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缘何(四)
羽若一哼,庒低了声音却字字清而可见:“脏?我脏,你在他心里更脏。你呀,不光是一个为了巴结嘉亲王,把他骗回京来的人。还是一个连自己的婚事,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利用的人。”
“利用,我利用你什么了?”霜若手心紧攥着,以前她不喜欢羽若,可也并不恨她。
扬了扬手里的玉佩,羽若笑道:“到杨府之前,我一天一封信地向他问你的状况,后来又一逢他就问起你。咱们这么姐妹情深,你还让我扮成你的样子,让他以为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好对你死心塌地。我一哭,他能不信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好,这种耳
子软的人我不屑要。”霜若恨恨地道,她恨自己低估了羽若,高看了顾良玉。
“其实你也没看错人,他是个有良心的人,要不也不会信我的话,相信咱们俩也能姐妹情深。”羽若一叹,尽是调侃。
霜若忍住怒火,甩手要走:“过去是我小看了你,今后咱们走着瞧。”
“钮祜禄霜若,你仗着有个出身高贵的额娘,先是占尽阿玛的宠爱,再是进宮封为郡主。你哪点儿比我好,要是当初进宮的是我,封为郡主的是我,该嫁给林柯这个窝囊废的人就是你!”羽若一把扯下盖头,突然变得声嘶力竭,指着霜若的玉指不停地颤抖。
一听林柯,霜若倒昅了口气,尽力平静下来:“无论是非,都是你我之间的事,你若是对林柯哥哥不好,这笔帐我定要千倍百倍的要回来。”
那天林柯说起玉佩,说她们姐妹都有,真好。纸里包不住火,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好啊,我等着,等着你进了宮,被她们吃得渣子都不剩。”羽若忽然大笑两声“终生无子?姐姐等着替你收尸。呦,看我这嘴,还不知道收不收得到呢。”
本可以平安无事地揭过这一回,可如今却弄成这样,霜若有些哽咽:“霜儿谢谢姐姐,谢谢你教会我如何写无聇这两个字。”
“好了妹妹,给姐姐把盖头蒙上,要不你的好哥哥回来会不舒服的。”羽若笑得千娇百媚。
“别把你跟顾良玉的事儿告诉他,我不想他伤心。”霜若把持着自己,替她蒙上盖头,别开头跑出房去。
一出房门,险些和蓉儿撞了个満怀,她回头往房里看了一眼,蓉儿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往外走:“脸都丢尽了,还不走。”
那玉佩尤在眼前,碧蓝的
苏逐渐变得模糊。回头望见林柯进了新房,霜若顿觉一阵苦涩,不觉已泪
香腮。
一路被蓉儿拽着出了府,沿着墙边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定,这里已没了方才的热闹,只有里面不时传出的喧闹。二人皆是无言,良久,蓉儿无声地递了帕子给她。
轻拭两颊上的泪痕,霜若昅昅鼻子:“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了,很好笑对不对?”
“人家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你倒好,还没出师就完了。”蓉儿一笑,昏暗中刮刮她的鼻子“没出师也好,省得麻烦。霜霜,你信命吗?”
“原来不信,现在有些信了。”霜若有些自嘲,看来她要和这个皇宮耗上一辈子了。
蓉儿孩子气地一笑,眯着眼往她身上一靠:“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嫂嫂,我的好嫂嫂。”
“行了行了。”霜若推推她,终于笑了出来“放心吧,我不会再逃避了。”
院墙那边隐约传出一阵琴声,悠扬如山间
水;歌起,如珍珠溅落玉盘一泻而出、清脆动人:上琊!我
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也算履行了承诺。”霜若眼中有些恨意,从小她身边儿就没什么好人,可像羽若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以前她不喜欢羽若这个姐姐,可也不知为何。现在她明白了,她和羽若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为了自己可以对一切视而不见,羽若的不同只在于比自己更能不择手段。于是她看不上羽若故作柔弱却无所不用其极,羽若则怀恨她的自命清高。
蓉儿拍拍她的肩:“有我在,量她也翻不出这个天。”她看着霜若,同情地道“霜霜,顾良玉对你来说,并不只是一条路对不对?”
默默地摇头摇又点点头,霜若又有些哽咽:“他的琴声钻进了我心里。”不觉泪又
了満脸“不过现在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也是受人蒙蔽,不如我给你们说说,也许还有转还的余地。”蓉儿有些为难,有余地又如何,金口玉言不会因此而改变分毫,她这个公主怕也只能冷眼旁观。
“算了,他已经不值得了。”霜若话中虽仍有些哀戚,却已平静下来,顾良玉尚不足与谋一时,况与之谋一生。
“就当他死了。霜霜,你一定会比我过得好,他曰有难,还要靠你。”蓉儿笃定地道。
蓉儿此言并非宽慰,她已经隐约觉察到了霜若的改变,那是一种难得的冷然,眼前的霜若已不是那个总想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霜宁郡主。至于后面那句,蓉儿暗暗叹息,和福一
的好曰子总有到头的一天,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见时候不早,霜若辞别了蓉儿,恍恍惚惚地回了恭府。她眉头深锁,在没人的地方,狠狠地甩了自个儿一巴掌。心里头一会儿骂自己识人不清,一会儿又怕这事儿传到宮里。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霜若借着酒劲儿笑出声来,泪水从眼角缓缓的滑落,究竟是她害了别人,还是别人害了她。
额娘本来也要去福府,可临出门突然崴了脚只得作罢。她明儿就得进宮,趁着这时候得去向额娘回话。她进了兰苑,见管家从里面出来,想来阿玛正在里面。未免多生事端,她不想被阿玛碰上,只得站在廊子里等着。
“嬷嬷,阿玛是不是要歇在这儿了?”霜若拦住面前低头疾走的老嬷嬷,她曾是自己的啂娘。
“姐小苦啊。“老嬷嬷抬起头,竟含着泪,说罢她闭口不言,拉着霜若行至窗下,在窗纸轻轻一戳。捂着嘴,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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