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凯蒂和碧莉从早上到大半下午都在临近两个镇上的商店街穿梭。凯蒂非常喜欢碧莉。她除了是个绝佳的伴之外,还是一个永不疲累的购物狂。有时她对凯蒂的事比凯蒂自己都更热心。然而必须购买无数的东西,但是却没有时间去做,即不是凯蒂心目中引以为乐的事。
凯蒂正为刚买的
单和
罩付账,例行地要求两份账单以分两半付账,然后用瑞蒙和她自己的钱各半付账。碧莉但求心安的暂时离开现场。
“我认为瑞蒙会喜欢我选来用在卧室的颜色,你说对不对?”她们坐进车內时,凯蒂高兴地问。
“他应该会,”碧莉说,坐进座位上微笑地看着凯蒂。她浓密的黑发美丽地飞扬在风中,她的双眼明亮。“你所买的一切东西都为了适合他,而非适合你,要是我,我就买有褶边的
罩。”
开车的凯蒂在开进交通缓慢的马路时,往后照镜看了一下,然后不安地看了碧莉一眼。
“不知怎地,我就是不大能接受瑞蒙处身于一大堆印有淡花的雅致褶边里面。”
“艾迪和瑞蒙一样男
化,但是如果我把卧室布置得很女
化,他也不会反对。”
凯蒂必须对自己承认碧莉所说的是事实,艾迪可能会用他平曰常见的悦愉的微笑默许碧莉的愿望。在过去的这四天中,凯蒂改变了她对艾迪的看法。他并不会用严厉、反对的眼光看这整个世界——他只是在看着凯蒂是才用那种眼光。他一向对她有礼,但是她一踏进门,他脸上的和煦立刻消失。
如果他既小又平庸,或是既大又低能,她就不会这么不安了。但是事实上,艾迪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人,让凯蒂立刻感到自己有所欠缺。三十五岁的他充満黝黑的西班牙味,相当英俊。他比瑞蒙稍矮,体格健壮,自信的男
至上态度不时地惹恼凯蒂。他在外貌或世故方面都比不上瑞蒙,但是当两个男人在一起时,他们之间就有某种很自然的同志之爱,让凯蒂清楚的知道,只有她不符和艾迪那不为人知的标准。对瑞蒙的奇异的混杂着友谊与推崇…但对凯蒂,则除了客气,就什么都没有。
“我做了什么事触犯了艾迪吗?”凯蒂大声问,半希望碧莉能否人他的态度没有异常。
“你可别管他,”碧莉出奇坦白地说。“艾迪不信任所有的国美女孩,特别是象你这种有钱的女孩,他认为她们都娇纵成
,又不负责任,诸如此类的。”
凯蒂假定“此类”可能包括杂居。“是什么让他觉得我很富有?”她小心地问。
碧莉对她抱以抱歉的微笑。“你的行李。艾迪以前读书时曾在圣胡安市的一家大饭店做柜台工作,他说你那些行李箱的价值超过我们客厅所有的家具。”
凯蒂的惊讶还来不及恢复,碧莉已经变得严肃起来。“艾迪很喜欢瑞蒙,他怕你不能适应当一个西班牙农人的
子。艾迪想,因为你是一个有钱的国美女人,你没有胆量,等发现你在这里的生活其实很辛苦时,你会离开;收成不好或价格太差时,你会在瑞蒙面前炫耀你的钱财。”
凯蒂不安地脸红起来,碧莉明智地点点头。“那就是为什么一定不可以让艾迪发现你在付部分的家具费。他会责备你不服从瑞蒙,还会认为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瑞蒙买的起的不够好。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付钱,凯蒂,但是我觉得刚才那些不是原因。有一天如果你想说就告诉我,但是现在不可以让艾迪发现,他会马上告诉瑞蒙。”
“除非你说了,要不然他们不会知道。”凯蒂笑着再度保证。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碧莉抬头看太阳。“你想去马雅圭斯那个拍卖家具的人的家吗?很近。”
凯蒂很快地同意,三小时后,她成为一套厨餐具、一张沙发,和两张椅子的主人。那间房子原本属于一个富有的单身汉,在他生前显然很喜好木制、好手工而且坚固又舒适的家具。这两张椅子有扶手靠背,以绣线
住的多节啂
布牢牢地套住。还有两个相配的靠垫。长沙发有宽大的圆扶手和深厚的垫子。“瑞蒙会喜爱它。”她在付钱给拍卖者并安排请人送家具只村上时说。
“凯蒂,你会喜爱它吗?”碧莉急切地问。“你也要住在那儿,但是你还没为自己买过一件东西。”
“我当然有。”凯蒂说。
差十分钟四点,碧莉在雷神父的小房子前停车。那是在村里广场的东侧,与教堂隔街而对,从白漆、暗绿色百叶窗的外观就很容易认出。凯蒂从座位上拿起皮包,向碧莉挤出一个紧张的微笑,才走出车子。
“你真的不要我等你?”碧莉问道。
“真的。”凯蒂说。“从这儿走到你家并不远,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换服衣再去小屋看瑞蒙。”
凯蒂不情愿地走到前门。她停下,拉拉粉绿色的洋装裙摆,用一只颤抖的手整整盘成一个髻的金红色秀发,她希望她看来端正而冷静。她觉得自己相个紧张兮兮的神经病。
一名老管家出来应门,并让她进屋去。跟着管家走进暗暗的大厅,凯蒂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被判了罪的囚犯,走着见刽子手之前的最后几步——虽然她觉得沮丧的原因,她并不愿意追究。
她走进雷神父的书房时,他站了起来。她发现他比她昨晚认为的矮瘦一些——虽然他们不可能有肢体冲突,但他并不高大的事实竟仍使她放心不少。他指着他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凯蒂坐下,然后他也坐下来。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都以客气但警戒的眼光审视着对方,然后他说:“你想喝点咖啡吗?”
“谢谢你,不用。”凯蒂以坚定客气的微笑回答。“我没有多少时间。”他浓密的白美突然蹙在一起时,凯蒂才发现她说错话了。
“你一定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他不大高兴地说。
“不是为我自己,”凯蒂赶紧用一种求和的方式解释。“是瑞蒙的事。”
让她大感宽慰的是,雷神父接受了她的求和。他在点着花白的头时,紧绷的嘴
略微放松成几乎是微笑的表情。“瑞蒙很急着要完成一切的事,一定让你忙不过来。”他手伸到书桌,拉出一些表格并拿起他的笔。“我们先从填表格开始,请说你的全名和年龄。”
凯蒂说出来。
“婚姻状况?”在凯蒂回答以前,他抬头哀伤地说:“瑞蒙提过你的第一任丈夫已经去世。你第一次婚姻就守寡,真是悲剧。”
伪善从来不是凯蒂的缺点,她客气又不失坚定地说:“我是在离婚后才‘守寡’的,而且如果有什么悲剧,那就是我们曾经结婚。”
眼睛后的那对蓝眼睛眯了起来。“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他死前我们就离婚了。”
“什么原因离婚?”
“无法协调的差异。”
“我不是问你法律的原因,我是问你真正的原因。”
他的刺探
起了凯蒂
中的反叛心理,她吐出一口缓慢冷静的气息。“我因为鄙视他而跟他离婚。”
“为什么?”
“我不想讨论它。”
“我明白了。”雷神父说。他把文件推到一边,放下笔。凯蒂觉得他们脆弱的和平开始粉碎。“既然这样,也许你不反对讨论瑞蒙和你的事,你们认识多久了?”
“只有两个星期。”
“真是不寻常的答案。”他说“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在国美。”
“柯姐小,”他以冷冷的口气说。“如果我问你一些比较细节的问题,你会觉得那是犯侵隐私吗?”
凯蒂的眼睛強硬地闪光。“一点也不会,神父,我在一个酒吧认识瑞蒙。”
他看起来很吃惊。“瑞蒙在酒吧认识你?”
“事实上,是在酒吧的外面。”
“请再说一次。”
“是在酒吧外面的停车场,我碰到一些麻烦,瑞蒙帮了我。”
雷神父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并且点头表示同意。“当然,你的车子出了毛病,而瑞蒙帮了你。”
就象她在法庭宣了誓而必须绝对诚实似的,凯蒂纠正了他错误的猜测。“事实上,我和一个男人出了麻烦——他想在停车场吻我,然后瑞蒙打了他。我想他有些醉意。”
在那金丝边眼镜背后,神父的眼睛变成冰球。“姐小,”他以轻蔑的口吻说。“你是在跟我说,葛瑞蒙在一间酒吧的共公停车场上,卷入一桩酒后争斗,是为了某个他不认识的女人——也就是,你?”
“当然不是!瑞蒙没有喝酒,而且我当然也不会把它叫做争斗——他只是揍了若柏一下,他就昏过去了。”
“接着又如何?”神父不耐烦地命令。
不幸地,凯蒂任
的幽默感选在这个时候強调它自己。“接着我们把若柏丢进他的车里,瑞蒙和我就开我的车走了。”
“好个
人的故事。”
一个真正的笑容滑过凯蒂的脸。“其实它并没有听起来那么恐怖。”
“我觉得难以相信。”
凯蒂的笑容消失。她的眼睛变成深沉、反叛的蓝色。“你爱怎么相信都随便你,神父。”
“是‘你’如此努力地要我相信的这回事在让我吃惊,姐小。”他厉声说,从他书桌后站起来。凯蒂也站起来,这次拜访出人意外的突然结束,把她的情绪弄得好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担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问。
“你想想看,而后我们会在周一早上九点再见面。”
一小时后,凯蒂换上宽松的长
和一件白色针织衫。她一边从碧莉的家爬上山丘到瑞蒙工作的小屋,一边觉得生气、困惑和罪恶感。
在第一处高原上,她会过头俯视布満野花的山丘。她仍然认得触碧莉家的屋顶、拉斐的房子。当然,还有小镇的本身。瑞蒙的小屋比周围的房子高出太多——事实上,高出两处高原——所以凯蒂决定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她把腿双收在
前,手臂环抱住它们,把下巴搁在膝上。
“是‘你’如此努力地要我相信的这回事在让我吃惊,姐小。”老神父说。他说这话的口气,好像她“努力”想给他不好的印象,凯蒂生气地想,而事实上,她整天忙着赶快买的东西,用意就是要准时赴约呀。
她只是说出了她和瑞蒙认识的事实,如果那触怒了他的老旧道德观,那当然不是她的错。如果他不要他的问题被回答,他就不该问这么多,凯蒂气愤地想。
她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跟雷神父首次会面的不友善语气,责任真的不在她。事实上,她对整件事感到相当的不満。然后她想起瑞蒙的话。“在我提醒你之后,你怎么可以忘记和雷神父的约定…雷神父是唯一可能阻挡我们在十天內结婚的因素…你希望他决定我们不适合结婚吗,凯蒂?”
所有的不确定迅速冷却了凯蒂的怒气。她怎么可能会忘掉哪个见面的约定?她的第一次婚礼花了好几个月准备,还有跟裁
师、花店、办酒席者、摄影师、印刷工人和六、七个其他人的无数个见面的约定。她没有一次曾经“忘记”过。
她是否下意识地想忘记昨天和雷神父的约见,凯蒂有些罪恶感地开始猜测。她今天是不是故意要给雷神父一个恶劣的印象呢?那个问题使凯蒂內心感到局促不安。不,她并没有企图要给他任何印象——不论在坏的方面或好的方面,她向自己保证。但是她“会”让他对她和瑞蒙在峡谷客栈的相遇产生扭曲不清的印象,却未立刻纠正它。
在他企图要探问她的离婚时,她直截了当告诉他,此事与他无关。坦白地说,凯蒂承认那确实与他有关。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她有权力憎恨任何人——所有的任何人——任何一个相
她谈论大卫的人。然而,她也大可不比对这个话题充満这么深的敌意。她本来可以告诉雷神父,与大卫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通奷和施暴。那么,如果他想再深入探问,她应可以解释她不可能讨论细节,而且她宁愿不讨论它。
那是她本来该说的和该做的。但是她却故意很不合作,既轻率又冷酷地一再反抗。事实上,在她的记忆中,她从不曾对任何人如此地厚颜无礼。结果她得罪了这个唯一可能阻碍她和瑞蒙在十天內结婚的人,她所做的真是如此的愚不可及。
凯蒂拾起掉在身边的一朵洲非菊,开始无聊地剥着深红色的瓣花。突然,碧莉的话浮上心头。“你还没为自己买过一件东西。”那时,凯蒂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但是现在她才认真的考虑到它。她知道她不自觉地避免选择任何一件可能会显示她女
特质和人格的物品,放在瑞蒙的屋里。因为那会使她有嫁给瑞蒙和住在那里的责任。
他们结婚的曰子越近,她就变得越惊慌和犹豫。没道理否认它,但是承认它也无济于事。在她和瑞蒙离开圣路易时,她是如此确定来这里是最佳的选择。现在,她一切都不确定了。她不能了解她的恐惧或是她的不确定是因何而来,她甚至不能了解她正在做的某些事!对一个会以自己的逻辑思考为傲的人,突然间做起事来却象一个完全失常的神经过敏人。凯蒂生气地想,她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借口而且是绝对无法原谅。
然而或许也有呢?她上一次将自己
托给一个男人,一桩婚姻,她的世界却随之破碎。很少人比她更清楚,一桩失败的婚姻能令人痛苦和羞辱到什么程度。也许婚姻不值得冒险,也许她永远不应该考虑再婚——不!绝对不!
她绝对不让大卫留给她的情感创伤破坏她的生活,毁灭她拥有温暖快乐婚姻的机会。她不会让康大卫称心如意——不论死去或是活着。
凯蒂跳起来,拍拍长
。在第二高处时,她再回头向下看着村子。她轻笑着想,它看来就象旅游手册上的一页,玩具般大小的白色楼安卧在绿色山丘之间,教堂在正央中——那座她将在十天內结婚的教堂。
一想到这个,她的胃马上打上千百个结,凯蒂觉得自己真想绝望地哭泣。她觉得好像要被撕成碎片,她的理智把她拉到一边,她的心却把她拉到另外一边。恐惧在她
中蜷缩,
望在她血管脉动,她对瑞蒙的爱是一切的中心,象不断发亮的火持续地燃烧着。
她真的爱他,她非常非常爱他。
她以前从未真正的对自己承认这一点,而且承认后使她全身感到一阵烈猛的
愉及痛苦。既然她已承认她的感情,为何她不能只是接受她对这个英俊、温柔、
情的男人的确有爱,而且不管这份爱带她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跟着爱走到天涯海角,凯蒂带着痛苦的绝望想。她以前曾做过一次,而它却把她带进活生生的噩梦里。凯蒂咬着
,回头又开始走上山。
为何她老是突然想到大卫和她的第一次婚姻,她悲哀地检讨着。大卫和瑞蒙唯一相同之处,除了身高和肤
之外,就是他们都很聪明。大卫曾是一个野心
的聪明律师、一个有礼而世故的男人,而瑞蒙…
而瑞蒙是个谜:能言善道、博览群书,对世界大事拥有強烈趣兴、广泛理解的聪明男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和父母那些附庸风雅的朋友混在一块——但是却选择当农夫的男人。可是他对自己的土地却没有強烈的情绪,也没有真正的骄傲。他从未提出要带凯蒂去农田里,即使她曾要求要去看,而且在瑞蒙与拉斐讨论改良农作时,他的语气虽充満果断的决心——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热情。
这样的态度使凯蒂大为惊讶,所以在这个星期稍早,她曾问他,除了务农之外,他是否曾想过作其他的事。瑞蒙的回答是一个也没有透
的“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务农?”凯蒂坚持地问。
“因为农田就在这里,”他答了个不是答案的回答。“因为它是我们的,因为我发现和你在这儿,可以找到以前不曾有过的平静和快乐。”
比什么平静呢?凯蒂绝望地猜测着。如果他真的快乐,他那样子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事实上,过去的一个星期中有很多次,凯蒂看他时瞥见他脸上的线条严肃而绷紧,一种破坏
的严厉常出现在眼中。但他一知道她在看他,那种表情就马上消失,他会对她微笑——他那种一贯的温暖亲密的微笑。
他对她隐瞒了什么?一些深沉的悲哀?或是更糟的事情?象大卫那一层次的琊恶或是——
凯蒂否认地摔着头。瑞蒙决不像大卫,决不像他。她在爬山是停住,从一株茂盛的小树上折下一
树枝。那树枝长満了黄花,她举起它凑近鼻子,想把随时纠
着她那磨折人的不确定悉数赶走。
在凯蒂走上山顶时,她听到锤子和锯子的声音从小屋里传来。四个油漆匠正在外面把砖墙和木制门框漆成白色,另一个则把百叶窗漆成黑色。
周曰看来像颓败陋舍的屋子,今天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这使得凯蒂的情绪大为提高。在一群木工的帮助下,瑞蒙在五天內把它变成一栋优美如画的小屋。他祖父住在这里时,一定就是这个样子。
“花箱。”凯蒂大声说。她把头斜靠在墙边,试着想象在前门两侧宽阔的窗下,成排花箱的花朵盛开着。那正是这个小屋所需要的,她如此决定。那会使它变成故事书里的梦幻岛上的梦幻屋。但是她在这儿的生活,会像一本故事书吗?
她发现瑞梦从架在屋子另一端的楼梯上爬下来,他原来也是在那里油漆。听到她轻喊一声:“嗨,”他这才惊讶地回过头来。一个缓慢但极富魅力的笑容横过他古铜色的俊脸。他显然很高兴看到她,这也让凯蒂突然间感受到一种荒谬的快乐。
“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她开玩笑地从身后拿出长満花朵的树枝,而且像一束花一样把它献给他。
“花?”瑞蒙调侃地说,正经八百地接过树枝。“给我的?”
虽然他的语调轻快,但凯蒂在他表情丰富的眼神中抓住了温暖的火苗。他点头,一个逗挑
的微笑让她弯起嘴角。“明天会送你糖果”
“那后天呢?”
“哦,按传说应该是珠宝吧。应该是一项昂贵而风雅、但是分量并不中的东西——某种不会太炫耀的东西。以免你对我真正的用意起了戒心。”
他笑着说:“那大后天呢?”
“锁上你的门,保护你的贞节,因为那天要收总账了。”她笑起来。
他宽阔的
膛赤
着,像上过油的铜器般闪闪发亮,他的身上有闻起来向肥皂和汗综合起来的味道,在他搂她如怀时,让凯蒂感到一股奇异的刺
。“因为是你,”他说着,双手慵懒地摸抚她的背,
感的
渐渐接近她的。“我会是一个容易服征的人。我的贞节只用鲜花就可以收买了。”
“无聇的
妇!”凯蒂有些
不过气来的调侃。
他的眼睛黝深起来。“吻我,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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