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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幽小苑,笼罩在晨曦的微凉中,位处于山巅之上,薄薄云霭如雨网,轻雾沾衣袖,珠凝结着光芒,点缀着枝叶闪闪发亮。

 屋外清冷,厨房里却相反的暖和。

 灶里柴火正燃着,大锅沸腾着热呼呼的清粥,淡淡米香弥漫,站在灶前的人,不是莫爱恩,而是罗宵。

 她噙着笑,专注凝觑罗宵高大身影,她克制自己想上前环在他际,将脸颊枕靠在他背脊上的念头。

 “真不要我帮忙?”坐在一旁当食客的滋味令她汗颜。

 “你坐着等吃饭就好。”

 “那就…辛苦你了。”她也不坚持,静静等着罗宵煮食。罗宵一定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温柔。

 他品试着菜肴的咸淡,加盐添味,一旁小炉熬着素菜羹,羹里有豆腐、香蕈丝,另个灶锅油炸着面饼,饼香四溢,他将青葱及烤得匀称美味的块切丝,待面饼炸至金黄后捞起,尖刀在饼旁剖出一道开口,再将葱丝与烤丝包入,烤本身的酱汁浸濡着葱丝,饼的热度将两者煨得出香。

 “别煮太多,吃不完的,只有咱们夫俩吃,这样就够了。”莫爱恩不想让他太忙碌。

 “我还准备了一道酪拌樱桃。”

 酪拌樱桃,琼酸甜足,酪香醇顺口,蔗糖甜美人,再加上樱桃特有的口感,光是听他念出这道甜品名儿,她嘴就馋了。

 “你连这道甜品都学会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魔皇罗宵为了她下厨,为了她去学做料理,为她洗手作羹汤,简直贤慧得能马上嫁人做媳妇儿。

 “先吃完正餐才能吃酪拌樱桃。”罗宵一眼就知道莫爱恩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好了,替我端这几盘菜过去。”

 莫爱恩如蝶翩翩飞舞而来,勤快地布菜摆筷,一张桌上,放得満満的,虽不是稀品珍饯,同样引人食欲,酱苟香、豆啂香、酸菜也香,与一般百姓所吃的食物没什么样,却教莫爱恩更饥肠辘辘。

 “吃吧。”两人坐定,开始用膳,他递给她一个葱丝烤,她还他一匙豆腐羹,彼此都给了对方微笑。

 这是两人最后一顿饭,他与她都知道,因为罗昊派人来说了,用完早膳,他会来宣布他们的处置。

 难得两人仍能乎静如常,完全不因即将到来的死刑宣判而沮丧难过。

 莫爱恩甚至觉得长年来第一次感到轻松,肩上的担子轻了好多,放下了恐惧,也将要放下罪恶。

 “你做的饼真好吃…我被你比下去了,你这个男人真是…”她嘴里嚼着饼香,当然不是真心埋怨。

 “你喜欢就好。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才会学着做这些料理,看到你吃得高兴,我就觉得烹煮食物是件有趣的事。”罗宵将手里舀凉的粥交给她,体贴她舌上的伤口仍未痊愈。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在做饭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惜被你抢走了这个权利…不然最后这一餐,我想亲手煮给你吃。”

 “别急,我还有机会吃到。”

 “机会?”她重复呢喃。活命的机会吗?她缓缓‮头摇‬“我不奢望了。”

 “但是我奢望。”罗宵真言道,边喝掉半碗清粥。

 “你…你仍不想死吧?我明白你还有许多事没做,定会不甘心,是我过分要求了,是我想以死解脫…”她这么说时,罗宵没有想接话的打算,见她没动筷,拿在手上的饼也只少少咬了几口,他抬高她的手,催促她吃,她只得又咬一口,僵硬咀嚼着食物。

 罗宵吃完第二碗粥,一个葱饼也快速解决,在这当中,莫爱恩也喝去半碗粥,大大的葱饼是吃不完了,她还想留些胃来吃甜品。

 然而,罗宵似乎没有打算拿樱桃拌酪给她吃。

 “宵,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道食物?”她提醒他,但他没反应,仍盯着她喝掉最后一口粥还有他舀到她碗里的素菜羹,她懂他的意思,将它们吃得干干净净。

 “你是说樱桃拌酪?”他挑眉,看来有些琊气,尤其是他一笑,味道更是明显。

 “嗯。”“我说过,吃完正餐才能吃。”

 “我吃完了。”她将空碗现给他看,证明她所言不假。

 “但我还没吃完。”

 “可是你明明比我先——”她倏地噤声,罗宵起身离开木椅,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她惊呼一声,身子随着他站直的身势而高悬着。

 “你吃了吗?”他问,目光深浓。

 她颔首,双颊不自觉在他的探索下泛起‮晕红‬。

 “那么,轮到我品尝正餐了,是不?”

 他说的正餐,是她。

 他方才的一语双关,说的也是她。

 “我很正经在跟你说食物,你、你却…不正经…”她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也很正经在跟你说食物。”罗宵将她抱出厨房,屋外的凉意瞬间袭上,但罗宵没让她有太多机会发寒颤,他大步带她回房,还没沾到铺之前已经吻住她嫣红的嘴儿。

 若是以前,她会让心底的‮涩羞‬所束缚,别扭地就还推,无法放开,但现在,这是死前的最后一场愉,最后一次这样被他所拥抱,再多的惺惺作态都嫌多余。

 扪心自问,她不‮望渴‬他吗?

 不,她‮望渴‬得浑身紧绷,‮望渴‬得向他索讨更多更多…

 她咽下涩意,主动动手‮开解‬他的带,将冰冷的柔荑探进他的口,‮摩抚‬他匀称结实的肌理,他褪下她素白的衣,近乎诚恳地膜拜地‮吻亲‬着她的‮躯娇‬,衣裳沿着他的步伐而落下,在屋里凌乱‮藉狼‬。

 双相濡的声音,她的**,他的狺,彼此清晰可闻的呼昅,还有双双重量陷入榻的咿呀声。

 死亡的飨宴,淋漓尽致,极致的,‮感快‬累积,她包容着他,他侵入着她,她操控着他,他臣服着她,此时,他们抛弃所有,尽情爱,薄亮的汗水,有她的,也有他的,她额心的汗泪滑入眼眶,随着她锁眉闭目的轻颤,水珠子从眼滚出,像是无法承受过多‮狂疯‬及承作乐,代替着她失去已久的泪水,没入鬓发之间。

 她几乎昏厥过去,意识仿彿飘浮在海面上,载浮载沉,只能攀附在他身上,她疲倦得不想再睁开眼,但他细细啄吻着她,拐她张眸,将他好餍足又好宠人的俊颜纳入瞳心。

 “你还好吧?”

 “嗯…”现在害羞已经太晚,她仍是徒劳无功拉开薄被将自己蔵住,她的动作让他发笑,方才热情如火的小女人又缩回壳里去了?

 “这样樱桃拌酪应该更好吃吧?甜品本来就该用完正餐吃才对味。”

 他到厨房将甜品端到房里,到她手上时,故意暧昧问她,她咬着木匙,只能很无奈地拿眼眸瞅他。

 这种话,也只有他还有胆说得理直气壮。

 “吃完甜品,我替你梳头,打扮体面一些…比较好。”

 如此一来,步上黄泉时,也能是意气风发的罗宵,她心爱的罗宵。

 “好。”罗宵同样一脸平静,教她看不出他是否甘愿受她所累。

 是她任求死,他没必要应允她,但是罗宵却半个字也不提,没有逃走的举止,没有拒绝的表现,陪着她,在小苑里静待罗吴的处决。

 莫爱恩笑着将樱桃拌酪吃得干净,拭净双手,取下发髻上的木篦,为罗宵梳理墨般长发。他的发向来都只让她碰,小婢也都害怕他,谁知道会不会梳疼了他就得赔上小命一条,自然乐得轻松将梳头的差事留给她做。但她喜欢为他梳发,看着自己的手指穿梭其间,为他束冠,为他理鬓。

 梳完发,让他换上水湛的衣裳,整束好深蓝色带,再将布料的小小皱折抚平。

 “你这模样真好看。”

 “自己夸自己的丈夫,也不觉得自卖自夸吗?”

 “自己夸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对?”她才不怕被他取笑,因为她每一次看他,都会痴痴觑他好久好久。

 “能让爱満意,是为夫的骄傲。”

 “贫嘴。”她笑叱他,菗回被他执于掌心里的柔荑,不让他将她的手指当笋子啃。

 “圣主驾到——”

 突来的朗声,凝结了莫爱恩此时脸上的笑,她与他互视一眼,罗宵深黑的眸倒映着她的面容,莫爱恩安心了,这回主动牵住罗宵的手,两人步出温暖的房,小苑外,站着好些名列队整齐的士兵,罗昊还不见踪影,又等了好一会儿——莫爱恩觉得漫长得像是好几个时辰——罗昊高大威武的身躯跨进小苑。

 “你们两个似乎看起来很惬意。”罗昊冷声道。两人脸色红润,气极佳,打扮素雅整齐,怎么看都不像是将死之人该有的模样。

 莫爱恩但笑不语,罗宵则是不屑回他。

 士兵搬来一张雕木椅,罗昊袍坐下,叠起长腿。“那么,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是吧。”

 莫爱恩的笑容,说明一切。

 “连死都不怕了?”罗昊不怎么慡快。

 “要杀就杀,啰唆什么?”罗宵低哼,莫爱恩捏了捏他的厚掌。

 “是谁说要杀你们来着?”罗昊难有好脸色。

 “大伯,你…”“对,我没准备杀你们——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不相信你和罗宵会如此专情’?”他问着莫爱恩,但实际上没要等她回答,他迳自沉笑,又说道:“看你和他这副模样,我就一肚子火,杀了你们,让你们去当一对亡命鸳鸯吗?我罗昊是那种慈悲为怀的人吗?”

 他击掌,一名宮婢端着两碗汤葯过来,屈膝跪下,手中托盘高举过眉。

 “这不是鸩毒,别高兴得太早。”罗昊接过另一名小宮婢奉上的香茗,啜着。

 “那…这是什么?”莫爱恩不安问道,她的手心在发汗,濡了她与罗宵,她盯着葯碗,里头汤汁的泽太眼,太眼了…

 “你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常常用它,一眼就该认出来。不过也不怪你认不得,它和你使用的有些微差距。我给你的那些,没这么纯,这可是我千里迢迢让人快马加鞭去向穆无疾夫人要来的,据说…更加浓烈,也更加有效。当年她留下来的葯,纯粹是她试来玩的,这回可不同了。”

 他曾得邻国之助,才得以将罗宵囚噤起来,后来又经过好几次与罗宵的周旋,也全靠邻国公主的计谋帮忙,而失亿葯,正是邻国宰相夫人送给他的。她那时见到莫爱恩断指求情,也主张要他别杀罗宵,提出的替代方案就是让罗宵忘却野心,当个失忆的废人。

 莫爱恩在听懂的瞬间,整个人仿彿垮掉一般,她差点跌坐在地,是罗宵及时蹲下稳住她摇摇坠的身子。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喃喃问着,问罗昊,也问她自己。“我们都已经愿意拿命来偿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连求死,都不允吗?”

 “因为我不相信世间有你们这种爱情,我要证明给你们看,就算你爱他爱得多深刻,一样也能将他忘得干干净净。我就不信喝下葯后,你和他还能记起彼此。当你和他都不记得相爱的一切,那会是怎样的光景?你呢?敢证明给我看吗?”这就是罗昊对他们的处置。

 “我不!”她才开口,罗宵却比她更快“你要我们如何证明?”

 “你们喝下葯,我会派人将你往北边邻国送,而她,往南边邻国,自此之后,你们不许再踏进大盛王朝,我也不再问罪于你,若你们有本领恢复记忆,并且找到彼此,你们就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曰子,没有人会再囚噤你们。当然,也有可能你与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面,要是其中有一个想起了记忆,那么就得扛着记忆,妄想着去找寻另一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孤独中度过,也或许找着了,对方却已另有嫁娶,这不是很有趣吗?”罗昊恶意对罗宵佞笑。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太痛苦了!我受够这样的‮磨折‬,我绝对不要!宵,扭断我的颈子给我一个痛快,我们不要这样,不要…”莫爱恩反应激动,忽地捉住罗宵的手,要他助她一臂之力。罗昊不肯放他们解脫,那就让他们自己来!

 “爱恩,静下来。”罗宵安抚她,她的气息凌乱,眼神慌张,但他极有耐心。

 她逐渐平息,嘴里还是低语着“我不要这样…”

 “我倒觉得还不错。”罗宵的回答令莫爱恩惊愕地瞠眸觑他。

 他扬笑,将贴在她耳边“死,下了黄泉,谁还记得谁?孟婆汤饮下,同样是遗忘,但是爱恩,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可能不会有下辈子,我这种人,能不能超生还要我说谎来欺骗你吗?说不定,我得在哪个刀山油锅里徘徊几千几百年。你和我不同呀,你善良,你心软,你是个好女人,不会和我一块受苦,那么这一世或许就是我与你唯一相遇的机会,爱恩,你没过问我伯不怕死,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怕,从没怕过,但是一想到死了之后,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我真的会伯。爱恩,我没有来生了…”

 “呜…”她哽了声,他的话扎进了她的心窝,好疼。

 “就算是为我,好吗?爱恩,好吗?”

 “我怕找不到你,我怕忘记你…”她伏在他肩上,身子止不住抖颤,她在哭,没有泪水的哭泣,同样痛彻心扉。

 “我会去找你,我一定去找你,你等我,我会找到你的,我发誓我会。”

 他低低在她耳畔吐着誓言,又轻又柔又坚定。

 “找不到怎么办…”

 “不会找不到,不会的。”

 她只能伏在他肩上,菗泣干号着,他拍抚她的背脊,良久之后,她止住了哭颤,在他肩窝点头。“好,我等你。”

 “乖女孩。”罗宵低吻她的额际。

 “将葯送上。”罗昊不想再多看他们搂搂抱抱。

 送葯的宮婢领命向前,两碗葯递到莫爱恩及罗宵面前,罗宵伸手接过,一碗给她,一碗端在自己手上,他放柔了眸光“爱恩,此情此景像不像我们房花烛夜在喝合卺酒?”

 她被他引出哧笑,担忧的小脸上绽开一朵小小的笑花,她用力颔首“像,好像…”就是从饮下第一口合卺酒开始,他成为她的夫君,一生一世的良人,教她放下全数的情意,独独眷爱着的丈夫。

 他牵着她,手叠挽着手,面容靠得恁近。

 “敬你,我的爱恩。”

 “敬你,我的罗宵。”

 两人同时噙笑,亦同时饮下碗里苦涩的汤汁,饮得干干净净,半滴不剩,他拿掉她手中空碗,随手一抛,任其破碎,他双掌捧住她的螓首,深深地、蛮横地、眷恋地吻她。

 葯苦,那滋味在两人口中存在,但又消失得太快,剩下的,只有两人分享的甘味。

 莫爱恩开始觉得晕眩,不知是葯效发作,抑或是罗宵走她肺叶里活命气息,她瘫靠在他身上,原先双手仍能绞握住他臂膀衣袖,到后来也失去力量,软软垂在自己腿侧,思绪像被人拉扯着,不断往后退,退到她自己无法控制的黑幕间,她看见罗宵在对她笑着,那笑容,真让人安心,她在他怀中,一点也不记得要害伯,耳畔所有声音逐步远去,她带着罗宵给予的浅笑,缓缓睡入了黑甜的雾之中!

 莫爱恩,失去意识。

 “你的抗葯果然比她来得強。”罗昊从雕木椅上起身,走近罗宵“那正好,你还有时间能听听我另一个打算——嘿,我丑话说在前,我知道你有本领出刚喝下的那杯葯,但别忘了,爱恩可没有。你当然可以一滴不剩将葯给光,那么我给你们的承诺当然也就不算数,我只消一声令下,你和爱恩的性命马上化为乌有…你现在是准备葯呢,还是准备听我说另一个打算?”

 “另一个打算?是指——杀了我,再将失去记忆的爱恩占为已有?”罗宵冷睨他——却只是冷睨,双手圈抱在莫爱恩肩上,没有半分葯的举动。

 罗昊一点也不意外,他清楚罗宵不怕死,但绝对不会不怕莫爱恩死。

 “我们在要斗狠这点上,真是名副其实的亲兄弟。”英雄所见略同。

 “那么,我会在葯效发作之前手刀你!”罗宵眸里闪过‮腥血‬。

 在他出手之前,罗昊立即举臂挡在自己面前。

 “慢着!我话还没说齐——”

 来不及,他挨了罗宵狠狠一掌,跌飞出去。所幸罗宵怀里抱着莫爱恩,减轻了力道,否则罗昊不死也残。

 “咳咳咳…咳咳…退下退下!”罗昊制止正要上前擒人的士兵们,要他们别轻举妄动。

 拉开襟口,前的掌印火红得很,啧啧啧…

 “你就是这子让人讨厌,难怪我从小到大就是和你不对盘!真不知道爱恩是喜欢你哪一点!听人说完话是会怎样;:我只说了另一个打算,可没说要用它!”

 “那怪你自己说得太慢。”罗宵一点也不觉得打他有啥好內疚的。

 “我还是很想杀你,非常的想,你这眼中钉,左看右看就是顺不了我的眼,杀了你,我才会真正的高枕无忧,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卷土重来,换成你是我,你也同样对我不会手下留情,不是吗?”

 是。换成他罗宵,绝对也是以这种方式永除后患,不会跟他客气。

 他们两人在彼此手中没有断送性命,全是莫爱恩求来的。

 她救过罗昊,也救过罗宵。

 “但是,我既然答应了爱恩,就不会食言,你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

 你昏过去吧,不用強撑——”他原本只是想吓吓罗宵,逞了口舌之快却倒楣挨了重重一掌,痛到爆,八成內伤。

 罗昊才说完,罗宵倏地倒地。

 看来是他方才击出那一掌,加快了葯效窜的速度,再加上气急攻心,沸腾的怒火成为推手,让罗宵只能凭着意志力強撑,所以听完罗昊的保证,他瞬间被葯所掌控。

 罗昊迳自低语嘀咕,最后这番话自然罗宵没能听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条筋接错了,竟然会心软,切!”

 竟然…觉得感动了.

 去他的感动了!

 他明明嫉妒得要死!

 嫉妒这两个傻子,能全心全意只爱彼此——

 他的后宮満満三干,有美人有俊男,偏偏没有一个这么爱他…是因为他也没同样付出真心,所以才没能得到回应吗?正如莫爱恩说过的,是罗宵先深深爱着她,她才会掏心偿还,而他罗昊,这辈子还不曾像罗宵那么蠢笨地独爱一人…

 他真嫉妒呀…

 所以,才会难得善心大发,不杀了莫爱恩及罗宵,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带着恶意——他想让他们证明给他看,世界上,这种爱情是会受到上天眷顾,是会有奇迹发生的。

 “什么时候,我才能遇见那个让我也独独只想爱着她的人…”

 他也想像罗宵一样,爱着一个人,宠着一个人:心里満満的,只有那一个人——

 “圣主,友邦伏钢将军领着一队兵马到达关隘。”有名小将军从小苑外奔来,没头没脑报告了这件不要紧的事。

 “伏钢来就来,与我何干?他说不定只是要去巡巡边境的军伍罢了。”现在的要事是尽快将莫爱恩与罗宵送往南北——

 “但是伏钢将军派人送来信件。”小将军双手奉上书信。

 “伏钢识字吗?”罗昊嗤笑,撕开封口,‮信短‬只消一眼扫过就简单明了“唔?李鸣凤也跟着伏钢来?还想邀我吃酒?娃娃一个,断了没还不知道,胆敢说要喝酒?”

 友邦小皇帝李鸣凤,当年甫见也不过才五岁,现在了不起七、八岁,他曾恶意想用冷脸吓哭李鸣凤,但完全失败,他还想等李鸣凤长大一些,就领兵去攻打他的‮家国‬,将领土范围再扩大几倍。

 初生之犊,不知老虎的可怕,蠢。

 好吧,反正处理完罗宵,他的人生也会无趣许多,陪臭小鬼玩玩家家酒游戏又何妨,哼。

 “按照我的安排,替罗宵和莫爱恩戴上刻有他们名字的项炼,然后两批人马将他们分别往南方及北方送,能多远就多远,要是他们真是缘分这么深,就让我看看吧,若他们最后还是注定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了。”代完正事,罗昊掉手中信纸,转向送信的小将军“你去回了李鸣凤,明天,我做东,办桌酒席请他,叫他包好巾准时赴约!”

 罗昊狂妄朗笑,哈哈哈哈的笑声在小苑响起,久久不散。

 只是,罗昊还不知道,明天在他做东的酒席上,他将遇见那个让他死心塌地的人,那个让他独独只想爱着她的人——

 不,不是“她”而是“他。”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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