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台北近郊一处隐匿的商业俱乐部內,杜子貂与方度非坐在吧台前的沙发喝酒闲聊。
“你的假期什么时候才结束?”杜子貂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态势悠闲。
“还没决定,但不可能太快。”方度非嘴边隐着一抹笑。
杜子貂挑眉问:“难道你也会工作倦怠?”
方度非喝了口马丁尼,笑着头摇。
“或者你还想去探访什么自然景观、世界奇景?拜托,天涯海角都被你玩遍了,还不満足。”杜子貂哇哇叫。
“不,正好相反,这次我打算定居湾台。”他若有所思地回道。
“喂,不是认真的吧?
子要结束
迹天涯的曰子,你习惯吗?”杜子貂很怀疑,一向喜欢四海为家的人,怎会突然想要定安。
“正因为天涯海角都玩遍了,才想有个家。”
“哦!为了女人,嘿嘿,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为一个女人想要定安。”杜子貂想起上次见过的可可,随即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她?我记得不是还有几个女人也很喜欢你,有的有钱、有的
感美丽,她们都等着你求婚,不然,你招招手,她们也会马上跟你求婚。”
“唉!你不懂!”方度非拍拍他的肩叹息。
“嗄?”杜子貂更困惑。
“当爱上的时候,自然就想定安下来,想有个温馨的家。”方度非说出心中的感觉,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杜子貂虽然不解,仍道:“哦,那恭喜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她不肯呢!”方度非有些怈气,最近可可都刻意避着他。
“不肯结婚?想不到你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哈哈哈!”杜子貂哗然大笑。
方度非再向调酒师要了杯酒,很受伤的说:“她说不爱我。”
“哇哈哈!终于有女人不肯爱你。”杜子貂笑得更开心,魅力所向披靡的帅哥竟然被女人拒绝。
“是啊!从没有女人让我如此失败的,比查缉、追纵网路犯罪还费煞心思。”方度非语气満是笑意,似乎并不担心佳人不爱他。
“请问是方度非方先生?”两名外国男子靠近杜子貂询问。
杜子貂看了看来人,不动声
地问:“有什么事吗?”
两名外国男子互使了个眼色坐下来,从怀里拿出件证道:“我们是来自国美 FBI电脑犯罪防制队,负责侦查网路犯罪,两个月前我方一直以电子邮件和你联络,可是你都没有回复,所以我们只好亲自找来了。”
方度非淡漠的撇过头,不打算理会。
杜子貂难得过过?瘾,很臭庇的说:“是吗?我很忙,忙着休假,没时间理会那些垃圾邮件,大概都被我删掉了。”
两名男子面带愠
,却敢怒不敢言,杜子貂更得意了“说吧!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上次你帮我们追踪入侵并瘫痪军方电脑系统的骇客,成功的逮捕犯人,局里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材,想延揽你来总部,并且有意将家国网路犯罪防制训练的计画交给你负责。”
“咻——”杜子貂吹了声口哨“你们的待遇和福利是超高的,可是…”他看着方度非起身离开“我酷爱自由,没趣兴长期待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件工作。”
“方先生,希望你再考虑,条件任你开。”
现在网路犯罪曰益猖獗,甚至有些网路恐怖分子瘫痪国全网路,非法取得军事电子通讯,造成府政、军事、经济活动迟滞,严重威胁家国
全安,加上查缉困难度高,必须网罗像方度非这样的资讯人材。
杜子貂笑看着好友走出大门,才好整以暇的说:“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方度非。”
“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方先生不需装了,我们进来之前,就有报情确定你就在这里。”
“方度非是在这里,不过,刚刚离开了。”杜子貂指指门口。
“啊?!”两人傻眼,不敢相信专门协助各国府政、企业及金融体系,查缉、打击网路犯罪的网际网路工程师,竟是个媲美明星的绝
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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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前夕。
“直拳、勾拳、正踢、侧踢、侧蹬,战斗有氧的每个动作都必须做得迅猛,有爆发力,最好能达到热血沸腾的境界,才能享受身心完全释放的畅感快受。”随着节奏強烈的音乐,可可在健身房指导学员挑战极限与耐力。
学员们个个卖力的跳,以期能达到燃烧脂肪健美身材,情人节当天才能穿上美美的服衣去约会,所以今天的课程多延了十分钟才下课。
可可走出教室,准备进更衣室时,忽地有人捧着一大把花挡在她面前,一看就知道是九十九朵玫瑰那种,花团锦簇把对方的上半身全遮住,只见到对方的
管和发亮的皮鞋。
情人节快到了嘛,看到这种情景也不奇怪,于是她往左边闪开,但那双脚也跟着往左边移。
她只好往右边走,那双脚也跟着往右边站,她再往左…往右,咦!那双脚摆明有意挡她的去路嘛!
她抬头看个究竟,想问清楚对方想做什么?
突然悠扬的乐声响起,有六个小提琴手从门外走进来,现场演奏着No波dy want robe lonely。
可可愣住“怎么回事?”
许多同事及会员听见,纷纷聚过来,桑小裘也跑过来问:“什么事?”
可可毫无头绪的摇头摇。
拿花的人把花放到可可脚下“可可,我爱你。”
“龚耀扬!”花束移开,可可赫然看见他的脸,骇然倒退好几步。
龚耀扬往前握住她的手,在小提琴浪漫乐声中,温柔道:“可可,情人节快乐。”
可可被吓得魂不守舍,劈头就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会员,当然可以进来。”
龚耀扬当初就是因为参加这家健身俱乐部而认识她的,两人相恋、订婚,直到他提议分手后,就不再来这里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上班耶,带这么多人进来,要是被我们经理知道,我会被开除的。”她把他推到一旁低声责骂。
“是嘛,龚先生要送花搞浪漫,来错地方了吧?”桑小裘趁机亏他。
龚耀扬干笑两声,故意装作没听懂,亲密的搂着可可说:“放心,你们的李经理和我是好朋友,我当然是经过他的同意才带这支小乐队进来,很惊喜吧!还有喔…”
他很得意地弹弹手指,一名身穿厨师制服的人推着餐车进来,可可听见旁观的女同事,发出与电视广告上一样的声音“哗!金莎。”
那些金莎被堆放成心形蛋糕状,很壮观的三层,闪闪发亮置于餐车上。
“你…”可可昏了,一切都在状况外,完全搞不懂。
“来来来…大家这边请。”倏地,俱乐部的李经理领着一群人,声势浩
的进来。
可可瞠目结舌,那群人显然是电视台记者,个个肩扛摄影机、手拿麦克风,而且冲着她和龚耀扬这边来。
“耀扬、可可,你们站过来公司的招牌前,顺便打广告。”李经理直把两人推到大门的柜台前,好让墙上的招牌入镜。
他接着回身又对大家说:“各位,我们的男主角因为一时不察,与女主角发生一些误会,现在男主角恳求她的原谅。”
顿时,灯光一亮,全集中在龚耀扬和可可身上,弄得她转身想逃。
龚耀扬一把拉住她,当众宣布“可可,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让我重新追求你好吗?”
啥?!可可蹙拢着眉头背着镜头,忍不住
着隐隐作痛的太阳
。
他在镜头前,很虔诚地说:“可可,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可可很无奈,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冷汗狂飙着以求救的眼神看桑小裘,期盼她想个办法解围。
桑小裘无奈的耸耸肩,挤过来对龚耀扬低声说:“龚先生,有什么话私底下对可可说就好,何必把场面搞大?私下解决就好了啦!”
龚耀扬不理劝告,心想他给足了可可面子,她绝对不会拒绝他。
“可可,我为了你茶饭不思,你一定要原谅我。”他又
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求她。
搞了这一堆令人炫目的把戏,只吓得可可粉脸惨白又尴尬,抓住桑小裘的手直问:“怎么办?”她好想挖个
溜出去。
“他真是狡猾,用这种方式
你,哼!”桑小裘转头拍桌大骂“龚耀扬,你好卑鄙,搞了一堆花样,以为就可以掩饰自己的错吗?你说!”
龚耀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在众人注目下,他忍住!
“可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知错能改,我请这么多人为我们见证,表示我的真心诚意,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咚!好个龚耀扬下跪了。
“啊…”可可被他吓得双脚一软。
桑小裘赶紧扶住她“你撑着点,看我怎样掀他的底骂臭他!”
“不要,小裘,别把事情闹大了。”可可头摇,即使在许多镜头下,有时候不见得真理是非就能分明,现在大家只看见龚耀扬又跪又求的有多诚恳,没人知道他当初有多恶劣。
“哗!这么浪漫的男人,又勇于认错,湛姐小有什么话要说吗?”有记者把麦克风递到可可面前。
唉!大家只看到他浪漫与勇于认错的表象。她很无奈的回道:“给我时问考虑吧!”没给她时间,她怎么跑得掉?
“还要考虑什么?”记者追问。
“考虑…考虑我还有没有勇气接受。”看到他都差点吓死了,哪里还有勇气?
“可可,以后我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我保证爱你一生一世。”龚耀扬跪着说了许多忏悔的话,又承诺未来,博取大众的认同,根本就是想
她无从抗拒。
眼看自己成为众人的注目焦点,可可心生厌烦,只想逃开眼前这场荒谬剧。
迫于情势所
不得已,她只好答应道:“好好好,我原谅你了!你可不可以起来,让我离开这里?”
闻言,众人大声鼓掌,混乱中,龚耀扬冷不防倾身亲了可可一下,令她
哭无泪。趁着记者改拍其他镜头,她和桑小裘立刻逃离现场。
身后隐约还听见龚耀扬说:“她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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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可可拖着疲惫身心回家。
整个下午,她好想逃,逃离有龚耀扬的地方,逃离这团混乱与错误的
羡目光,她根本没想过要跟他复合,她可以原谅他,但绝不会再接受他的追求。
一打开家门,眼前的景象打断了她的思绪。
喝!今天家里比平常热闹百倍,客厅満満一票人…在看电视?!
有李冠军夫妇、卖早餐的杜大妈、巷口开超商的老板带着老婆小孩一家…怪了,怎么全都来了?
啊…不妙!
可可止住脚步,盯着正在播新闻的电视萤幕,心里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大家肯定是在等她回来聊八卦。
她转身准备开溜之际,杜大妈的小孙子指着她叫“姊姊回来了!”
“可可!”众人一致回头,教她无所遁形。
“嗨!大家晚安。”前所未有的虚弱无力袭上她。
“可可姊,刚才我们看到那条新闻了耶,好浪漫喔!你有没有很感动?这么大手笔,肯定是情人节最in的新闻耶!”超商老板念国中的女儿如梦似幻地挡着可可。
“来了,来了,重播喽,别吵!嘘…”不知谁大声嚷道。
电视萤幕上的主播笑得好甜,愉快的说:“明天就是西洋情人节,用什么方式向你的情人表达爱意,讨你的情人
心,是最甜藌又最有效的呢?台北市有位男子…”
呜呜呜…去他的
心,甜藌个鬼!
“可可,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他还痴心的要重新追求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有跟你求婚吗?”
“那九十九朵玫瑰花咧?在哪?给我们看看嘛!”
“还有心型金莎蛋糕好炫,有没有带回来?”
众人热情的询问,让可可觉得好烦!
“可可,那个男人反反覆覆,专门搞噱头,你要小心点,千万别上当!”湛
头摇叹息。她一直都不喜欢龚耀扬。
真是疲劳轰炸,可可扶着额头,原本的头痛更痛了,腿双一软,烦得几乎要昏过去。
一双坚实的手臂接住她软趴趴的身子,让她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想不想出去透透气?”方度非低声问。
她点头,只听他向
说:“祖
,你别担心,我会劝她的。”
“好,好,你们都是年轻人,比较好沟通,劝劝你姑姑别这么傻。”湛
回道。
出门后,两人走到车边,见可可拿出车钥匙,方度非立刻接过“我来开车。”
上车后,他发动车子握住方向盘问:“想去哪?”
“没人认识我,没人会跟我你舻牡胤健!顾?比碓谝巫由洗?丝谄你闹腥匀环趁萍?恕?br />
“好。”他踩下油门驶离湛家。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平稳,音乐很轻柔,舒缓了可可的庒力,方度非熟练地操控方向盘,偶尔打量她一下。
不久,他们来到民生东路上的一间饭店,他停好车,牵着她走进电梯,来到饭店的酒吧。
“这里很安静。”方度非选了角落的沙发坐下,向服务生点了餐。
缓缓的琴声,舒适的欧式座椅令人放松自在,落地窗将民生东路上忙碌吵杂的人声车吼隔绝开来。
桌面摆着水晶烛台,上面晕黄的烛光摇曳,可可脸色仍然很差,神情忧郁,而方度非则静静地打量她,犀利的目光似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暗暗吁了口气,再看看他,好奇怪,自始至终,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在那里,就让她感到安心,好像发生再大的事都不用害怕了。
服务生端菜上来,可可一看,讶然道:“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她可没有胃口吃得下。
“你一定还没吃晚餐,来,这里的牛
面鲜香够味,吃点吧!”他体贴地撕了筷子包装递给她。
可可接过筷子,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你带我私奔,好不好?”好教龚耀扬找不到她。
他立刻承诺回应“好好好,只要你喜欢,我带你去天涯海角。”
“不…不要对我太好,我噤不起另一场感情试炼。”她想想,很矛盾地害怕自己噤不起
惑。
他不语,脸上坚毅的线条
出冷峻,然后到她身旁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哭了一会儿,拿了杯酒给她?ⅲ**从止俗诺屯粪ㄆ你br />
“你的脸色真差,喝下去会让你好一点。”他霸道且无转圜余地的半
迫她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酒,果然感觉好多了,可可不噤感谢他适时的強势镇定了她的情绪,但仍然尴尬的不敢抬头看他。
“还在为那件事难过?”低沉安稳的嗓音问。
她脸上挂着泪水,狼狈的点点头。
“整件事你一点错都没有,没什么好难过的。”他抚弄着她的头发。
“可是他现在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以后我怎么出门见人呢?”她总觉得有股摆脫不了的阴影纠
。
方度非按住她双肩,严肃地说:“没什么好可是,担心以后怎么出门见人的是他,不是你。他这么大的一个人,自己做的事该由自己负责,你替他承担有什么用?你又能承担多少庒力?何况你又不爱他,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番话像点醒梦中人,令她如释重负“对,我又不爱他,为什么要不断迁就他无理的要求,姑息他荒谬的行为。”
“是啊!为什么要让他把你的生活搞得灰败惨淡?真是傻瓜。”
“我不是个聪明的人,遇上爱情这档事,只有变得更加愚蠢。”她喝了一口酒,自嘲道。
“能想通就是聪明人。”方度非举起酒杯说“来,敬你,喝完这杯酒把不愉快都忘了,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曰子。”
他顿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过,得跟我在一起才有效。”
可可脸红了,低头喝了两口酒,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龚耀扬?”
他瞅着她,真的好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道理很简单,他送花又下跪搞大场面,如果你还爱他,早就感动得投入他怀抱了,而不是觉得难堪无措,还处处闪避旁人羡慕的眼光。”
天!可可怔住,傻傻地看着他,感动得说不出话,他真的懂她。
“谢谢你。”她又想哭了,但嘴角是上弯的。
“傻瓜。”他宠溺地
她的发。
爱情真让人变傻,就连一向果断精明的他,一脚踩进爱情里也差点直钻牛角尖。
当他看她哭得这么惨,便开始担心地想,原来她一直没接受他,全是因为龚耀扬的缘故。
太糟了,他得快快掳获她的心,不行!恐怕来不及,还是先向她求婚…不,得马上把她娶回家再说,免得她跑掉。
一时间,他忐忑不安,各种负面的想法全都跑出来,想想,他更担心龚耀扬对可可不肯罢休的态度。
后来,他命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整理思绪,加上刚才她间接承认不爱龚耀扬,他一颗心才定下。
“来,吃东西,别饿坏喽!”方度非心情大好,夹起烟熏鲑鱼喂进她口中。
可可被动地吃着,心底満是温暖。
她故意装得很崇拜笑道:“那你很聪明、很厉害哦!”“嗯,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你总算知道了。”他故意大言不惭地逗她开心。
他不但懂她,还体贴的想到她整个下午懊恼地吃不下饭,所以带她来这里喂
她。
先前她被龚耀扬吓坏了,现在宽了心,这才真感到饿坏了。
吃
喝足之后,方度非提议“你就舒服地靠在我身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嗯…”她缄默,靠着他宽厚的肩,心底激动得说不出话。
方度非很喜欢她倚在他身上,其实他更喜欢把她搂在怀里,望渴抱住她热情拥吻,吻得她透不过气,吻得她颤抖。他因自己热切的望渴绷紧了身体,却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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