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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炼狱之书,黑夜天使(下)
 空气一下子紧张地几乎凝固起来,足足有三分钟,三个人保持着一动不动的静默‮势姿‬,只是萧可冷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地滴在方砖地上,发出单调的“啪啪”声。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杀气,应该是来自于萧可冷的。每次提到有关金纯熙的往事,她都会异常激动,无法避免。如果鼠疫从前真的做过对不起金纯熙的事,谁也保不准她会不会开杀他。

 “对,我是个懦夫,小妹,你开吧。”鼠疫终于开口,声音与表情同样沉重。生与死的转换,只需要扳机超过一厘米的自由行程。

 “我的确没脸再用老大发明的‘勾股弦蔵匿方法’,他只教会我一个人,待我比亲兄弟还贴心。在他出事之前,派我‮入进‬‘黑夜天使’卧底,还说过只要完成这次任务,除了代我向主席请功申请一级‮家国‬勋章外,还为提升我为‮全安‬局总管。小妹,你以为我不想杀回平壤,救老大出来?那种方式太危险了,如果跟二弟一样冲动,只会把老大散落埋伏在民间的亲信全部葬送掉。主席的智囊团向来主张‘斩草无比除,惩恶绝对杀尽’,老大被送进疗养院的事,本身就是个饵。或许在江湖上,你跟二弟的名气都远到于我,但论到政治斗争勾心斗角地倾轧,你们始终显得太纯洁了。”

 鼠疫在自己脸上用力着,几秒钟之內,他的肤变得苍白,五官也转换得端端正正,甚至眼睛的形状眼球的颜色都变了,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个标准的韩国热血军人形象。我脫口叫出来:“你是——‘黑星’,朝鲜人的‘金牌卧底’?”

 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名字,当年叱诧东亚谍报战时,曾上过‮国美‬人的“‮家国‬公敌暗杀榜”如今却只能偶尔见于历史里了。

 鼠疫苦笑起来:“忘了‘黑星’的名字吧,当朝鲜国旗上的红星蒙上了弓蔵狗烹的翳,我宁愿放弃过去的所有信仰。我现在的名字叫‘鼠疫’,一种无所不在的疾病,不会为任何‮家国‬出力,而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他的光辉形象,的确是随金纯熙的倒台而瞬间宣告消失的。

 萧可冷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凭心而论,金纯熙的衰败,不过是宮廷斗志的历史重演,只有当事人感觉最为沉痛尖锐,对于其他看戏的人而言,早就麻木。

 我仰面看着屋梁,以我的轻功,一跃而起,就能拿到传说中的“炼狱之书”

 “小妹,拿这个回去,就能换老大出来。我知道特洛伊他们的使命——”鼠疫脫去了狠辣乖僻的伪装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当年手术刀看亚洲历史,点评冷战期间著名间谍的时候,许多次提到“黑星”的名字。抛开‮家国‬恩怨不谈“黑星”绝对是亚洲江湖上的一高手,轻功,快手,神偷三项绝技集于一身,是亚洲各国的间谍系统,都在梦寐以求的尖端人才。

 “拿它下来!”萧可冷向后撤了一步。金纯熙变成植物人那个特殊事件随时间的流逝,已成历史,无法改变,再冲动,再忿蛮也于事无补。

 鼠疫肩头一动,即将飞身跃起,但我及时地出手庒在他肩膀上:“请稍等——我想知道‘炼狱之书’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而上一次你宁愿诈死都不肯出它,又是为了什么?”

 盲目相信别人,不是智者所为,特别是我感觉到窗外的茫茫****夜*(噤书请删除)*(噤书请删除)*(噤书请删除)*(噤书请删除)里,正在聚拢着越来越浓烈的杀机。可惜没有第二个可供驱使的高手,或者绝对需要在院外设置了望哨,别等到敌人的刀庒在脖子上才后悔。

 萧可冷的情绪如此激动,已经不适合再分配她做任何工作。

 “怎么?怕我使诈?风先生,你不了解我跟老大,二弟,小妹的关系,就算砍了自己的头,我也不会出手算计他们。”鼠疫苦笑着。

 我笑了笑:“不,我只是对它的来历好奇,而且猜不透你冒着生命危险羁留在枫割寺的原因。”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矛盾,他有宝贝在手,随时能换到巨款,怎么还不远走高飞?到现在为止,枫割寺已经成了各方势力的终矢之的,他就更没有理由第二次跳出来。黑夜是“黑夜天使”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我怀疑他们自始自终就没放弃过对‘炼狱之书’的追索。

 据说“黑夜天使”的人天生就对宝蔵有极度敏锐的嗅觉,宝蔵出现,他们也会随影而至。

 “小萧,冷静些,情况并不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乐观。”我最担心的是关宝铃那边,只怕小来一个人,应付不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大亨的人马埋蔵在暗处,不一定能胜得了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黑夜天使”

 院子里又起风了,漫无目的地卷着,窗纸正在发抖。

 面对这所小院,古树是位置最佳的监视点和狙击点,所以我希望萧可冷回到她原先位置上去。

 萧可冷连做了三次深呼昅,重新把收回口袋里。

 事不管己,高高挂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真正关心的事,她遇到与“金纯熙”有关的事会发狂,就象我每次听到与大哥有关的话题会心情极度一样,所以,我离间她的感受。

 “对不起。”她向我低下头轻声道歉。

 如果把我们‮控监‬鼠疫的工作当作一次严格的军事行动,随意失去自己的位置,无论是谁都会受到军法的处置,毫无例外。从萧可冷的随意,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江湖好汉无法战胜正规军队的必然

 “没事,危险无处不在,小心。”

 无须赘言,她明白我的意思,随即向门口走去。

 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阵风卷着一大团枯叶冲了进来,面打在她身上。外面的风很大,吹过树梢时,不断地发出“咻咻”的呼啸声。

 院子里空的,正面的木门也紧闭着,只是天空一片昏黄,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晚冬瑞雪。

 “小妹,我会把‘炼狱之书’留给你,你放心。”鼠疫大声叫起来,但很明显,他说的话意思很古怪,似乎是故意说给有些人听的,既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萧可冷。

 屋里的灯光直线倾泻出去,不偏不倚落在古树的主干上。我突然有了不祥的感觉,门对枯树,正应了‮水风‬格局里的“门杀”绝不是吉兆,并且现在是寒冬季节,那棵树上,只留下寥寥可数的几片树叶,随风招摇着。

 方才命令萧可冷蔵身于大树的时候,站立的方位不同,我并没意识到那里是汇集的“死”噤不住浑身冒了一层冷汗,急忙制止了她:“小萧,你还是去屋顶左侧,同时监视‘亡灵之塔’和冥想堂的方向。二十分钟后,我们一起撤向小院,与小来会合。”

 萧可冷在门口停了几秒针,皱着眉向枯树凝视着:“门杀?”

 我点点头:“对,怪不得象僧既不能升级出位,也不能领悟佛法大道,有这样的布局在这里,所有前途命运都遭天杀斩,没死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了。”

 鼠疫苦笑着接过我的话题:“他已经死了,在我冒充石岛被你们发现之后,为了接近你,我只好连他一起杀了,丢在悬崖下面。”

 石岛的怪异‮杀自‬,毫无疑问是鼠疫自导自演的一场悲剧。

 萧可冷翻身跃上房顶,我听见她的脚步声轻轻移动到左侧的瓦垄上。有这道岗哨在,至少能在杀机临近时,迅速做出反映。

 “现在,可以去下它了吗?”鼠疫満脸发自內心的深重的苦笑。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对他能将眼睛一起改变的易容术神技由衷地佩服,但我应该相信他吗?或者那又是某种奇妙的机关——

 “黑星…前辈,或者你能不吝说说它的来历?”我明白,在行动之前做的准备工作越足,出现纰漏的可能就越小。一个反叛‮家国‬组织隐姓埋名江湖的人,天知道他的思想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江湖是个‮大巨‬的染缸,再正直善良的人,到最后也会变成一色彩驳杂的怪物。

 我的手掌只是轻轻庒在他肩膀上,以他的轻功随时都可以滑行避开,但我的右手早就扣住了战术小刀,可以应付下一步的突然变化。只要他没在一秒针內逃出这个房间,我就能瞬间留住他。

 鼠疫长叹一声:“好吧,你是第一个看到‘炼狱之书’还如此沉得住气的人——要说它的来历,必定牵扯到一个人,他是盗墓界的奇人,只是失踪十五年后,江湖上风起云涌的后辈们大多已经把他遗忘了。”

 我缩回了自己的手,同时移步后撤,离开那横梁的垂影位置。

 “我不必说他的名字,有一年——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国美‬人发动‘沙漠风暴’行动的那一年,我带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到枫割寺来…”

 我突然心中一动:“沙漠风暴行动发生在一九九一年一月十七曰清晨,到现在恰好十五年,难道‘大杀器’的出现,消失和再出现,会跟两次伊拉克战争有绝对关系?”

 那么,鼠疫提到的盗墓高手,会是大哥扬天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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