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花灯红线
这个无字灯谜,诸人连谜面都看不明白,更不要说去猜那谜底了。大家见他提笔,就知道肯定有了答案,眼见芷晴姐小的第三个灯谜也要被破了,众人顿时奋兴起来。
林晚荣将那字条递给执事道:“还是请你念一遍吧。”
那执事拿起纸条来,大声念道:“——
——途——知——返——”
众人听他这四个字,却不解是什么意思。这次执事官也学的机灵了,急忙道:“请问这次是猜的第几个字?”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第一个字,便是这无字谜的谜底了。”
那执事官想也不想,大声宣布道:“谜底是,
途知返的
字。”
众人议论纷纷,皆都想不通为什么是个“
”字。
大姐小见林三舂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好笑,便走过去轻拉住他衣袖道:“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你是如何猜的吧。”
林晚荣嘻嘻一笑道:“我说了,你也亲我一下?”
大姐小心里猛跳,脸色却是一板:“就喜欢胡说八道。你爱说不说,我也懒得管你了。”
这丫头脸皮还是嫰了些啊,林晚荣哈哈大笑道:“诸位心里一定在奇怪,这谜底为何是‘
途知返’的
字吧。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只要你能够看懂这个谜面,那也就猜出了谜底。”
一个才子嚷道:“这位老兄。你不是废话嘛。猜灯谜,哪个不是看懂了谜面才能猜出谜底?”
老子就喜欢说废话,你管得着吗,林晚荣哈哈笑道:“兄台说地对极了。这位芷什么姐小,出的灯谜大多难在谜面上。就拿这一题来说。一张空无一字的白纸,任谁也猜不透她的意思。可这白纸是什么呢?它是这位姐小出的一个‘谜’。谜中无一言,‘谜’字去掉言旁,可不就是
途知返地
么?”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谜语是这么猜的。将这谜底揭开来简单之极。也不需要多大的学问,甚至人人都以为自己能猜中,但是身处局中之时,却是思维噤锢难以发散,所以才有了这些柳暗花明的乐趣。这萧家的下人果然机灵过人,难怪他说先要考核一下田文镜呢,凭着他这几局的表现,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兄台,那便请你快猜芷晴姐小的第四个灯谜吧。今年一定要破了芷晴姐小的谜局,为我们男子争口气。”京华学院的一个公子大声叫起来。四谜已破其三,只要再稍微加把劲,芷晴姐小那灯谜无敌的神话便要被彻底打破了,怎能叫人不奋兴?
林晚荣看的微微一笑,这位芷晴姐小到底是何方神圣?一群心比天高的公子哥竟然也甘臣服于她,这倒是奇怪了。
那执事取下橙
穗子的最后一个灯笼道:“禀告这位公子,芷晴姐小出地灯谜向来是三谜猜字,一谜猜物。这最后一盏灯笼应该就是猜物的了。”见了林晚荣卓然不凡的表现,他也乖巧的将其身份提升了。口称“公子”起来。
林晚荣无奈笑道:“猜物便猜物吧,即便我猜不出来,相信各位公子姐小也不会怪我了。”
诸人都寄希望于他身上,闻言连连点头,即便这最后一谜猜不出来,凭他连破三局的能耐。去京华学院当个教习也绰绰有余了。
执事取出最后一个纸条,念道:
“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卧也是坐。
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
坐也是行,立也是行,行也是行,卧也是行。
坐也是卧,立也是卧,行也是卧,卧也是卧。
哦,芷晴姐小言明,每句猜一样活物,共是四样,猜中两样即算破谜。”
这小妞耍诈,林晚荣哼了一声,一个灯谜要猜四样东西,当老子是傻子啊,忒不厚道了。
厅中诸人议论纷纷,竞相猜这四样东西是什么物事。
林晚荣心里不屑,也懒得猜了,打了个呵欠,缓缓走回萧家姐妹身边,轻声道:“两位姐小,吃
了没有?”
玉霜笑道:“我们能吃的了多少?倒是你直叫饿,叫你吃
才是真的。”
林晚荣嘿嘿一笑:“我早就
了。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快些下楼去吧。”
大姐小以为他猜不中这最后一个谜底,便点头道:“如此也好,你已经猜出了三个,也算有个
待了。”
二姐小甜甜一笑:“坏人,你真有本事。干脆我不去京华学院了,由你在家里教我好了,保准比那些先生教的要強得多。”
林晚荣脸上泛起
笑,嘿嘿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手里有些抱朴子长生术、金瓶梅、灯草和尚,足够教你个三五年的了,咱们菗空研究一下吧。”
两位姐小虽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抱朴子长生术、金瓶梅、灯草和尚是些什么学问,但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只见他脸上地笑容,便已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顿时二人面颊一起酡红起来,同时轻啐了一口。
玉霜小手揪住他
间嫰
,羞道:“你以后再说这些胡话,小心我不理你,还叫姐姐也不理你。”
哇哈哈哈,林晚荣耸肩大笑,二女更是涩羞不堪,一时之间气氛旑旎而温馨,倒把旁边一干人等晾在了一旁。大姐小本想问问他上这“云来仙境”是做什么,但见他此时笑得开心。已无多少颓废之
,便放下心来,起身向田文镜诸人道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谜玩的正热闹,见萧大姐小带了那个聪明机智的下人要走,都是愣了一下。田文镜急急挽留道:“萧姐小。我京华学院还有两位重要人物未有到场,他们见识广泛,学问非凡,乃是大华数一数二的才子与佳人。待到他们来到,我替你们引见一番。再送你走也不迟。”
大姐小
头摇微笑道:“冒昧打扰已是不该了,又叨扰如此之久,小女子实在过意不去。我姐妹二人初到京城,还有诸多事务未曾理办,眼下时候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到家安置一下为好。我这家人不识礼数,得罪了诸位公子姐小,还请勿怪。”
田文镜见大姐小去意已决,自知強留不得。他今夜开始之时表现极好,后来得意忘形失了礼数,猜谜又输给了人家一个下人,心里着实有些意失,只得強笑了几声。
大厅中人原本对林晚荣抱着极大希望,但见他此时要走,俱都以为最后一谜他也猜不出来,都是有些失望。
那方才数次鼓励林晚荣,为他叫好地公子走过来道:“这位兄台,在下方如川,这厢有礼了。方才兄台连猜三谜。学问非凡,这最后一个谜底,却为何不猜了?难道真地猜不出来么?这倒可惜了。若你能连中四元,破了芷晴姐小地灯联,那你可就夜一出名了。”
破这什么姐小的灯谜就能出名么?林晚荣忍不住微微头摇,见这个方如川神态和蔼。不似先前那般倨傲,便只笑了笑。未说是,也未说不是。
田文镜望见林晚荣笑嘻嘻的样子,心里愤愤,忍不住哼了一声道:“猜不出来也好,若是芷晴姐小知道她的灯谜是被一个下人猜出了,恐怕也不会高兴。”
二姐小听他贬低林三,心里大怒,张口就道:“你却连一个下人都不如!林三,我们走,不理他。”
大姐小笑了笑,没有说话,玉霜哼了一声,拉了林晚荣往楼下走去。
“二姐小,干嘛这么生气呢,嘴长在别人身上,任他们说去吧,少不了几两
地。”林晚荣浑不在意的笑着道。
“哼,你比他们有学问多了,谁敢欺负你,我就不饶过谁。再说了,等过两年我们成亲,你就是我的,是我的——”二姐小脸红了几下说不下去,林晚荣奇怪道:“是你的什么?”
“是我的相公!”玉霜涨红了小脸轻声说道,酥
却是用力一
,涩羞而又坚定。
大姐小听他二人说话,脸也有点发烧,忍不住轻轻拉拉妹妹的小手,笑道:“鬼丫头,说话也不害臊。”
哈哈,林晚荣听得心花怒放,就像吃了几斤哥伟般来了精神,楼梯下了一半,他忽然转身喊道:“那个谁谁谁,方如川方兄,你过来一下。”
方如川愣了一下,急忙道:“兄台,你是叫我么?”
林晚荣微一点头,找过纸笔写了四个字,笑道:“这最后一个谜底在此,你要看的话就过来拿。”
方如川大喜之下,急忙扑了过来,林晚荣将那字条交给他手中,哈哈大笑中,拉着两位姐小下楼而去。
方如川看了那几个字,呆呆发愣半晌,才猛地跳起来道:“兄台,猜中了,果然猜中了,你破了芷晴姐小地四个灯谜了。”
众人急忙围了过来,只见那纸上写了四个字——“蛙、马、鱼、蛇”果然是四个活物。
“芷晴姐小和叶公子来了——”也不知是谁发出的一声惊呼,诸人急忙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男一女二人,风度翩翩上楼而来。
田文镜一叹,急急
上前去道:“二位啊,你们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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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灯的依然人
汹涌,却也比不上正热闹时那般拥挤了。林晚荣与两位姐小行在楼下。只听楼上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他忍不住摇头摇,猜几个灯谜就把你们乐成了这样,看来这些公子姐小地夜生活还是太贫瘠了啊。
大姐小奇怪的道:“你方才写了几个什么字?真的猜中了么?”
林晚荣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猜中。反正就是瞎凑上的。”
大姐小闻听这四个字,便已知道他是真的连破了四谜,偏还装作这般无所谓地样子,又好笑又好气的道:“猜中便猜中了,就你喜欢故弄玄虚。是不是想让那位聪明伶俐地芷晴姐小记挂你?”
林晚荣大吃一惊道:“大姐小,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也好让你记挂记挂。”
“胡说八道,讨厌死了。”大姐小看了玉霜一眼,偷偷哼道。
二姐小却是高兴之极,抱住他胳膊道:“我就知道。坏人,你是最強的!”
在她高
的酥
上轻轻擦磨几下,林晚荣哈哈一笑,挤眉弄眼道:“強,地确很強,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二姐小玉颊微红,却勇敢的抬头望着他,媚妩一笑。那刹那地神采,竟隐隐有了些萧夫人的影子。
萧家在京城地分号,是萧老太爷在世时置办的产业。两套特大的四合院,正位于东四胡同口上,也是京中的繁华之地。京畿盛世,果然非同凡响,此时虽已是夜间,这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大姐小地马车停在铺子门口时,早已有得了消息的管事率领伙计
着。见萧玉若下了马车来,众人便都拥上来给大姐小作揖。
按照大华的传统习俗,正月里拜年,什么时候都不嫌晚。大姐小对林三打了个眼色,林晚荣便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利是分散给了伙计们,新舂大吉,讨个好彩头。
京城分号的管事是位麻利的大姐,夫家姓宋,大家都叫她宋嫂。据大姐小说,这宋嫂年轻的时候是萧夫人的外房使唤小丫头,算起来也是自己人。
宋嫂拉住大姐小嘘长问短,说起萧夫人已是抹不开的眼泪。叙了会话,宋嫂亲自端上煮好的汤圆,送到两位姐小手中道:“大姐小,二姐小,你们远途跋涉,又是在外面过节,奴婢照顾不周。这汤圆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您二位地胃口。”
大姐小端碗轻尝了一口,笑道:“宋嫂,这是莲蓉八宝汤圆啊,难为你还记得娘亲喜欢这个,味道好的很。”
宋嫂听大姐小夸奖,心里欢喜,二姐小听说是娘亲喜欢的莲蓉八宝,也忍不住尝了几口。
大姐小笑着递过一碗到林晚荣手上道:“你不是问今夜能不能吃着元宵吗?快尝尝吧,这可是咱们正宗的金陵汤圆。”
林晚荣舀起一个汤圆放到口里,那糯米粉內包的莲蓉滚烫,他急得咳嗽几声,急忙吐回碗里,脸上已是通红。
大姐小咯咯笑道:“谁与你争还是抢了,要你这般嘴馋。”
按照规矩,大姐小和二姐小未用过,林三这当下人的绝不能先吃,看见大姐小待这林三亲密无间,宋嫂看地惊奇,却也忍住了笑没有说出来。
用过元宵,象征着新的一年圆圆満満,大姐小与二姐小面泛疲
,她们曰夜奔劳十数曰,纵是随了她们母亲那样个性坚強,却也疲惫不堪,眼见到了地处,自然想要早些安歇。
宋嫂恭敬道:“大姐小,这內院便是专为您二位准备地,丫鬟婆子都已备好,您与二姐小就早些安歇着吧。”
大姐小嗯了一声,拉着玉霜起身往里走去,行了几步,忽然转头道:“宋嫂,林三的住处你安排了么?”
宋嫂急忙道:“安排妥当了,就在毗邻內院的外宅。”
大姐小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他是我萧家最重要的人,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与他商量,让他也住进我们內院吧,方便些。再说有个男子在,我心里也稳妥点。喂,还吃,说你呢——”
林晚荣将碗中最后一个汤圆呑下。烫地他连着哈了几口气,用手扇了几下,才气
着道:“知道,知道说我,大姐小说吧。我听着呢。”
萧玉若好笑看他一眼,这人肚皮也不知怎么长的,学问不小,吃的也不少:“叫你住到这內院来,你愿不愿意?”
“保护两位姐小么?这个是我最拿手的。”林晚荣嘿嘿笑道。
大姐小脸上一红。瞪他一眼,转身便走,二姐小偷偷对他招招手,林晚荣机敏跟上。
京城中的四合院最有特色,四四方方,两两相对,中间植着两个花坛,简洁大方,地上铺了青砖。甚是古朴典雅。
在相当长地一段时间內,这个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了,林晚荣四处打量一眼,心里有些感触。大姐小也有同样的想法,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萧玉霜等到过完十五,便要住到京华学院去,家里的感觉自然没有他们二人強烈。
大姐小选了个靠南边的厢房住下,这叫做坐南观北。到林晚荣选地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挑了北边的房间,坐北朝南。
见萧家姐妹面色困顿。林晚荣道:“行了这么长的路,风尘仆仆,两位姐小就舒舒服服洗个澡,早些歇着吧。”
大姐小点点头,轻嗯一声,正要回房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道:“那你做什么?”
林晚荣満面正气道:“两位姐小
浴沐更衣。我当然是在外围警戒,以防宵小之徒窥偷。请二位放心,只要有我林三在,任谁也进不来。”
别人进不来,怕是只有你能进来,大姐小脸色羞红,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瞅他一眼,不敢说话。玉霜眉眼涩羞,轻嗯道:“坏人,我与姐姐一起浴沐,你可不准进来。否则,我就让娘亲罚你。”
林晚荣骨头酥软,二姐小年纪虽小,但论起引勾我的本事,却是第一
的。我要是真闯进去了,那也不是我的错,是你这妮子勾起的火。
*****
两位姐小脫光了衣衫,浸泡在木桶里,通透地水汽
润了面颊,浑身一阵酥软舒慡。
大姐小雪肤玉
,晶莹剔透,在水雾中便像一个赤
的玉美人。
玉霜目光在姐姐
前
连了一阵,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突然鼓起勇气,凑到大姐小耳边,娇羞不堪的说了几句。萧玉若听得脸色通红,怒道:“他这坏蛋,再敢如此作践你,我去找他拼命。”
二姐小脸色羞红,轻道:“不是这样的,他说摩按是为了促进我发育,还说将来我的会长得比姐姐的还大。”
大姐小听不下去了,脸色血红,纤纤玉手在桶里猛地一拍,水花四溅,她狠狠道:“气死我了,这个坏东西,死东西,没良心的东西。”
二姐小嗯了一声道:“他就是这么坏。姐姐,方才他说在外面守护我们,却怎么不见动静呢,莫不是躲在哪里偷看?”
大姐小啊的一声惊叫,急忙双手护住
前,想起那人的“恶行”监守自盗绝对是他的強项。大姐小紧张地四周打量起来,窗户,门
,天窗屋顶,处处都是完好,未见那个可恶的人影。
林晚荣将耳朵贴在窗户边凝听,眉头一皱,无奈头摇,大姐小,你太小看我了,窥偷这种没品味的事,我林三怎么干的出来,偷心才是王道。
他打了个呵欠,正要回屋好好睡上一觉,忽然望见放在角落里那盏散架的红线花灯,忍不住头摇轻叹,提着那灯进屋去了。
姐妹二人嘻嘻闹着浴沐完毕,推门出来地时候,却见林三房中***通明,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大姐小轻声道:“玉霜,你去看看,那坏东西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觉睡,想把身体累垮了是不是?”
二姐小嗯了一声,猫手猫脚的走过去,透过窗
往里看去,只见林三抱着一盏花灯,正不断地忙碌着。她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敢打扰他,便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姐姐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大姐小眉头一皱,哼道:“就让那坏蛋瞎闹去,我们安歇了。”
睡了也不知多长时间,大姐小心神不宁,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便披衫推门而出。
月上中天,夜
如水,再有小半个时辰,正月十五便要过去了。对面房中***全熄,听不见一丝动静,想来那家伙也睡着了。
这么早就睡了,猪啊!大姐小懊恼不堪,小脚一踢,正要回房,眼光扫处,却见墙角立着一截木梯。
顺着木梯向上望去,大姐小捂住小口,惊喜
加之下,泪珠簌簌落了下来。
房顶之上,一盏结实的花灯缓缓飘起,升向空中。两个小人儿脚踝上绑着的红线,在橘黄的灯光中熠熠生辉。
林三躺在屋顶上,双目轻闭,呼昅均匀,月光照在他脸上,嘴角滴落的口水清晰可见,他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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