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烟盒
周歆和尹扬的见面并不算很愉快,两人刚刚见到对方的时候,就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之中。
尹扬是没有想到周歆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他也不愿意周歆选择这个时候和自己见面。自从上次周歆不辞而别之后,两人一开始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尹扬主动打过去的),但到了后来两人就有了一种默契,那就是都停止了对对方的打搅,不约而同的给对方保留了一点思考和冷静的空间。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既需要充分的尊重对方,又需要坚持两个人不同的看法,那么时间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而这个时候,周歆在省城的突然出现,不用问,尹扬也知道她来的原因。
而周歆在见到尹扬的那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自己这次带不走尹扬,因为尹扬虽然看起来外表有点凌乱,头发和服衣都
糟糟地,但他手里却一直拿着一本文选,而且从他听到有人进来以后,那种从沉思中被惊扰时的短暂茫然的神态,周歆就知道他的心根本就不曾从府政工作中离开过。
这让周歆很失望,也很哀伤,浑身的劲在那一霎那仿佛被菗空了,她有点无力的坐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神情恍惚。
还是尹扬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他接过了服务员送来的开水和茶杯,道了声谢谢以后就把房门给轻轻地虚掩上了,并亲手给周歆沏茶。
在他一边做这些的时候。他一边柔和地问道:“爸爸妈妈们身体还好吧?”
周歆没有回答,她眼睛一直望着尹扬刚刚看书地那张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和书籍,还有他打开的一本笔记、未拧紧地钢笔。
半晌她才说:“我把古川的房子卖了。这次到省城来就是想把省城的房子也找中介公司卖掉。”
尹扬沏茶地手明显的停了一下,但很快他的手又恢复了稳定:“卖掉也好,反正我们也不住。再说现在房价这样疯长,估计以后也会有大的跌幅下挫。”
周歆没有接他的话,她还是像刚刚一样缓缓地说:“我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么过两天我就会让律师送一份完美共同财产的切割书过来,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和律师修改。****不用和我协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你尽快签字,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国,我需要对国內地房产和大宗物件做一个切割和变现,希望你理解。”
尹扬只感觉
口堵地让他有点
不过气来,他脑子里有点
,眼神也有点散
。
默默地把沏好好的茶放到了周歆面前,他慢慢的回到自己刚刚的座位上,又慢慢地坐下。他习惯性的把右手微微握成拳状,用拳背遮住了自己的嘴部,眼睛聚焦在了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轻轻地问了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已经决定了吗?”
周歆眼睛转到了尹扬身上,与尹扬此刻收回来正望向她地视线撞在了一起,周歆眼神很复杂,透着一股子哀伤,两人对望了一会儿以后。周歆随着自己视线的收回。*****同时点了点头。
尹扬缓缓地说:“那省城的房子还是暂时不要卖了,你把京北我们那套房子和车子卖了吧!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你一个人在外面就不要太担心了。”
泪水在霎那间
了周歆的眼睛,眼前瞬间模糊了。
都处在同一个大院里的省委记书办公室里此时也正在沉默之中,但房间里沉默的双方却对这个省来说非同一般,如同尹扬和周歆对他们那个小家庭一样,举足轻重,他们分别是巩记书和柬长省。
柬长省比巩记书晚动身一天回省委,刚刚回来还不到两个小时,此刻的他神情严肃,整张脸透
出的是一种不怒自威地气势,两眼炯炯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巩记书。
而巩记书则似乎有点为难,他地手指在不断的敲击着旁边的扶手,似乎是在做某种考虑或选择。巩记书在思考了足足有五六钟以后,他才停止了敲击扶手,身子也坐正了,他语气诚恳,用一种征询和商量的口气说:“老柬啊!我看对古川是否派工作组的问题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些部干们对立情绪从根本上来讲,不是针对哪一个具体的人。\\\\\你看我在古川呆了四天,和古川很多部干都谈过话,他们说不出具体事情出来,所反映的也是我们以前工作中,以及现在工作中在很多地方都还遗留或存在的一些问题点,这些问题点客观的来讲,不是哪一个同志的具体责任,你说是不是?”
柬长省默不作声,但他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巩记书就接着耐心的说:“再说我们对古川的事情一直都在关注,也做过不少各个方面的了解,但把情况归纳起来也不外乎就是尹扬同志工作方式方法的争议,并没有发现什么原则
或很大的问题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古川出派工作组,是否有点轻率啊?而且我们现在正在力图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走的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具有我们自己民族特色的发展道路,那么最需要鼓励和提倡的就是这种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而这点恰好是尹扬同志在全省部干中最发光的一点,可以说也是我们在这个方面一个尝试,如果就这样轻易的否定掉,也未免太可惜了。^
当然,一切都必须在不违反原则和法律的前提下进行,所以我建议先小范围的进行了解具体的情况之后,我们再做进一步的考虑,你看怎么样?老柬。”
柬长省深深地看了巩记书一眼,他脸色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一直微微前倾的身子此刻却往后面的沙发背上一靠,屋子里气氛顿时一松。
柬长省慢慢地说:“既然巩记书认真考虑过我们意见,那么就按照您刚刚的意见执行吧,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
巩记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
心置腹的对柬长省说:“老柬,我们培养一个部干很不容易。在很多时候,我们否定一个人一件事是很容易的,也正是这种简单容易的决定会让我们错失很多好同志和好机遇。”
柬长省微微思考了一下,但从他表情来看似乎对巩记书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共鸣,因为他说:“巩记书,但从古川大多数部干们对尹扬同志的态度来看,似乎再让他回去主持工作有点难度,你看是不是可以先考虑让他回避一下,这既是对尹扬同志的爱护,也是对古川工作稳定的需要。”
巩记书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拿出了一样东西,听到柬长省的话,他没有意外,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早有考虑。
他手里拿着那个东西,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我们不是早就计划让尹扬同志到省委
校学习吗?现在时间也刚好,就让他直接去
校报到吧!在事情还可以调查清楚,省委还没有对他做出一个客观准确的结论之前,他的县委记书的职务先不要动,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产生,古川那边的工作可以让郝方方同志先兼一下,同时考虑到工作量的问题,他们县委一直空缺的两个副记书也给他们补上吧!”
柬长省点了点头,赞成巩记书的处理意见。
巩记书走到了座位旁边,把手里拿的那个东西递给了柬长省,说:“老柬,你看看这个。”
“这不是一个烟盒吗?”柬长省早就看清楚了巩记书手里的东西,心里也正纳闷呢?现在看巩记书递给了他,他就很自然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巩记书笑了笑:“我在这个时候拿这个烟盒给你,你说有问题吗?”可能是刚才的气氛太紧张了,巩记书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柬长省也笑了笑,他认真的看了一下手里的这个烟盒,说:“但从这个烟盒我只看出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种香烟应该是特供的香烟,可这出现在一个省委记书的办公室里并不奇怪啊!”巩记书点了点头,说:“如果它出现在了我们省委大院,而且被人拿出来售卖呢?”
“啊?”柬长省惊讶了。
“这种香烟香烟虽然不是很贵,但它的生产批量可不大,而且香烟也是向特定的对象定向流通的,它怎么会出现在省委大院,而且被拿出来卖呢?”
“这就是问题点,但这些还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后勤部门在追查的时候还发现了很多其他的名贵礼品从我们大院里
了出去。”巩记书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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