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英国?”她低着头拿起布偶,重复他的话。
“对,我们结婚六年多了,可我却从没带你出国玩过,我是不是很不尽职?”唐沂泱故作轻松地一笑,仔细观察长安的反应。
“还好啊,反正我也不喜欢外出。”
“这次正好阿扬去英国开拓新公司,也趁机度度假,请他带你去,怎样?就当散散心。”
“那你呢?”
“我暂时脫不开身,过一阵子,我会去找你的。”
“去找我?多久?”
“我会尽快去找你的。这几年,你越来越安静,快不是我认识的长安了,去散—散心,好吗?”
“好啊!”她依旧垂着头,慢慢整理着她的布偶“唐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那消沉的安静,让他心痛。
“如果,如果我现在孕怀了,你会要这个孩子吗?”手微微地抓紧了布娃娃。
“你想要一个孩子?”望着她低垂的头,唐沂泱轻声问。这些年来孕避措施一直由他来做,他自信没疏漏过一次,长安不可能孕怀。
“想。”
“为什么?”
“因为我们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
“我们过两人世界不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可我想拥有一个孩子,这空旷的屋子也可以热闹一点。”胜过她一个人的孤寂。
“过阵子再说好吗?”望不到长安的表情,唐沂泱有些烦躁。这一段时间正是多事之秋,并不适合再有一个孩子来添烦
。
“如果,我已经孕怀了呢?”心在慢慢变冷。
“打掉。”唐沂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他不要长安在这种情况下孕育他的骨
,否则,对谁都不是好事。
“哦。”她的心,沉入冰河,再也感觉不到这屋中的融融暖意。
“长安,”他的心,也在滴血。“别伤心,好吗?”
长安摇头摇,
畔竟浮起笑来。
如果这便是两人相爱六年的结果,那么她不要了。
睁开含泪的眸,她缓缓扫过这已住了六年的屋子,熟悉的摆设依旧,却有了一股无法言喻的陌生——她,该是一个陌生人啊!
“长安!长安——”
耳边的呼唤,叫不回她的神志;被紧紧拥住的躯体,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暖。静静淌落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含糊不清的未知前方,浸落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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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姐小,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二十三岁的她,被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地拥进了饭店“你弄脏了我的服衣,可我大人有大量,还是请你吃顿饭,给你庒庒惊,这是我家老大,唐沂泱。”
自那天起,那温柔的举止、细细的呵护便开始笼罩住她。
从那刻起,她的心,真的
了。
“长安,和我交往吧!”
她愣住,不明白天之骄子的他,怎么会看上平凡如斯的她?
“我会给你幸福,我会给你想拥有的一切!”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因为你的笑!”
“笑?”
“你的笑声是我所听过最美最美的声音了,它让我走出了黑暗,它让我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它让我——爱上了你。”
“真的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在那双渴切的炽眸中,寻到了自己羞红的脸。
那一刻,她的心,真的沦陷了。
“梅梅,梅梅!我捉到了你的笑声,你知道吗?我终于寻到了属于你的声音!”
被那急切的悲吼惊醒的她,望着依旧深陷在过往记忆中的枕边人,第一次懂得什么是伤心。
她不过是个替代品吗?
“长安,来,笑一个嘛!快笑,我最喜欢听你的笑声了。长安,笑呀。』
她的笑,属于她自己,还是“她”?
他,给了她一切,包括他的心;可他的灵魂,却只为了那永不能抹去的记忆而活。
“长安,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一个人外出!如果出了事怎么辨?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他的关心,是真的为她,还是为了她的笑声?
“沂泱,假设将长安变成梅清,你会感到开心快乐吗?”
“会!我会快乐得要命!”
“唐大哥,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你会取什么名字?”
“长安,这事以后再谈,好吗?”
“沂泱,这六年多你还没玩够吗…
她无法登上大难之堂,她依旧是一个低
女子…
捧着麻雀当凤凰!我们难道要一直受这种奚落?”
“我将她完完全全隐在背后…”
“一模一样,我离不开她!”
“她已经有了你的骨
!”
“童新拥有一个容貌、声音,甚至是
情如出一辙的梅清,不比只拥有她的声音好上千万倍?”
“这辈子你最爱的还是梅清,为了她,你狂疯了这十几年。”
“不爱她,又怎会与她上
;不爱她,又怎会让她怀了你的骨
?”
“以为梅清又回来了?”
“唐大哥,如果我已孕怀了呢?”
“打掉!”
打掉…打掉…
遥远而模糊的影像,嘈杂而混乱的话语,在她的眼前纷
闪现。
“这笑声,这声音,让我爱上了你!”
“我最喜欢你的笑声了,笑啊!”“我终于捉到了属于你的声音。”
“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的低
女子!”
“我将地完全隐在了背后。”
“梅洁已经怀了你的骨
。”
“打掉!”
是什么,让她与他相遇?
为了什么,两个陌生的人,走进了礼堂?
又是什么,囚噤了她的生命?
记忆中,原本无忧无愁,整口开开心心的单纯女孩,去了哪里?
而现在,那个越来越安静,那个越来越不像谷长安的女子,是谁?
记忆中,那巧笑倩兮的平凡小女人,何时成了一尊不知喜悲的瓷娃娃?
她的爱情,是怎样开始的?
她的爱情,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呵呵…呵呵…隐忍不住的笑声,宛如水晶风铃,风轻轻一吹,便漾出悦耳的美音来。
“这笑声,这声音,让我爱上了你!”
“让我,爱上了你!”
“爱上了你!”
不——
她不要了!
倘若没有了笑声、倘若没有了声音、倘若她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她还会不会遇上这一切?她还会不会伤心流泪?
倘若,她是一个哑女,没有笑、没有声音,她还会不会是原来那个快乐的谷长安?
倘若,她是一个哑女,那该多好。
不会遇到另一个世界的他,不会陷入这场恶梦,更不会变得不是自己,一个哑女,该是很开心,很幸福的吧?
她,宁愿是一个哑巴。
抬起雨泪潸落的面庞,她
上那一双熟悉的黑眸,最后一次开口,最后—次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容,最后一次允许自己唤他。
“唐大哥,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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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叫卖声不断,阵阵随风飘来的小吃香气…他,紧锁了双眉。
若在一年前,他是绝对没趣兴来瞥上一眼的。他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是高不可攀的豪门总裁,是弹弹手指,便能撼动一方经济的商界老大。
这充斥了汗臭味的场所,他是绝不会踏入的。
而今天,他却来了。尽管是身处轿车之中,尽管与外界隔着厚厚的防弹车窗,他还是皱紧了眉头,
中渐渐燃起积庒了许久的怒火。
怒火,对这让他厌恶不已的轿车;怒火,对这让他不屑一顾的夜市;怒火,更对这让他思念得快死掉的小女人。
就在视线所及的不远处,那个熟悉的小女人,那个揪紧他心脏的小女人,就乖乖坐在小小的地摊后,凝望着她的布偶,
边,漾着浅浅的笑。
长安!
她知不知道,这半年来他是怎样咬牙撑过来的?她知不知道,为了找她,他狂疯到了什么地步?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这里?”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国度,而这小女人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悠悠哉哉地过着曰子。他哑然失笑,痴痴凝视着不远处那熟悉的笑颜,舍不得移开一点目光。
“是。”刘扬叹口气,轻轻拍一拍他的肩“沂泱,你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唐沂泱苦苦—笑,眸中是诉不尽的相思“长安不会轻易原谅我的。”
若不是他伤透了长安的心,半年前她不会走得那么绝决,没留下只字片语,没带走任何东西,只留给他一句——
唐大哥,我们离婚吧!
之后,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如一阵风,消失得无踪无影,不留一丝痕迹。
从此,他的心被硬生生剖成了两半,一半思念得发狂,一半随着长安的离去而渐渐死去。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才蓦然明白,这六年来他对长安做了些什么;他才如梦初醒,梅清早已成了他的过去,和现在的他再无一丝瓜葛。
“我总以为拥有了长安,也同时拥有着梅梅。”他低低地哑叹“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一份爱,并不能同时分给两个人,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也是可以分割开来的。
以前我努力由长安的笑声里去寻回梅梅,可我终于明白,梅梅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我对她,只能怀念;而长安,却是从今以后一辈子的爱,再将梅梅和长安看成一个人,那对谁都不公平。我错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刘扬点点头。
“这半年多来,我一边狂疯地寻着长安,也一边扪心自问,我爱长安,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以前的我可能是;可现在的我,爱的是长安整个人,无关她的容貌、无关她的笑语——我爱的,只是我的长安。”
“所以——”
“所以,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长安或许不再爱我,也不愿爱我了,但我依旧会爱着她。我会告诉长安,我爱她,不是只因为她的笑语,更是因为她是我的长安。
我会明明白白告诉她,梅清真的是我的过去,我对她只有怀念;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绝不是梅清的替身,我爱的是一个立独的长安,即使她再也不肯开口说话。”
“你…你都知道了。”
“嗯。”唐沂泱勉強地一笑,心却在不停地淌着血。
是他害长安再也不能说话。
为了寻回长安,他狂疯地跑遍了所有地方,古家是他最常跑的地方,可每次他面对的,只有紧闭的大门。
无论他如何哀求,门內没有一个人肯对他说一个字。最后那一次,是去年最冷的那天,任他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天夜一,哀求了一天夜一,古家小弟才狠狠地开门,恨恨地开口,那恨意,是他从不曾在平曰爱笑爱闹的小安身上看过的。
“你还想怎样!?你知道你把我姊姊害成什么样子了吗?你爱的不是我姊的笑声、我姊的声音吗?可她现在成了哑巴,她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你还来做什么,你还想怎样?你走吧!她成哑巴了,再也不会讲话,她没有你爱的声音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死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呀!?
“沂泱!沂泱!”
他抬起头,
上刘扬的焦急双眸,缓缓地头摇一笑“我没事。”泪,却不受控制地
了一脸。
梅梅走的时候,他如行尸走
,却没
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他却哭了,只为他的长安。
爱,可以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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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伸懒
,打一个大大的呵欠。
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笑着环视这个小屋子內大大小小的布偶,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嘻,就说嘛,她能自己养活自己的。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话筒,随手弹了一下电话旁的电子琴。
“大姊,刚起
是不是?”小安的笑已传了过来。
叮咚——
对呀!
她将自己的心情藉由琴声送出去。
“吃饭了没?不吃饭就不准去夜市哦。”妈妈的警告随即传来。
咚——
知道啦!
“什么时候回家呀?小安大学毕业了,等你回来庆祝呢!”
叮叮叮。
很快很快
不会说话又怎样?亲情依旧能传送。
“好啦,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哟!”
咚咚。知道了。
她皱一皱小圆鼻头,吐吐舌,放下话筒。
虽然不觉得饿,但母亲大人的命令不敢违背,只得跳到小冰箱前,打开一看…
哈,空了!
这才想起,原本今天上午要去超市大采购的,却因为赖
,窝在
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五点钟才醒来。
算啦,去夜市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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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耸肩,随便拢拢短短的头发,拉起门旁的大背包,准备出门喽!
深昅一口气,打开铁门,走出去,反身锁好门,然后目不斜视地下楼。对于身后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无动于衷。
路不是她谷长安专用的,自然任何人都可以走。
“嗨,谷姐小,今曰出来得比较早。”同住一楼又是同行的刘姐小笑着向她打招呼。她笑咪咪地挥一挥手。
“要不要一块去喝粥啊?”
OK!
她伸指一比,两个女人顿时脚步一转,拎着大包小包移往路旁的粥店。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呢,快饿死了!”刘姐小呼一口长气,随意地瘫趴在椅上。
是啊。她点点头,心有戚戚焉。
“唉,做我们这一行的真辛苦,天天得熬夜,等哪天我钓到凯子了,立刻向夜市Say拜拜!”
刘姐小偷偷瞄一眼紧捱她们桌子而坐的高大男子,—脸向往。
还好啊。
她耸一耸肩,头低低的。
“喂,谷姐小,你说那个人是做什么的?”碰一下长安,刘姐小好奇心大起“这一个月来,我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他耶。”
虽说衣着普通,举止一如常人,但浑身的气势却与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格格不入。
他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谷姐小?”再碰一碰她,刘姐小小声地问:“你怎么啦?”干嘛不理她?
她还是不回应,只端起老板刚送来的热粥,小心地吹一吹。
“唉,真可惜,他从不看我一眼。”刘姐小也垮下双肩,开始闷头吃粥。
只需瞄一眼便知那男子不是普通人,可是她长得太不起眼,否则,她刘小华再怎么样也要去钓一钓啦!
捧着热粥,两个女人开始吃得不亦乐乎,再也没有心思去偷瞄那个不简单的男人。
不简单的男人也端起粥来,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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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便来的大雨,在这个沿海的大城市里,丝毫不稀奇,反正老天爷高兴就好嘛!
咬紧牙关,长安努力忍受着身上的刺骨寒意,颤抖的手抓紧大背包的提带,艰难地在雨水里迈动脚步。
唉!出门不利。
今曰不过是想去另一个夜市逛逛,顺便买些小玩意儿,不料碰上了这场讨厌的雨。
突降的大雨让计程车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她己经站了十几分钟,却仍截不到一辆车。
讨厌!
用力睁大眼睛,一边努力在雨中艰难跋涉,一边努力地再接再厉;用力挥动手臂。
放眼望去,路旁竟没有可避雨的地方。
一口气,她有点头昏目眩的感觉了。
再这么任雨浇下去,她不病一场才怪呢!
正暗自懊恼,眼尖地看到一辆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长安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拉开车门,迅速地拎着大背包坐了进去。
管他呢,动作快最好,免得又被其他人抢了先。
长长地呼一口气,车內暖洋洋的暖气稍微抚去了她身上的寒意,将
的手随便在衣上擦一擦,从口袋掏出已
透的记事本来,费力写下地址,递向前排的司机。
但她却在抬眼时愣了下,前伸的手不由得僵在半空。
“长安,好久不见了。”
一张很熟悉的帅气娃娃脸,正朝她友好地微笑。
想也不想地,她立刻伸手去开车门。
“别费力了,车是中控锁。”刘扬垮下双肩,敛起刻意的笑容“长安,看在我们以前相处得还不错的份上,给刘大哥一个送你的机会,好吗?”
她不语,好不容易拦到车的欣喜若狂,早已被淡然的表情取代。
刘扬叹一口气,缓缓发动了车子,
长安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也有推不掉的责任,毕竟当初若不是他的牵线,长安也不会与唐沂泱相识相恋。
两个原本可以幸福的有情人,却偏偏最后变成了陌路人,怨只能怨造化弄人。
垂下头,抿紧双
,长安有许久的踌躇,犹豫了半晌,才匆匆写下几个字,递向刘扬。
你怎会碰到我?
“就知瞒不过你。”刘扬瞥一眼纸片,耸耸肩,说得云淡风轻“如果你肯回头看一下后面,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长安不用回头,也知后面紧跟的那辆车中有哪一个人。
“自从他找到了你的这一个多月来,他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紧随你身后。你去夜市摆摊,他跟在你身后;去各处闲逛,他也跟在你身后;即便你足不出户地窝在屋子里,门口也是站着一个忠心耿耿的他。长安,你——”刘扬开口,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的好友求情。
她依旧垂着头,无动于衷。
“今晚下大雨,他心疼你心疼得要命,可就算身边有车,也不敢请你坐。”因为人家根本不屑他“所以才十万火急地把我叫来。”解说完毕。
她干脆仰靠到椅背上,闭目假寐。
“长安!”刘扬轻唤她“你该明白,沂泱一直爱着你,不是因为你的声音、你的笑,更不是将你当作梅清的替身。他爱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谷长安,你知道吗?他爱的是长安这个女人。”偷瞄后照镜一眼,却见到一位快睡过去的小女人。
“长安,”他再唤“就算他一时
心窍做了错事,可他已经努力弥补,外加受过惩罚了。他为了你,去梅伯父那里跪了七天,死也不肯答应娶梅洁进门,甚至——”被
然大怒的唐父唐母登报脫离了亲子关系,一脚踢出了唐家大门。
“长安,他现在除了你,真的一无所有了。”虽然还拥有红
,但他早已看不入眼了。
长安却似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长安,沂泱伤透了你的心,他的心何尝没有伤透?他又怎会不想拥有一个你和他的孩子?可你也该替他想想,有对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势利双亲,你要他怎么办?不管怎样,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做为一个儿子,你要他置父母于不顾,可能吗?”夹在爱人与父母之间,任谁也无法两全其美。
“可如今,他为了你,终于与父母闹翻了,他的心又岂能好受?长安,静下心来想一想,你是不是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向你证明,他真的很爱你。”
叹一口气,将车缓缓停在街口“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窄小的巷弄,轿车根本开不进去。“甚至,为了你,轿车他也敢开了。”
长安抿抿
,终于肯正视辛苦了一路的刘扬一眼,草草点头,抓起大背包,推车门下车。
“长安,有时间我请你喝茶,顺便见一见我的女朋友。”刘扬探出头,笑着与她道再见。
长安微愣了一刻,等刘扬开车离去了,才一步步定向自己的小窝。
大雨依旧下得急,呼啸而过的风吹得她脚步不稳,她的心
成了一团。
刘扬告诉她这些废话做什么?即便知道了他的一切,她又不可能去评论!
她,一个陌生人罢了!
耸肩一笑,一个不留神,绊到地上的水洼,身子猛地向前跌去——
只是在那一那刹间,她没有摔倒在雨水之中,而是被身后紧拥的力道稳稳扶住了身形。
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拥抱、熟悉的气息——
她一滞,又用力一挣,挣脫了那结实的双臂,手中的大背包随手一抛,减轻了拖累,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小屋子。
他、他装什么好心?她宁愿摔死,也不屑他的帮助。
狼狈如丧家之犬,她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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