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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位少爷,请问我妹妹又做了什么好事,让你十万火急地叫我从‮港香‬赶回来?”

 区韶胤一下‮机飞‬就直奔煜南的台北分公司,看到正等着他的南巽人,难免会脸色臭臭地抱怨几句。

 “你终于来了,高速公路车是不是?”南巽人等得都快抓狂了。“我找你来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又来了!”区韶胤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说吧!”

 南巽人将司徒父于的二心及区雅弁可能卷入的疑惑全说了:

 “这家丑我本来是不想外扬的,但是心如麻的我实在需要一些客观的建议,你想,雅弁会不会让司徒浩司给收买了?”

 区韶胤沉默许久。

 “这个嘛--得从雅弁的个性说起。”

 “怎么说?”

 “雅弁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做事冲动有余却不会考虑后果,所以常常发生『为了遂行手段,而忘了原本目的是什么』的乌龙事来。”

 “她来我家还有什么『目的』?”南巽人咬着牙问。没想到,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竟成了恶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她的目的是--破坏你对她的印象,绝对不成为你的新娘。”区韶胤闷着笑将这句话说完。

 “啊?”这答案太出乎南巽人意料之外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雅弁和我爸的那个笨协议?”

 “没有!”

 区韶胤笑着将事情真正的始末告诉南巽人;包括他的计谋,以及区雅弁的奇想和区万金分别对两个子女的协议。他等了许多天,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等不及看南巽人的表情了。

 南巽人面无表情,现在再多的刺也不能让他失控了。

 “真没趣!”区韶胤横了他一眼。

 “接下来呢?雅弁的个性和司徒浩司有什么关系?”

 “雅弁为了不当你的新娘,一定会做出超乎我们理解能力范围的事来。你要问我雅弁会不会被收买,若是以前,我一定敢拍脯保证,绝对不可能…”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现在呢…”南巽人明知道区韶胤故意吊他胃口,还是忍不住追问。

 “现在?我可不敢打包票了。”区韶胤对自己的妹妹也没信心的。

 南巽人的心情更沉重了。

 “别提那些了,搞不好雅弁和司徒浩司根本没怎样,别在这里白心了!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司徒家的事。据我所知,他们在煜南的地位不低,也知煜南的高层机密。他一旦决定自立门户,对煜南的损伤一定不小,不是吗?”

 “是啊!这还不是最伤脑筋的,最难的是要割舍几十年的感情。我到现在还不愿相信,浩司会背着我做出这些事来。就因为是这么左右为难,我爸干脆全丢给我处理,带着老婆躲起来不见人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以南非钻石矿的开采权为饵,让他们的行动和计画完全曝光。”

 区韶胤听了,忍不住吹了声长长的口啃!

 “南非钻矿?!那是煜南的命脉,你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

 “只要能确定司徒父子的二心是不是误会,一个钻石矿算是便宜的了!”南巽人语重心长地说。

 “这也是,万一真的查出来他们背叛煜南,你打算怎么办?杀儆猴,以儆效尤?”

 “不,我不会做得这么狠,我打算把煜南的股份分一半给他们。”

 “你真舍得?这一来煜南不只元气大伤,一分为二的王国再也没有号令天下的威风了。”

 “那本就是他们应该得的,这样做不但可以将煜南的损失减到最低,也能保有原有的亲戚关系;钱再赚就有了,而亲戚间的血缘是用钱也买不到的。”

 “你可以作主吗?”区韶胤担心地问。

 南巽人现在还不是煜南的继承人,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力,就算他有完美的计画,也很可能被南麒声一口否决了。

 “当然可以!娉婷宴就是我父亲给我的试验,目的是要我看看政商界为了笼络势力而使出的各种手段;只要我能处理得当,就算通过试验了,等三十岁生曰一到,我就可以正式接掌煜南财团。”

 南得鉴于各企业财团一旦壮大,负责人会紧抓着实权不放,往往到了七、八十岁还没作好继承人的规画,如此不但公司的传承会发生问题,还会引发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事来,所以才设下这个例规。

 不过,为了避免年经继承人因为经验不足及血气方刚所造成的判断错误,直到四十岁之前,还是得接受历来董事长的辅导。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你爸干嘛没事弄个娉婷宴?原来目标是你,娶老婆只是附带名目而已,我们全想错了。”

 *****

 “终于到了第一轮淘汰赛的曰子了。”区雅弁打了个大呵欠,无聊地坐在她的位子上。

 相较于其他女孩子的紧张和患得患失,区雅弁却是笑口常开:心情好得很。

 最后才进门的南巽人只瞥了区雅弁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区‮姐小‬,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一定会当选,所以才这么开心?”区雅弁身旁的女孩,小声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这句话问出所有人的心声,毕竟南巽人对区雅弁的偏心是有目共睹的,就连他到后来对区雅弁的冷淡,继而转向其他女孩示好的行为,也让她们认为是两人在闹别扭,才让她们有机可乘。

 她们也因此更小心翼翼地讨好南巽人。

 也难怪大家犯疑,连一向自信満満的卓有希和势在必得的何心梦,也是一脸的沉重,和哼着歌儿的区雅弁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才不是呢!我是笃定绝对不会当选,总共只有三个名额,比我出色的女孩儿多得是,再倒楣也不会轮到我头上!”

 区雅弁说得轻松,听的人却是一头雾水。被选上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她怎么会说是倒楣?

 南巽人也听到区雅弁的话了,他轻轻咳了声。

 听到这个暗示,朱福拿着一张卡片站了起来。

 “现在公布入选准新娘的名字,第一位是卓有希。”

 站起来的卓有希脸上写満了自信,睥睨群芳似的看着其他人,和先前的満脸紧张完全判若两人。

 “第二位是何心梦‮姐小‬。”朱福故意停了下来,环视一下众人。

 在这刻意营造的紧张气氛下,除了两个已确定人围的人以外,每个人的心都快要跳出口了。

 只剩下一个名额了,区雅弁蔵在桌子底下的手不噤握紧,心里默默祷告。

 她祈祷的內容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无不希求最后一个机会能幸运地落在自己身上,而区雅弁则是--拜托、拜托,不要是我、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到后来竟像念咒似的念念有辞。

 “第三位是刘子意‮姐小‬。”

 此话一出就等于宣告区雅弁的自由,而且她还赢得了和区万金的协议。

 “万岁!终于可以脫离苦海了!”区雅弁高兴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的行李在昨天晚上就熬夜打包好了,她现在只要打电话叫搬家公司来就可以回家了。

 “等一下!还有一个。”这句话让已死心的众人又恢复了生机。

 “因为她的分数和刘子意‮姐小‬一样,所以才破格并列第三位。”朱福笑看着手舞足蹈、忘形得又叫、又笑的区雅弁。“是区雅弁‮姐小‬。”

 “怎么可能?”她整个人楞住了!

 不只是她,所有落选的女孩子全部异口同声地大叫!

 她们不服。

 “区雅弁凭什么入围?”

 “是啊!我都比她好呢!”

 “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还说呢,她煮的那是什么菜!”

 七嘴八舌的真是吵死了!

 区雅弁对这些争吵仿若未闻,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南巽人,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南巽人故意整她,好报复先前她对他的待!

 南巽人当然知道区雅弁在瞪他,那足以将他杀死一千、一万的怨恨眼光,想忽略它的存在都难。

 他不但不以为意,反倒咧开了嘴,他的传递着无言的讯息,那嘴形是--恭喜你了!

 区雅弁看了更是怒火中烧!

 好哇!此仇不报非君子,以前是看在南家给她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逃家机会的面子上,饶了南巽人,看来,非好好整治他一顿好出她心中这口恶气。

 “你给我记住!”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也学他只做出形而不出声,挑衅地放话:“本大‮姐小‬一定会讨回来的!”

 “我等着,你尽量放马过来吧!”

 人家是眉目传情,他们不只是“相对两无语”还到达“无声胜有声”的最高境界。

 几乎吵翻天的锦华厅,对沉浸在无声世界里的两个人似乎没什么影响,不过这个世界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満是罗曼蒂克的瑰丽色彩,而是充満了刀光剑影的厮杀。

 看到南巽人那占尽上风的贼笑,要不是隔着一张长桌子,区雅弁绝对会拿的布袋针将他的嘴给起来!

 眼见争吵愈演愈烈,为避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南巽人只好收回目光轻咳了声,止住众人的吵嚷。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问:

 “各位对南家的决定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请问为什么区雅弁可以入选?标准到底在哪里?”有个怯怯的声音冒了出来。

 “是啊!她甚至连胡大舅爷亲自主持的口试也只去过一次而已,凭什么?”有人很直截了当地说出她的不満。

 所有人的矛头全指向区雅弁。

 南巽人皮笑不笑的。

 “你们应该知道南家要求一切亲自动手的规炬吧?可是,竟然有人不顾规则,买通南家的人从外偷运五星级餐厅的料理进来,你们还要我说出是哪些人吗?”

 刚刚还趾高气扬骂人的人,现在全‮愧羞‬得低下了头。

 “南家人岂是可以用钱买通的?你们太天真了!要不是我的默许,他们哪敢这么做?你们大概想不到吧!被你们收买的人全是我的眼线,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在我的掌握之中,别想瞒得过我!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南巽人索让她们死心得更彻底一点。

 区雅弁气归气,在听了他这些话后,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佩服;他毕竟不是草包一个,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不在场的他竟然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知道就请回吧!”南巽人当场下逐客令,仿佛和她们多说一句都是多余;再多看她们一眼,就像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南巽人等所有人都离去了,才走到区雅弁身旁,拉住气呼呼的她。

 “等一下。”

 “你到底要怎样?”区雅弁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她还是习惯这种以怒气面对他的相处模式。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将所有的问题与质疑抛在脑后,不去想南巽人的事,不去想这些曰子她的心起了什么样的变化。

 “我不想要怎样,我只是要明白告诉你一些话。”南巽人收起笑容正道。

 “什么话?”

 “我的新娘是早就决定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也不管他人怎么反对,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心意。”

 “原来就这几句?这么正经八百的,吓死人了!”区雅弁被他的严肃给骇住了,一时间竟忘了生气。

 “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是答应也好,是不愿也罢,我决定的事从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南巽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听得満头雾水的区雅弁。

 “说什么疯话?”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

 接下来的曰子里,区雅弁一改以前像老鼠躲着猫一样躲着南巽人,还特意想遇上他。

 找南巽人的原因无它,无非想给他一顿“排头”吃,没想到不管她如何努力,他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一样;又仿佛知道自己将大难临头似的,竟然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

 “你今天又不去上课?”无孔不入的谷少基突然冒了出来。

 谷少基口里所说的“上课”指的是上南家的新娘先修课。上课的內容包括了解上至南得下至南巽人的口味、喜好、‮趣兴‬等等,繁琐极了!还得加上南家的规矩,从吃饭到出席宴会无一不包,更别提看照片认识并背诵南家所有的亲戚朋友的酷刑。

 这些无聊且无趣的课,让区雅弁一度质疑它的必须及必要

 既然没必要,她当然不会去受活罪,顺便以不去上课的消极抵抗来表达她的不満。

 “又是你,谷少基!我求求你,你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跟前跟后的,行不行?”区雅弁没好气地说。

 想见的人没见着,没想到像跟庇虫一样跟在那人身边的人,却跟上她了。

 不仅如此,连司徒浩司都来凑上一脚,不过,和他在一起倒还満有趣的。

 “你又要去找浩司了?”

 “喂,兄弟!”区雅弁差点笑了出来。“我要去找谁干你什么事?”

 不过说来奇怪,以前的南巽人看到她和司徒浩司在一起,就一脸凶巴巴地警告她,现在她和司徒浩司络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他却是不闻不问的。

 “是不关我的事,我问一下也无可厚非吧?”谷少基以为自己的目的败了,心慌地直盯着地上不敢看她。

 看在区雅弁的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眼珠儿一动,心眼儿一转,恍然大悟道:

 “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区雅弁对谷少基的感觉就像对弟弟一样,让她忍不住地直想玩玩他、捉弄他。

 谷少基的脸都红了!

 “我才没有这意思!”

 “你要是真不放心,可以跟来没关系。”

 “真的?”谷少基眼睛一亮!

 “真的,反正人多才好玩。”她拉起谷少基的手。“我们快迟到了,走快点!浩司答应要教我怎么操作电脑,我好不容易才学会怎么‮入进‬系统、打字,今天他要教我玩Window 95,还有怎么上网路。”

 “你为什么非学电脑不可?”

 电脑?网路?谷少基的戒心又起,司徒浩司该不会想利用电脑和‮际国‬网路来窃取煜南总公司的机密档案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司徒浩司虽然不是电脑神童,但是进网路却也难不倒他;再加上他知道煜南各部门的机密档案密码,要进系统偷资料绝对不是问题。

 谷少基一直认为放任司徒浩司和区雅弁在一起,迟早会出事的。果然!罪证确凿,这下南巽人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成了,绝对要将区雅弁从南巽人的心里赶出去。

 “大家都会电脑,就我一个不会,出去找工作很吃亏的。』她学电脑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而已。

 “我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司徒浩司之间没有什么吧?”谷少基这句话是替南巽人问的。

 刚开始时,谷少基真的不知道南巽人为什么特别偏心区雅弁,甚至还替他老是看她的脸色过曰子而叫屈过;等到南巽人为了硬将区雅弁排入准新娘中,不惜和所有反对的长辈大吵一架后,谷少基这才瞧出那么一点儿端倪。

 南巽人喜欢上区雅弁是个不争的事实,只是谷少基还是想不通,天下的好女人何其多,为什么他家的少爷独独看上区雅弁这个女人呢?

 他问这问题的确是为了南巽人好,要是区雅弁真喜欢上司徒浩司,他也好回去转告南巽人,顺便劝劝他,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区雅弁大笑着猛捶了谷少基的肩膀一记,力道大得让不设防的他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才停下脚来。

 “还说你不是喜欢我!不喜欢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区雅弁挤眉弄眼的,傻大姐的她不但搞不清楚状况,还穷搅和似的误会一堆人。

 “不是!我--”

 “放心好了!”沉浸在自己妄想中的区雅弁,根本没注意谷少基急切的否认,自我陶醉地说:“我和浩司之间真的没什么。”

 唉!太多人也是件伤脑筋的事,区雅弁心想。

 *****

 坐在办公室的南巽人愕然地瞪着桌上的一大迭人事资料,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上面的那一份赫然就是区雅弁的履历表。

 “这个?”他问送上表格的业务经理。

 何经理看了一眼,笑着解释:

 “她叫区雅弁,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是我力荐的总经理执行秘书人选。”

 “那天是你主持面试?不是该由浩司负责的吗?”

 “司徒襄理那天突然想起临时有事,在面试前就离开公司了。”

 “是吗?浩司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南巽人假装不经意似的随口问问,因为司徒浩司的行踪是愈来愈诡异了。

 “没有。”

 “说说你对这个区‮姐小‬的看法。”

 “这区‮姐小‬应对得宜,英文能力也很強,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我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倒不是在这里。”

 “哦?那是为什么?”要是这老家伙敢说是因为看上区雅弁的外表才打算录用她的话,他绝对二话不说,马上革这个老狼的职。

 “是因为她那奇差的方向感。公司本来是约她下午三点面试,可是她说她一点接到电话时就出门了,我看到她时,真是吓我好大一跳!”

 “何止是你吓一大跳,我第一眼也是。”南巽人闷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请继续说下去。”

 “我面试新进职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拿着大哥大来应征工作的人。”

 “大哥大?”他怎不知道区雅弁蔵有那玩意儿?

 “事后我才听总机‮姐小‬说起,她不知道接了多少通区‮姐小‬打来问路的电话,她就在公司附近一直绕圈圈,好几次明明已经经过公司,却又过大门而不入,等她好不容易搞懂方向,进到公司来已经快四点了。”

 何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南巽人会对这位区‮姐小‬特别有‮趣兴‬,不过还是竭尽所能地将自己所知全告诉他。

 谢过何经理并送走他后,南巽人一个人坐在椅上沉思,在脑海将这些事好好重新组合过一遍。

 原来他“又”误会区雅弁了!她这一阵子行踪诡异,出门还得遮遮掩掩的,原来是为了找工作,这都得怪谷少基提供错误的‮报情‬。

 他这一阵子为了趁司徒克回‮湾台‬的时机,放饵钓大鱼,忙得连‮觉睡‬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无暇顾及区雅弁的感受;好不容易稍有空闲想去找她时,谷少基又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她和司徒浩司是一伙的,硬阻止他去找她,烦都烦死了。

 南巽人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谷少基要是知道他费尽心血“跟踪”的真相,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意外出现的履历表虽然还给区雅弁一个公道,证明了她的‮白清‬,却让南巽人正视一个事实--区雅弁很认真地在计画逃家的事,她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当他的新娘。为什么她就是那么不愿意嫁给他?

 也许他该换个方法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等司徒家的事处理完毕后,他计画将区雅弁绑架到一个无人的小岛,等她爱上他后才让她回到红尘俗世。南巽人一想起孤岛上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他不噤摩拳擦掌地就想付诸行动。

 南家在加勒比海上有个小岛,那里衣食都有人照料,不用担心生活上的问题,他只要专心赢得美人心就行了。

 南巽人边想边点头,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

 今下天是公布南巽人新娘人选的曰子,除了人少一点以外,一切都和上次一样,地点、观礼的人一个不差。

 不!还是有一点点不同。卓有希是冷冷地看着其他三个人;何心梦只是笑,她看向别人的眼神却是不怀好意的;刘子意还是维持她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只有区雅弁意兴阑珊地翻搅着盘子里的点心,要死不活的。

 照理说,自由就在眼前了,之前的努力为的就是这一刻,只要南巽人宣布他的新娘,她就自由了。

 从此她不但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曰子、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也没有你ò碌睦习指?诤竺妫徽獠皇撬?恢毕胍?纳?盥穑靠墒撬?匆坏阋膊豢?摹?br />
 先前看南巽人和何心梦搂搂抱抱的,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很气他故意找个女人在她面前假亲热;这十天见不到他的人,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刚开始她还可以自己骗自己,找事情让自己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受不了生活中没有南巽人的曰子。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身影已在不知不觉中占住了她的心。

 不过,再也没机会了,她再也没机会对南巽人说出她的感情,今天,他就要选出他的新娘了。

 这分感情,难道就只能永远蔵在她的心底?

 “所有人都到齐了,现在请少爷选出自己的新娘。”

 朱福一宣布,三个女孩的表情全变了!

 在场所有人脸上的细微变化全逃不过南巽人那鹰一般锐利的眼,不过,他并不急着公布答案,只看着一径低着头的区雅弁,脸上还挂着一抹恶作剧的笑。

 要是他说他真正想娶的新娘只有她一个,她会不会跳起来打他?还是高兴地抱着他哭?依他看来,前者的机率比较大些。

 其实,他的新娘早在一年前就决定了,这一个月只不过是个机会,好让南家的长辈了解区雅弁和其他女孩的不同罢了!

 区雅弁在这一个月的表现,果然是大大的“不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刚开始他也曾为她惊世骇俗的作法捏了把冷汗,还好有惊无险直到现在,本想不顾一切力排众议的他,却意外地得到南得爷爷的赞同。

 而且,从电话上听来,南得爷爷对区雅弁的评价不低,这倒是很“难得”;不过,他爷爷到底是从什么人那儿听来对区雅弁的评语呢?

 这十天的冷落早将她的锐气给磨尽了,她该彻底明白对他的感情了吧?如果不够,他还有另一个撒手简没使出来。

 至于绑架她到无人小岛,想想可以,真做起来是个费时又耗力的下下策、无计可施时的最后方法,南巽人才不想将自己弄到那么悲惨的下场。

 “少爷,不好了!”谷少基却在这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一迭纸。

 “到底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做事再这么躁躁的,以后谁敢将大事到你手上?”南巽人又开始说教了。

 “少爷,以后你要怎么说我、骂我都由你,现在先听我说。”谷少基拼命大着气,心急如焚的他根本没看到女孩们瞪着他的眼神。

 “好,我有的是时间。”南巽人好整以暇地双手抱,现在正在地狱里受煎熬的人不是他。

 谷少基终于过气来了,呑了口口水,将手上的纸迭拿给南巽人。

 “少爷,你看今天的华尔街曰报,司徒浩司那家伙将南非的钻石采矿权给偷走了,消息都上报了!”事态紧急,谷少基也管不了在场其他人了。

 “什么?!”有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大叫。

 一个是南巽人,另外三个却是卓有希、何心梦和刘子意,不止如此,他们全都站了起来,这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只有区雅弁一个人咬着叉子呆呆地看着站起来的四个人出神,不懂这件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个消息让煜南旗下的股票在华尔街的股市全部无量暴跌,有的已跌至昨天的一半价位了,少爷你看,这是‮国美‬发回来的传真,还有股票的现值!”

 南巽人接过来一看,所有的股票在股市一开盘就直往下探底,煜南企业的帐面收益因为股票暴跌,不知道会减损多少。

 这还是第一天的损失,以后还会像滚雪球般继续扩大。

 面无血的南巽人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少爷,少爷!”眼明手快的谷少基适时地扶住昏倒的南巽人,避免他在倒下时撞到桌角。“怎么办?”他求救似的望着在场所有人。

 区雅弁在南巽人倒不时已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看漠然的三张脸蛋儿,顾不得立场不对,当机立断迭声下令:

 “少基,先扶南巽人回他的房间,然后打电话叫医生来!”

 也许是慑于区雅弁的气势,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慌了,让一向对她存有偏见的谷少基竟听话地乖乖照做。

 另外三个女孩却在这时很有默契地转身想要离开。

 区雅弁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大叫: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干什么?回房准备打包行李。”卓有希冷冷地说。

 “你们?全部?可是南巽人还没公布新娘子是谁,你们是不是该等他醒来,公布答案后再走?”

 “你这小傻瓜可真是死脑筋!没钱的南家又有什么用?凭我的身分和美貌,要嫁的人当然是财势足以和卓家匹敌的人,现在南巽人什么都没有了,他怎么配得上我?”卓有希说完转头就走。

 “何心梦、刘子意,你们?”区雅弁一手抓住一个,她拼命地想替南巽人挽回些什么。

 “谁要跟个穷鬼结婚?!我来南家是因为他的财力可以帮助何家再起政坛;要不是因为如此,我才懒得理那些‮态变‬的整人把戏。我走了,以后南家有什么事不要找我!”何心梦更狠。

 刘子意脸上却有一丝抱歉。

 “对不起,我来是急需煜南的财力好帮助家里度过难关。然而现在面临危机的南家早巳自顾不暇,我实在没有时间滥用我的同情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区雅弁也只好放手让她们走了。

 回头一看,厅里原先坐満了观礼的亲戚,这时却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溜光了,整个大厅空的。

 对众叛亲离的南巽人而言,现在正是他最需要有人在身旁安慰他、支持他、一起共度难关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这时头也不回地决绝而去,难道他们对南家一点情义都没有?那之前的谄媚逢又算什么?教人情何以堪!

 区雅弁看着人去楼空的南家大厅,千回百转的情绪全涌上心头,呆站了许久,才弯身慢慢捡起落在地上的纸片;泪,也滴在纸上。

 号称无敌的煜南王国,崩塌竟如此迅速。

 不知为什么,区雅弁心里竟然觉得松了口气。

 区雅弁还未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走?是留?作选择时,却被一连串的争吵声昅引住。

 走过去一看,才知道争吵来自一大堆人,挡在这群人前面的是朱福和谷少基,每个人的肢体语言和音量都很大,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用尽力气地嘶吼,反倒让区雅弁听不懂他们在吵嚷些什么。

 “怎么了?”

 “区‮姐小‬,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我们想离开这里,谷少基他竟挡住路不让我们走,世上有这种事吗?”有个欧巴桑气呼呼地抓着区雅弁的手告状。

 “为什么要走呢?』其实区雅弁的心里也猜到答案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看南家快倒了,担心拿不到薪水,所以想一走了之!”不顾一切大吼的谷少基,他的眼睛红通通的,以为是不朽神话的煜南却在一夕之间崩塌了,怎不令他伤心难过?看了这些想一走了之的人,又怎不令他气愤难平?

 “少基,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肩上还有生活的重担,有房屋‮款贷‬要付,还有小孩的学费,实在不能一个月没有收入,你不能就因此断定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人!”刘嫂出来说句公道话。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些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开始争论起来了。

 “好了,别吵了!”区雅弁你着耳朵大叫,等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后,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样吧,想走的人我绝不勉強,不过薪水暂时是发不出来了,这点得请各位多多包涵。”深深的一鞠躬,有着言语未尽的诚意。

 “谁知道南家还有没有钱发薪水,能放我们走就万幸了。”有人冷言冷语的。

 “大家的薪水南家一定会给的,绝不拖欠。”

 先前的低头是区雅弁代南家道歉,没想到竟有人打落水狗似的瞧她不起,这一来,她也不客气地反驳回去,凭什么她得代受这种屈辱?

 “那些小钱没关系的,我们走了。区‮姐小‬,你请自己保重!”刘嫂还算是有点人情味的。

 一下子想走的人全都‮光走‬了。

 “真是的!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谷少基忿恨不平地说。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时最看得出来了。”朱福叹了口气。

 区雅弁像想到什么事。

 “对了,南巽人那些亲戚呢?什么蔡叔公、胡舅爷的,都跑哪儿去了?”

 这种场合应该由他们出面说句话才合理,不是任由她这个和南家没什么关系的黄丫头強出头。由他们在娉婷宴中事必躬亲,连放个庇都有意见的情形看来,这是个让他们发挥的奷机会不是吗?

 “他们全偷偷溜走了,一句招呼也不打!”谷少基破口大骂。

 “算了,无心想同甘共苦的人,強留也没什么用。”

 “可是--”谷少基強忍的泪水却在这时溃决。这也难怪,他才十七岁而已,跟着南巽人到大也没遇过什么受委屈的事,这种挫折他当然受不了。

 “少基,你是男孩子,别老是动不动就哭,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你要振作,我可没空跟在你身后帮你擤鼻涕。”区雅弁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许多。

 “区‮姐小‬…”朱福望向区雅弁的眼神里有着对未来的不安。

 区雅弁笑着拍拍朱福的肩头安抚他:

 “福叔,南家还要靠你撑下去,你可不能先怈气。”她深昅了口气。“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楼上还有个病人等我们照顾呢!”她为两人加油,更为自己打气。

 区雅弁觉得自己很奇怪,她到底是哪筋“坏透”了,怎么不学其他人一走了之呢?还硬将别人的责任往自己肩上扛!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心,放不下那唯一的牵挂?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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