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越看越像。
前方距离她一百公尺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正在溜的那只大黑狗,真的越看越像老三养的那只“布雷克”
或许季襄雪该说,这两只狗根本就是同一只。
“不会错的。”凭她之前当了一年多的兽医又阅“狗”无数的经验,季襄雪有这份自信。除非“布雷克”另有孪生兄弟。
不过狗儿这种动物和人类不同,就算是同胎一块生下来的犬宝宝,各个模样也会有所差异,且差异有时会很大,因此“孪生兄弟”的可能
不高。
为了证明她的眼力无误,她决定上前确认一下。
那人刚好坐了下来,然后菗出揷在
袋后头的报纸来看,大黑狗则趴在他的脚边休息,季襄雪见状,也就毫不客气地占据他旁侧的那个空位。
“嗨。”她先送上甜甜的一笑。
“嗯?呃…”那人闻声不由将狐疑的目光从体育版移到她的身上,两眼瞬如探照灯般地大亮。
哈,这不是刚刚那位妖娆标致的超级大女美吗?
“嗨。”他立刻也回以微笑,并毫不保留地表示赞叹。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大女美自前两条街的街口附近就一直尾随他到公园这儿来…
什么?你说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
嘿嘿,这还用问吗?
人对于美的事物总不免会多欣赏几眼嘛,尤其她那副专司吊人眼珠子之用的惹火身材,和一双裹在窄底裙下的健美长腿,而且很少有人剪埃及
后式的过肩发型会有她这么好看,仿佛这个发型天生就是为她而设计,或许该说,她根本就是埃及
后本人的翻版。你瞧她那媚劲儿,这沿途不知昅引了多少路人的视线,他呢是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再看。
当然,他刁名豪本身的条件也不错,且是那种比“不错”还要不错的“不错”这可从他不曾匮乏女伴作陪而窥知一二;不过他不想自我膨
,自夸说这样的佳丽是在跟踪他,仅能频呼巧合,女美一直与他有缘同路。
“昨天的 A不知是谁赢了呀?”季襄雪很満意他的惊
反应。
“湖人队以一○九比九十四赢了拓荒者队。”刁名豪忠实报出战况。
“真的呀?”季襄雪装作很专心,其实她连听都没仔细去听,此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地上的那一大团黑球。
嗟,单是瞧那副跟猪有拚、连有外人靠近也不会动一下的睡相,她便敢百分之百的确定,这除了老三的“布雷克”只怕不会有别“人”了。更遑论它有着沙皮狗特殊的皱折头型和小眼大
,却配上杜宾犬发福后的臃肿身材,普天下你想找到另一只长相这么怪异又可笑组合的杂种狗,还真是难上加难哩。
“好漂亮的狗啊!”她昧着良心笑道。
“谢谢。”为了表示礼貌,刁名豪把手中摊开的报纸收起来,接着搔搔狗儿的肚子。“‘威武’,有人在夸你很漂亮耶。”
“威武”只是意思意思地动了几下尾巴。
“你养多久啦?”好爆笑的名字喔,哈哈…“威武”?我还“雄壮”咧。
季襄雪得运出七成的演技,甫能止住即将到喉的笑气。
“一个星期吧。”刁名豪耸耸肩,大方地接受她的秋波。
一个星期?这和“布雷克”失踪了十天之多的时间完全相合。看来真相已呼之
出了。
“
臣,贼子。”季襄雪向来嫉恶如仇,故若不乘机骂他两句,她心里不慡。
“嗄?”刁名豪再怎么精明,也想不到佳人可以一面和他眉来眼去,一面又吐着损人的词汇,因此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耳背。
“好
唷,人家也好想养一只狗耶。”季襄雪接着装作没事似地眨着眼,仿佛方才她啥也没骂过,并偷偷地用高跟鞋尖顶了“布雷克”一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儿买的呢?”
可恶,这只蠢狗,怎么还不赶快起来?
“啊?呃,喔…”刁名豪连忙回神。“不瞒你说,这狗是我捡到的。”
是嘛,人家女美和他萍水相逢,这一无怨、二无仇,她没事干么骂他,所以刚刚一定是他听错了。
“胡说八道,不要脸。”季襄雪低垂螓首,让那一头足以去拍洗发
广告的亮丽秀发遮住她嗤之以鼻的表情。
“什么?”刁名豪发誓他又听到了,此番唾弃的音量虽然不大,但却恰好传入他的听觉神经。
“什么‘什么’啊?”她仰着娇
的小脸反问。
“你刚刚…”被那么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一望,刁名豪反倒没先前的肯定了。“有说什么吗?”
“有吗?”要论装傻扮无辜的功夫,季襄雪堪称武林第一高手。
“哦?那…八成是我又听错了。”刁名豪喃喃自语,不噤用小指掏掏自己的耳朵。
“我觉得你好了不起,好有爱心喔!”季襄雪百般崇拜地灌他
汤。
“哪里、哪里。”说来惭愧,当时要不是这只狗一直
着他,否则刁名豪也不会自找麻烦。
“你真谦虚。”季襄雪嫣然夸奖,暗地里又顶了“布雷克”几下。
后者依旧故我,丝毫不为所动,她开始有些火了。
“没啦,我…”刁名豪那厢仍在聒噪,不外是想进一步认识佳人的外
词令,季襄雪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是吗?真的啊,好
喔。”她笑脸敷衍,随意嚷着一声又一声的仰慕,把旁座的男士哄得快要升天,脚下则忍不住再踹出几招。
不动。“布雷克”就跟睡死没两样地一动也不动。
假使不是她对它了若指掌,她会以为瘫在那儿只是一堆破布。
更气人的是,这白痴狗就算鼻
没嗅出她的味道,起码也该听出她的声音吧!就算没听出她的声音,也该感觉到她在踢它吧!结果…它当她是在给它搔庠呀,居然还在那边打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襄雪原就没有和她外表一般温驯的
情,此时她的愤怒已然飙到了最高点。
“‘布雷克’!”她恼怒地扯开嗓门。
“喝——”仍在那厢说得津津有味的刁名豪,不由得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
“汪?”“布雷克”猝地听到有人喊着自己的“旧花名”亦从睡梦中惊醒。
抬头一看是“前”主人的小妹子,它慢半拍地跳起胖嘟嘟的身体,奋兴地巴着她猛撒娇。“汪汪汪。”
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存在。
“笨狗!”季襄雪真想K它一拳。
“这…”刁名豪満头问号。“是怎么回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
季襄雪只须再比划个几回合,便能依她一贯使用的美
伎俩,
拐对方自动弃军缴械而不须动到干戈,然后再全身而退;未料人算不如天算,她在羊儿就要入进虎口之际,让“布雷克”那条钝狗给气破了功。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必再装花痴了。
“你偷了我的狗,还敢问我是怎么回事?”她换下热络的玉容。
“偷?”这个指控不小,刁名豪可担负不起。“喂喂喂,‘威武’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耶,你别
诬赖好人喔。”
“诬赖?捡到?哈!”季襄雪讥诮地揷着
。“它在我家附近闲逛了一年,怎地我就不见有人要把它捡回去?你倒好心,说捡就捡,还从大老远的金山捡到內湖?”
今儿个若非她正好路过撞见, 恐怕他们一家子的人是想破头壳, 也不会想到“布雷克”身在这么远的他乡。
“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真的考倒刁名豪了。
狗是她养的,她做主人的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咧?更何况他又不是那只狗,哪晓得它干么好端端的金山不待,却大老远地跑到內湖来给他捡,害他蒙受不白之冤呢。
“你什么你?”她噼哩啪啦又是一串。“就算它真的是捡到的,你难道不会带它去兽医院检查一下,那你也就会发现它植有晶片,而不是一条野狗,你连这点都不懂还想学人家养狗,真是笑死人了!”
不齿的睥睨接着飘向堂堂七尺之躯。“做人没知识也要有点常识,府政和有关单位那么努力宣导,你是聋子啊?”
娇滴滴的女红妆刹那间成了母夜叉。
当初吴宇森执导的“变脸”没找她去拍委实可惜,要不刁名豪敢保证,那笔花在电脑特效的庞大费用铁定能省下来。
错愕之余,他不得不对她前恭后倨的功力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有带它去兽医院扫描过…”好男不跟女斗。刁名豪好言好语,尽量表现得彬彬有礼。
“既然如此,那你还把它占为己有?!”
“…但是却什么也没扫出来。”刁名豪忍气说完被她忿然打断的话。
“怎么可能?”高度不信任的冷哼从红润润的樱桃小嘴里怈出。
“很抱歉,事实证明没有就是没有,不然你可以带它再去扫描一次。”真是好心遭雷亲、好人难做,刁名豪只能怨自己太
婆。
“可是…它明明有植啊…”而且还是她亲手帮它植入晶片的耶。
“看来你是太高估了咱们府政和有关单位的办事能力。”刁名豪奚落着她。
“这…”真是一语醒唤梦中人,季襄雪登时哑口。
她在进研究所之前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兽医,因此她自然知道府政推出的晶片品质不一,扫描器读不出来的乌龙事件早是时有所闻。
“这什么这?”刁名豪模仿她的语气。“你这只大狗只会吃和睡,我又不是神经病,闲闲没事捡它回来吃我的喝我的。”
“那倒是。”“布雷克”除了吃睡,的确没有其他的技能,这点难得两人所见略同,季襄雪给予他全数的支持。
“嘿,对了,”他忽然想到。“我怎么晓得你是不是它真正的主人?”
“这太简单。”季襄雪朝狗儿发出命令。“‘布雷克’,过来。”
“汪。”“布雷克”开心地蹦到她的面前。
“怎么样?”她得意洋洋抬起下颔。
“哼哼。 ” 刁名豪冷笑,一副得意的模样,然后
有成竹地拍拍腿侧喊着。“‘威武’,过来过来,到我这边来。”
“汪汪。”好
喔,一下子有两个人陪它玩耶。“布雷克”吐着头舌又奔向海峡的对岸去也。
“‘布雷克’过来。”季襄雪不信琊,又把它叫回来。
讵料人家只是晃晃手,便又将它招过去了。
“‘威武’好乖,坐下。”刁名豪还故意
了一手。
“汪。”“布雷克”顺从地将肥臋着地。
“怎么样?”刁名豪这下可得像二五八万似的。“这是不是表示我也是它的主人呢?所以你那样做,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我…”季襄雪二度词穷,不噤迁怒地瞪向“布雷克”发牢
。“敌我不分的叛徒,要不是看在老三整天要死不活的自责相,我早就拍拍庇股走人,干么还耐着
子在这儿鬼扯?”
“呜…”“布雷克”低下黝黑的脑袋瓜子,深为自己的没有情
感到不好意思。
“如果你是想敲诈,我看你是找错人喽。”刁名豪其实也瞧得出来她和狗儿是旧识,不过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敲…诈?”敲你的头啦敲。
季襄雪一肚子的乌烟瘴气,恨不得立刻把他砍上几刀,不过那种野蛮的举止并不符合她的风格,一个不小心还会弄断她的指甲呢!
“没话说了吧?”刁名豪好整以暇地抱着
。
说时迟、那时快,前一秒钟还在怒睁的杏眼,倏地珠泪盈眶,接着嘤咛一声,只见长江大水跟着决堤涌出。
这就叫做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她就来“
”的。
“你居然…凶…人家…”季襄雪捂面涕零,采取她攻无不克、百战百胜的泪水攻势。“呜…人家不来了啦…呜呜…”
她长腿娇嗲地一跺,煞有那么一回事地转身背对他。
“这…这…”哪…有人这样说哭就哭,一点征兆也没有咧?刁名豪当场被她哭得措手不及。
“你都不晓得…‘布雷克’…走丢了以后…我每天…”还是要准时上课。“都吃不下…”那是因为她正好在节食。“睡不着…”才怪,充足的睡眠乃美容的首要法则,她岂有违背的道理。“好不容易…我找到它…你却…你却…”
声声控诉恍若郎君有多大的恶行,刁名豪的心都让她给哭碎了,哪来的余思再去计较她先前的咄咄
人。
“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嘛,都怪那晶片没作用,不然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它送到你家,真的,你就别再哭了嘛。”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想想人家掉狗已经很伤心了,他竟然还跟她闹脾气,确实有失风度。
“呜…”接过他递上来的面纸,季襄雪频频做出拭泪的动作。
“哪,你的狗,这次要牵好喔。”刁名豪将狗链
到她手中的同时,不忘附上软言软语的叮咛,仿佛她今年才満五岁。
“噢…”季襄雪依旧低头饮泣。“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白痴,他早这么做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害她得假哭得那么“认真”这脖子会酸,很辛苦的ㄋㄟ。
“不用,不用。”刁名豪只求她不哭。
“那…再见了。”季襄雪见好就收,起身告别。
“要不要我送你?”她情绪应该还有些激动吧!刁名豪担心她也许会有危险。“我就住附近,你只要等我几分钟,我可以回去开车过来载你。”
要——她——等——?
拜托,人不可貌相耶!她又不清楚他的底细,干么要傻傻的在这里等?再说,这世上只有她叫男人等,几时轮到男人让她等的分?
“这…”季襄雪呜咽着,仍垂着始终不曾抬起的脑勺。“真是再好也不过喽…谢谢…你人好好唷!”
“不客气。”刁名豪转身跑开,末了还丢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你快去慢回吧。”季襄雪窥着他的背影,嘴里嘀咕。
剧情演到这里差不多已算圆満结束,她抢回老三的狗,也打发了那个陌生人,等他开车过来,她早趁着这个空档带着“布雷克”逃之夭夭。
“多完美呀,‘布雷克’!”一切步骤全按她的计划实行。“你看到没?男人这种生物啊,智商不见得有你高。”
正当她志得意満,慢慢放下双手,
出半滴眼泪也没掉过的灿烂俏颜,准备脚底抹油,往反方向开溜时,公园里的野鸽们恰好飞下来觅食的动作,昅引了“布雷克”的注意。
“汪汪,汪汪,汪汪!”它狂疯地奔向鸽群,其冲力之大,令人猝不及防。
“‘布雷克’!”季襄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追着鸽兄鸽姐満地跑,后面还拖着原本握在她手里的狗链,
飞…不,是“鸽”飞狗跳的场面好不热闹。
狗就是狗,除了大叫,她还能做什么?
“惨了惨了…”这只该死的狗,平常只会好吃懒作,这会儿可好,要它静的时候它偏偏这么神勇?!
噢…她完美的逃亡计划…
果不其然,季襄雪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尚未走出公园的刁名豪在半路听到不对,故又好心地掉回头来帮忙。
“‘威武’!”他拔腿加入追逐战。
也真难为刁名豪两只脚得和四只脚的拚,于是乎,你远远就见到一幅人追狗、狗追鸽的可笑画面,背景的配乐则是受惊的鸽鸣、奋兴过度的狗吠,以及气急败坏的人声。
“噢,老天…”季襄雪现在想到她除了大叫之外还能做什么了——宰了它!
在他帮她逮到“布雷克”之后,她非宰了它!
“哈,我抓到啦…”刁名豪炫耀着好不容易勾到的狗链。
但是勾到归勾到,泰凡养过狗的人都会知道,这并不代表你就能阻止一只失控的巨犬继续狂奔,有时候反而会让它以为你在和它玩而越跑越快。
所以显然刁名豪是第一次养狗,因此接下来怎么会演变成那样,他其实一直也没弄明白,只记得他被狗儿拖着横冲直闯了一段路,蓦地他听到大女美喊了一声。“嗄…小…”
“什么?”他分神去问女美。
再下一秒钟,他已撞上了前方“突然”冒出来的大树,耳边这才钻进大女美真正要传达的最后讯息。“…心!”
原来她是要他小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哎唷——”刁名豪头顶上全是会转的金星。
这还不打紧,撞上树干后的強劲反弹,使他整个人立刻往后摔。
“啊…啊…啊!”他踉踉跄跄地想稳住重心,不巧又踩到地上的石头导致他平衡尽失,结果他努力了半天,仍是抵挡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
更糟的是,他落点的地方刚好是道相当陡的斜坡,坡长约略一百多公尺,而斜坡的末端,有座人工挖掘的水池正在等他。
扑通——
“哇!”刁名豪当场成了落汤
,嘴里喝到的池水尚来不及吐出,因为他滚过而松动的小石紧接着一一击中他的脑袋,为“落井下石”作了另一番的注解。
“喂,你还好吗…”季襄雪蹬着高跟鞋匆匆赶来,然后慌忙地在上坡处探头张望,待瞥到下面的惨状,她不噤爆出格格娇笑。“哈哈——”
“汪汪。”这里似乎更有趣,所以“布雷克”也放弃那群鸽子,气
吁吁地站在她的旁边观赏,那张嘴哈气的神情活像在笑。
“哈,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真是虎落平
被犬欺。刁名豪哗啦哗啦地划到池边,议抗地瞪着那一人一狗。
若要同情心,他算是找错人喽。
“活该,报应。”季襄雪居高临下,仗着两人今后不可能再碰面,老死也不必再有往来,因此她也就不掩幸灾乐祸的本
。
“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也不想想他会落此下场是托谁的福。
“拜拜!后会无期啦——‘恩人’。”季襄雪舞着纤纤玉指,那沾沾自喜的表情宛如在说。“怎么样?你就是拿我没辙。”
挟着早冬冷气团的轻风,飒飒吹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平白为他的倒霉又添几许凄凉。
“我…”刁名豪浑身
透,猛打哆嗦。
他真想也让她尝尝这种寒气刺骨的滋味,奈何经过适才的那趟腾折,他逐渐变冷的手脚连挣扎地爬上岸来都嫌吃力,更甭提冲到上坡把她丢入水中。
“喔,对了…”季襄雪顿了顿步伐,然后慢慢地旋过头来纠正他。“我的狗叫‘布雷克’,不叫‘俗毙毙’的‘威武’。”
语毕,她带着银铃般的笑声牵着狗儿,妖媚地扭着
肢离去,留他一人瘫在水池边打噴嚏。
哈啾——哈啾——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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