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与猎手的游戏(二)
黄昏时分,阿伦最后一次眺望后方的海面,依旧是平静如常。直到这时,阿伦才松下一口气,收起望远镜朝下层甲板走去。甲板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碎木头、金属破片、断裂的缆绳、还有血迹。几个伙计正在清洗甲板,他们跪在上面用抹布擦掉血迹,把碎木头收集起来用做厨房的烧柴。海上可不比陆地这么富裕,可以取得的资源很有限,所以水手们都懂得最大限度的利用每一样东西。
“让水手们都休息吧,已经逃脫了。”阿伦对威尔森和罗伯特说道。“安排好轮值,全面警戒,随时注意海面的动静。”
“遵命,船长。”两人同时敬礼说道,然后转身去吩咐水手们休息和值班的事宜。
阿伦则绕过两个被炮弹轰坏的木箱,朝下层船舱走去。他径直来到炮舱,这时候那些疲惫不堪的水手们正收回木桨,一个个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但看见阿伦过来他们还是站起了身子。
“不用了,”阿伦抬手示意他们随意,“干得不错,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会让保罗给你们准备些朗姆酒”
“谢谢,船长。”炮兵总长查维斯有气无力的说道,连壮如磐石的他都累成这样,可见之前的劳动強度有多大。
“不,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说完阿伦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下到了底舱,但这里已经积満了水。木工罗奇正站在齐
深的水里,手中扶着一
标杆。马洛伊还在船身內侧敲敲打打,似乎不放心那块钉上去的木板。亚当则正在和另外几个水机手械的摇动着菗水轮,看他们的架势似乎已经摇那东西很久了。
“两英尺三英寸,水已经堵住了。”看见阿伦进来后罗奇疲惫的说道。
“干得好,休息一下吧,我叫人过来换你们。去喝点朗姆酒暖暖身子。”阿伦转身出了底舱。
穿过水兵室之后他来到了医务间,这里原本是餐厅,非常时期就用做医务间,参桌就成了手术台。而现在这里正横七竖八的躺着伤员。康斯坦丁坐在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艾因则还在安抚着伤员。
“还好吧?”阿伦问道。
“救活了7个,有5个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康斯坦丁擦了擦眼镜后重新架上鼻梁,然后指了房屋角落里那5个用帆布盖着的说道。
“我们都知道你尽力了。”阿伦安慰道。
“那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我们?”康斯坦丁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是海盗,似乎是把我们当成了武装民船。”阿伦摇了头摇。
“你的额头,我给你看一下。”康斯坦丁说着站起身子。
“什么?”阿伦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额头,这才发现全是血。于是他老实得找了个地方坐下,毕竟他高大的块头在船舱里很别扭。“该死的搞突然袭击,我们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4个星期,他竟然能找到我们。”
“我们在莱索托停靠过,或许有人把我们的动向告诉了那些人。他们或许把我们当做走私商船了。”
“莱索托又不是水牛镇,哪有这么多报情贩子。”阿伦
了一下嘴
。
“这可说不准,水牛镇的报情还不是四处收集来的。”康斯坦丁走过去扒开他额头的头发看了看。
“除非他是老手,知道那些人都躲在什么地方。”
“一点擦伤,上点酒
消毒就可以了。”拿过一个瓶子和一小快纱布。
“酒
!我们有这东西吗?”阿伦说道。
“没有,但我们有朗姆酒。”
“朗姆酒!”阿伦瞪大了眼睛看着康斯坦丁,后者同样注视着他。“见鬼!居然用朗姆酒,真是世界末曰。”
“往好的方面想想,这东西能救你的命,总比喝进肚子里再吐出来好多了。”康斯坦丁开始往纱布上蘸朗姆酒。
“那可是你干的事情,我从没吐过。”阿伦还在嘀咕着,“用朗姆,圣神,我宁愿去死。”
“谁吐都一样。”康斯坦丁把纱布按在了阿伦伤口上。
“哦!见鬼!”
“别像女人一样叫好不好。”
“谁让你用朗姆酒的。”阿伦咬紧了牙齿说道。
“别抱怨了,要是得了破伤风那才叫麻烦。”艾因揷进来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医学专家了?”阿伦看着艾因说。
“说话别带刺好不好,又不是我把船轰成这样的。”艾因丝毫不让步的说道,康斯坦丁意味深长的扬了扬眉毛,阿伦则彻底不吭声了。
“我回船舱去,叫罗伯特、威尔森、查维斯、乔治和邦顿到餐厅去,我在那里等他们。”
“你自己干吗不去?”艾因继续顶撞着阿伦。
“因为我还有其它事情。”阿伦说完转身出了船舱。
“我帮你转告他们!”康斯坦丁对着阿伦的背影说到,等阿伦走后他无奈得摇了头摇,看着艾因说,“你为什么要顶着他?”
“我那也是为了他好。”艾因说。
“他刚吃了败仗,肚子里有火,说话当然不好听。”康斯坦丁说道。
“我知道,这就是他的毛病。”艾因走过来在康斯坦丁身边坐下,“他总是赢,所以他不习惯吃败仗。”
“我知道你的用意,可下次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好吗?”康斯坦丁小声的说。
“我知道了,你们是最好的朋友。”艾因有些不耐烦的说。
“经你这么一说,我得去看看他,你照看着伤员,等一下我叫人来处理尸体。”
“交给我好了。”艾因点了点头。
“谢谢,”康斯坦丁说着起身离开了那里。
没过多久,船上的几个核心就全聚集到了船长餐厅里。这里也是一片狼籍,先前的攻击似乎没有漏过任何地方。他们找了几把还能坐下的椅子围坐在桌子周围,不同的是还多了个康斯坦丁。
“你们怎么看,先生们,关于今天的事情。”阿伦最先发话了。
“他搞突然袭击!”威尔森第一个嚷起来,同时用铁钩子敲打着桌子。“从浓雾中向我们开火,他装备的是远程大炮,在凌晨发动攻击,我们都还在觉睡,没有一点防备。这仗输得不丢脸。
“不,我想他们的确有过人之处。”罗伯特低着头说,“至少他们的炮兵值得称赞,在如此浓雾中他们居然能命中我们,而且是很多次。要知道我们也是在移动当中的,老实说我至今没想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难,知道我们的动向后悄悄跟踪在后面,等待机会接近。至于在浓雾中
击,我想他们是利用声音来辨别方向的,还记得当时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动攻击的吗?我们敲钟换班后不久。只需要按照风速估算一下我们的速度和方向就可以了。”
“你是说他们依靠钟声来断定我们的方位!”康斯坦丁有些吃惊的问。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惊人。”阿伦无奈得点了点头,在晨雾谷的时候,阿伦见识过水牛镇的那些家伙就干过类似的事情,虽然他得承认这样做的难度很大。
“你说他们是有目的的追击我们?”罗伯特问阿伦。
“没错,我们在莱索托靠过岸,当时我们是以走私商船的名义过去的,或许那家伙把我们当猎物了。”
“可后来我们挂起骷髅旗了!”
“我们是什么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那家伙只把我们当成‘肥羊’而已。”阿伦抱起手说。
“这么说…他们很可能还会找上门来,我们得想好对策。”邦顿吹起烟
说,“从莱索托出来的时候你就没买多少补给,我们得找地方进些货。弹药都不多了,水和食物也没多少了,最多维持两个星期。”
“这些东西都在海上补给,向南行驶就是高亚斯群岛,那里的土著会给我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可没有炮弹和火药。”
“炮弹和火药战胜不了那家伙,他有远程火炮,威力是我们的两倍。教训他得要点技术和脑筋。”阿伦指了指自己的太阳
。
“好吧,随你怎么说,要是海军打过来我可不管。”邦顿继续菗他的烟。
“邦顿说的没错,船长。”威尔森站了出来,“我们的后桅杆坏了,船舵也没了,船体多处开裂。或者说直接一点…我们损失惨重,必须靠岸修船。”
“不能在任何港口靠岸,最多在高亚斯群岛补充淡水和给养。只要我们一靠岸,他们就会知道我们的动向。在船没修好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动向,必须呆在海上。”
“你还打算找那家伙算帐?”罗伯特说道。
“当然,他把我们打得这么惨,我得找他讨个公道,顺便要点汤药费。”
“可…恕我直言,以他们做目标可一点也不明智,他们不是菜鸟,今天的袭击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在茫茫大海上找一艘我们从没见过的船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没错,他们是干得不错,那个船长的确有两下子。”阿伦看了看四周,“可我也没说非他不打,我们就在海上一边找‘生意’一边找他,要是让我再碰到,我就给他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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