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方向
凌晨时分,东方的天空刚刚绽放一丝光明,満天的星斗闪烁仍旧,大地还陷在黑暗之中,寂静的公路空无一车,只有清冷的晨风吹过大地。
一阵低沉的轰鸣打破了晨曦的宁静,两盏雪亮的车灯
刺破黎明前的黑暗,突然间灯光闪了闪消失在黑暗之中,轰鸣声却越来越近,刹那间火红的朝阳跳出地平线,熄灭的灯光的装甲车由东向西飞驰而过,乍一看就像是从朝阳中冲出来。
车前的路还笼罩在黑暗之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即使戴着黄
的夜视增強眼镜,也清楚不了几分,驾车的沈飞神情凝重聚
会神,生怕一不留神就冲下公路。
刘洁早已沉沉入睡,身体不断地随着车身的晃
左右晃动。
当太阳终于跳出地平线,照亮大地的时候,一座城市的轮廓显现在远方的晨雾之中,路边闪过高大的路牌,沈飞放慢车速睁大眼睛仔细地瞅,终于看清了牌子上的字:白江市14公里。
他当机立断将车开下路面,沿着一条土路一直开,直到装甲车开进一座空
破败的小村庄,才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车停下来。
此时天光放亮,已然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刘洁,醒醒!”他推了推
睡的刘洁,把身上的
摘下来扔在后车厢。
刘洁
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干什么?”打从在平波得到这批武器开始,他从来都是
不离身,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飞脫掉战术马夹,同样扔到后面:“这儿离白江市不远,我和你商量点事儿。”
“商量什么?”刘洁长长地伸了个懒
,嘴张得老大打了个哈欠。
沈飞轻声道:“我想让你留下。”
“什么!”刘洁満身的困倦顿时不翼而飞,顿时急红了眼,“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的吗,你怎么,你怎么能变卦?我宁可和你一起进去,也不想在这儿担惊受怕地等着!”
昨天两人将县长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和撤离有关的文件却怎么也找不到,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翻找其他人的办公室,最后终于在档案室找到了一份残缺的文件。
文件的內容是省府政下达的撤离方案,不仅仅是这一个县,而是包括全省所有的区县,很幸运,缺的那部分与沈飞无关!
然而找到了文件,两个人却又傻了眼!
根据文件上的显示,县城內的人员多数撤向上级城市白江市,少部分撤向其他方向——这座山区小城铁路建成不过几年,目前还只通行货运列车,对外交通主要靠公路。虽然此次撤离十分重要,上级调集了客运列车,但是数量有限,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因此多数人还是要靠公路撤走!
为了保证公路畅通,此次集中撤退以府政组织为主,所有人全部乘坐客车离开,噤止驾驶私车上路,沈飞的家位置靠近县城西侧,于情于理都没有撤往其它方向的道理。
县城通向外界的公路主要有两条,一是向西通往白江市,也是大多数人口撤离的方向;二是向东,途经邻县前往其它城市。
那么沈飞的家人到底是撤向了哪个方向?
按理说应该有相关的撤离登记记录,可他们俩却吃不准实际上到底有没有,到最后沈飞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最后只好决定到最有可能的白江市试试——一旦入进人口集中的白江市,再想出来肯定没那么容易,沈飞犹豫着不愿意刘洁涉险,可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刘洁毫不犹豫地要求和沈飞在一起!
二人争执不下,沈飞只好点头同意,可刘洁怎么也想不到事到临头沈飞竟然又反了悔!
沈飞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一个男人,怎么都好办,你要是进去了怎么算?咱们没登记过,现在又不清楚政民局还给不给登记,万一进去之后被分开怎么办?”
“不可能!”刘洁很坚决地摇头摇,“咱们进青湖的时候你忘了吗?这儿肯定也一样!”
“不一样!”沈飞坚持道,“青湖只是封闭,现在是人口集中,白江市不是个大地方,集中的人这么多,拆开原本的家庭可能
不大,但是咱们俩这样的进去了,会不会拆开了住集体宿舍?”
“你!”刘洁咬牙切齿,“你真是杞人忧天,净担心没用的。咱们俩一起进去,还能把咱们俩分开?人口集中又不是集中营,最起码的人权还能不顾?”
沈飞神情一黯:“非常时期,谁说得准?你留下吧,在这儿等我,至少我知道你的全安没问题…”
“别说了,你想没想过我自己留在外面会是什么心情?不知道你在哪儿,不知道你怎么样,与其这样担惊受怕,我,我,我还不如,不如…”她连说了几个不如,却不知道究竟用什么才能威胁到沈飞,于是柳
一扭,“不管,反正你别想把我扔在这儿!是刀山是火海,你都别想把我扔下。”
沈飞心中一痛,深深地看了刘洁一眼,勉強点点头:“好吧,咱们一起走。咱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不能把
带进去…”
刘洁立即摘身下上的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说:“还是带上吧,至少带一把,快进白江的时候找个地方扔下,反正咱们的
够用。
除了留在雪山号上的,车里还剩下五六支冲锋
,十来支手
,扔掉一支一点影响也没有。
沈飞稍稍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
两人胡乱地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下了车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锁好了车,然后搬来农户家中枯黄的玉米秸杆,一层层靠在装甲车上,将装甲车隐蔵起来。
玉米秸杆,就是玉米收获后剩下的植株,每一
都长有两米左右,东北的农民收获玉米之后,玉米杆就一捆捆地扎好堆在地里,第二年开村直接在田地里焚化。只有少数运回家里留着烧火。
等他们俩将车隐蔽好,装甲车已经埋在秸杆之下,远看就像一堆秸杆垛。
沈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望了一眼渐渐升高的太阳,拎起背包担在肩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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