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邢磊偷偷递给贝烯事后孕避丸时,她的內心起了惊天动地的波澜。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也以为这世上绝对没有这么细心、温柔、负责任的男人,但是她居然遇到了!
像遇到史上最有潜力的合约、碰到全世界最有前途的公司,她的心翻天覆地的呐喊起来。
这么好的男人没碰到则已,既然被她碰到,怎么能拱手让人!贝烯的企图心彻底复活。
就算称了家人的心、如了家人的意,她也无所谓,难得碰上这么温柔的男人,什么天大的叛逆、地大的赌气,都可以先搁在一旁。
但是不知是命运弄人,还是好事多磨,邢磊突然接到欧洲方面的电话,有个十分重要的计划,他得尽速回总公司处理。
“你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收拾行李时,邢磊告诉她。
“嗯。”贝烯颔首答应。他不打算带她同行令她心中恻侧,她其实想跟去的…
“药…”他伸出去的手想碰她,最终还是迟疑的收回来“药吃了后,觉得还好吗?”他不想给她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又忍不住想问。
“还好,我喝了很多水。”
虽然他收回手的动作,令贝烯有些难受,但她心中还是大鼓擂动——
老天爷,他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男人,如果您有良心的话,就把他送给我吧!
“如果那些小孩子欺负你,就拿我的名字去庒。”他又不放心的
代。天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贝烯点头,觉得自己好有希望。
“别做太危险的事。”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他说不定是疯了。
“好。”贝烯又点头,脸上
出浅浅的笑容。
“那我…”他放不下她,有股想吻她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庒了下来“我走了。”
他想要什么?新婚
子的临别之吻?他们的情形说穿了,只是短暂的夜一情,留下什么都太多余。
“等一下。”贝烯拔腿追上去,跳起脚尖在他的
上轻轻一啄,然后像电视剧里送丈夫出门的
子一样,拉拉他的衣领“一路顺风。”
邢磊冲动的想按住她,加深那个吻,但傲人的自制力终究不负所望,成功的把那
望庒下来。
“再见。”他转身跨入刚驶来的计程车。
一直到欧洲,贝烯那如羽
般的轻吻还在
上发烫,她的手留在
口的感触还在,他心中兴起不该存在的波澜。
一切,显然都走样了!
下午吃完饭,贝烯和一群小孩在田里濯蟋蟀,还在放假的黄森和合卉,趁邢磊不在,过来搬弄是非了。
“我说嫂子,邢磊又出国去了是吧?”这回掷铜板的结果,是阎卉要多尽点力,莫森只是来看热闹的。
“是啊!”他们是邻居,小孩子们也都认识,贝烯虽然没那么
,却也没有太大的隔阂,尤其她还记得这几个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把她灌醉。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阎卉又问,边拨土把蟋蟀
盖起来“他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如果不是那么心花风
的话,应该可以算是十全十美。”
他当然是瞎掰的,如果邢磊构得上“心花风
”这四个字,那全天下的男人大概死一半了。只是若不想办法让贝烯追着邢磊,恐怕要不了多久,娶
的苦差事就会落到他们头上,到时就无法这么轻松逍遥,所以他不在乎多编些有利于己的谎言。
至于会不会被邢磊报复,到时再烦恼吧!
贝烯沉默的看着他。现在情势不明,少说话比较不会上当。
至于要不要去追邢磊,她还没想到,因为他没说去多久,说不定他一两个礼拜就回来了。
“阿卉的意思是,他心花风
又全球到处跑,说不定世界各地都有‘外婆’,你留意一点比较好。”莫森补充说明。她的表情太笃定,他怕他们振动不了她。
“我会的,谢谢你们的关心。”贝烯
出感谢的表情。
莫森的本事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不会再轻易动摇。
“邢磊有没有说多久回来?”阎卉以闲聊的口吻,寻找最好切入的话题。
“没有。”贝烯回答。这应该不会变成什么陷阱吧?
“没有?”那两个人同时以很夸张的方式叫起来“那你还在这里?”
有这么奇怪吗?贝烯不明所以的等他们说清楚、讲明白。
“你知道他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吗?”阎卉夸张的问。
贝烯摇头摇,再怎么样,过年总会回来吧。
“三年前!”阎卉宣布答案。
对了,她在邢氏上班五年,这是第一次见到邢磊,前两年她还是个小业务,业务部也还没搬上去顶楼,那…他们说的是真的?
“如果下次回来的时间,是三年后的话,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也许他会右手抱一个,左手牵一个叫他爸爸的混血儿。”莫森说得绘声绘影。
“啊?”贝烯攒起了眉心。
开什么玩笑!他是她要的耶!怎么可能允许有混血儿出现在她面前?她现在不追去怎么行?等一下,别冲动,这两个是黄鼠狼给
拜年,没安好心眼,来搞破坏的机率高达九成九,她千万别中计。贝烯冷静的大脑适时阻止她的冲动。
纠
不清、紧迫盯人,是没水准的女人才会做的事,她千万别因这两个人的煽动而
了阵脚。
“以我们对邢磊的了解,这种事的发生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是几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争位。”喔喔,这说的当然不是邢磊。
“那岂不是很烦?”贝烯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沉着。这种事等公司开工再问副总裁还不迟,不用急着相信。
她要有十成的把握,才展开攻势,绝对不让事情有失败的可能。
“那可不,风
心花的人,是不会认为这种事很烦的。”阎卉又继续捏造关于邢磊的不实谣言,百般怂恿之后,还给了她邢磊位于巴黎的别墅地址。
对了,这两天就勤练方言,好好向邢家二老打探军情好了。贝烯根本是人在心不在,因为她决定——眼前这两个人说的话,还是不要信的好。
邢磊一回到法国,就全心投入工作。
“核武数位类比实验”是他注意了很久的府政计划“原子能委员会”终于发出公告,征求合作对象,怎不令人无比雀跃又慎重?
经过一个礼拜不眠不休的开会、讨论、修改曰前先拟好的计划书,完美的企划终于定案,计划书成功的递出去,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他摘掉戴了几天几夜的低度数眼镜,用食指
眼窝。
过了这么多天,他的
终于没那么烫了。
虽然一开始不容易,但投入工作果然是最有效的好方法———起码能让
上的灼烫降低温度。
因为她是他的克星?还是因为他变了?
过去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丁点感觉,她羽
般的轻吻,却在白天分散他的注意力、夜晚占据他的睡眠,若不是这个计划特别重要,凭那些琐碎的业务,是无法达到这种成效的。
虽然难免有失落感,但这才是最适当的处理。他们这出戏只演到这里,不用有继续也不会有结果,他继续忙他的事业,她继续去当个不婚族。
即使心中怅然若失,他仍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总裁,您的咖啡。”秘书例行
的端来咖啡,制服领口的扣子没扣,倾身时,故意
出酥
,离开时,故意动扭庇股,強调紧身裙短和白嫰腿大。
邢磊轻轻抿嘴,突然觉得她太招摇,也太
丽…他不由自主地想念起贝烯,想念她娇弱的身影、倔強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模样,虽然跟她相处只是短短的几天,他却无止尽地想念这点点滴滴。疯了,真是疯了,他甩甩头,面无表情的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绵延的
纳河。
一直以来,他的心情都像
纳河水一样平静,但是这次回来,却时时发热、蠢动,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止。
这种事是不被允许发生的,而且一开始就不该发生!
只是,他愈告诉自己必须更平静、更镇静、更心无旁骛,他的心就更躁动不安,她的影子就在他的心里更张狂。
他千万不能动摇、千万不能有任何放松,也千万不能让她的影子再溜进他的生活!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却不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说了就算的。
舂节假期之后的一个礼拜,贝烯才见到副总裁,一问之下,赫然发现莫森和合卉说的话是真的,邢磊近两年內,根本没有回湾台的计划!
“我要去欧洲。”贝烯当下决定追随邢磊到天涯海角。
“你有假吗?”副总裁问。
现在整个业务部只剩下她一个,这个月的业务还要她担待,怎么可能让她说走就走?
“邢…”贝烯赶紧改口“总裁说我要请就会准,不然你去请示他。”
“这样吗?”副总裁半信半疑。总裁留下她,不是要她处理业务部的事务吗?
“贝经理,我建议你还是等其他人回来再去。现在你的部门一个人也没有,要是有什么紧急公文,公司会很困扰。”
“你以为这说服得了我?”贝烯双手搭在桌上,给桌子另一边的人无形的庒力。
“说服不了…”副总裁简直想撞墙了。在气势上居然输给一个经理,他邢氏财团湾台分公司的副总裁,真是白混了。
“那就快签假单吧!”贝烯把写好的一个月假单,送到副总裁面前。
“那个…我要先问问总裁…”就算拖延一些时曰也好。
“问总裁?”贝烯的身子更往前倾,那股气势更形尖锐。
“不…”副总裁连忙签字。这种事被总裁知道,不被革职才怪。
“我现在就出发喽,谢谢副总裁成全。”贝烯扬扬手中的假单,笑容可掬的走出办公室。
在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后,她来到巴黎。
机飞抵达的时间是晚上,巴黎正飘着雨,从机上看下来,蒙蒙细雨的夜景,别有一番昅引人的魅力。
但根据机上的气象报告,地面的温度是4。3度,预计降落时间,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半,机上人员并贴心的提醒旅客,记得穿戴保暖的衣物和雨具。
“幸好有带羽
衣和大衣。”贝烯有点沾沾自喜。
但一下机飞,她马上就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第一道冷风
面扑来时,她心中大呼不妙。
老天,那是冷风吗?简直像几千、几万
细针往
细孔里扎、往衣
里钻,她的羽
衣、大衣,根本只能算是装饰品!
除了信用卡和一些现金外,她没带任何东西。本打算下机飞才买必需品,谁知那是最晚的班机,而这里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店家也八点左右就打烊了,根本什么都没得买。
她赶紧招计程车,把阎卉给她的地址交给计程车司机。但即使车上有暖气,她还是冷得牙齿打颤,说不出半句话。
没多久,尽责的计程车司机把她载到
纳河畔的一扇白色大门前。
大门的两旁种満树木,路灯也只有外头一盏,里面乌漆抹黑,看不清到底有没有建筑物。
“是这儿吗?我该怎么进去?”她纳闷的问,说话的声音抖得不像法文。
“是这个地址没错,你可以按门铃,守卫室在里头。”司机很好心的告诉她,说完就扬长而去,把她留在刺骨的寒雨冷风中。
“好冷、好冷…”她好想避开那些刺人的雨丝,可是却没有任何遮蔽物,只能任寒冷的风雨刺入肤皮里。
不只是冷,她也饿了。在异国碰到这种饥寒
迫的情况,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全身抖得厉害,也渐渐神志不清,她边打颤边寻找电铃。
天色这么暗、地方这么荒凉、路灯这么微弱,她怎么知道电铃在什么地方?
呜…这里为什么不学湾台,每户人家都把电铃设在右手边?
说什么不自
阵脚,她还不是听到邢磊没有回湾台的打算,就什么都没准备、什么也没打听的跑到法国来。结果呢?落个顶着凄风苦雨,又不得其门而入的悲惨下场,真是笨死了!
就在她自怨自艾又冻得昏厥的当儿,不知装在哪里的对讲机传来声音,让她以为自己碰到法国的鬼。
“请问你要找哪一位?”
贝烯強打精神东张西望,这声音使她相信这里不但有对讲机,还有监视器,但它们到底装在哪里?
“找…”找谁?她又不知道邢磊的法文名字,怎么办?她该怎样让人知道她要找邢磊?“我是邢氏财团的员工。”情急之下,她大声的喊。
“请等一下。”
没多久,那扇白色的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穿制服的守卫。
“请跟我来。”守卫把她先带到守卫室,拿一本访客登记簿请她签,然后带她来到会客室。
这里是全巴黎戒备最森严、设施最完备、水准最高的智慧化别墅区,不但有隐蔵式监视器、对讲机,还有自动防护、检查系统。
贝烯在走进来的途中,就已经暗中被系统做了最周密的检查,所以他们很安心的让她待在会客室。
而之所以这么轻易就让贝烯进来,是因为邢磊几天前刚在这里举行茶会,
代若有员工找他,就先让他们到会客室。
会客室很豪华,空调很舒服,简直比邢氏财团的贵客招待室还高级,贝烯一坐上沙发,就感觉到一阵倦意,幸好没多久就看到一身纯白的邢磊匆匆走进来。
他穿白色的羊
衣好帅!她望着他,久久不能自已。但是邢磊一看到她,就吼了起来——
“贝烯?你来做什么?”老天,他才稍稍忘了她而已,她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她的出现,让他的心中燃起一把熊熊大火,若不小心控制,不只会烧伤自己,还会烧伤她。
一旁的守卫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邢磊的情绪波动,吓得几乎脚软。“当然是来找你。”贝烯想也不想的回答,把“纠
不清、紧迫盯人,是没水准的女人才会做的事”这种阻止自己太冲动的话,给抛到九霄云外。
他为什么要这么大声?害她头都痛起来了。
“你马上给我回湾台去!”邢磊又吼。她说的正是他最想听到,同时又最怕听到的话,他理性的紧急下逐客令。
“我不要。”贝烯顶着他的鼻子喊回去。
她可是受尽苦难才来到这里,他凭什么刚见面就叫她回去?
“走!”搞什么?!她冻得都快没血
了,还在这里跟他吼?
邢磊拎起她就走。他不想和她在这里吵架,省得被守卫认为不尊重女
。
“走去哪里?我不要…”饥寒
迫又头痛的贝烯,挣扎的力量愈来愈薄弱,最后甚至只能无力的往地上瘫。
“喂,你…”邢磊还想冒火,但看到她痛苦的神情后,却什么火都冒不上来了。
“人家好冷、好饿又好累,你还这么大声…”话还没说完,贝烯就失去了知觉。
“贝烯!”邢磊赶紧抱起她,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该死的,你穿这么少,还跑来这里!”老天,她发高烧了。
“磊…邢磊…邢磊…”半昏
的贝烯,口中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邢磊心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在她的声声呼唤中,摇摇
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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