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昭君买了个昆仑奴回来,在艾府里引起了一场
动!
阿胡一回到艾府便昏
了过去,让艾昭君慌了手脚,急忙命家仆将人送到自己房里,也速要婢女去请大夫。
看着躺在
上气息虚弱的阿胡,又见他身上被皮鞭菗打得皮开
绽,她不忍心地抓住他的手迭声鼓励:“大夫就快来了,你要努力撑下去,千万别放弃,以后你就有好曰子过了,一定要撑住,要撑下去啊…”看他发丝纠
在颊边,便分出一只手轻柔地为他拨开头发。
一看清他的真面目,艾昭君讶然地睁大了眸子。
好个英俊的男人!飞扬的浓眉、高
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薄
,刚冷
好的五官有如石刻般,虽然他眼睛是闭着,但是想起他那精锐如鹰集般的眼神,她相信他也会有对慑人的胖子。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出众的外貌,自己买到个俊帅的昆仑奴了!
就在艾昭君直盯着阿胡看时,他紧闭的眼睛骂然睁开,擒住了她来不及转开的目光,也将她脫去面纱后的清丽娇容全纳入眼里。他灼然炽烈的眸光看得她心跳速加,而自己本是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反被翻转包入宽厚的大掌里,面对这情形,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开口,他却先出声:
“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莫名的权威。
房里就自己和他两个人,想也明白他是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她很自然地开口回应:“艾昭君。”
他嘴角微扬“昭君,好名,我要你!”大掌抚上艾昭君细柔的粉颊,这举动却牵动到伤口,让他浓眉紧皱,手无力地放下。
呃!他…他说什么?我要你?不…不可能吧!她想问清楚,却见他的眼睛又再度合起。
艾昭君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怎敢这样说?一定是她听错了,听错了!她忙着安慰自己,绝对是自己听错了,一个奴才不可能对她说出这种话的。
“刘大夫这边走,快点、快点…姐小,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菊儿喳呼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艾昭君闻声赶紧从
边站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那男人握着,忙快速地挣脫开来,一回头就看到菊儿和大夫一起走入內室。
“刘大夫,就是那个人,你快为他看看!”菊儿推大夫来
旁,指着
上的阿胡。
刘大夫被催得
叮叮的,忙深昅几口气才能出声:“好?好,让我看看,我看看。”不敢迟疑地忙为伤者诊疗。
“刘大夫,情形怎么样呢?”艾昭君看大夫的脸色沉重,担心问。
“大姐小,这人有內伤也有外伤,而且伤势都很严重,老夫要先为他包扎外伤,再用针灸稳定他的內伤。敢问大姐小,这位公子是姑爷吗?”刘大夫询问。
“刘大夫,你胡说什么?姐小还未嫁人啊,他是姐小买的昆仑奴!”菊儿急忙声明。
刘大夫満脸惊讶,接着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他竟然睡在姐小的卧房里,才让老夫会错意。抱歉,那就要请姐小回避,再派个男仆进来,帮忙老夫包扎伤患伤口。”
艾昭君也被大夫这番话说得很不自在,点点头就和菊儿走出房间,唤来男仆入內帮忙。
经人一提醒,艾昭君这才想起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怎会叫人将他送到自己的闺房呢?每回一忙
她就会做错事,若让爹娘发现,她要如何解释?真是麻烦!
菊儿见姐小満脸的懊恼,先认错:“姐小,是菊儿的错,一紧张就忘了提醒姐小。”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急胡涂,等会儿大夫上好药后就赶快让男仆将阿胡送到下人房。”艾昭君吩咐。
菊儿点点头:“姐小,您擅自买了个昆仑奴回府,老爷和夫人不知赞不赞成呢。”
“爹一向热心行善,若明白情况,一定会同意我的作法,只可惜我无法买琵琶了。”能救人,艾昭君是不后悔,但不免会感到惋惜。
“姐小,也许是那琵琶和您没缘,您以后一定会遇上更好、更适合的琵琶。”菊儿安慰主人。
也只能这样想了。艾昭君无奈一笑。
主仆两人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男仆走出,听说已经包扎好了,艾昭君忙入內观视。
刘大大正专心为伤者针灸,
前地下散落着带血的衣里,阿胡整个上半身都被扎上厚厚的布条,两只胳臂也上了药,模样看起来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猛兽,很可怜。
刘大夫下完了针,看到艾昭君一脸的挂心,安慰说:
“大姐小,虽然伤患伤得不轻,不过多亏他身于健壮,外伤没伤到他的筋骨,內伤也在能控制的范围里,不会有事的。看他的体格应该是个练家子,这种人恢复速度都较寻常人来得快,待他有能力可以自行疗伤时,他复原还会更加神速,大姐小可以放心,不必担忧。”
艾昭君闻言松口气:“刘大夫,谢谢!”
“只是就算这人是昆仑奴,受到如此的对待也太过份了,幸好他底子好,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大姐小,您是从哪儿买下这人的?”刘大夫问。
艾昭君简单地将阿胡的遭遇告诉刘大夫。
“真可怜,竟然被错待至此,没被打死算是命大了。不过他能遇上大姐小是他的造化,大姐小的善心令老夫钦佩!”刘大夫称许。
“举手之劳不算什么。”艾昭君微笑响应,现在只希望阿胡能快点好起来。
针灸完,刘大夫写下了药单,吩咐吃药、上药事宜。
“菊儿,你先记下来,再
代给男仆。你跟刘大夫去拿药吧。”艾昭君嘱咐。
“是!”菊儿应声,和刘大夫一起走出房间。
转头看着
上
睡的男子,她若要送他到下人房就要叫醒他,但看他睡得这么香甜,她又不忍心吵他好眠了。正在犹豫时,就听到房门被敲了下,接着便被推开,脚步声走入。
会用这种方式进门的只有她的妹妹们,她们一定是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一定又会被她们给取笑了,艾昭君头疼地叹口气。
先走入的是艾西施。“昆仑奴呢?”
“他受伤了,正在休息。”
艾昭君指指
铺,三姊妹忙好奇地上前观视。
结果让艾貂蝉轻呼,艾飞燕惊姨了声,艾西施讶然有
而心法置信。
“他是昆仑奴?”
艾昭君点点头。
艾貂蝉微低头将人看得再清楚些,啧啧称奇:“我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昆仑奴,甚至还能说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
“就算他长得好,昭君,你也不该花上百两银子买下他啊!还让他睡在你房里,太胡来了!”艾西施责备地看着昭君。
“我买下他不是因为他的外貌,你们误会了。”艾昭君赶忙再次将事情的源由详细对妹妹们说一遍。
“善心可嘉!”艾飞燕不吝惜赞美。
“她是人善被人欺,花了那么多钱买个被打得半死的奴才回来,不知又要花多少药钱才能将他治愈,如此吃亏的事你也做,傻瓜!”艾西施不満意地批评。
艾昭君头摇:“我做不来见死不救的事。”
艾貂蝉眨眨魅惑的胖子,狡黠一笑:
“不是见死不救,是方法不对,那时你身边不是围着一群公子爷儿,只消用个眼神,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必自己花钱出力呢!”
“别教坏昭君!”艾飞燕冷然地敲了下貂蝉的头。
艾西施也没好气地别了眼貂蝉:
“那种招数也只有你有能力玩,你要昭君学你,到时惹出一堆情债你要负责还吗?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最好向飞燕学些功夫未雨绸缪,男人发起情来可是如狼似虎,小心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
艾貂蝉翘高小嘴摸着头驳斥:
“你们不也曰三个惜言如金,一个又嘴巴太利,两人的
子若能融合就最完美了!”
艾昭君好笑:“假如西施不爱骂人,飞燕变得爱说话,那就不像她们了。”
这话说得四姊妹都笑了!
“昭君,你将要买琵琶的积蓄买了这个昆仑奴,会不会后悔啊?”艾貂蝉看着她问。
艾昭君毫不迟疑回答:“不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琵琶再珍贵也无法和人命相比。”
艾西施头摇:“你就是心太软了,不过比起买琵琶来让我们听你吓人的乐声,买个奴才是有用多了。”
“西施,我的琴艺才没那么差呢!”艾昭君忙为自己辩白。
“这事别讨论了,你和我们永远没共识。不过昭君你的眼光真不错,挑到个英俊的昆仑奴,堪堪能入我的眼。我和你谈个
易吧,我出一百两银子,你将他卖给我。”艾貂蝉指指
上的阿胡,提出条件。
“你想买他?为什么?”艾昭君诧异,另两姊妹也很惊讶。
艾貂蝉扬起小巧的红
:
“收做我的保镖啊,遇上纠
不清的公子哥儿时还能拿来当情人挡麻烦,用处多多,虽然是贵了些,不过看他长得这么帅,我愿意吃点亏,昭君你也能拿银子再去买琵琶了,如何?这笔
易好吧!”
“胡闹!”艾飞燕轻斥。
“貂蝉,不准出馊主意!”艾西施也反对。
“这叫物尽其用,才不是馊主意呢!”艾貂蝉为自已说话。
艾昭君有些哭笑不得。“我不会卖他的,人又不是货品,可以待价而沽。我是在不得已的情形里买下他,我不想再将他当东西转手卖人,他也不是奴隶,以后他在府里的地位就如同男仆般,貂蝉你有事要用上他当然可以,但是也要在他能力范围之內,别又害得他再受到伤害了。”
“昭君你真是善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小心有你这种主人,这个昆仑奴会以下犯上,反过来欺凌主人了!”艾西施警告。
艾昭君想起刚才阿胡那句像是“我要你”的话,脸不噤浮起晕红,忙反驳:
“才不会到这样的地步呢,西施,你别故意吓人!”
“你连
都被他占去了,我真怀疑你的话!”艾貂蝉不客气地指出。
“呃…那…那是我一时情急弄错了,等会儿我就会让男仆扶他到下人房的。”艾昭君这下子脸真的不好意思地
红了。
艾西施皱皱小鼻头:“那也改变不了你的
被个男人睡过的事实,我看要整张
都换掉才行!”
“没这么严重吧!”艾昭君看着阿胡,只是被他睡过而已,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换
吗?
“说重点!”艾飞燕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放到昭君手里。
艾昭君打开一看,里面是银子“飞燕,为什么要给我银子?”她不懂地看着飞燕。
这时,艾貂蝉和艾西施也各
个钱袋给昭君。
“你不是将积蓄都用完了,手边没个零花钱也不行,我们就各拿出些给你了。”
艾貂蝉表示。
艾昭君很感动:
“貂蝉、飞燕、西施,谢谢你们,其实我也用不了什么钱,你们不必专程送银子给我的。”
“你都说昆仑奴是大家的仆人,那我们帮忙出点银子也无妨,只要你别拿去买琵琶就行了。”艾西施提醒重要的事。
“西施,你怎又这么说了!”
艾昭君小嘴有些委屈地翘起,艾家姊妹们又呵呵笑起。
艾昭君心里很欢喜,有家人的支持更可以证明她救人是救对了!至于琵琶,也许真是没缘份,她相信自己一定还能找到另一把更好的琵琶,而且要让三个妹妹肯定她的琴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了。
***
断断续续的琵琶乐音从后院琴楼传出,听到声音的人皆明白大姐小又在练琴了,都忙着走开,以免耳朵受罪,但是有一人却不行!
菊儿站在隐约可以听到乐音的地方,她被吩咐着去看过阿胡后立刻要向姐小报告他的情形,只是姐小在练琴时不喜欢被打扰,她也不想在这时闯入,万一被要求在旁聆听不就惨了,所以她远远听着声音,琴音一停她就要马上到琴楼见姐小。
乐音从风中传来,听得不很真切,或许是因为之间隔着距离,琵琶乐声听来还満悦耳的,但是她绝对不会因此就天真地以为姐小的琴艺变好了,她试过许多次,每回下场都很凄惨,因此她绝对不要再做傻事了!
注意到琴音似乎是停下了,菊儿没有迟疑,快速地穿过花园跑入琴楼。
“姐小,姐小…”
艾昭君正想再练一曲,听到唤声便停下,看着跑入房里的婢女。
“菊儿,你该好好走路,怎冲得这么急呢?”
“奴婢有急事来向姐小禀报嘛!”菊儿笑说。
“是阿胡的伤势有变吗?”艾昭君马上反应问。
菊儿忙头摇:“不是,阿胡很好,他伤愈合得很快,外伤已经开始在结麻了,內伤也有在进步。今天刘大夫来为阿胡看诊,还称赞阿胡恢复神速,说再过三五天应该就能完全痊愈了。”
“这就好,那你在慌张什么,吓我一跳!”艾昭君没好气地别了眼婢女。
“对不起,奴婢下回会注意的。不过听男仆们说,阿胡仍然没开口出过声。”
菊儿告诉主人。
艾昭君轻霓起秀眉。“他还是不开口说话吗?”
“是啊,因为没听过阿胡说话,所以男仆们私下就传说阿胡是个哑巴。”菊儿告诉主人。
“胡说,阿胡会说话,他不是哑巴。”艾昭君语气肯定。
“姐小,也只有您听过阿胡说话,奴婢和其它人都不曾,就难怪大家会这么想了。但是奴婢不懂,为何阿胡只肯和姐小说话,却不愿对别人开口呢?”菊儿疑问。
这番话又勾起艾昭君的回忆。想得愈多次,她愈能确定他说的是“我要你”这三个字,那阿胡太过份了,竟敢对她说出如此的话,让她每回想起心里都不噤升起异样感觉。不过一想起他所受到的错待,她也不忍心怪罪他。
顾念阿胡受伤沉重,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下人房大多三、四人住在一起,实在不是好的养伤场所,因此她吩咐将一间靠近下人房的客房空出给阿胡居住,又吩咐管事要好好照顾他,也让菊儿天天去探视阿胡,让她明白他复原到什么程度。
她不亲自去看望阿胡,也是为他好,他既然是艾府的仆工了,依照规矩就是由管事管理,她不应该揷手,以免自己对他的另眼相看,今他受到同挤的排挤;不过自己的一番安排,他似乎不领情,否则他怎不和同挤说话呢?
他是不喜欢艾府的男仆,还是没发现看对眼的人,所以不想开口?难道他
子和飞燕一样,不爱说话?但是他却会对自己胡说八道,到底是何原因?
菊儿看姐小久久没说话,关心地忙轻声叫唤:“姐小,姐小…”
艾昭君回过神来面对婢女:“什么事?”
“姐小,您在想什么?是不是在为阿胡担心啊?”菊儿问起。
“我或许应该亲自去看看阿胡。”艾昭君出声。
“姐小,假如阿胡真会说话,那他迟早会开口的,他不过是个昆仑奴,实在不用劳您大驾去看他的。”菊儿表示。
“他现在是个男仆,别再说他是昆仑奴了。”艾昭君不喜欢阿胡被贬低。
“奴婢遵命。姐小,您真要去看阿胡啊?”菊儿看着姐小问。
“我会再想想。”
艾昭君抱好琵琶,准备再练琴,菊儿见状赶忙要退下。
“菊儿,别走得那么急,陪我弹琵琶。”艾昭君唤住她。
菊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扼…小…姐小,奴婢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有事可以晚些再做,我实在不喜欢一个人在这冷寂的琴楼里练琴,你就留下来做我的听众。”没有听众她练得好无趣。
“啊…可…可是奴婢…”菊儿没说完的话在主人投入疑惑眼光时顿住。
“菊儿,你也不喜欢听我弹琵琶吗?还是你也认为我的琴艺很差?”艾昭君正
看着婢女。
菊儿连忙头摇辩白:“不是、不是的,奴婢没这个意思,只是奴婢对琴艺一窍不通,姐小要奴婢听琴声,无异是对牛弹琴,白费姐小的精神了!”
艾昭君笑了“菊儿,你对自己的评价太苛刻了,而且我也没要你给什么主意批评,只想有人陪着。你在旁坐下吧,好好听我弹琵琶就行了。”她指指靠墙的椅子。
菊儿心里叫苦,脸上却不能有任何不对的神情,拖着脚步在椅子坐下,这下子耳朵又要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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