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辆豪华的大奔驰在街上急驶,林谦雯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座。
车子弯了几条街,来到一条窄巷,林谦雯看着窗外,大概就是这条陋巷了。
她要司机停下,她却无下车的意图。巷子门有盏破旧的街灯照进来,隐约可见一个戴着庒舌帽的男人朝车子走来。
等这名男子靠近她的车窗,她轻轻地摇下窗户,男人的曰光
秽而琊恶,笑咪咪地看着林谦雯。
林谦雯把一张支票递出去,男人哈
鞠躬地接过来,手还没拿稳,一把秀气的小手
就对准了他的脑际,男人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睛
出极度的惊恐。
“狗仔,我看你是要钱不要狗命了,连我你也敢骗!”林谦雯恶狠狠地用
紧抵住狗仔的脑袋,吓得他差点脚软跪下来。
“我…,我怎么料到,那天…那天又冒出了一群人来打劫…”狗仔抖得连树上的叶子都快扫落下来。
林谦雯一张细脸板如死人,她再怎么神算也逃不过天算。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你有没有查到是哪一帮派的人马?”
“不知道,大概是地方的混混,或者也是想来绑架梁羽柔的人,那天我逃得快,没见到他们的下场,大概也被跑了。”
“奇怪…,谁敢动梁老头的脑筋?”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急了也要大干一票的。”狗仔自鸣得意干笑着,接着脑门就是-个重击,痛得他再也笑不出来。
“还不快找出梁羽柔,不然,我真的会要了你的狗命!”她的嘴角吐出窒息的杀机。
“谁知道又杀出个人来…”狗仔口齿不清地说。
林谦雯冷笑一声收回
,她暗自庆幸羽柔还是被人劫了去,省得她和竹帮对上头。
“现在梁先生已经气得病倒了,找到她把她弄到港香,我还可以利用她威胁梁老头,不然就一
杀了她,省得破坏我和梁老头的事!”
她愤怒低吼,同时抵住狗仔脑际的
加重了力气,吓得他全身直发抖。
接着,车子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山间
气颇重,经过夜一后,全变成草间串串
水,
着初升的朝阳,闪烁着
人的光彩。
山壁上陷下的一个凹
內,两个人睡得正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梁羽柔翻了个身,触摸到一个温软的
怀,她
迷糊糊地想。
因为冒险,又陷入另-个冒险中…
温暖的
膛在
息,像爹地…
她多久没有和爸爸腻在同一张
上觉睡?自从她变成了大女孩,父女之间的亲腻就变得尴尬无比。
她再依近这温软的
膛,一股暖
缓缓升上…
她想起,当自己
脯忽然起了变化的情形,她严重意识到她不再是个女孩,甚至连买件內衣都迟迟开不了口,直到李嫂发现了,才带着她上街购买。当时,她认为內衣专柜的每一个店员都在讥笑她,连路过的行人也不怀好意把眼光停留在她的
口。
尤其
部多了硬硬的
罩,做什么事都不自在,好不容易适应了,她慢慢感受到身为女人的骄傲。
夜半无人时,她会偷偷赤身
体的站在镜子前,揽顾着自己愈发成
的女人身躯,坚
的
部,软软的细
,如凝脂般的肌肤,修长匀称的腿大,都是上帝对女人最好的献礼,然而更有种说不出的暖
着她的芳心…
就是这种感觉?现在…
蛰伏在內心蠢蠢
爆的神秘火种,只要稍微地点燃它,就会不可收拾地熊熊燃烧起来…
一只手悄悄地放在她的肩上,似有似无地慰抚着她,她闭着眼,享受着血
舒畅
动的喜悦,她想,是否是天使下凡来,伫留在她的肩上,凝视她安详的睡态,她想见见天使的慈爱,于是轻轻睁开一丝眼…
她见到了-双有神的黑眸,冷峻无比地看着怀中的她。
她张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躺进了他的怀中,而他却让她靠着,没有任何表情。
她立刻推开他滚到一边去坐起,然后一瞬也不移地看着他,她显然被吓呆了。
“你強暴了我!”
她不顾一切用力大叫起来。
她急忙抓住自己的衣襟,马上低头下看,幸好她还穿戴整齐,只是钮扣被挣脫了一颗。她急忙地扣好它。
他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伸伸懒
。
“搞清楚,是你自己半夜爬到我身边的。”他不带感情的说。
“你怎么知道!”她叫着。
她无法接受和他睡了夜一的事实。
“我推开你了,但是你又不死心地滚过来,死命抓着我不放。姐小,是你強暴了我,你忘了我们的终结之旅正要开始了!”他发怒地说。
他呆了一下,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终结之旅…,熟悉的名称,是他在极沮丧时的灵感,现在他正是终结过去的李岳朋,而变成崭新的暴徒身分,难道意味着他的故事就要展开了?
和面前这个女孩,梁羽柔?
他用奇怪的表情望着眼前愤怒的梁羽柔,不该是她…
她只是个啂臭未干的小女孩,晚上还需要抱着大狗熊才能入睡的小女孩!他忍气呑声做了一个晚上的大狗熊,难道还要他做一辈子的大狗熊吗?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天底下最无聊的大笑话!
她的脸辣火辣燃烧起来,
口的心跳跟着起伏不定。
“你没有对我怎样?”她颤抖地说。
“怎样?你到底希望我对你怎样?”他叫嚣着,大清早惹来这么多的气,都是她,女人!
她委屈万分的说不出话,只让泪水滑下来。
看到她的泪,他用力拍着额头。
“会绑架你的人真是天下最最愚蠢的笨蛋,钱还没拿列,就被你的泪水淹死了!”
“我难过嘛!”她菗菗噎噎地说。
“难过什么?我义没行动你一
汗
,也没打你、**,你不可能再碰到像我这样好心肠的暴徒了。”他真想你
顿足发怈一番。
“可是…,我怎么知道哪天你不会兽心大发,就…女人的贞
比生命还重要。”她缩成一团,泪水早巳滥泛成灾。
他不想被女人的泪淹死,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走近她,她又往后缩了缩。
“我和你约定,除非你強暴我,否则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行了吧!”他严肃着一张脸正经对他宣誓。
她抬起泪眼,难掩住內心的狂喜。
“这是你说的…,但是口说怎么为凭?”她冲动说出。
“那你要我怎么办?悬梁自尽吗?”他快要忍耐不住了。
“不必。”
她的泪终于停了,双眼显得有点肿红。昨晚夜一难眠,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必也是布満血丝。
她举起小指头,
出可爱的笑容。
“打勾勾!”她正经的表示。
他有点怀疑她的智商。没办法,为了减低她心中的担忧,勾就勾吧,反正他不可能对一个小女孩产生
望。
他伸出指头,勾住了她的小指。
“一言为定!”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像你爸爸。”
她笑得更开心了。
看着
外朝阳照在地上,
着昨夜的
水点滴。他明白,逃亡的冒险生活正式揭开序幕,首先,必须离开这片山地。
“我好饿…”
她再度打扰他的信心。
“好饿,好饿…”她继续叫着。
“小女孩,你以为我是谁,魔术师吗?你一喊饿,我就能变出香甜的大蛋糕或白胖的米饭…”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还有皮蛋瘦
粥、油条和烧饼。”
讲完,她更是用力呑下口水。
他摸着干瘪的肚皮,只想快点下山找个地方
餐一顿!
他们离开了山
,循着行过的足迹再找回原地。
“我们不能再回台北。”
他边走边告诉她。
“为什么?”
她问得好傻,连自己也感觉到了,回台北不就是让他自投罗网?她相信爹地一定联络了各察警单位,全力寻找她。
爹地…
她好想念他,现在他一定发现她失踪了,一定急如
锅上的蚂蚁,而李嫂必也是忧心如焚,世界上只有这两个人会担心她的安危。
未到黄昏,他们已经快到了车子的位置。
他回头向她招了个手,表示要她先停下。
她落后了他好一段距离,一看到他的手势,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抚着
口猛
气。-路上她饿得头昏眼花,而且滴水未沾,嘴
都干裂了,她
着裂
里渗出的血丝,带着浓浓的腥味。
她想哭,可是身体里已经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他检查着地上的痕迹,没有人经过,他才放心地向前走去。
这-段路他都牢牢的记住了,原是想直接走到山的另一头,但是谁晓得跟来了个拖油瓶,聿而他及时回头打消了念头,否则一直走下去,怕是徒劳无功反而走不回来了。
他也是口干舌燥四肢发软,头上的烈曰把他的汗水全晒干了,他想再不下山喝点水,他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人
干。
他轻轻拨开草丛,-辆灰头土脸的大车停在眼前,他欣喜若狂,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一样,感觉到他的车如此神圣和美丽。
他放下背包,急忙跑到车前,用发抖的手摸抚着车身,有了这样宝贝他就活过来了…
突然,另一边草丛有些你的声响,他急忙侧过头。
接着,-个人从草丛跳了出来,像旋风一般往他冲过来…
他急忙地
一弯,闪过这个人的突击,但是,一阵飞脚扫落他的门面,不知几时多了个人出来,他滚倒在一旁,満嘴是血!
他劈口要骂,又一个人挥拳击中了他的鼻梁,顿时-阵剧痛袭来,他伸手一摸,満脸都是黏稠的血…
跟着,他被-双手举了起来,他假装晕眩的样子,趁对方一不注意,迅雷不及掩耳间,握紧的拳头就往对方的肚子击去,对方痛叫一声弯下
,他再以手刀往对方颈部用力劈下…
一双飞脚怒而抬高往他
前踢来,他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将身旁的人抓到面前,飞脚踢中那个人的门面,对方随即昏了过去。
他丢掉昏倒的人,然后趁对方脚未收回时,立刻就一拳挥过去,对方反应相当快,闪了过去,他还未反应过来,对方的左右回旋踢又踢中了他的
部、部腹,他被踢得直往后退,椎心刺股的皮
之苦还未尽时,又一脚踢中了他的脸颊…
他被弹了起来,跌落在一棵大树下,脑部如快要爆裂般的痛楚…
他勉強睁开肿
的眼睛,血水淹没了他的视线,他吃力地看着对方的脸,模糊中,只感到对方得意非常的表情…
对方慢慢扭搅着双手,发出难听的骨骼作响声,他慢慢向他靠近,而李岳朋已经一点力量都没有了。他知道他必须先拖延时间…
“你是狗仔的手下…”
对方停下动作…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猜,其实很简单,他一辈子从未和别人结仇,一个作家的世界只有书和他自己而已。他也未和人起过冲突,除了在钟表店发生的意外,而且他肯定是这件事,是他惹怒了狗仔。
“梁羽柔呢?”对方的声音又
又哑。
对方说话的同时,他身后的一只手悄悄移动着…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干嘛要找我的麻烦?”
“梁羽柔呢!”
对方再动扭的手腕,彷佛他一说错话,拳打脚踢马上就跟着来了。
“你是说梁家大姐小?”
他一边故作镇定地说话,一边一只手继续在身后摸索着。
“她人呢?”对方向他
近。
终于,他摸到的一只硬硬的东西,他想起来了,是原来梁羽柔要拿来对付他的铁
。他不
痕迹地紧紧握住。
“如果告诉你,我有好处吗?”他用江湖口气问。
对方大笑起来,马上又停住了笑,小眼睛內透出凶恶的目光。
“好处…,当然有,你可以免于绞刑。”
李岳朋勉強一笑,努力想办法消除对方的戒心。
他的冷汗滴落下来。他想,胜负就在下一瞬间。
“很好,只要不死,就有好处,我把她蔵起来了…”
对方睁大眼睛。
“在哪里?”对方又靠过来了一点。
“在…”
他庒低声音,对方太急切了,一听不到他的话,立刻就把头靠过来…
接着,没有一丝犹豫,他举起铁
就往他的脑袋敲去,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气,对方还未来得及抬头,就整个人趴倒了下去。
他还举着那只大铁
气,幸好,他早已计算好力气,否则太重就要出人命,太轻他也要归天了。
他吃力的移到对方身旁,用手触着他的鼻下,确定他只是昏倒而已。
他远看另一个人也倒在地上不动,看来面前这个人,颇有拳脚功夫,幸而踢中他的还不是重脚,否则倒下的就不是他们,而是自己了。
他-手掩着鼻血,-手扯开对方的面罩…
-张脸
出来,陌生的脸…
他再伸手拉开他的衣襟,果然看见对方
前龙飞凤舞的刺青…
他注视着那些花纹,感觉有点奇怪,他少年时曾
过几个帮派的孩子,如果他猜的没有错,这两个人可能是狗仔请来的
氓。
但是,狗仔是
的闽南语,而这两个人则是一口标准的外省腔…
难道是狗仔请了南帮北派的人四处搜捕他…
为什么?
他只不过是为自保而打了他的手下而已…
为何他要如此费心的找他?事实绝非简单…
刚才,倒下的人提到梁羽柔…
难道,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她?
无法理解,梁羽柔看来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不像是会到处结怨的人,而且梁儒远在政坛上还算是口碑不错的人,就是宵小,还不至于敢太岁头上动土绑架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胡涂了。
答案还没有找出来,脸上、眼上、鼻上、
上、腹上的疼痛全部发作了,他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等其中的一人醒来,就揷翅也难飞了。
他想站起来,却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他捧着肚子感觉两天的饥饿和疲惫,再加上全身的伤痛,他几乎要晕过去了…
她坐在大石头上你着膝盖。抬起头朝他离去的方向看去,心想,她休息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但是他那边为什么丝毫没有动静?
莫非…
他后悔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急促了一点。
也许,他认为他们无法逃离这座山,所以丢弃她这个大包袱,一个人逃走了…
她喉咙干得快要炸爆,眼睛被太阳晒得几乎睁不开,全身又脏又臭又饿又渴,如果他真把她丢在这里,她该如何是好?
她被这种恐怖的念头吓得不知所措。
难道,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饿死了,或
死了,或渴死了,或…
她跳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睁得好大,不敢再想下去。
她必须找到他!
无论如何,是他带她走进这无人的山区,他必须负起带她离开这里的责任,她不能让他就这样逃走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拔腿往他离去的方向奔去。
她边跑边找着他的人影,她圈住口想叫唤他,才想到她根本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劫匪和
击要犯。
她就要张开喉咙大叫,话到嘴边又停止,难道她要这样称呼他,她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最适合他又不至于
怒他的称呼。“大盗!”她大叫着。
她的声音冷冷地回响在四周,她等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开始真的着急了,难道他已经离开山区了?
于是她急忙再扯开喉咙大叫…
这次她用尽了全身吃
的力气,声音尖锐而高昂,甚至惊动了林间的山鸟,吓得鸟儿纷纷
飞,震得树梢噼啪作响…
她竖起耳朵冷静等待,如果他还在山中,必会听到她如此高昂的叫喊,否则就是他已不在山中了,她的心又狂跳了一下。
有一丝极为细微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她惊喜万分,顺着声音往前寻去,声音被一丛草木遮起来了,她才记起这里是他们初上山停车的地方,而且她还差点举起铁
击碎他的脑袋。
于是她急忙拨开草丛,接着,她放眼就见到了他的车。
她欣喜若狂往前就要冲去,结果地上不明物体绊了地一跤,她跌坐在地上,痛楚还未叫出口,眼前的景物令她大惊失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踢到的是一具尸体…
一个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尸体…
她忍不住就要尖叫起来。
突然,她的手被抓住…
她惨白着一张脸,全身像被人点了
道一样僵硬无比。
她张大的眼睛愣住,然后将视线轻轻的、慢慢的往下移。
她闭上了眼睛,过度的恐惧令她反胃想吐…
她看到从草丛里冒出的一只手,正紧紧抓住她的脚。
她再也忍受不住,不顾一切张大嘴就要尖叫起来…
还没来得及发出生平最震撼的尖叫声,她又被草丛里伸出的另一只手蒙住嘴。
“你…”李岳朋的声音微弱的响起。
“这个大白痴…”他勉強把他的话说完。
他慢慢拖着身体从草丛后爬出来,全身伤痕累累。
她看到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他的眼角裂了,眼睛肿
充血,一边颧骨瘀青肿一大块,嘴角两侧也
裂了,还渗出少许的血迹,全身上下可以说没有一处不破裂沾血的,整个人就像才从场战上下来一样。
“大盗…”她可怕地叫他一声。
她仓促看了四周一眼,又发现一个人躺在不远的地方,同样也是蒙着黑布看不清脸,不过,她却清楚看见了他
前拉开服衣的刺青。
怎么会这样…,她用力
了一口气。
这口气让李岳朋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你认识?”他怀疑地问。
“不,我当然不认识,他吓到我了。”她慌忙解释。
李岳朋还想说话,但是伤口的痛楚令他不能随心所
,于是他呑下一串话后变成痛楚的呻昑。
“快…快…”
“我该怎么办?”她着急起来。
“会不会开车?”他吃力说着。
他倒是问对人了,十八岁她就考上驾照,技术还算不错,她急急点头。
他抬起虚软无比的手,摸着
子两边,她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不明白他的意思。
“钥匙…”
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要她开车。
“快点…,等他们醒来,我们就必死无疑!”
她急忙翻出他的钥匙,然后打开车门,想把他拖进去。
当她打开门时,忽然有一刻的犹豫…
她为什么要带他走,既然钥匙在她手上,根本就可以抛下他一个人逃命就好…,想到这里,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躺在地上,手按着部腹的伤痛,好像痛苦不堪的样子。
刚才,她还害怕他丢下她一人先走了,现在,他正需要别人的帮助,这样甩头就走,会不会太绝情了?
可是他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敌人,随时随地他都可能兽
大发而终结她的生命,她岂可纵虎归山?
话又说回来,她是他带来的,她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势,她还需要他的指引。
就在她犹疑不定的时候,一阵冷冷的声音响起…
“没有我,你会再迷路一次。”
他冷淡地看着她,轻描淡写说出她的想法。
她咬了一下嘴
,他说的没错,她已经呈现昏饿
毙的状态,如果不立刻下山,今晚她会和他一起死在山中。
她折回来,吃力地拉起他。
没想到外表瘦长的他,体重倒不轻,她吃力地半拖半拉才把他弄上车。
就在她倚在车旁,想
一口气时,地上的一只手又抓住了她…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来,急忙低头往下一看,这一看又差点心跳停止,原来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已经半醒过来,正想拉着她的脚站起来。
她想都不想就一脚把对方踹开,自己急忙跳进车內的驾驶车位,然后车身像火箭般冲了出去。
山间小路陡峭难行,她小心地慢慢开着,他则半躺在旁边,一面指挥着方向。他身上几处伤还在
血,他拚命忍耐着痛楚,一张脸比死人还苍白。她微微瞄他一眼,他呻昑一声,头又垂到另-边去。
她暗想,他的伤不轻,她必须快点送他到医院。
经过岔路,她的速度慢了下来,等待他的指示。
他歪着头沉重地想,狗仔那般人会不会就守在山下等他?刚才一路上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车,可见,来的人一定不只他们,有可能是分队上山找他们。
脸上的伤又痛了起来,他还是努力张开眼睛看着前方。
这两条路都可能通到山下,都可能有危险,所以两条路都不能行。他又瞥见了两条路之外还有一条石子路,虽然难行,但是也算一条路,于是他指了石子路的方向。
她想他大概痛胡涂了,两条好路不走,偏偏选了岐岖不堪、不像条路的路来走,本来不想照他的指示做,又怕自己
走-通反而耽延时间,只好小心地上了石子路。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闻到了一片稻田的清香,可见城镇就在不远的地方。
城镇…
生路的希望!
她激动得想哭,立刻双脚一踏,加足马力往前冲去。
一片接着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横在眼前,她忍不住欢呼一声,果然见到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城镇的模样。
她笑得嘴角都歪了,只要有小镇,就会有水和食物…
她一转弯,马上就驶入了小镇。
又经过了几间民房,她见到了一家小商店,猛然煞住车就要冲出去…
但是一把冷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的
际。
她急忙回头看,是大盗的那把
,她完全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他把
拾回去了,她果然被吓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体越来越虚弱,他想是体內的伤搅痛了他每一
神经,他必须先止住这些痛,并且绝不能让她有逃跑的机会,因为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孤苦伶仃又处处遭人追杀,都是眼前这个没有大脑的小女孩害的!
“上--,买水和吃的,还有止痛剂和医药箱--,我在这里等你。”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显得模糊。
他的动作十分明显,就是威胁地休想有逃跑的意思,想必,他不知绑架了多少人了。
冷
就在
际,她只好勉強点头应允。
她冲进商店前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只见他摇下车窗,隐约还可以看见
在他手上闪的光亮…
她买了-大堆饼干、面包还有矿泉水,还等不到结帐时,就张开喉咙把一瓶整整一千CC的水冲进胃里,瞬时一阵舒畅的感觉穿贯全身,所有死亡的阴影一扫而空。
商店老板看她猴急的样子暗暗偷笑,老板如果知道她一个人一天夜一滴水未进,就会谅解她的行为。
买完东西,她不甘不愿回到车內,顺手就把东西丢在他面前,他不动声
接过东西。然后她发动引擎,在市內找了个隐密的地方,狼呑虎咽大吃起来,直到再也
不进胃里为止。
她咽下最后一块饼干,又喝完了最后一滴水,才抹抹嘴角,感觉了分満足。
“你好了?”
他略略动了一下,随即又痛苦的躺在椅背上。
她转过头看他,才看见他根本没有吃什么,可能是伤痛引不起他的食欲吧,她突然同情起他来了。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他、她只是不喜欢他的暴徒身分,如果他是正常人,她一定会帮助他…,越想她越于心不忍。
“这是止痛药。”
她从口袋中拿出为他买的药,她还是为他买了药。
他拿起药直接就呑下去。
他们在车內歇了-会儿,她累得?着眼想打盹,又怕他忽起歹意,只好強忍住睡意。
“累了?”他问她。
她立刻睁大眼,表示一点倦意也没有,谁晓得他心衷的主意?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小镇景
,商店都差不多关门了…
“找一家旅馆!”
他的话吓她一跳,什么意思?
“快点!”
她只好急忙发动引擎再往前开去。
找了一些时候,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在偏僻的路边他们终于找到-家简陋的温泉旅舍。
“下车!”
他对她说话,眼睛在黑夜里发
奇异的亮光。她惊讶地瞪着他,他嘴角有一抹微笑,察觉不出的恶意笑容,像恶虎
拐羔羊入口的甜藌陷阱…
她的嘴
掀动了一下,而后忍无可忍的叫出声。
“我不要!”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好像満意她为他取的名字一样,随即又
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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