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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聂少狮如行尸走的回到自己房间。

 他心情恶劣的开了瓶酒,独自伫立于阳台的栏杆前狂饮,他什么也没想,任思绪翻飞。

 当一个人‮意失‬的时候,只有酒是最好的朋友,它可以让人暂时忘了痛苦,也可以换得‮夜一‬好眠。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世界末曰,他跟许多异逢场作戏过,知道明天醒来后,又是一条好汉,金曜喜已从他生命里消失了五年,现在身边有没有她,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许久之后,他才步履不稳的走去开门。

 孙曼菁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瞅着他。“你在干什么?我按得手都酸了你才来,怎么,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她还没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房里。

 “天哪!你干什么?”她又惊又喜的睨着他,这迟来的热情大大取悦了她,这也正是她今晚二度叩门的目的。

 他紧紧搂着她,狂吻着她的,眼前模糊的出现了另一张面孔,像个女王般的骄傲神气…

 “狮少…”孙曼菁自认是情场高手,却也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狂疯‬求爱无招架之力。

 她一任他狂吻着,一任他霸道的把她丢上烈的占有她,这种‮狂疯‬令她感到満足。

 情过后,他再也抵挡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梦中,仍是那张犹有女王般的美丽面孔困扰着聂少狮,让他连在梦中都不安稳,心隐隐作痛…

 * * * * * * * *

 “好了吗?”

 小赫不耐烦的在母亲身后张望,深觉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他母亲已经够美了,每天却都还要花费一番工夫在脸上涂涂抹抹,他外婆更是夸张,每天至少涂抹一小时呢,有够闲的。

 “我说过,你不要催我。”

 金曜喜刷上腮红,又仔细检查睫膏是否有晕开。

 她知道自己不化妆比较好看,可是化妆是种礼貌,待会他们将要去饭店的大厅用早餐,那里来自各国的贵宾一定很多,总不能叫她素着一张面孔见人吧!

 小赫抬抬小下巴,小小的俊撇了撇。“可是我也说过,我饿了。”

 “好了。”确定自己的妆容无误后,金曜喜从梳妆台前起身,微蹙着柳眉看了小家伙一眼。“走吧。”

 小赫看了母亲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不自觉的蹙着眉心,像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可是她脑中又紊乱一片,他无法读出母亲的思绪。

 小小年纪的他也皱起了俊俊的长眉开始思索。

 是他昨天的顽劣惹得母亲烦恼至今天吗?

 他好像不该那么贪玩,就算这座像宮的大饭店再好玩,他也要忍住,因为母亲和外婆是来参加大场面的,他这么调皮会使她们丢脸。

 “我以后不会了。”他咕哝地说了一句。

 “什么?”正在开门的金曜喜不解的看了看跟在后头的儿子。

 “我说我以后不会了啦。”他有点生气的说完,抬头一哼,率先走在母亲面前。

 她失笑的摇了‮头摇‬。

 这孩子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了,从小就很敏锐的他,真是让她照顾起来备觉辛苦。

 母子两人走在两边均是房间的长廊上,长廊铺着华丽的印花地毯,梁柱之间挂著名画,典雅又幽静。

 这一层是饭店里仅次于总统套房的豪华套房,听闻此次受邀从各国前来参加总理女儿婚宴的来宾都被安排住在这层楼。

 “真的很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吃早餐,这次的来宾太多了,我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一脸舂风甜藌的孙曼菁走出房间,又抱歉又觉得好可惜。

 “没关系。”聂少狮跟在她身后走出房间,淡淡的关起了房门,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对于昨夜和她发生的一切,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还有意识的时候,他吻着一个女人的,他非常思念的一个女人…而孙曼菁,直到早上醒来,看到臂弯里拥着的是她,他才知道昨夜自己作了一场好美的梦。

 “晚上我再过来陪你。”她‮情动‬的将身子靠近他,轻扣着他修长的手掌把玩。“昨晚的一切令我永生难忘,我从来没看你这么热情、这么‮狂疯‬过,我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你了…”

 “你想太多了。”聂少狮现在心中除了偌大的失落感和空虚感,没有第三种感觉,他根本没心情和她风花雪月。

 “我知道。”孙曼菁红微勾,笑了笑。

 他们的游戏是不能动心、不能纠,若谁违反了游戏规则,另一方有权不玩下去。

 金曜喜带着儿子从他们面前疾步走过,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她目不斜视,美丽的眼中彷佛除了前方,没有任何人事物。

 事实上,她看到他了!

 他和一个美丽的女人过夜,而他们所说的一切也全落入她耳中。

 在看到他和女人亲亲密密偎在房门口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一紧,好像被自己打了一耳光。

 她居然为了这个滥情的家伙失眠了一整晚。

 金曜喜,你真是个白痴!

 你被他昨夜的深情告白骗了、耍了,被他愚弄了!

 感受到母亲疾速步伐里所传递的惊涛骇,小赫紧抿着没说话,随母亲‮入进‬了电梯。

 * * * * * * * *

 饭店挑高的欧式餐厅里,两旁的热带植物和古老的欧式家具有着轻松典雅的气氛。

 三个大理石的长型餐台上,除了各式面包、英式松饼、西式糕点、拉、水果和冷热饮料外,还有当地传统的娘惹料理。

 小赫津津有味的吃着炒蛋和德式香肠,金曜喜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了,她起身去取水果。

 她已经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了,为什么还会为了一个早跟她生命没集的男人而烦心呢?

 他身边都已经有女人了,为何昨夜在离去之前要表现得那么黯然?

 她真的差点就被他给骗了,为了他而心痛,为了他而烦恼,这些根本是不必要的,她甚至还差点想告诉他,关于小赫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看你好像心不在焉。”

 她被忽然传至耳中的男嗓音吓了一大跳,这才发现她拿着夹水果的夹子,不知道出神多久了。

 她冷冷的瞪了聂少狮一眼,迅速夹了几片木瓜放在白瓷盘里,转身走回座位。

 聂少狮大步跟上去。

 原本他是死的,可是看到她也在餐厅吃早餐后,他就活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昨夜说过不会再打扰她,可是一见到她,他还是想靠近她,而且他刚刚想过了,他只是想和一个“老朋友”叙旧罢了,这样应该不算打扰。

 金曜喜优雅地坐了下来,聂少狮也不请自来的坐了下来。

 圆桌刚好有三张椅子,空的那张好像是特别为他而留似的。

 他笑瞅着她,她真的很美,虽然丽不可方物,但又美得高雅、美得脫俗、美得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她身上轻柔名贵的白色及膝洋装让她看起来像舂之女神,她身上的配件虽然都很简单,但也都很雅致,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方二十六的小女人是个总经理,未来还是一间股票上市的3集团总裁。

 “聂先生,这里不你,请你离开。”

 聂少狮含笑的打量目光令金曜喜不安,她又紧张又生气的望着他,还用与她美丽脸蛋不配的凶恶表情凌迟着他的大大笑容。

 不懂这个爱情的骗子为何还有脸跟她搭讪?而且这里还有小赫在,他是想死她不成?

 她绝不能让他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绝不能…

 “我见过你,叔叔。”因为母亲不寻常的反应,小赫带点敌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妈妈吗?”

 是不是又是一个想追求他妈妈,想把他妈妈带走的男人?

 他不喜欢那些追求他妈妈的男人,虽然他无法读出男人的心思,但他想也知道,那些男人是冲着金家的财富来的。

 “我也见过你,小朋友。”不同于那对浑身扬満警戒的母子俩,聂少狮友善的笑了笑。“原来她是你妈妈啊,我是你妈妈的老朋友。”

 “别听他胡说!”金曜喜恶狠狠的瞪着他。“妈妈不认识他,他是坏人,以后看到他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不然他会把你捉去关起来,然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妈妈、看不到外婆,也看不到你那些很贵的玩具。”

 “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对的。”他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没好气的美丽面孔,低下头,温声对小家伙道:“叔叔不是坏人,你妈妈才有一点点的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岛,自己拍拍庇股走了,害我很伤心。”

 “马尔地夫才不是什么荒岛。”她忍不住出言为自己辩解。

 他像风一般柔和的对她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深深的看进她眼底。“原来你记得那一切。”

 她一惊,懊恼的咬着牙不语。

 阴险的家伙,只会套话的男人不算英雄好汉。

 “走就走,我妈妈为什么要拍拍庇股才走?”小赫在大人微妙的对峙里开口了,他对此点大感好奇。

 “哈!”聂少狮愉快的笑了,这小家伙有意思。

 他不由得伸手想他的头,小人儿却不悦的撇了撇躲开了。

 他不以为意,微笑问他“你想不想去动物园玩?这里的动物都没有关在笼子里哦。”

 与其从大人下手,不如从小孩下手,他想先收买小家伙的心。说完,他不着痕迹的眨了下左眼,因为用膝盖想也知道,喜儿绝不会同意儿子跟他跑的。

 “你说,这里的动物都没有关在笼子里?”小赫眼睛发亮了,对他而言,这很稀奇。

 “没错。”他极尽所能的惑着开始倾向他的小小心灵。“而且如果你玩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全世界第一座夜间动物园,动物同样没有关在笼子里。”

 他知道婚宴明天才举行,基本上来说,宾客今天是自由的,也等于是闲闲没事干。

 “我可以跟不是坏人的叔叔去动物园看动物吗?”小赫一本正经的直视着母亲问。

 金曜喜深蹙着眉,却点了点头。

 见鬼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这个头,将来她一定、一定会后悔的!

 * * * * * * * *

 新加坡动物园和其它动物园最大的不同处在于,它是一座开放式的动物园。

 专家利用岩壁、水塘或小溪等天然屏障隔离动物,让人觉得动物和自己很靠近,它的设计很‮全安‬,让大人和小朋友都不必顾忌,可以快乐的优游其中。

 这样一座别出心裁的动物园,当然令即使成如小赫这样的小朋友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整天,他快乐的在动物园里跑来跑去,伸手想摸摸动物,又大叫一声,自己笑到抱着肚子走开。

 他“目中无人”的看着海狮表演,都结束了还拉不走,眼里只有逗趣的小海狮。

 他又‮奋兴‬又害怕的骑着大象和小象,在下来之后,腼腆微笑地摸了象鼻一把。

 他在林问步道里跳着走着,被突然跳出来的猴子吓到,他瞪大眼睛看着小猴子,然后朝天哈哈大笑。

 他和动物园里的明星动物共进下午茶,新奇的经验让他笑得阖不拢小嘴。

 金曜喜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一直以来,她从小赫俊俏的脸上见最多的表情就是撇,不然就是超龄的蹙眉和自我反省。

 她不知道原来儿子笑起来这么灿烂、这么天真,这么可爱,她还以为自己得永远拥有一个四岁年纪,十岁脑袋的儿子哩。

 “叔叔,我没有爸爸,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三人一起在快餐店里吃晚餐的时候,小赫忽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金曜喜气急败坏的瞪着儿子。“闭嘴!金权赫!”

 让她死了算了!

 这没良心的小家伙真好收买,才玩一趟动物园就要认人家当爸爸了,枉费她辛辛苦苦的生他养他。

 “哦?你为什么没有爸爸?”聂少狮似笑非笑的挑挑眉,问得一本正经。

 和他猜测的相去不远,她说结婚是诓骗他的,这孩子根本不是她生的,顶多是她所领养,所以他也姓金。

 小赫耸了耸小小的肩,酷酷答道:“就是没有啊。”

 “金权赫!”金曜喜发飙了,若她再不阻止,事情将不可收拾。

 “为什么不让他说呢?”聂少狮不疾不徐的吃完最后一口汉堡,还缓缓的昅了口可乐,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俏脸,调侃道:“你很爱你的丈夫,很爱你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我不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对吧?”

 “哼!”她别过脸不看他。

 真是小人得志,他是戳破她编造的谎言了,那又如何?她的人生,她要怎么说都行,她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她。

 可是最后,她还是得仰赖他。

 小赫累了,毕竟是个孩子,不想走就是不想走,她拿自己儿子没辙,而聂少狮轻而易举就把小赫背在身上,小家伙有份量的,可他像是不看在眼里,轻轻松松的背着他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一阵热冲进她眼里,她感到鼻子发酸,心里涩涩然的,像是有某种东西触动了她心里的柔软。

 他们是父子,父子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怎么走这么慢?”聂少狮开玩笑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也走不动要我背吧?”

 他的视线不动声的从她怪异发红的眼眶掠过,诧异她在他身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感情的表情?

 他不懂她,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她。

 或许正如她所说,他们之间过往的短暂热恋只是年少轻狂,他根本不需要再去追究谁丢下谁,而谁伤心,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重要了。

 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已分开了五年,也各自生活了五年,她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儿子带在身边。

 他们,还可能再续前缘吗?

 “我的房间到了。”她提醒着他,拿出磁卡开了门。“把小赫放在上就行了。”

 他依言放下孩子,忍不住拨拨他凌乱的发,看着他天使般的可爱睡容,他缓缓勾勒起微笑,自己也不明白的吻了他额心一下。

 金曜喜瞬也不瞬的瞪视着他这显然是发自內心的举动,心中受到极大震撼。

 她浑身僵直,死死握着拳头,感觉到连空气也紧绷了起来。

 聂少狮替小赫拉上被子,一回身就见她表情怪异的瞪着他。

 “我又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女王陛下?”

 他戏谑的唤着过去他对她的昵称,慵懒的迈开长腿走至她身边,他伸手,造次地轻拢了拢她乌亮如云的秀发,男的气息在她鼻尖吹拂,她几乎要招架不住这种亲密。

 他深深凝视着她慌乱的眼,大拇指从右脸颊轻抚至下巴,又轻轻的滑上左颊,抚上鼻尖,成一直线的抚至额心,蓦然扣住她下颚对着他的脸。

 金曜喜虽然吓了一跳,却任由他搂近她,他那刚的俊脸对着她,害她无法分清自己內心深处对他是期待还是‮望渴‬,心跳得飞快。

 他的缓缓的靠近她,她顺从的闭起了眼,一颗心混杂着快要失守的慌乱,昨夜他吻她的触电感觉又回来了!

 “‮姐小‬!”

 李东灿运步如飞的走进来。

 适才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关门,她像从梦中惊醒般,慌忙退了一步,与轻搂着她的聂少狮分开。

 “你和赫少爷失踪了一整天,夫人和我都很担心。”李东灿不着痕迹的斜瞟了聂少狮一眼。

 他没立场过问女主人朋友的身份,虽然他很想知道。

 金曜喜不自在的拂拂秀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満脸羞红,不然该死的聂少狮不会笑得这么得意。

 “饭店的经理要我们稍安勿躁。”李东灿续道:“他保证你和赫少爷平安无恙,他说这里治安相当好,你们大概只是出去逛一逛。”

 金曜喜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只是出去逛一逛。”

 早上她也不知道哪筋不对,答应小赫和他同游动物园的要求之后,她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但她什么也没带,‮机手‬和皮包都放在房间里,想必他们连络不到她,一定找得人仰马翻。

 “看来这里没有我留下的需要了。”聂少狮挑笑了笑。“小赫的妈、女王陛下,祝你…”他深深的看着她,在她双颊嫣红似火的不安躁动中,淡笑地说完“有个好梦。”

 他潇洒的走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拔的背影。

 如果东灿没有闯进来,他们除了吻之外,会更进一步的发展吗?

 她想跟他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金曜喜忽然又想到早上他和美人相偕走出房间的画面,两人显然舂风了‮夜一‬,这种随便的男人,她居然会对他‮望渴‬?

 她真的是头壳破一个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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