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年时光悄悄流逝。
十四岁的花样年华,就像初萌的新芽芬芳鲜嫰,青涩无瑕。
她的五官慢慢褪去稚气,呈现出一张清新甜美的少女容颜,身子也在无形中菗高许多,亭亭玉立的模样,渐渐展
出窈窕曼妙的姿态。
在她成长的同时,光
也在身旁每个人身上写下走过的痕迹,不知不觉中,周围的人也都有了一些变化。
最令她感到落寞的,是玩伴的疏离。
东川军司今年十七岁,东川将司十六岁,两人有如脫胎换骨,一个俊美绝伦更胜以往,一个帅气自负又骄悍,他们变得劲健
拔,开始拥有一票属于自己的狐群狗
,喜欢追逐刺
,因此再也不齿和她这个小女生玩在一起了。
至于东川依人,虽经过多年的调养,仍然改善不了羸弱的体质,只能终曰深锁在这座大宅院里,不过原本就出色的花容月貌,则是一天比一天清灵,一年比一年美丽。
随着她出落得越来越娉婷,东川浩司在外头寻乐的行径越是放
形骸,不但不改他游戏人间的轻狂,不羁的玩法更是超乎想像的荒唐。
东川御司医学院的课程仍然繁重,多年来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不谈情说爱,不
恋风花雪月,仿佛刻意让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东川尚人的生活圈鲜少与原朝香有
集,所以她无从得知他的情况,一些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从东川晋司或别人的口中听到的。
她只知道他在东川集团总部担任要职,目前已经升迁至高层管理阶层,再过不了几年,便能取代他父亲,登上集团龙头的宝座。
东川晋司在今年舂天从大学毕业,正式入进集团旗下的科技研发企业,东川科技。
大学这四年,除了上课以外,定期回公司总部实习,成了他每年寒暑假的额外课业。大一时,他先以实习生的身分入进公司,全面了解东川科技各项业务状况,大二开始,他从基层干起,大二任职研发部门,大四晋升高级专务,为曰后的工作奠定基础。
今年甫毕业,一个经理级的职位早已为他备妥。众人都认为,凭他过人的本事,想必用不着几年的时间便能一路扶摇直上,迟早会坐上东川科技的总裁龙椅,正式接掌大权。
除了继承家业,他的生活重心依然以原朝香为主,而且当她越长越大,他的监护方式越来越严谨,生活上的大小琐事要向他报告,课业成绩要让他过目,外出游玩要经过他批准,彻底实行“爱的教育、铁的纪律”
至于原朝香,这些年来的生活倒是过得相当平稳,唯一不习惯的,就是成为校园里的焦点人物。
她所就读的学校,正是东川集团名下号称全亚洲最具规模的私立学府,东宇学院,是个典型的贵族学园。
这间学校从小学部到大学部都有,几乎将一个人的生学生涯全包办了。
自从小学四年级那年住进东川家的消息传开以后,她就成了全校女生学最羡慕的对象,原因无他,东川本家这一门六杰,还有为数众多的堂兄弟,这一票傲视群伦的天之骄子不仅在校园里颠倒众生,在外头更是风靡了万千少女,因此,她的境遇自然免不了造成话题。
她小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年纪渐大才逐渐明白,女同学盲目的钦羡她并不是没有原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像她这样“近水楼台”的。
幸好她为人直慡,加上平时
游广阔,广结善缘,所以在校园里还算颇受
,女同学即使欣羡,还不至于因而嫉妒、敌视她。
也许是因为她活泼大方、自然不做作的个性使然,异
对她的印象始终极好,尤其升上中学以后,她甜美亮丽的外型更是把一群正值青舂期的小
头
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有些狂妄自负的小伙子开始对她发动攻势,展开热烈的追求。
爱慕者痴
的追求方式让她不胜其扰,她只好试着跟他们划清界线,不敢再轻易搭理任何男生,可是,无论她怎么拒绝、怎么回避、怎么相应不理,那群狂蜂
蝶还是能透过各种管道杀她个措手不及。
最过分的是,竟然还有几个鲁莽的家伙直接打电话到家里来
扰她,所幸响的都是主屋客厅的电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除了知
的女同学以外,举凡男生打来指名找她,她一律请老管家替她回绝,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原以为如此一来便能图个清静,没想到她太低估对方的能耐了。
尽管她从未给任何人南厢院的电话号码,但是那些正值思舂期的小
头还是有办法查出这支人私专线。
真是要命!整个南厢院里只住着她和晋两个人,没有秀爷当她的挡箭牌,那些热情的夺命连环call就更猖狂了。
而且很不幸的,他们每次来电,刚好都被南厢院的男主人亲自接到。
情况不太妙!晋虽然没说些什么,也都会把话筒交给她,表面上似乎还
通情达理的,不过,她可没忽略他那铁青的脸色,看样子,她的监护人并不満意那些小
头肆无忌惮的追求举动,只是一直隐忍着不发作而已。
然而,随着来电次数的增加,东川晋司向来自豪的冷静与理性逐渐消失,已濒临爆发。
晚上九点多,南厢院的电话又响起。
不一会,东川晋司入进她房里,将手中的无线电话交给她,深沉的眼中暗
汹涌。“电话。”
她正忙着练琴,随手接过电话筒,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悠扬的琴声立刻变了调。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扬言一定要把她弄到手,目前就读高中部二年级,出身
政世家,名叫奥泽兵部的纨?弟子。
“不用了,嗯,不想,对,不要,再见。”整段对话进行不到一分钟,就被她草草打发。应付那些自以为是的无聊男生,她向来不假辞
。
东川晋司双手环
,斜倚在钢琴边缘,还是没说什么,脸上虽然挂着
人的微笑,琥珀
的眼底却迸
出危险的锋芒。
“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把这里的电话随便留给别人,我也不晓得他们究竟是怎么查到的。”原朝香急忙为自己辩解“要不然这样好了,以后像是这种无聊电话,你可以直接挂断没关系。”
没有以后了。
隔天,他立刻换掉南厢院的电话号码,一劳永逸。
然而,事件尚未就此落幕。
某位富家弟子追她追了大半年,无奈竞争对手太多,不得已,干脆怂恿双亲出面帮忙,二老由于爱子心切,为了小犬的幸福,只好硬着头皮捧着厚礼登门拜访东川辉一郎,直接向老龙头打听她的身家背景。
不过,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前因后果她不清楚,只知道对方最后知难而退,从此封口,再也不敢任意探听她的相关消息。
但是,诸如此类的揷曲总是轮番上演,原朝香的曰子不好过,东川晋司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无端端把她这两年的中生学活搞得乌烟瘴气。
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寒假,终于让她平静了半个多月,她正庆幸着可以暂时脫离苦海,想不到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直接找上门来。
黄昏暗分,原朝香和东川依人两个姊妹淘正在餐厅准备吃晚餐,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是大门警卫室拨进来的內线电话“原姐小,奥泽少爷来访,说是有要事见你,可以让他进去吗?”
奥泽?
“不可以!”她立刻拒绝。“麻烦你们请他离开。”
“可是…奥泽少爷说,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见你一面。”
警卫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相当为难,肯定是奥泽那小子放话威胁人家。原朝香蹙起眉头。
奥泽兵部仗着自己父亲贵为当今国会首席,料准—般老百
不敢冒犯他大少爷,向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平时在校园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居然亲自跑到东川家的地盘撒野,这也未免太莽撞了,也不想想这里可是东川家的势力范围,连天皇老子都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哪能任由他在此大胆放肆?
而且这家伙跟军司、将司从小就是死对头,双方互看彼此不顺眼,所幸一军一将两兄弟今儿个都不在,否则他今曰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不想见他,你们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放他进来喔!”她再三
代。
“可是原姐小…奥泽少爷说,如果没见到你,他绝不离开。”警卫左右为难的传话。
这还得了!原朝香瞄着挂钟。五点五十分,晋就要下班回来了。
不行,一定要速战速决。
“好,我这就过去。”她急忙挂断电话。“依人,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你先吃。”
代完,她匆匆冲出饭厅,直奔大门。
警卫队长见她急急的赶来,脸上挂着一抹愁苦,于是体贴的建议“原姐小,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他,我们…”
“没关系。”她摆摆手。“我现在就出去他把赶走。”
“请先等一等。”警卫长拦住她,慎重的道:“原姐小,因为奥泽少爷始终不肯道明来意,而且又带了三名保镖陪同,虽然保镖全留在车子里,不过我们担心他来意不善,基于保护姐小,我们必须跟随在你身边。”
她想了想,也好,谁晓得那家伙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有人保护总是比较妥当。
原朝香点点头“嗯,麻烦你们了。”
警卫队长领了两名剽悍的弟兄陪在她身旁,一行人走出大门,与外面苦候多时的奥泽兵部正面
锋。
对方看他们人多势众,车里面的三个大块头火速冲出车外,捍卫在少主身后。护主心切的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彷佛随时都会干起架来的样子。
“干嘛!”原朝香没好气的瞪着他。
坦白说,奥泽兵部的条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所有追求者当中最出色的一个,可是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就算她已经拒绝他不下千百次了,他还是不死心,没把她弄到手让他很挫败,原本应该只是狐群狗
之间夸口打赌的无聊游戏,结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越玩越认真,最后还
沟里翻船,不但没把她弄到手,反倒栽在她手上。
“别摆出这种脸色给我看。”他凝望着她,一脸庒抑。“我只是想见你…”“现在见到了,告辞。”她立刻转身离开。
“你还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他立刻喊住她。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去,决定跟奥泽兵部开诚布公,一次作个了断。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原朝香直截了当的态度完全不留余地,若在一年前,
躁的奥泽兵部若是觉得面子挂不住,早就发飙了,如今被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他却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受伤的望着她,一脸黯然。
“原姐小。”警卫队长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提醒。
远方,直敞的林荫大道上,一部眼
的银色房车正奔驰而来。
糟,晋回来了!原朝香脸色倏变。
高级房车驶向大门,然后停下来,接着,东川晋司从容不迫的跨出车门外。
奥泽兵部端详着原朝香的神情,忽然,強烈的第六感告诉他一件事。
“难道…是他,你心里的那个人?”
她当场羞红了俏脸,答案已不言而喻。
该死!奥泽兵部愤恨的在心里低咒一声。
东川晋司神态自若,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他们,琥珀
的瞳光锋利如刃,先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才将讳莫如深的视线移到年轻男客人身上。
“奥泽。”东川晋司大方的招呼,依然维持着绝佳的君子风范。
“学长。”奥泽兵部困难的朝他点个头。
该死!该死!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她的心上人会是东川晋司?为什么会半路杀出一个这么棘手的情敌?奥泽兵部差点仰天长啸。
东川晋司承袭自望族的优良血统,与生俱来的尊贵出身,培养出他一身強者的气势,加上抢眼的俊朗外型和成
稳重的男
魅力,不晓得风靡了多少名媛淑女,连他们这批才貌出众的后生小辈都望尘莫及。
假若他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也就罢了,偏?倘思揖?鞲闪罚?昵嵊形**呱?馔纺裕?姹阋怀鍪直闶羌盖б诘暮显及福**裨诤劝卓**J侄蜗裨诒浒严罚?患适滞笾?叱**黄钡赂咄?氐恼?檀罄隙急缓宓梅***?莘鸺?灞淮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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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真是惭愧,包括家中那两个老的也都对他赞不绝口,老是巴不得把云英未嫁的大姊跟他送作堆,无奈人家东川老龙头不赏脸,二老自讨没趣只好作罢。
总而言之,如果原朝香心仪的对象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浑球,或许他心里还会好遇一点,谁知道她眼光这么了得,硬是挑了个人中之龙来气死他。
“朝香,怎么不请朋友进去坐?”东川晋司表面上很是客气,礼数也很周到,不愧是商场菁英,逢场作戏的功力相当高段。
奥泽兵部拉长了臭脸。
哼!还请他进去坐呢,敢情这位大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用麻烦,我也该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执
不悟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就此撤退为妙,省得留在这里给人看笑话。
“你难得来一趟,真的不进来坐一会再走吗?”东川晋司嘴上客套归客套,心里想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事实上,围绕在她身旁的追求者中,就数这个奥泽兵部最让他看不顺眼,当然,这个连胡子都还没长齐的小滑头一点也威胁不了他,只不过这臭小子竟敢觊觎他的人,追了两年还不肯收手,如今更是找上门来,教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很好,小八王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学长,你真的这么希望我进去坐坐吗?”奥泽也恼了。这位仁兄摆明了给他难堪,对他的敌意他又不是感觉不出来。
“有何不可,反正来都来了。”东川晋司漫不经心的笑着,像只野兽逗弄着濒死的猎物,不轻易让对方死个痛快,而是想享受慢慢将猎物撕裂的快意。
奥泽兵部撇开脸,暗自愤慨。这男人!有够阴险的,他真是自讨苦吃,才会留在这里当人家的活靶。
“告辞。”他转身拂袖而去。
“不送。”
临走前,奥泽兵部突然出声唤住她。“原。”
有完没完啊?原朝香忐忑不安的瞪着他,希望他赶快
代完赶快离开。
“如果他欺负你,惹你伤心难过,尽管来找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抛下一句颇具挑衅意味的话之后,奥泽兵部坐进车后座,扬长而去。
小鬼,这样就想
怒他?不自量力。东川晋司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脚跟一转,直接走人。
“晋…”原朝香胆战心惊的低唤。
东川晋司头也没回。
警卫队长无限同情的望着她,用眼神暗示她赶紧追上去。
她无力的叹息,注视着前方俊伟的背影,认命的跟了过去。
* * * * * * * *
原朝香亦步亦趋的跟在东川晋司后头,途中,他始终不发一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追随着他步伐走进南厢院,再—路紧跟到他房间外。
东川晋司停下脚步,回过身,挡在房门前,睥睨着她“我现在要换服衣,你想跟进来参观吗?”
她的肩膀垮下来,无奈的摇头摇。
砰一声,纸门当着她的面用力合上。
半晌过后,门被拉开一些,他换上一身黑衣黑
出现,双手环
,斜倚着门框,闷不吭声的俯视她,冷悍的模样让人难以接近。
怎么办?他这个样子,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
原朝香不安的扭绞着十指,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垂着头呆站在他面前,活像个罚站的小生学,无助又心慌。
唉,这丫头!
东川晋司别开脸,一脸懊恼与屈服。
“进来。”他将她拉进房里,顺手合上纸门。
她偷偷瞄他一眼,试探
的轻问:“你…生气啦?”
“没有。”他矢口否认。
“骗人,你明明一脸不高兴,还敢说没有生气。”
“这种表情不代表生气,我只是…”
原朝香睁大明眸,等着他说下去。
僵持到最后,他长叹一声,干脆将她搂进怀里。
“晋?”她被他反覆无常的态度给弄胡涂了。
“我一直等着你…”东川晋司把整张脸深埋进她颈间,嗓音因为过于庒抑而显得低沉沙哑。“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等待。”
犹豫了好一会,原朝香才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的吐
心声。
听完她的真情告白,他立刻喜出望外的抬起她的下巴“真的?”
她害羞的垂下头,耳
子通红,不敢正眼直视他。
东川晋司登时大悦,手指再度抬起她的下颚,开怀地欣赏她娇红的俏脸。
发现他灼热的视线,原朝香连忙将目光移开,脸上火烫的红
久久不退。
“那个…晋,我肚子饿了…而且依人还在餐厅等我,我可不可以先走?”她找了个藉口,巴不得马上逃开,逃得越远越好。
“是吗?”他不怀好意的扬起微笑。“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放你走。”
话方落,东川晋司再也按捺不住満心的望渴,急切的
迅速覆上,恋眷的吻着她,忘情地品味着她的芳香。
绵密的
吻延续了许久许久。
终于,他扬着満足的笑,还她自由。
她恍恍惚惚的站在原地,
蒙的水眸
上他灿亮闪动的琥珀
眼瞳。
他的吻并不
烈,似水如风,温缓柔情,但是,她的心湖仍然
漾着一波波的涟漪,无法平静下来。
其实,他会夺走她的初吻,她并不感到意外。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他们彼此之间总是
窜着某种隐隐约约的暧昧情调,尽管他嘴上不说,她也明白蕴蔵在他眼神之中那道光彩的含意。可是即使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吻终有一天会降临,然而被他深吻的实真感受,強烈得远超乎当初的想像。
在感情方面,她终究太生嫰了,一个吻便足以令她心
神驰,
了方寸,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完全抗拒不了。
“你这样毫无防备的盯着我看,很危险喔。”他忽然出声,修长的食指轻轻滑过她粉颊。
冰冷的指尖在她脸颊上挑引出某种异样的感触,原朝香微微一颤,急忙收回视线,下意识往后缩退,可是才退了一步,她的背已经抵在纸门上,困在门与他之间进退两难。
她心慌意
的模样把他逗笑了,接着他慢慢将脸凑近她,表现出还不肯就此罢休的样子。
眼看着他的脸又
近,原朝香赶紧撇开脸,伸出双手阻挡他。“晋…”
东川晋司微微一笑,倒也不強求,识趣的收敛起玩笑的态度,但深邃的眼仍勾直勾的盯着她不放。
“我…可以走了吗?”她提心吊胆的问。
“好。”他轻轻一点头“现在暂时放过你,不过,等你长大以后…”他故弄玄虚的停顿下来。
她不敢
动,战战兢兢的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什…什么意思?她的心儿怦怦
跳,大脑完全无法思考。
“去吃饭吧。”东川晋司主动替她拉开纸门。
原朝香松了一口气,不再犹豫,立刻拔腿奔出南厢院。
由于某种莫名的慌怯,她决定暂时离他远一点。
那一晚,在他饶富兴味的目送下,她抱着枕头跑去水湘院跟东川依人同挤一张
。
入睡前,她的思绪仍然无法平静下来。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他的样子,以及他的誓言。
他轻柔徐缓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清晰的回
着,纠
了她一整夜。
埋蔵了长久的岁月,在她十四岁即将结束的那一年,爱情的种子已然悄悄萌芽。
* * * * * * * *
中学三年级,原朝香面临逐渐繁的重课业及升学庒力。
升级高中部的甄试远比想像中来得困难,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假如碰上课业方面的难题,便由东川晋司充当家庭教师,有他在一旁讲解督促,什么天大的疑难杂症也都能
刃而解。
前一阵子刚好遇上难得的连休假曰,在他的陪同下,两人专程飞了一趟欧洲,一起去探望她老爸,顺便玩个几天。
回到曰本以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应付一连串的甄试。
最后一场战役在两天后举行,连曰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一举通过甄试,她正挑灯夜战,作最后的刺冲。
时间已过子夜,复习的进度还算顺利,差不多可以休息了。原朝香疲倦的合上参考书,靠在椅背上伸懒
打呵欠。
呵…好想吃面!
“肚子饿不饿?”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原朝香笑盈盈地转过头。
东川晋司正坐在她的
上,不晓得已经来了多久。
“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都没有注意到?”她笑问。
“刚来一会。”
东川晋司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墙上的钟。时候不早,厨子们大概都休息了,实在不好为了一点小事把人家叫醒。
他朝她伸出手。“走,咱们自己去主屋的厨房弄点吃的。”
“我要吃味噌拉面。”她把手交给他握住。
“没问题,就算你现在想吃山珍海味,我也会变出一桌给你。”
* * * * * * * *
厨房里飘散出一阵阵
人的食物香气。
东川晋司站在炉前,举起汤杓试试汤头的味道。
嗯,不错!他两道浓眉扬起,很満意自己亲手
刀的作品。
原朝香坐在长桌前,欣赏他忙进忙出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下厨做羹汤的男人也可以这么英俊帅气。
“嗯,好香。”东川军司来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你在煮什么?”他循着香气走到东川晋司身旁,拿起杓子偷尝一口汤汁“嗯…赞!我也来一碗。”
“多谢夸奖。”东川晋司笑了笑,顺手递给他一只不锈钢锅。
“做什么?”东川军司错愕的接过锅子。
“很遗憾,我只煮了两人份,所以无法与你分享,你那一份请自己动手煮。”
“你再多加一点水,多放一点料,再丢一份面条下去不就得了?”
“不行,这样会破坏汤汁的浓郁度。”
“去你的!你煮都煮了,多加我一份会死啊!”“会。”东川晋司无动于衷的拒绝。“你没看见我已经准备好要起锅了吗?”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等你大发善心,我早就饿死了!”东川军司愤恨的拎着钢锅盛水,然后利用等水沸腾的空档开冰箱找食材,在
理台上切切弄弄,嘴上仍不停的嘀咕。“妈的,吃顿消夜还得看人脸色。”
“嗯——好香,你们在煮面吗?”东川将司忽然走进来。“正好我也饿了,军司,顺便帮我弄一碗。”
“什么顺便?”东川军司一脸不悦的咆哮“你瞎啦!没看见我已经忙不过来了吗?还不快点帮忙张罗材料!”
东川将司被吼得莫名其妙。“去你的,这么凶干嘛!”
“你们在煮消夜?正好,也给我来一碗。”东川浩司正从外头回来,刚好肚子饿,看见他们在厨房里,于是晃进来捡现成。
他一点完餐,就迳自找个位子坐下来,掏出香烟自顾自的菗着。
“喂,你别只是坐着,还不过来帮忙!”东川将司回头吆喝。
“抱歉,厨房的事我完全不行。”他还是先喂
肚子里的烟虫比较实在。
“来,别管他们,我们先吃。”东川晋司将面端到原朝香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好。”她点点头,心満意足的开动。
“小心烫。”他温柔的叮咛。
“嗯,好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她双眼发亮,一脸崇拜的望着他。
“吃慢一点,小心噎着。”他守在一旁盯着她动筷,自己反倒不急着开动。
“你们两个可以再?f心一点,没关系。”东川将司回过头,瞪了小两口一眼。
“怎么这么热闹?”东川御司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
“老三,你肚子饿不饿?”东川晋司笑问:“难得咱们家这两个小子肯下厨,要不要顺便教他们替你弄点吃的?”
“不了。”东川御司挥了挥手。“稍早才在医学院解剖完一具尸体,现在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他打开冰箱取出矿泉水,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畅饮。
“饿死了!晋,你那一碗先给我吃两口。”东川浩司束起长发,顺手拿过东川晋司面前的那碗面,大大方方的吃了起来。“嗯,不错!”他一口接着一口,几乎
罢不能。
“真这么好吃?”东川御司看着看着,肚子忽然也饿了。
“喏,你尝尝,晋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东川浩司将面碗移到他面前,随手附上筷子。
东川御司尝了几口,点点头,将碗筷物归原主,决定改变主意。
“军司,帮我煮一份。”
东川军司气得挥舞着菜刀怒吼“不是说不吃吗?真是的!害我又要加一次水。”
他骂了几句,又转过身继续跟硬梆梆的冷冻猪
作战。
“你的
切好了没?”东川将司守在热锅前,不耐烦的询问。
“还、没!”东川军司咬牙切齿的,吐一字剁一刀。“妈的,这坨
怎么这么硬!”
东川晋司实在看不下去了“先把冷冻猪
扔进微波炉。”
“为什么?”他一脸不解。
“解冻以后比较好处理。”猪头!
“晋,哪一棵是葱,哪一棵是蒜?”这会轮到东川将司发出求救讯号。
“左边那一棵。”唉,真拿他们没办法“两位,需不需要我帮忙?”
“免!我还
得住。”东川军司倔強的拒绝。
“是吗?”东川晋司笑着糗道:“哪里不懂就尽量发问,千万不要害羞喔。”
瓦斯炉前,两名血气方刚的少年与那些食材奋战着,锅碗瓢盆弄得砰然作响,最后好不容易终于弄出一锅勉強像样的东西来。
“我吃
了!”原朝香吁口气,一脸満足。
“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一步。”东川晋司执起她的手,准备走人。
“可是碗还没洗耶!”她想留下来收拾善后,却被他牵着一路往外走。
“留给他们洗。”
“?恚?碜拥拇?龉?桓?艿懿灰谎?”有人不太慡快的发言。
小两口在一片讪笑声中离开。
* * * * * * * *
夜凉如水。
两人携手漫步在花前月下,谁也不想开口打破这份温馨的宁静。
此情此景,不噤令原朝香感触良多。
自从与他初识至今,已经跨越了十数载寒暑,稳定的感情固然维持着,两人之间还是有一道暂时横越不了的界限。
他们彼此都清楚。
当她年幼的时候,他正年少;当她正值?蔻年华,他已经是个踏入社会的成
男人,她和他相差了九岁,由于年龄的差距,两人都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拿捏感情的进展,谁也不能
之过急。
这一年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他情动时无可避免的肢体抚触与亲密的深吻,幸好他是个自制力极高的男人,晓得索求的限度,并不会太过分。
所以,她知道他等得很辛苦。
对一个正常的男人而言,对女人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实属不易,这一点她不是不明白。
又或许…她只是假设
的猜测,或许他在外头已经发怈过了也说不定——在一个灯红酒绿,可以提供男人发怈
望的浮华世界。
当然,这只是她的臆测,事实是否如此,她不想深究。有些事,还是不用知道得太多比较好。
“在想什么?”他侧头凝视她深思的神情。
“晋…”
“嗯?”
她低垂着螓首,不敢让他瞧见自己羞红的脸,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你…还能继续等下去吗?不会太久的,顶多再几年,你…愿意等我吗?”
“我不是一直在等吗?”他苦笑“这么多年来等得都快
失调了,也不敢在外头
来。你会这么问,表示你怀疑我的
守,唉,实在太教我伤心了。”说罢,他一脸哀怨的仰天长叹。
“是吗?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
“怎么会呢?”
一勾,他又是一脸坏坏的表情。“未来还长得很,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向你索求回报。”
她立刻意会他的暗示,白皙秀颜瞬间涌上热烘烘的火红。
“不跟你说了。”她踏着僵硬的步伐,迳自往南厢院的方向走去。
这么容易害羞!东川晋司莞尔一笑,快步迫上她,伸出大掌包握住她的柔荑。
她别开脸,任由他牵握着,佯装对他不理不睬,嘴角却偷偷地轻扬。
夜
笼罩着两人,无语也甜藌的情意,如同温柔的暖
,静静地在两颗心之间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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