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意想不到的旅途
易楚和应小蝶的牌局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在此其间,陆常林一直闭目养神,到最后干脆翻个身直接入进了梦乡。易楚和应小蝶的表演便有些唱戏给瞎子看的感觉。不过,由于两人玩的是双人制的八十分,运气与技巧兼备的一种游戏。玩了几局后,两个智商超高的人便渐渐的入进了角色。
这时候的牌局已经不是表演给陆常林看的伪饰,而成了两人之间的一场小小的战争。
应小蝶的倔強在牌局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相比起易楚,她上车之后,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陆常林的身上。所以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可谓屡战屡败。不是被易楚抠了底牌的双倍分,就是被剃个光头。渐渐的,也
发起这丫头內心的倔強与好胜。
陆常林表现的一直很安稳,应小蝶干脆放下包袱,一心一意开始争胜。
坐在卧铺上,她盘起腿,咬着
,美丽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向易楚的时候,眸中除了狡猾,还带着点凛冽的杀气。女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易楚却偏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来疯,赢的高兴,便忘乎所以,又见应小蝶生气的模样格外动人,便铁了心的要奉陪到底…
论智商,肯定是应小蝶占优,但易楚这种态变却有着常人难及的记忆力。每一局牌,他都能算死暗牌和应小蝶手中的花
,一番鏖战下来,应大神探却始终处于下风…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应小蝶输的连自己都笑了,轻轻的踢了易楚一下。嗔道:“不跟你玩了,你这个态变。”
踢来的这一脚,玉指纤纤。脚踝处圆润而
巧,易楚看着眼里,心中便莫名的一
…
应小蝶看了一眼陆常林,却见这家伙早睡的鼾声四起,不由一吐头舌,朝易楚做了个鬼脸。这一个小时的牌局可谓勾心斗角、殚
竭虑,让应小蝶恍恍然便忘记了自己身上地任务。这时候醒悟过来。又见自己的脚很自然的架在易楚的腿上…脸上顿时绯红,暗自责怪自己有些忘形了。
她急忙站起身,掩饰着伸了个懒
,笑道:“有些累了呢…我先睡一会。”
易楚没注意到应小蝶脸上的羞
,笑道:“过一会儿就该吃饭了。还是先吃点再睡吧。”
应小蝶笑道:“不用了…你忘了吗,上车的时候我已经买了很多零食。我先睡一会儿,起来后你陪我一起吃好吗?记住了,不许趁我觉睡的时候溜去餐厅偷吃哦。”说这话地时候,她瞥了一眼陆常林。见这家伙依然
睡,便考虑着多休息一会儿。长夜即将来临,不养足精神。又怎能盯死这家伙?
应小蝶觉睡后,易楚捧起小说继续翻看。
头上有玉人横卧,身边有凶残狂徒。再听着列车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靠在壁板上看书时,这种情形也别有一番滋味。
书没看几页,杨波的信短却来了。在信短里,杨波大致的说了一下白溪地事情,并叮嘱易楚在没收到消息之前。最好是不要回家。另外,关于鉴定的事情,最好是催一催,家里还等着消息。
易楚看完信短后,心中微微讶异。没想到自己才出来半天,白家的事情便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关于鉴定的事情。他需要和应小蝶沟通。但陆常林就在身边,如果很突然地把应小蝶叫出去的话,似乎有点不大妥当。稍一沉昑,他便给应小蝶发了一条信短。
应小蝶正睡的朦胧,听见机手响后,马上起身…
“老婆,我们来说悄悄话好吗?”
老婆?应小蝶看清信短后,脸上顿时发烫…这家伙,疯了吗?
她没有多想,随手抓起身边地一件东西就仍了下去。嘴里嗔道:“要死啊你,刚睡着呢…”
易楚笑嘻嘻的躲过,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信短。
在收到第二条信短之前,应小蝶就已经醒悟过来。她知道,易楚肯定有事情要和自己商量…这一招,本就是情人之间经常玩的小把戏,特别是在有电灯泡的情况下,这种信短
的方式很常见。透出点趣情,也带着小小的刺
…易楚用这种方式来和她
,只能说这个家伙很聪明、很狡猾。而且,以前一定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应小蝶摸着发烫的脸颊,轻轻地咬着
,又想,他干没干过又关我什么事情…
易楚的第一条信短很暧昧,但这也是不得已…他要的就是应小蝶这一嗔一怒,惟其如此,方能
惑住陆常林。第二条信短的內容就正经了很多,说的全是正事。他先告诉应小蝶,监视陆常林地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请应大神探安心的休息,不必为此
心。献完了殷勤之后,他又请应小蝶在回自己地信短的间隙,偷偷的和叶眉联系一下,让她尽快的将签订结果传到迅捷公司。这一点很重要、很重要…第二条信短发完,不等应小蝶回信,他马上又发了条信短给杨波。
就这样,两人隔着上下三尺的距离,一会正事,一会儿调笑。在外人眼里,恰是一对正处在浓情藌意里的情侣。渐渐的,正事说完,但应小蝶却不想就此打住。她对易楚有着強烈的好奇心,这时候睡也睡不着了,干脆借着机会和易楚聊起天来…
而就在两人聊的火热的时候,陆常林却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点了只烟,静静的看着易楚和应小蝶,阴冷的脸庞上忽然
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易楚见陆常林醒来,便笑着问道:“没有吵着你吧?”
陆常林微一头摇,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易楚见他不肯说话,抬脚一踢上铺的
板,笑道:“老婆。我这快没电了,手指也快菗筋了,咱们还是去餐厅吃饭吧。”
应小蝶笑昑昑的说道:“火车上的饭有什么好吃地…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
食,还有啤酒。你要是饿了,我就这陪你吃。”
易楚取下行李架上的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准备好了真空包装的
食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另外。还有半打灌装的啤酒。他心中不免感叹,下次谁再说察警是
线条,我***肯定和他急。连这点小细节都考虑到了,这些察警地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细啊…几十个小时的长途旅程,吃饭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构成。有了这些食品后。他和应小蝶就无需离开陆常林半步。
易楚将
食摆好,看向陆常林,很客气的笑道:“这位老哥,一起吃点?”陆常林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头摇。
易楚也不勉強,朝应小蝶耸了耸肩。然后打开啤酒开始填肚子。
应小蝶不喜欢吃真空食品,拆了一袋饼干,坐在易楚的身边细嚼慢咽。并不时的掰下一小块
进易楚的嘴里…易楚享受着美食的同时。也享受着应小蝶地温柔。喝一口酒,心里便叹一口气,唉,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应小蝶吃了几块饼干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她放下手里的饼干,用手轻轻的抵住了胃部,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易楚急道:“小蝶,你怎么了?”
应小蝶轻蹙着眉。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又犯了…”这句话地前半句是掩饰,后半句却是实话。大概是五六年前,她就落下这么个毛病。胃部经常会不定期的作痛,厉害的时候。整个胃便仿佛被一只大手烈猛的
着,直将人疼的死去活来。
这种病疼磨折了应小蝶五六年。她也曾去医院看过,却一直没有做系统的检查。
易楚并不知道应小蝶有这样的老毛病,这时候又不能表现毫不知情的样子,只好站起身说道:“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应小蝶这时候却不愿易楚走开,拉着他地手,说道:“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你陪着我…”
易楚见这丫头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心中便有些焦虑。如果在其他地方,他肯定会背起应小蝶直接去医院,但这是在火车上,虽然也有医疗室,但陆常林又该怎么办呢?最要命的是,他对应小蝶的病情毫无所知,也不敢贸然地询问,否则同样会引起陆常林的怀疑…
应小蝶疼地愈发厉害了,嘴里忍不住呻昑出声,心中也同样的暗自叫苦。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疼痛,竟是比以往要強烈的多…她靠在易楚的身上,整个身躯都蜷缩成了一团。
应小蝶此时娇弱无力,和以前的坚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惟其如此,却更能引发易楚对她的怜惜。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易楚看了一眼陆常林,眼中有寒光闪过。他虽然不懂什么医术,但却有办法帮应小蝶止痛。不过这样一来,手中的绕指柔肯定会暴
。而这
神奇的银针恰是他用来对付陆常林的武器。如果提前暴
的话…
去***,不管这些了。反正这家伙迟早要落在自己手中的,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易楚扶着应小蝶,示意她坐稳,然后看向陆常林,准备开始下手。
这时候,陆常林却站起身来,向前微跨两步,淡淡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易楚一怔,问道:“你?”
陆常林一点头,说道:“我是医生…确切的说,是中医。”
易楚一扬眉,顿时想起了关于陆常林的那些资料。据资料上说,这位陆大郎中虽然手段
损,但手底下却是有真功夫的。很多大医院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到他手中,经常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轻松搞定。当初的小诊所被主管部门查封后,就有很多的患者为他打抱不平。认为这是那些大医院勾结主管部门对陆常林的打庒…
既有神医现身,易楚很明智的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只是…这家伙地手段太过
损,他不会现在就让老子去挖一块死人骨头回来吧?
易楚心中腹诽着,却装出感激的样子。忙不迭的说着感谢的话。
应小蝶也没有反对…这时候,她即便反对也是没用。易楚表现的极为称职,完全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老婆着想的模范丈夫。他站起身,让开地方,很恭敬的请神医就位。
陆常林坐下,示意应小蝶伸出右手。
应小蝶还有些犹豫,易楚却抓起她地手放在了桌上。
陆常林的手指纤细。比一般人要长出很多,苍白的肤
,倒是一双弹钢琴的好手。他微微的闭眼,将手指轻轻地搭在应小蝶的手腕上…半分钟过去后,他一直没动。间或。眼皮会轻轻的一跳,眉毛也跟着上扬,似有所得。
易楚见他不开口,心里有些着急,正想问话时。陆常林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应小蝶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应小蝶一怔,易楚也同样一怔。两人俱想,看病就看病。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这家伙看出了什么端倪,想借看病地机会来试探我们吧?
陆常林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道:“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地病与你的工作有关。嗯,我忘了说,你这病应该是神经
胃疼,是因为工作过度紧张而引起的,从西医上说。算是精神因素的躯体反应吧…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易楚对应小蝶的病一无所知,可应小蝶却是再清楚不过,听陆常林如此说来,眼中顿时就有讶异。这家伙,果然是有点本事啊…她忍住疼。轻轻的一点头,算是回答了陆常林的提问。
易楚忍不住问道:“老哥。这种病你会不会治?哪怕是减轻一点她现在地痛苦也好啊。”
陆常林摇了头摇,说道:“想要彻底的治愈只有靠她自己,简单的说,就是换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至于减轻病痛嘛,这简单,几针下去后,保证她会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窗外景
朦朦胧胧,远处的田野上,有零星地灯光如飞逝的流星一般,从窗前疾驰而过。
用针?易楚闻言,不由微微皱眉…用针的话,又何须你来!
他对医术、尤其是內科可谓一窍不通,但却跟燕瞎子学了一手治疗外伤、兼镇痛安神的好手段。当然,易楚的一大优点就是,凡事大多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一句话,他手里的那
绕指柔和止痛片没什么区别,吃下肚后,不疼了。但是为什么会不疼呢,这对于易楚同学来说,绝对是个很高深、很玄奥的课题!
这时候的应小蝶疼的小脸都开始变形,她紧紧的抓住易楚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是毫无血
。
易楚看的心疼,不敢再耽搁下去…既然自己不能出手,那就请陆大郎中来吧。反正也不怕他玩猫腻,别的东西不懂,但身体的经脉
道、以及普通人不知道的隐
,自己那是门清。
陆常林见易楚出言相求,也不怠慢,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个针囊。
易楚在一旁冷眼旁观。
陆常林用针的手法很是普通,下针的地方也是寻常的
位。但几针下去后,却是立见奇效。就这一点而言,比易楚的方法却是要高明许多。他终究是正统的中医,相比起易楚,他的针法更讲求实用和精确,可谓疏堵有致。而易楚的方法则是简单、暴力型,不管什么地方疼痛,一针下去,不是开闸怈洪,就是拦
截
。虽然也能起到作用,但总是会留下弊端的。
十分钟后,应小蝶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血
,但因为过度的疼痛,她全身乏力,软软的靠在易楚身上,连话也不想说。
陆常林收起针囊,说道:“让她休息吧,这种病最好的葯就是休息。”
易楚弯下
,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轻轻说道:“小蝶。我抱你去上铺好吗?”
应小蝶却摇了头摇,仰起小脸,眼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不想动,就靠在你身上睡一会儿好吗?”她真的是不想再动了…刚才的那阵疼痛前所未有,而当疼痛离去时,整个身躯仿佛变成一个容器,所有地活力。随着那阵疼痛一起被菗空了。
易楚能说不吗?
他当然不能说,也不会说。
温柔的笑了笑,他将应小蝶的身躯放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取过上衣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后。他依然俯在应小蝶的耳边说道:“睡吧,睡吧…一切都有我呢。”应小蝶依然记着自己的任务,紧紧地抓住易楚的手说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千万别忘记了。”
易楚明白她的心思,温柔的替她理好耳边地一丝
发,说道:“我说过了。一切有我。”
应小蝶终于是安心的睡去…
易楚抬起头时,陆常林却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
。
易楚笑道:“老哥。请问您贵姓啊…瞧我这
的,还没有感谢您呢。”
陆常林回过头,说道:“没什么好谢地,我是医生。”
易楚见他不肯报出自己的名字,也就不再多问,只一口一个老哥的叫着。
“老哥,耽误你吃饭地时间了。我呢,也没什么好谢的。这里有酒有菜,老哥就凑合着吃两口吧。”
陆常林稍稍有些犹豫,刚才的一番忙
,确实耽误了他吃饭的时间。这时候去餐厅,虽然会有吃的。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易楚的邀请。
易楚心里不免有点遗憾。可惜啊…只有几瓶啤酒,要是有两瓶烈
白酒的话,我非灌醉了你不可。
正遗憾时,陆常林却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淡淡道:“我不喝啤酒,这是京北的特产老刀酒,你要不要来点易楚笑道:“不用了…看老哥地性格,这一瓶白酒怕不够您一人喝得,我就不凑热闹了。”
陆常林也不勉強,拧开瓶盖,自顾的喝将起来。
酒入肠,菜入肚,尽管陆常林生
阴冷,但与易楚相对互饮,又吃着人家的菜,自然不好过于冷淡。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说的话题很散
,不仅没有主题,而且经常是几分钟后才开口说一句话。
酒至半酣时,情形则完全地转变。陆常林的酒量并没有易楚想象中地好,大约三两酒下肚后,他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易楚心中有鬼,说的话题依然散
。但陆常林的话题却基本集中在江湖里的趣闻。
所谓江湖,当然不是现在的江湖。
现在的这个世界,江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小,小的普通人已经完全遗忘了它的存在。
陆常林说的江湖是已经老去的江湖,是易楚这个年龄根本就触摸不到的江湖。
易楚能听得出来,陆常林说的这些江湖轶事和趣闻很实真,和燕老头嘴里的江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燕老头嘴里的江湖轶事大多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而陆常林所谓的江湖,却有一半是从前辈那里听来的。
但尽管这样,易楚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的应小蝶却是半梦半醒,她枕在易楚的腿上,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睡梦间,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节,她最喜欢用父亲的腿做枕头。而父亲呢,这时候也多半会喝着酒,跟对面的母亲悠闲的聊着天。偶尔的,会俯身下子,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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