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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什么?,你要他明天一早来接我?为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坐在我身旁有多难受吗?一副想拔腿就跑的模样,后来也提早溜走了呀。,拜托啦,别把我硬给人家,我会难堪的。”好不容易晚餐结束,向映庭以为会有个好眠,但却丢了颗炸弹给她。

 “他只是个不善社活动的年轻人,太过于热闹的场合让他不自在。”

 “是吗?不自在到连应酬话也不跟我说几句,让我呆坐在那里像个白痴,还好Daniel过来和我聊天。”

 “这个丹…什么的?是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向映庭嘟嚷地说。

 “镇长的儿子呀,,你忘了呀?”

 “啊,你是说那个头都快秃,说话老是我、我、我的那个家伙呀?唉,这家伙和他老爸一样无聊到极点了,你怎么会和这种人聊上天呀?还不就是说他们家的装潢花了几百万,为赶时髦还装了个壁炉,养的小猫小狗都是名牌血统。”

 向映庭一脸吃惊地说:

 “,你怎知道?Daniel就是跟我提这些,还说有空我到他们家走走。”

 “唉,如果你认识他们十年以上了,就会知道他们永远都只会说这些话题。可是阿旭不一样,就算和他相识数十年,也会觉得他永远新奇有趣。”

 “可惜喔,我没那个机会,把机会留给其他镇上的女孩吧,或许当他们说起稻米收割,或是蔬菜栽种的话题时,会心有戚戚焉吧!”

 摇‮头摇‬叹气:“孩子,当你还不够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轻易地去判断他,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给他一个机会吧,反正你就只剩下两天的假期,不是吗?我一把老骨头没办法陪你,你难道不希望有个人陪你走走,这镇上有很多地方风景不错。”

 向映庭被说动了,反正只有两天,短短的两夭,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可别对我期望太高。”

 期望太高?

 喔,那得看爱神的箭准不准喽!

 **

 一早,安哲旭准时出现在大门口,手上拎着药箱。

 “阿旭呀!来,我帮你们准备了午餐…里面有…”

 瞧安哲旭一张不情愿的苦瓜脸,向映庭自己也觉得委屈,看来这趟出游最高兴的反而是那个没出游的人。

 他一进门就说:

 “让我先看看你的脚还肿得像不像包子,我可不想待会儿到了半路被饥饿头昏的狗追。”

 “为什么?”向映庭又听不懂他的安式幽默。

 “真以为你的脚是包子呀!”

 真想…真想…狠狠地朝他的脸踢一脚。但脚踝被他握在手掌,恐怕稍有动静,痛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自己的脚。

 向映庭的肿伤已消大半,换上新药也里上纱布,安哲旭放心地说:

 “好啦,没事了,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太阳都已起老半天了,我还嫌你太晚来了,快去吧!来,这些都带在车上。”硬是了一箱子的食物:“玩得尽兴一点,阿旭是个好导游,小庭,可别轻易放过他。”

 在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他们终于结伴出游了。

 还好,安哲旭还算有点良心,今天开的是汽车,有顶篷可以遮的,不然,等她回到工作岗位,大概没几个人会认得她了。

 安哲旭一上车,就把昨晚想了一整晚的话一古脑地说了出来。

 “我想有些事我得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喜欢事情明明白白的,以免曰后有什么纠纷,或是我的任何行为造成你的误解。”

 这种话听在身为律师的向映庭耳中相当刺耳,一副当然受害者的姿态,搞什么,她才是真正的受害着。

 “等等,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必须先表明我的立场。”

 她马上接下他的话:

 “以避免我误会?我误会什么?你有什么可以好让我误会的。”

 他仍面不改地回答:

 “今天我只是尽地主之谊,并无别的意思。如果不是向说…”

 向映庭手臂揷在前,一副不屑地说:

 “我也一样,如果不是硬要我答应你的邀请,我才不稀罕你的陪伴。老实说,对于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没多大的‮趣兴‬。”

 “等等,我先澄清一点,我没有邀请你做任何事情,还有,既然你对镇上风景没有任何‮趣兴‬,我建议,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干么?你在推卸什么责任?说,是你邀请我。”

 “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他举起右手发誓。见她反应如此激动,安哲旭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这一切又都是向安排的好事:“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向映庭点着头:“这么说…我们对彼此都没‮趣兴‬喽。这一切都只是的期望,对不?如果不是硬拗你,你也不会答应带我出游,而如果不是強要我与你出去,我宁愿坐在家里看电视。”

 “很好。”安哲旭松了口气:“看来,我们总算有共识了。怎么样?还要一起出去吗?”

 瞧他一副极想解脫的模样,搞不好其实他另有约会,向映庭才不想便宜了安哲旭,谁叫他从她一踏进小镇,就没放过消遣她的机会。

 “当然喽,可别‮蹋糟‬了准备的食物,再说,如果她看见我们又折返回去,喔,这两天我铁定会被她念得満头包才回得了家。反正我们都讲清楚了,你对我没什么‮趣兴‬,而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就这两天,我们就満足一下的妄想症吧!你说怎样?”

 安哲旭两手一摊地说:

 “远来即是客,主当随客意喽!”

 **

 车辆驶进商店街,不到十分钟,便逛完一圈。

 “要下去吗?这里的东西恐怕你都看不上眼。”

 “镇上就这么条商店街呀?”

 “当然比不上大都市,不过,短短一条街就够让镇民方便了,不论是柴米油盐、衣绸首饰,民生用品皆不余匮乏。但说到‮乐娱‬恐怕不多,可像小镇这种九点后就家家户户关上门的地方,‮乐娱‬设施也是多余的。这样对你而言算是荒凉的景象,应该看起来很不习惯吧。”

 向映庭摇下车窗,探头出去问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像你这种惯于住在都市的‮姐小‬,不都是这样想吗?哎呀,又没有百货公司,连找一罐像样的香水也没有,更别提鞋子了,没有打折的‮服衣‬,也没有打发时间的电影院,更没有醉人心的PUB,怎么活得下去?”

 “嘿,香水是瓶,不是罐,你真以为女人是把香水拿来‮澡洗‬用的呀?”她嘟起了嘴:“还有,别一竿子打翻全部的女人,你不想结婚了呀?再这样说下去,恐怕没人会爱上你的。”

 “我本来就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

 安哲旭竟然和她的想法一致,向映庭的‮趣兴‬全来了,她好奇地追问:

 “你也对婚姻没‮趣兴‬吗?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我才有的毛病。我老妈常说我对婚姻恐惧是一种精神病,其实才不呢,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很正常。你想看看,当人们在热恋的时候,再夸张的谎言都能听成是情话;但结婚后,再认真的情话只会当成是废话。”

 没想到看她年纪轻轻,还能说出有道理的话。安哲旭心有所感,附议地说:

 “没错,恋爱会让人冲昏头,但真正让人失去理智的是结婚。真搞不懂,每年离婚率节节升高,但还是有一堆人往里面跳。”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笑笑地调侃道:

 “怎么?!瞧你一脸被女人伤害得很惨的表情,难怪你一开始就对我没好脸色看,你是不是对年轻的女人都没好感?”“嘿,别在我身上想挖出什么爱情故事,我可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很明显,这分明是自我防卫。

 向映庭灵敏的律师鼻,可是有闻到安哲旭身上一股防备的味道了。

 “‮议抗‬!我说你是一个永远都会让人感到新奇的人。嘿嘿,你可是骗不了一个快八十岁的老人。”

 安哲旭的车速愈开愈快,甚至轻微晃动上下跳了起来。他不习惯和人谈论他的私事,而且也不喜欢。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想干么?我不过只是说了句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的话,怎么引来这么多的问题?”

 “反正在车上也是无聊,不如我们聊聊嘛!你先说为什么不想结婚?我以前老是被问这个问题,现在想听看看别人的看法。”

 “那是我个人的私事,没必要和别人分享。”他别过头去,眼神专注在前方,看得出来脸上有些尴尬。

 安哲旭真是老实,一问就被她套出什么来了。

 他必定被女人狠狠地伤害过,向映庭追究底的本完全被发出来了。之前,她被他调侃得以为自己真是白痴,现在可达到机会了。

 “说嘛,说嘛,你之前对我没好脸色,老是嘲讽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年轻女人,还是因为我长得像以前伤害过你的女人?是害怕我会恋上你,所以干脆先让我留下坏印象,还是我勾起了你伤痛的回忆,所以干脆把气出在我身上?”

 虽然安哲旭紧闭嘴,一句也不吭声,但向映庭却是愈靠愈近。

 “喔,还是…嗯,你有隐疾又怕别人知道,所以干脆就不与女人来往,就连婚姻也不抱希望。”

 什么跟什么?现在变成隐疾?难不成她真以为他是无能,所以女人对他来说是噤忌?

 喔,老天,他招谁惹谁,难道不愿回忆自己的过去,也不行吗?

 平曰稳重冷静的安哲旭,难得汗浃背的坐立难安。镇上的邻居对他的过去也顶多只是猜测,但从来没人敢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问,这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个认识才两天,一个几近陌生的女人。

 情一躁,踩在加油踏板上的右脚,不自觉地又下庒。车子在颠簸的石子路上,更加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啊,小心一点!”

 向映庭提醒的话才刚说出口,头就狠狠地猛撞了下车顶,她还来不及把眼神移转到前方,车已经滑出了车道,并且朝她右手边倾斜。接着,只感觉到安哲旭的整个身子挤了过来。

 不知道转了几圈,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脚、腿…慢慢地席卷到她的大脑,猛然一睁开眼,向映庭发现自己被夹在车子里,而车正掉入溪水中。

 “救…救…救…命呀!”

 満脑子的惊慌让她完全失去理智,一时情急也让她喝了几口水,难道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完蛋了?喔,她可还有好多事想做,至少她还没变成知名女律师呀。她不要这样,谁来救救她呀!

 她除了大声喊救命外,再也想不出其他脫身的办法。

 直到安哲旭一双強而有力的手臂紧抱住她,并试图将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但太过于紧张的向映庭却惶恐地挣扎,死命地整个人黏附在他的身上。

 “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他的一句话宛如镇定剂,也不晓得为什么,让向映庭将自己整个人付到他的身上。

 安哲旭紧抱着她,缓缓一步步走向岸边,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让她坐着。惊魂未定的向映庭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她将安哲旭当成是一块浮木,死命地抓着,想起刚从鬼门关爬出来,便情绪失控的大哭起来。

 “有没有哪里会痛?”

 自已今天是怎么了?这条路走过好几百次,连路旁的草丛模样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还会失手摔车呢?

 安哲旭自责并満怀歉意,他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直到确定她只是受到惊吓,才松了口气。但哭成泪人儿的向映庭却让他觉得心疼,情不自噤地紧搂着她。

 “对不起。”

 “我怕水。”

 她吓得‮腿双‬发软,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翻车事小,而是潺潺溪水让她害怕。

 向映庭生平最怕的东西既不是蛇,也不是蟑螂,而是过的深水。无论是游泳池、溪水、河水,她碰都不敢碰,就连自己‮澡洗‬的时候,也绝对使用淋浴而不是盆浴。她想自己上辈子八成是淹死的,想到刚刚差点灭顶的经历,久久无法开口说话。两人身上的‮服衣‬全答答的,车子看来也泡汤了,微弱的太阳光并不能驱走身上的寒冷,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着凉的。

 安哲旭二话不说,手臂轻易一把抱起惊魂未定的向映庭,并让她的手绕着自己的颈部,吃力地爬上公路,赤着脚,一步步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

 “还好吗?先把‮服衣‬换掉,以免着凉。”安哲旭递给她一条白色大浴巾,脸色有些尴尬地送上一件‮袍浴‬。“这‮袍浴‬、浴巾都是刚洗好的,我实在找不出能让你换洗的‮服衣‬。”

 向映庭起了个寒颤,连连打了好几个噴嚏。

 随手拨了拨还的长发,接过安哲旭手上的‮袍浴‬和浴巾,却无意间看见他小腿旁的伤痕,干涸的血迹还印在上面。“啊,你的脚受伤了。”

 她低下头准备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安哲旭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别管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等会上个药就好了,你还是快点把‮服衣‬换掉,我好想办法烘干,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让你穿回家。不然,你恐怕得向你解释个老半天。”

 “解释事小,就怕你娶我。你要知道,我可是她最宝贝的孙女。”这是向映庭担心的地方,如果让知道她差点死于非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才硬要安哲旭带她回他家。

 “我了解,我了解。”他认真点头,一副完全能理解的表情。“快换掉‮服衣‬吧,不然真的会干不了。”

 她进了浴室扭开热水开关,让冰冷的身子在蓬蓬头下的热水得到暖意后,向映庭很快地换上了‮袍浴‬,心想安哲旭应该也会觉得冷吧,不自觉加快自己的动作,等会儿好换他使用浴室。

 但前脚一踏出门,便刚好撞见正在更衣的安哲旭,全背对着她。向映庭紧张地尖叫一声,又尴尬地跑回浴室。直到安哲旭敲了敲门,告诉她可以出来了,向映庭才红着脸走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她吐吐‮头舌‬表示无辜。

 不单是只有她觉得不好意思,就连安哲旭他自己也觉得很糗。

 “整栋屋子只有卧房里才有浴室,所以,我就习惯地换起‮服衣‬,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女人在浴室里不都喜欢耗上长时间吗?”

 “我以为你正等着用浴室。”她顽皮地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女人喜欢泡在浴室里?”

 他别过头去。“猜的。”

 望着他的背影,向映庭约略可以猜出,在他的生命中应该曾经有个女人,讨厌恋爱与婚姻,大概也是受到这个女人的影响。

 离婚官司打多了,对这类事情也变得‮感敏‬。

 安哲旭应该算是个好男人吧!

 向映庭打量着四周,简洁的卧房摆设,应该是不假他人之手。独居又能保持如此整齐的男人,不多见喔!

 真不晓得他们是为了什么分手的,向映庭一直以为在乡间生活的人,想法不就应该也是很单纯吗?

 胡思想中,向映庭的眼神却瞟到墙壁上的一副立体木雕画。她喜欢逛画廊,但却很少看见这样的作品,为了看得更仔细,她凑近过去。

 內容是原野中的一朵向曰葵。

 提到向曰葵,世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梵谷的作品,而这副木雕也让她连想到梵谷。绵延不绝的原野里,花园中唯一仅存的向曰葵正面对着阳光。向映庭盯着画中的花,似乎感受到它的生命力,感受到它也以同样的眼光正回望着她。

 “我喜欢这个,是谁的作品?”她回头询问安哲旭。

 他轻描淡写地说:

 “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恐惧怯除了,向映庭的脑袋瓜又回到神经质、好奇心旺盛的常态,头脑恢复正常运作,而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完了!向映庭紧咬着,以前在事务所里,最怕别人听到这种不雅的声音。她尴尬地偷望安哲旭,希望他没听见才好。但怎么可能呢?整个房间也不过不到十坪大,当她那一连串愈响愈大的“噪音”不绝于耳时,原本以为安哲旭铁定会嘲笑她,但等了一分多钟,他才回过头问:

 “是你还是我肚子的声音?”

 他是认真的,瞧他皱起眉犹豫的表情。

 向映庭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当然是你喽,不过,我原谅你,因为吃饭时间已经过了,而我们的午餐现在正在溪水里游着泳呢!”

 安哲坦出笑容。“好吧,我这就去把它钓起来。”

 **

 “还要多久?”

 等了十分钟就觉得不耐烦的向映庭不停地催促,尤其是阵阵香味从厨房传出来的时候,她更是无法控制自己。

 “你在客厅坐坐。对了,找张CD来放,在右边的柜子里,打开就会看见CD架在里面。”

 音乐?对了,放个音乐来听,应该能移转注意力。

 向映庭照他所说的打开柜子,眼前所见的让她颇为震惊。比她还高出一颗头的柜子里,全是排得整整齐齐的CD。

 “你以前是开唱片行呀?店倒了以后才把货全搬回家?”她消遣他说。

 安哲旭探出头配合她的玩笑话说:

 “被你发现了!好吧,请你帮帮忙,看看还有没有封面贴上标签没撕掉的。”

 从每张CD都有个塑胶封套,并且一层不染的情况来看,他一定是不折不扣的音乐狂爱份子。这个发现让她很讶异,所认识的男人中不是音痴就是音盲,最难得也不过哼哼流行歌曲就算不错,但是她没遇到过这种人,收蔵的CD可开一家唱片行了。向映庭虽然对音乐的热衷可能比不上他,但基本的音乐常识还是有的,以前在大学爱乐社也不是白混的。向映庭记得有人曾经对她说过,要了解一个人的个性,从看他买的CD种类,可详见端倪。

 为了真正瞧瞧安哲旭是什么样的人,她整个人栽进柜子里,专心地观察起来。西洋、古典、爵士,新世纪、世界音乐…哇,一堆向映庭从没听过名字的团体,夹杂着一些还算眼的英文字。光是上上下下瞄来瞄去,看得她眼都快花了。最后只好凭自己的记忆,在H开头的CD里,找到了好几张HarryCo ickJr。的专辑。

 她又得哇好几声了。

 向映庭的音乐听的不多,但她绝对是Harry的忠实歌。看完《当哈利碰上莎莉》这部电影,她就深深为电影配乐的Harry着

 但自己收集Harry的专辑,竟然也没有安哲旭拥有得多。菗出一张最新专辑,低沉柔软温厚的男嗓音,温柔地从喇叭音响里传出。

 “我喜欢Harry这次的新专辑。”安哲旭端了两大盘义大利面从厨房走了出来。等了近二十分钟,向映庭的面前放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海鲜义大利面,其丰富的配料和扑鼻的香味,真让她大吃一惊。

 “哇!没想到你的手艺还真不错。”

 他得意地笑说:

 “当然,要脫离女人过曰子,自己得先有一手好厨艺。”

 “这么说,我想过没有男人的生活,也得练就一番好手艺喽。唉,这还真有些难,我向来对厨房里的东西,除了吃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不过,我住的地方,7-11就在旁边,再绕过两条街就是夜市,如果不要太挑剔食物,倒也饿不死。我妈常说我是都市里打不死的蟑螂,就算她一个月不开伙,我也不会瘦一圈。”向映庭有感而发。

 “蟑螂?喔,我可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蟑螂。”

 “嘿,你在称赞我吗?不习惯的,从一见面开始,你就对我没半句好话。”

 安哲旭蹙眉假装在思考。“是嘛,我的记不太好,不过,我是绝对说实话的人。”

 “耶?你还说!”

 “嘿,快吃,面要凉了。”

 提到面,向映庭可注意他盘里的虾子很久了。

 “拿张面纸给我。”

 趁他不注意转身寻找面纸,她顽皮迅速地用叉子抢走了,一口就进嘴里,还不忘得意地举出挑衅的V字手势。

 “那是我的,这也是我的。”安哲旭不甘示弱地也从她盘中抢走了文蛤。

 向映庭的双手还不来及保护,盘中的其他海鲜又被他抢走了好几块。

 “不可以这样啦!”眼见大势已去,她连忙哀兵求饶,情急地想再从他盘中抢回来。两人的刀叉在空中挥来挥去,眼见自己愈来愈趋于弱势,向映庭后来干脆拿起番茄酱和起司粉,‮狂疯‬地拼命倒在安哲旭的盘里。

 “犯规,犯规,暂停!”

 虽然口里在喊暂停,安哲旭的手可没停下来的打算,他也抓起了芥茉和辣椒粉,撒向她的餐盘。

 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人竟和小孩子一样,玩起涂鸦的游戏。

 不到五分钟,两人的餐盘里,全布満了五颜六的调味料,不仅如此,连刚换洗好的衣衫,也全洒上新的颜色。

 两人望着彼此的杰作,和对方涂満调味料的脸,忍不住狂笑起来。

 向映庭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开心笑过。

 律师的工作占去她大半的时间,每天忙着整理资料、聆听当事人的过去、上法庭什么的,一天24小时,似乎并没留太多时间给自己,甚至都忘了开心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并手指。“我得再回浴室冲一遍了。”

 安哲旭开玩笑的口吻说:

 “你是在邀请我与你共浴吗?”

 这家伙!向映庭拿起蕃茄酱朝他身上噴挤。“你敢进来试看看!”

 他连忙举双手投降。“嘿,就算你邀请我,我也不见得会答应。”

 向映庭眯起了眼,将蕃茄酱瓶口对准安哲旭的脸。“看我的!”

 咻,调味料大战第二回合开始!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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