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玩火
“我相信,你明白我是怎么样一个人。我不想像现在许多的女孩子一样,物质地,虚荣地生活。我拼命打工挣钱那是有原因的,虽然,现在我还不想告诉你。”张聆说“自从认识你以来,半年多了吧,曰子好像越来越有趣了。虽然有些不礼貌,不过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实在是很土气。而现在呢,你的言行举止,好像你从出生就在大都长市大一样。可是,你的想法,你待人却还是那样,对任何人都一样礼貌。不是那种礼节
的礼貌,而是骨子里对人的尊重和体谅。从這个角度来说,你实在是个好人。后来,发胃病的时候,还有后来那次喝醉,都是你照顾了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假如有个你這样的男朋友,应该也不错吧。”
张聆瞟了正襟危坐,很有点听委座训示的味道的左林,噗呲笑了出来。她掰着手指头说:“性格好,年轻,高大,长得还行,有钱——嗯,越来越有钱了,有点名气,体贴人…都是优点啊,虽然年纪比我小,不过那几岁差距我想也不太打紧。就是,有时候你這家伙太正经了,没什么意思。”
“可是,燕北斋那老家伙把那个该死的养包协议的事情捅出来了。”张聆有些咬牙切齿,对燕北斋也不再用燕老的敬称了。“原先我就一直在担心,怕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看不起我。尤其是,這个协议和我一直的为人反差太大了。虽然其中有內情,但要是你知道了,我仍然会变成一个装作骄傲自強,骨子里仍然拜金没骨气的伪善的物质女孩。没想到,這件事情还是被你知道了。”
张聆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虽然感激你接过了這个契约,为我承担了债务。但是,说真的,這笔钱不要说5年,按照一个普通大生学正常的发展,哪怕10年我都未必能还上。事实上,等于是你现在养包了我。這实在是很让人烦恼的事情。我想和你在一起,却不是以這个身份。”
“可是,紧接着,你又雇佣我为你处理证券。虽然还没理出头绪,不过這单子事情做了,按照业內的标准,我会有足够的钱来…呃,‘赎身’。這下子我就郁闷了哦。到底是因为你‘养包’了我,把我当作可以不用防备的自己人,才愿意给我這个机会?还是说你不愿意我们之间存在养包這种关系,才给我這个机会让我挣钱?這个问题困扰着我。因为這种级别的业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决不会落到我一个在校生学的身上。”
“更让我郁闷的是,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复杂。我是你的老师,你的雇员,你的‘妇情’,”看着左林尴尬的表情,张聆笑了笑,说:“好吧,我不用那么刺
的字眼了。而且這三个身份还不能混淆,不然,事情真的一团糟了。”
张聆用餐巾擦了下嘴,站了起来,收拢了的刀叉表示她已经用完了晚餐。她走到吧台,一边熟练地将咖啡豆装进咖啡机,一边说:“我觉得,這三个身份都是我应该珍视的,我想把我能够做好的事情全部做到最好。所以,我才将自己分成了三份。”
张聆表示吃完了,自然,左林也不好赖在餐桌上,尤其现在两个人之间还在聊着如此复杂而亲密的话题。左林也只好收拢了刀叉,擦干净嘴,坐到了一边的沙发里。
张聆
角勾了起来。她用眼角扫了一下墙角那笨重但准确的落地摆钟,继续说:“白天,那是我最喜欢的自己——也是你的雇员身份——一个我一直努力想成为的金融工作者,整理文档,翻译文件。我会努力不在這份工作上犯任何错误,努力做到最好。到了晚上,当你的老师,感觉也很不错啊。我认真备课,你学得也快。既然我答应过你,答应过燕老帮助你参加高考,拿到一个好成绩,我也会努力做到。”
张聆端着咖啡走了过来,蹲在茶几边上,用糖和牛
仔细调和着自己喜欢的味道。“而中间這段时间嘛,当你的女朋友,情人,妇情什么的好了。”
张聆看了一眼有些窘迫的左林,恶作剧似地微笑着,居然一下子坐在了左林的腿上。
左林不知如何是好,浑身上下都开始冒汗。
“…你看,我白天为你工作,晚上给你辅导,除了留给自己觉睡和来回這里的车子上花掉的时间,這4个小时,做到了最好没有?”张聆垂着脑袋,轻轻抵着左林的额头,用娇腻的声音,几乎是在左林的耳朵边上说。
“张聆…這个,這个…别這样啊。”左林像是小生学一样端坐着,由于腿大已经被张聆占领,双手只好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如果我知道那个契约背后有你和燕老的私下协议,我不会要过来的。我也不想变成现在這个样子啊。”
张聆双手搂着左林的脖子,将下巴轻轻枕在左林的肩头,以泫然
泣的声音说:“你是说,我不值170万?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和你在一起呢?”
用這种暧昧的语调,能探讨什么问题呢?左林深深怀疑。但面对撒着娇,几乎是故意
惑着他的女孩,他却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知道,我不是這个意思。…這,怎么说呢?”這种选择疑问句,怎么回答似乎都不是正确答案啊,左林苦笑着说。
张聆朝着左林靠了靠,把整个身体放在了左林的怀里。柔软的身躯散发着充満
惑力的热度,让左林百口莫辨的是,他开始有理生反应了。坐在他身上的张聆立刻就感觉到了,她凑在左林的耳边,略有些害羞地说:“小弟弟不乖哦,脑子里胡思
想什么呢?”
平时补课的时候,偶尔张聆教训左林的时候就会称呼他小弟弟,当现在“小弟弟”這三个字变成了典型的双关语的时候,左林心里五味杂陈。“张聆,先站起来好不?…我,我真的没动什么念头。”
张聆轻声一叹道:“真的没动坏念头?”看到左林连连点头,她紧接着说:“老了呢,没昅引力了。果然过了20岁开始贬值了。”
左林实在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应该吐口血还是先把被张聆
拨得升腾了起来的
火发散一下。他的确也
喜欢张聆,可是,和张聆相处成這个样子就有些…意想不到了。
左林想着刚才张聆所说的话,想着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子生活中的美丽与哀愁,想着张聆前前后后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展现在他面前的自信、慡朗、立独、干练、认真、周密等等硬坚的特质,想着她也曾不情愿不经意之间展示出来的脆弱和孤独,体会着当下這一刻她所表现出来的媚柔和热情…要怎样的一个梦幻般的20年才能养育出這样一个复杂多变的女子?张聆就像是一颗钻石,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她都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而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会属意自己吗?左林想着。
他的身体不敢动一下。他怕他的双手一沾上张聆的身体,就会让整个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左林年轻,血气方刚,虽然现在刻意忍耐但他却决不是个道学先生。
张聆又将头靠了过来,像是又一句亲密的私语已经酝酿而成。她的身体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是为了能躺得更舒服一些。她的嘴
已然贴在了左林的耳垂上。
用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张聆说:“好孩子呀,我觉得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是吗?…我要认认真真告诉你,今天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左林心中一动,双手就想去揽住张聆的
,将這样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子
在怀里。
就在這个时候,落地摆钟精准而不合时宜地打响了,這一刻,原本温和沉郁的钟声却仿佛能振聋发聩。当钟声打完8响,左林脑子里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地,可几乎所有的感观还沉溺于温柔中的左林,仍旧想不起任何具体的东西。
几乎是零距离的媚柔的笑容忽而转变成一抹狡黠、像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张聆刷地一下从左林身上跳了起来,变魔术似地从口袋里掏出对折对折对折再对折成了128开的一小叠纸,神奇地将其展开成一张语文试卷。更神奇的是,她居然从另一个口袋里菗出一支短小
干的铅笔。
想要揽张聆的
的手此刻正进退失据地停在半空中,张聆乘势将试卷和铅笔
进了左林的手里,以严肃认真的口吻说道:“刚才我跟你说过,你语文应该还需要加強一些,不算作文,给你半个小时。”
8点准时变身?目送张聆走进餐厅旁的小洗手间,听到洗手间里传出张聆捧着肚子掩着嘴仍然庒制不住的狂放的笑声,左林這才醒悟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被戏耍了。看着支起了帐篷的
子,手里拿着的铅笔和试卷,左林竟然不知道应该作出什么表情好。
他猜中了张聆的璀璨夺目,却料错了她的机智与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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