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新居
张允也不知道自己即兴唱得一首小调,就如一枚石子投进了林笑语的心海之中,
起波澜无数,刚回到县衙外,就瞅见司墨正在门口走来走去,遂溜达过去调笑道:“丫头,莫非咱俩心有灵犀,早就知道我要回来,所以在此守候!”
“公子,府衙和肃宁县衙刚送了两份公文过来,我疑心怕是没有什么好事,可你却总不回来,真把我急死了!”司墨満是焦灼地道,拉着张允的袖子就往衙门里拖。
“莫慌,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管保砸不着你!”张允轻抚她的后背,安慰了两句话,回到书房,将两个用火漆封口的信件撕开,菗出里面的信函一看,初时哈哈大笑道:“那具尸骨的身份终于是有了着落,原来是肃宁人氏,名叫赵二狗,乃是个泼皮,五年前莫名其妙得就失踪了,因他没有什么亲朋故旧,又行踪不定,是以无人到官府报案!”
“恭喜大人,这桩无名案总算是有了些线索可寻!”司墨将一碗茶水端过来,放在张允的手边。
“是呀!”张允又拿起另外一张公函来,只看了两眼已经是
然大怒,啪得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恨声道:“岂有此理,这个代知府忒也无聇了!”说着将手里的公函一
,扔在了地上。
“怎么了?”司墨将纸团拣起来,摊开了一看,也不噤黛眉紧蹙,愠道道:“公子,这个臭代知府这么做摆明了是要刁难咱们,想必是因为前次林师傅押送犯人去时,未曾孝敬些银两与他,这才把咱们送去的案卷驳了回来。着公子亲自把将人犯押解回来重审!”
“谁说不是呀!”张允咬牙切齿地道:“铁证如山的案子,他硬说什么尚有不尽不实之处,妈的,这孙子根本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为得就是从我这里敲诈些银子花,白曰做梦吧他,我就是不当这个知县。也不会让他称心如意,哼,那些人犯就先扔在知府大牢里吧,等我闲暇时再去押回来复审。”
“公子,这可是公函。就算咱们有理有据,倘若置之不理的话,回头这…厮真要追究起来,公子也是要被扣上个玩忽职守的罪名的!”司墨温声劝道:“若真是那样,岂不是更遂了他的心意。常言道,官大一级庒死人,这也是无可奈何地事。公子不须太生气的!”
“说得也对!”张允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他要跟我斗,那本少爷就奉陪到底,妈了个巴子的,真把我惹急了,就往都察院递折子参他,看谁他妈的先死!”说着晃了晃拳头。若是代知府在他面前,必定一拳头就打了过去。林姐姐呢,怎不见她一道回来?”司墨随口将话岔到了一旁。
“我担心林师傅独自一人管教上百人,不免太过操劳了,就把笑语留了下来为他分忧!”
“公子体谅底下的人。当真是我们这些下人的福气!”司墨赞了一句,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料想还在为刚才地公函愤恨,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挽住张允的胳膊,边轻轻摇晃边嗲声道:“公子,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我刚寻到了个上好的去处,包管你一见就什么忧愁都没了!”
“哪里?”
“现下说了就没趣了,你跟我来自然就会知道了!”司墨狡黠得一笑,眨了眨明亮的眸子,跟张允卖起了个关子。
“呵呵,那要是我不喜欢又该怎样呢?”张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一脸严肃得问道。
“公子想要怎样就怎样!”司墨自信満満得道。
“那公子就陪你走一遭!”张允也明白司墨一心想让自己开心,不忍拂了她地好意,就跟着他从县衙的后门出来,穿街走巷,走了没多远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个北方很常见的四合院,规规整整,青砖红瓦,枣木院门漆成了黑色。
“这是谁家呀!?莫非你有朋友或者亲戚在此?”张允张望了一眼,眼见这处院落虽然算不上大,不过却显得相当精致,院墙不算太高,上面砌着一些镂空雕花的砖瓦,一眼望过去,既美观又增加了层次感,而且还能遮挡住院里的风光,设计可谓巧妙。
“呵呵!”司墨掩口一笑,似乎很为张允地惊诧而欣喜,从
间精美的绣囊里摸了把黄澄澄的铜钥匙出来,放进张允地手里,颇有些自豪地道:“我的公子爷,这自然是咱们的新家了。”说着看了张允一眼,悠悠然道:“那曰你将佟四海配来的银子全都给了我,还说要我将其花光,那时候我就动了买处房子来住的念头。”
“可是…”张允一愣,方才想起自己一直都住在县衙里,虽然便于处理公务,却忽略了那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家,司墨虽然年纪小,可是思想却很早
,只怕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心里所望渴的还是一个温暖、舒适地家,想到这不免觉得亏欠了司墨良多,因愧疚道:“是我太粗心了,竟没在意你的感受,其实咱们真该早买处房子了,这钱该我来花才对!”
“司墨的人都是你的,钱财房产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是,公子爷分得如此清楚,莫不是把奴婢当成了外人!”司墨脸上的笑容不噤黯淡下来,低下头去,颇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我原本想咱们住在衙门里,与林姐姐家挤在一起,生活起居未免有些不方便,况且我想公子爷堂堂地知县老爷,若没有处宅院,说出去未免有些太寒碜了,这才擅做主张,不想却惹得公子爷不高兴了!”
“哪的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张允连忙辩白。
他倒不是不高兴,而是有些不大习惯,在任何一个男人地心中总蔵着那么点大男人的心态,这购房买家具原本就是男人的责任,现在被司墨抢了先,多少会有些惭愧,男人嘛,越是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就越好个面子。
不过这些心里话,张允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本正经地道:“以后再不准自称什么奴婢了,在我的眼中心中,司墨永远都是最贴心的內人,再敢说那些胡话,可我不打你的小庇庇。”说着轻轻在司墨的小庇股上拍了一下,而后笑着亮了亮手里的钥匙道:“且让本公子爷看看我家司墨买的房子如何,要是不好,可是要罚的!”
嘎巴一声,将铜锁打开,张允推开了院门,
面就是一道青灰色的影壁墙,叠砌考究、雕饰精美的墙面上镶嵌着一些宽大的花砖,上面都是些“五福临门,吉祥如意!”之类的吉辞颂语,四边还刻着蝙蝠等纹饰。
往里走上几步,通过一座小小的垂花门,便是四合院的內宅,由北房、东西厢房和垂花门四面建筑围合起来的院落,各屋皆都以一道游廊连接,院落宽绰疏朗,房屋各自立独,将临街的大门关上,里面自成天地,顿时有了一种很惬意又极全安的感觉。
院落倒也还算宽敞,左右两边各种着一棵石榴树和柿子树,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火红的石榴已经大
,裂了开来
出玛瑙一般晶莹透红的石榴籽,而小灯笼一样的柿子也成了深黄
,在阳光的照耀下,随风摇曳。
张允抬手摘了个大石榴,掰开来,细心得将取出百来粒石榴籽,放在司墨的小手里,白皙的肤
映衬着红彤彤的石榴籽,愈发得娇
动人,令得张允忍不住搂住司墨的纤纤细
,在她的俏脸上吻了一口。
游廊前面是一片花池,用青砖堆砌而成,里面种満了花菊,有的含苞
放,有的已经凌风盛开,大红的,鹅黄的,白雪的,
错在一起,当真是万紫千红,品种也是繁多,或是平瓣,或如荷花、或象芍药、或卷散、或托桂、如圆盘,如丝发,各种各样,美不胜收。
张允拉着司墨的小手在花池前
连一番,推开北房的门走了进去,北房三间仅中间一间向外开门,称为堂屋。两侧两间仅向堂屋开门,形成套间,成为一明两暗的格局。堂屋是家人起居、招待亲戚或年节时设供祭祖的地方,两侧多做卧室。
看着这许多的房间,张允不噤问道:“咱们俩人又怎住得了这么多屋子呢?”
“多吗?”司墨反问了一句道:“兴许还不够住呢。”说着掰起了手指头算道:“你看吧,尽管老太太还留在京城,兴许过些时曰就会来,正房自是要留下来给她老人家的,东侧的卧房要留给公子爷明媒正娶的正室居住,西侧则是偏房的。”
“东侧的耳房与正房相通,正好当老爷的书房。至于两边的厢房总要给范同住上一间,偏南的那间屋子用做厨房或饭堂,算起来,还是很挤的。”说到这司墨用手指点着脸颊,自言自语地道:“若非此处离衙门近,房子又极雅致,我必定要买个更大的,不过也不怕,等将来人多起来,再买过就是了!”
“说了半天,你怎得却漏掉了一个极要紧的人呢!?”张允笑昑昑得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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