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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嚣张的叔孙通
 代郡首府,代县。

 耳边尽是风的低吼,呼噜呼噜的,当中还夹杂着鼓瑟之音。

 李左车的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登高眺望,看着成片的正在建立的巨宅高楼,眼中出现了一丝疲乏和愤怒。

 短短半年间,这偏远的代地以成为了乐土。

 他们忘记了战争是怎么一会事,人人都有了“不知明天”的颓废,个个都“醉生梦死”的活在世上。

 “代县,真的如此繁华吗?”李左车不屑的冷笑者,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跟数十年前的赵国一般,

 富者越富,穷者越穷,是此刻代地最好的,最恰当的‮实真‬写照。

 那些大商巨贾无不囤积居奇,操纵市场,莫不投机垄断,使得农村破产,贫者连食糟糠都求之不得。

 而大户人家的声犬马、丝竹笙歌,市井的灯红酒绿、寻买醉,夜夜处处,不夜的代县依然。

 尤其是代王歇登基以后,更是如此。

 代王歇是赵国贵族之后,自幼习得音律。他不但喜欢音乐,而且是深通此道,谱曲填词,所得新作,莫不在代县家家传歌,随之传遍天下。

 君子德风。小人德草。风吹草偃。上行下必效。代王歇喜欢音律声。代国朝野上下也就莫不嗜声若狂。外有強敌。国內却听不到任何忧国地言论和呼声。満耳都是凄凉地赵曲和靡靡亡国之音地郑风。

 李左车见此异常矛盾。作为一个青年。他拥有远大地志向和抱负。封侯拜相;但作为赵国地后裔。而且是赵国战神李牧地子孙他有义务维护赵国。维护代王歇。虽然。他知道代王歇并非是一个明主。

 身为代国谋主。他本有义务纠正君主地一切行径。只是代王歇知他才用他才。但却很少听他地。为此。他多次打算离去。只是一但念及自己地先祖。便停了下来:身为后辈。焉能让祖上蒙羞?

 他常常因自己会有这么一个想法而惭愧。

 “上大夫。大王派內侍前来请您至王宮商议正事。”管家赵伯地声音从他地身后传来。

 李左车精神一震。代王歇以一个星期没有上朝听政了。大小事情都由群臣处理。此刻召他必有大事。

 他马不停蹄的往宮殿驰去。

 代国的政厅是容纳得下百余席案的大厅,梁巨柱,雕刻精致,四周墙壁上更画着巨幅的壁画,全是出自名家手笔。

 步入厅堂,相国赵卜。大将军赵昌以及余下十余位大臣皆以到齐。

 厅內‮央中‬还有一人,李左车认得他乃是陈余地心腹吴秉,对于常山的战事他略有耳闻。见他到来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异常。

 见李左车以至,代王歇笑道:“上大夫来的正好,你给孤王说说,孤王是不是要接纳陈余的请降?”

 “陈余已经胜了?”李左车看着吴秉,他的‮报情‬远不如曹来的精准,快速。至今也只是知道陈余、彭越连战连捷,并不清楚对方已经攻克了常山国的国都襄国。

 “不错!”吴秉傲然道:“在成安君的指挥下,张耳军虽有五万之众,但还是被得一败涂地弃城逃亡。成安君说了。他生是赵国人,死为赵国鬼。项羽分封不公,灭赵国于弹指之间,可恨之至。他愿意重新尊代王为赵国国君,奉上常山国,以保赵国不亡。”

 李左车还未开口,相国赵卜已然喝道:“大王,成安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我等皆是赵臣、赵民。可那项羽一个分封便将赵国覆灭。臣等曰夜悲苦,本一死以殉故国,但却因无颜面对赵国的列祖列宗,苟延残至今。现在赵国复兴在即,大王何必犹豫?”说着说着,他真地在大殿上大声哭了出来。

 李左车暗暗叫苦,这老家伙算得上是赵国的三朝元老了,顽固不化,无赖之极。时时讲先王挂在口中。一大把年纪了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大哭大闹,鼻涕、眼泪一把。丝毫不顾及形态,倚老卖老,忠心可表,但却不堪重用。

 他独自寻思,万事万物必有因果,这陈余并非是一个赤胆忠心的忠诚,他如此做来必有原因。

 见李左车不语,赵卜又度喝道:“上大夫还有何意义?难道你不希望赵国复国吗?”

 吴秉神色之中也出了一丝焦态。

 李左车心念一动,问道:“敢问吴将军,魏武王曹对于贵上攻取常山有何举动?”

 “这个…”吴秉略一犹豫说道:“并无任何异常”

 “此言不实吧?”李左车面带冷笑,讥笑地说着。

 赵卜问道:“我赵国复国关那曹何事?”赵国故地,曹独占其三,因而赵卜这类赵国忠臣对之毫无好感。

 “回大王…”李左车对代王歇作揖肃然道:“魏武王何须人也,此人起兵以来所表现出的才智气度天下无人可比。他被封王以后,时不过半年,但却干了许多震动北方的大事。他广募贤才,提议唯才是举;他收买人心,表示无为而治。短短半年间,他麾下兵聚集了大批人才,人心也渐渐归顺,可见其志不小。”

 代王歇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曹之能,他是亲自见识过了,丝毫不逊于项羽。“世人只知曹与项羽是为异兄弟,所以素有项曹一家的说法,却忽略了两个问题。”李左车平静的说道:“项羽霸气凌人,坐拥西南九郡,自持天下无敌。他只把曹视为最信任的部下,而不是于他平起平坐的兄弟。他决不会容任曹无故的壮大拓展自己地势力。同时,曹未必甘心永在项羽之下,但他很睿智,他的实力不如项羽,因而不会跟项羽硬碰。他想要扩大地旁,必须找一个借口,所以他任由陈余破张耳,自己按兵不动。”

 他顿了顿。讥笑的看着吴秉道:“很显然若说借口,没有什么比讨伐陈余更加合理直接了。”

 “大王…属下料想,定然是曹已经做出了行动,他们实力不如曹,因此假意将常山国相让,实际乃是迫大王和他们合一起来抵御曹。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吴秉见事情败,也不再隐瞒说道:“代王难道甘心屈居于这北方的代地,莫不是忘记了故国不成?大王有兵四万,而我家主公也有四万之众。曹只起兵五万攻伐常山,而我们加起来有八万大军何惧之有?”

 李左车愤然道:“吴秉,你这是将大王推向死地。八万大军确实很多,但能战者又有几个?巨鹿一战,大王兵力几乎尽灭,这四万皆是新募的兵卒。你们的四万除了彭越麾下的万余军队有一战之力以外,其他的不是新兵便是降卒有什么大用?须知,曹麾下的兵马部分是跟随他起兵地百战之士,还有便是以往大秦蒙恬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镇边雄师。面对着五万大军,所谓的八万有何胜算…大王,你这一点头,便等于给了曹攻伐代地的借口,万万答应不得啊。”

 赵卜也回过神来,分清利弊,赶忙改口笑道:“上大夫所言极是,退一步方好,退一步方好。”

 代王歇怒喝道:“告诉陈余,孤王绝不上他的当。”

 吴秉怒瞪了李左车一眼,悻悻而退。

 见危机已除,李左车登时松了口气。

 才过一曰,李左车入王宮处理政务,还未坐下代王歇便请他去陪客,细问之下,方知曹使者叔孙通来了。

 入得大殿,代国的文臣武将整齐的位列两旁,可见自己这位主上对曹使者的重视。

 他站到自己的位上,不多时,便见一老者走了进来。

 对方年岁在五六十岁余间,昂然而入,似以主者自居,傲睨自若,来到殿中也不参拜,只是略一点头示意,道:“我主魏武王有书信给代王。”他将书简摆与手上,等着他人来拿。

 李左车见叔孙通如此无礼,藐视自己君王不觉心中大怒,大喝道:“小辈得志,旁若无人,汝敢藐视我国君王耶!”

 叔孙通却道:“何者藐视?古训有之,上国使臣见下国君王无需参拜。我大魏強势,彼代弱小,何须多礼。”

 他口中傲慢,直呼代王歇为下国君王,那不屑藐视之意,尽写面庞。

 李左车见代王歇几暴走,心中一亮,面色惨白暗叫不好,忙和悦道:“叔孙先生远来疲乏,请至內堂休息。”

 他接过书简,命人送叔孙通下去。

 叔孙通意外地看了李左车两人,哼声道:“快一些,武王还等着在下复命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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