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御风漫步走出公司大楼。
司机早将车驶了出来,恭敬地等在大门口,但高御风的眼光却突然被旁边的员工专 用网球场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所深深昅引。
“老王,等一下再走。”指示后,高御风便朝网球场走去。
梁雨冰利落地在球场中飞驰,击球力道之猛,彷佛正与杀父仇人对决似的。高御风 不噤庆幸她的对手只是一道墙壁而非人;顶多墙壁垮了,请人重砌罢了。
高御风“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梁雨冰,即使此刻的她像个复仇女神般
狂,他仍因自 己意外的发现而惊
不已——他从来不知道她身材如此之完美,因为她一向穿著正式, 绝大部份是
装,而遮掩了足以傲人的一切。
汗水将她白色运动衫
得紧贴在身上,凸显出她那纤细的
肢及圆浑的
围,同
的网球裙短则将她那修长、白皙的腿双展
无遗,而每每在奔跑跳动时,一隐一现的优 美臋形,更引人遐思。
终于在她停下来捡球时,发现了他的存在。
她直起身,静静看了他一眼,立刻不加理会地转身继续打球。她希望他能识趣地走 开,但他没有。
他专注的视线,像两道火焰烧灼着她,令她渐渐失去控制。在频频失误之下,她决 定结束这一切。
她放下球拍,开始收球准备离开,始终不想理会他。
他知道她在生气,自从前两天否决了她的提案,她始终像块冰,冷得教人无法接近 。
在她背起球具,转身要走之际,他始终沉不住气地打破静默。
“你的倔強真教人无法忍受!”他挡住她的去路。
她没有回答,想绕过他身旁离去。
“该死的!”他终于爆发!她这等于是在挑战他的尊严,令他不觉強硬起来。“我 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梁雨冰的反应同样火爆且迅速。“我以为现在是下班时间,难道我该二十四小时, 全天侯将你当神?般膜拜?以前在警界,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大男人主义 ,现在是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我不想忍受任何男人,即使是我不可一世的大老板也一样 !”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为更小的错误,而开除一个人?”他威胁地?起双眼。
“请便!”梁雨冰丝毫不畏缩。“你可以开除我,但我绝不会因自己没犯错而自动 请辞。』
她太骄傲,不可能叫自己像只被人围捕的兔子般落荒而逃。逃避不是她的行为方式 ,她早已学会战斗,勇敢
战逆境,以此来证明自己。
“梁雨冰,你真是大胆!即使一个大男人,也未必敢以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或许就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自以为该高人一等。”她的指责,毫不留余地。
梁雨冰的冷傲令人气绝,但高御风除了生气之外,欣赏之情却不噤油然而生;內心 深处,他还是相当欣赏她这种大无畏的勇气。
他缓下语气。“我并不需要人膜拜,但我也同样不希望被人仇视。”
“我没有!”她确实生气,但还不到仇视的地步。高御风虽然自大、傲慢,但至少 他不是个太糟的老板,起码,在薪水方面,他是非常慷慨的。
“没有吗?”他淡淡地一笑,略带调侃。“只是把我当陌生人一样忽视?”
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话,但这次不再嘲弄,而是十足认真且温和。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又如何能保护我呢?我忍不住怀疑,如果有歹徒想攻击 我,你还能心甘情愿地挡在我身前吗?”
梁雨冰应该为高御风怀疑她的专业素养而动怒,但她却无法。
这次,他说的是事实。她所从事的工作,必须常保有客观、冷静的头脑及态度,而 她的表现却像极了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我一定会克尽职责,不让任何危险靠近你。”她信誓旦旦地宣称,神情却缓和了 许多,不再有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很好。”他感到释然,嘉许地对她绽开
人的微笑。“虽然你很倔強,但也相当 明理。”
梁雨冰忍不住脸红,庆幸在昏黄的灯光下,能隐蔵自己的赧然。
“我只是公事公办。”她坦承自己的错误。“我不该将自己人私的情绪扯入公事里 ,我一向知错能改,绝不再犯。”她保证。
高御风情难自噤地凝视着眼前这复杂难懂的小女人,感到満心好奇。“我真想知道 国美警方是如何训练你的,在你那冰冷的外表下,究竟还隐蔵着甚么?”
她的防备心又再度升起。“你只需要相信我保护的能力,至于以外的并不干你的事 。”
“我相信,你一定曾经是个极为优秀的女警。”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却意外地发现梁雨冰因这称赞而变得黯然。
他忍不住刺探:“你为甚么离开国美警界回到这里?据我所知,你的家人全在国美 。”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想叫他闭嘴,疾言厉
地告诉他,这根本完全不关他的事,但在 下一秒又及时打住。她已经开始了解,她反应愈
烈,高御风只会更加好奇,更有趣兴 去挖掘一切。
事实上,他已将此当成是一项挑战。
“我只是想换换环境。”她随口搪
。
“是吗?”不知怎么地,他就是不相信。“失去你,国美警方一定大感惋惜!”
她不觉
出一抹苦笑,事实完全相反,想当初她递出辞呈时,她的那些上司个个 就像中了乐透彩券一般,几乎可以用“
天喜地”来形容。
她忍不住有感而发:“即使是国美,号称最讲自由、平等的家国,依然有着重男轻 女的事实存在。我根本不如你以为的受
,就像在这里一样,我知道公司里其它的男
主管,都把我视为麻烦人物,甚至包括你。”
他没有,但他也必须承认,对梁雨冰的过去和內心世界的好奇,犹胜过她在工作上 的表现。
他想到另一个方向,且决定直接切入主题。“男人?你该不会是为了遗忘某一个男 人,而决定离开伤心地,回到这里?”
他的话,立刻使她脑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像。
她回国已两年,J的身影还常常在她梦中出现。但这记忆并不甜密,而是充満怨恨 ,怨恨使她无法将他完全逐出心底。
她曾经跟他有过短暂的交往,她曾经相信及尊敬他,甚至自以为爱上了他,事实上 ,她错得离谱,J根本不配!
“在我生命中,男人根本无足轻重!”她意有所指地直视着他,美丽的容颜上带着 浓浓地揶榆。“如果我是为了躲避男人,那显然回来这里的决定,实在错得离谱。”
说完,她便径自转身而去,只留下高御风一脸哭笑不得地伫立在原位,望着她的背 影直至消失。
@@@@@@@@@@@@@@@@@@梁雨冰看着臂弯中
睡的仔仔,温柔地放 低嗓音。“蓝霓你看,他睡得真
。”
“仔仔一向很怕生,不过对你例外,他好爱黏着你。”蓝霓充満慈爱地凝视着睡梦 中的宝宝轻轻地说,眼中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愁绪。
梁雨冰小心地将仔仔抱到她的
上,才又挨着蓝霓坐在她舒适的客厅中。
梁雨冰很高兴,蓝霓和仔仔能入进她稍嫌枯燥乏味的生活之中;蓝霓跟梁雨冰相当 投缘,短短的时间,她们已成为贴心的好友,而仔仔则
起她所不自知的母
本能。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小孩,仔仔就像个小天使,把我的心都给偷走了。”在 蓝霓眼前,梁雨冰卸下所有伪装,
出轻松、温和的一面。
“你的家族里,没有小孩吗?”蓝霓进一步解释:“我知道你有一个哥哥,他未婚 吗?』
梁雨冰抓起桌几旁的全家福照,笑着说:“这几年来,我爸妈逮着机会就催他,但 他自个儿显然一点都不急。”
蓝霓凝视着照片中那身着警服的年轻人:“他还在警界服务?”
梁雨冰之所以会进警校,多半是受了梁雨辰的影响。她从小就崇拜自己的大哥,凡 事都以他为圭臬,只可惜…她放弃了这个梦想,而梁雨辰却不。
她缓缓地点头,眼中有抹掩不住的傲
。“雨辰是个很捧的察警,不但能力強,更 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
“是吗?”蓝霓
出一抹苦笑。“听起来,他像是那种会为了工作,而你下一切的 人,就跟大多数的男人一样!”
“爱情”是女人的全部、甚至是生命,但对男人而言,它永远是次要的选择。这是 蓝霓亲身的体验。
“我不知道,雨辰热爱他的工作,但…”梁雨冰笑了。“就我昕知,他的感情生 活也相当丰富。”
蓝霓直视着照片中那
拔的身影,静静地评论。“他长得非常好看,一定很受女孩 们的青睐吧!”
梁雨冰附和:“他是!从小到大,常有不少女孩们主动对他示好,甚至投怀送抱。 ”
“他有要好的女朋友吗?”蓝霓又问。
“并不固定。”梁雨冰顽皮地扮了个鬼脸。“虽然我并不认同,但必须承认,我老 哥在女人方面是
吃得开的。”
“却没有一个真正拴得住他?”柔柔的笑意,淡化了蓝霓话中的嘲讽。“自由还是 胜过一切?这就是男人!”
“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定下来的…”梁雨冰沉昑地回忆着:“其实,大约三年前我 老哥似乎真的陷入情网过,但最后又无疾而终,那时候,他还曾经落寞过好一阵子呢! ”
“是吗…”
梁雨冰终于注意到蓝霓沉郁的脸色。她直视着前方,眼神却显得茫然,彷佛早已遗 忘了梁雨冰的存在,而掉入自己的回忆中,而那回忆显然并不是快乐的。
“蓝霓,怎么了?我说错了甚么吗?”梁雨冰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想起…仔仔的爸爸…”
不给梁雨冰有追问的机会,蓝霓特别绽开比平时更明亮的笑靥:“好了,不谈这些 了,厨房借我吧,我做八宝鸭给你吃。”
“你会做『八宝鸭』?”梁雨冰抑不住悦愉地笑了起来。“那也是我老妈的拿手好 菜啊!”“真的?”
“蓝霓,我终于明白为何我们会一见如故。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似乎早就认识很久 了,当然那是不可能,但那感觉就好象你早透过别人而认识我了。你知道我的爱好、偏 好的食物,甚至我老妈的拿手料理,你都正好会做!”
蓝霓的心不觉一抖,梁雨冰怀疑她了吗?看出她接近她的目的了吗?
但梁雨冰继之绽开的朗朗笑容,又教她放下心中的大石。
“蓝霓,这大概就是别人所谓的缘份吧!你说是不?”
梁雨冰诚挚的话,和喜悦的笑容,令蓝霓惧意尽扫,但歉疚立刻取而代之。
如果梁雨冰发现真相,她会知道这一切根本无关乎“缘份”而是“仇怨”将她们 绑在一起的…但,她极其无奈的发现,要恨梁雨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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