。”
韫紫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疲惫地。“裴珏,你是一个好人。”
与此同时,窗外却站着一道黑影,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边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地狱,我终于找到合适的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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