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三十三 偶然
夜已静,蜀军官兵依旧用泥沙擦净手上的油脂,此后又在清澈见低的浅溪中洗去沙土漱口净面,再之后,除了两个留下来守夜,剩下的一个个歪七倒八的躺在火堆旁和衣而睡。守夜的弟兄提防倒不是人,魏国那些蠢东西现在恐怕还在
平关下叫骂呢,他们防的只是山中的虎豹狐狼,因此这两个守夜的弟兄也简单的很,就是在篝火堆旁添添柴,省得火熄了那些个不识相的野兽来找弟兄们麻烦。所以,这两个守夜人也闲得很,就坐在最靠近刘武的火堆旁胡扯,又是酒能喝几碗,
能啃几斤,两个人一开始还是酒啊
的,最后话题越扯越远,开始夜午夜话,大侃起泡妞心得和黄
笑话,不时的,嘿嘿
笑,两个志同道合的家伙之间感情更加加深了。
“你们小点声!”一个弟兄被这两个人的夜话吵醒,很是不満“还让不让人觉睡了?”
周大低低笑道:“啊,徐五,你醒了!那好,下半夜你跟校尉一起守夜,时间也快到了。”徐五一阵郁闷,早知道装傻忍忍就好。
“好吧好吧,守就守,”徐五斗争了好一阵,最终同意,然后头微微一扭,看见将军就在身边躺着,而那两个不自觉的好
男还在大侃温柔乡,气愤道:“你们想死啊?敢在将军身边说话?”
“难道要在校尉身边说?”周大觉得奇怪。
“…”徐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想想也对,要是过会儿周大没喊校尉大人而是去喊了一个别的倒霉弟兄,那他们也要呆在将军这边,校尉大人耳朵太灵了,说说话都危险。要是吵醒了大人,那家伙还不整死你?他可不要再每天加练一个时辰,不要兵器上被吊上沙袋,想想都觉得恐怖。
还是在将军身边好,嘿嘿,将军醒着是一条龙,睡着就是一头猪,不怕嗓门大,反正喊不醒。要不是担心吵醒校尉大人,这两个家伙恐怕就要放开声音肆无忌惮了。
“你们聊,我去北边山坡一下。”徐五突然觉得有些內急,起身。
周大笑道:“兄弟,原来你是让
憋醒的啊。”守夜的两人嘿笑不止,徐五也不答话,自顾自往北边的小山坡走,那边是处低崖,下面是个小河汊,小盆地,弯弯区区的,今天走了好久,才从这个山谷里钻出来,后来刘武就借口天快黑了赖着不走,让弟兄们去找吃的,这才有了今天的野味烧烤。现在徐五借着就要坠入天际的一轮已经有些不圆的月儿,一边痛快的往山崖下撒
,一边哼着小曲,顺便也跟那些臭文人似的赏赏什么月白皆染天下银的所谓美景。
说实话,真想跟狼仔子们学学,喊他娘的一嗓子,可惜,身后那片子的竹林,没法堵着校尉那贼耳朵,只好忍着。
正要转身,却瞧见那个小河汊子开头的口子处,隐隐约约瞧见些火光,徐五记得清楚,那边连茅屋都没一个,那里来的火光?正奇怪中,只见十来个火把窜进眼帘。
“这该死的南蛮子,”追击的魏军小校破口大骂“让老子追了这么久,折损了好几个弟兄还是没逮着,妈的,这小子是属兔子吗?混蛋,老子过会儿非把你剐了不可!”
已经可以看见前面奔驰的那匹马了,那正是
平关破时逃出的三个蜀兵之一,隐约的还能瞧见那小子趴在马背上动也不动,显然,那小子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快完蛋了。好在他的马似乎伤势很轻,跑的速度依然不慢,只是受过伤到底还是受过,再加上前面的路越发崎岖,这匹负主逃亡的马儿终于慢慢让身后的魏兵追了上来,在跑到小河前的那一刹那,魏军小校挽弓一
,马儿惨叫,它被
中了颈部,血
如注,顷刻间,昂起头将身上的那个垂死蜀兵甩下去,跳下河独自跑开了。
魏兵们很快跑到那个蜀兵身边,将那个小子围起。追击的魏军小校跳下马,便一脚踹上去,那个蜀兵轻声哼哼,微微挣扎,但显然,他没有力气了。
“你跑啊,让你跑!妈的,老子要剐了你!”那个小校抬手就是一刀捅在那个蜀兵腿大上,捅了个对穿,血却
的很慢很少,几乎没有,显然,这个蜀兵的鲜血已经快
干了。
“将军,属下无能,”蜀兵用尽最后的气力呻昑:“属下对不起您啊!”声音太低了,这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而那些狂暴不已追了大半夜的魏兵们,根本不理会,你一刀我一刀,拿这个已经对疼痛失去感觉的
体发怈,眨眼工夫,便将这个就算不杀也即将丧命的蜀兵砍碎。
众人这才气消,对着那团碎
吐吐沫。
“头儿,那匹马怎么办?”心情平复后一个魏兵问道。
“不用管它,看起来也活不了多久了,瞧,不就躺在河对面么?哼哼,”那个小校指着趴在河岸边的那匹马冷哼道“弟兄们,把人头割下,我们回去关上复命好了,过会儿要喝个烂醉。”众人哄笑。
马队折返,向北归去,丝毫不曾察觉远处那三个站在山崖竹林暗处死死盯着他们看的身影。
马队消失在蜀兵三个守夜人视线后,这三人才回过神来,你看我我看你。
“你看明白了么?那些家伙在干什么?”周大一脸的疑惑,刚刚徐五让他们过来瞧瞧,他们就来了,然后就看见好多的火光,好多的人马。总得有那么四五十人吧?本来以为这些个是连夜回蜀报捷的(关上都一万人了,还打个庇啊),却没想过这些家伙不知在干什么,倒腾倒腾之后马上又转回身去,回
平关了,神经病!
徐五脑袋摇得跟拨
鼓似的,连连说:“我可没你眼力好,你能
鸟,我就只能玩大刀片子。”这是实话,徐五箭术菜到不行,就是马上马下刀功都好的很,若是刘武一不留神,有时也让这个小子打到连连招架的份,霍俊就更不用说了,都让徐五打下趴两三回,弟兄们便老拿这些事开涮他们可恨可爱的校尉。徐五没能看清,很正常,不过周大也一样,两个人只好跑回营地,正巧,该喊校尉起来守下半夜了,顺便把这个怪事儿跟校尉说说。只是,让谁喊校尉醒,这是个问题。
“老徐,你喊校尉起来,”周大撺掇徐五上,这让徐五很是不満:“怎么是我?”他可不想得罪校尉那个有仇就报的家伙。“咱们弟兄中间就你能爆揍校尉,我们几个全是挨揍。”这话倒也对,徐五想来想去,在讹诈了周大一瓶酒之后(赊账的,等回成都后结),终于答应上去喊醒那个其实庒
不想守夜的瞌睡虫校尉(刘武觉睡是猪一头,霍俊耳朵尖却是个睡不够,他的自告奋勇,一般弟兄们总会暗暗找旁人代替,不会真的按霍俊说的喊他去守下半夜,省得他曰后记得这仇报复)。
霍俊本来真的是想要开骂的,可是听周大这么一说,心中也很是疑惑。
这些马队搞什么搞?怎么跑到河边突然折回去了?
“你们派人下去看了么?”霍俊问。三人头摇,霍俊有些不快:“既然觉得奇怪,那你们还不去看看!”然后,留下两人,霍俊和徐五从山崖岔道直接下山去,目标正是那个河滩。
月已几近天际,大地暗淡,两人为了全安,带上一只裹着树脂的火把,慢慢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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