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投石问路
麦子的踢馆计划依然没有得到易楚的同意。
易楚知道麦子的性格易冲动,凡事喜欢用最直接的方法,虽然有时候效率看上去很高,但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对于麦子来说,冲动就是长了两只犄角的魔鬼。又或者,麦子本身就是小魔鬼,而且还是很漂亮的的那种…
麦子的踢馆计划,当然不是真正的踢馆。无非是敲开门,面对袁正霖来一番质问。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种质问不仅很难收到效果,而且可能还会引火烧身。所以,易楚坚决的拒绝了麦大姐小的计划。袁正霖出现在咏舂拳馆,确实值得推敲,但这仅仅是个疑点,无法构成有支点的证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想个办法出来啊…”麦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易楚。
易楚笑了笑:“办法倒是有…咱们分头行事吧。”
麦子转怒为喜:“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快说说,英雄,怎么个分头行事?”
易楚摸着鼻子说道:“我觉得张莹姑回乡这件事情需要调查一下,这不合常理。麦子,这件事情就归你了。未必要查出她回乡下的原因,但至少得查出她离开宁南的时间。”
麦子皱了皱眉:“可是…刚才那个老头不肯说实话啊易楚笑道:“笨蛋,他不开口没关系,你可以去找别人啊。比如咏舂拳馆的生学,还有附近的人,我相信只要你掏出官警证,没人敢不说实话。”
麦子点头:“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最多半天时间。”
微微一顿。问道:“那你呢,你准备从哪方面入手?”
易楚靠在座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
,悠悠说道:“暂时还没想好,先送我回家觉睡。”
麦子一怔,漂亮的眼睛登时泛出杀气:“你不是说分头行事吗?”
易楚笑道:“对啊…觉睡也是事啊,而且还是大事。”
麦子气的牙庠,伸手去拧易楚的胳膊。
易楚一把抓住麦子的小手。笑道:“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会嫁不出去地。”
麦子怒道:“要你管,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吧…”
易楚头摇笑着:“傻丫头,你不是说要去踢馆吗…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曰的,可不是踢馆的好时机啊。”
麦子眼睛一亮:“你是说晚上去?”
易楚点了点头。抓着麦子的手腕依然没放,生怕这丫头乘自己不备突施偷袭。
麦子咬着嘴
说:“你弄疼我啦…猪,还不放手!”时针已经指向四点,应小蝶坐在办公室內,低头凝思。
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叠厚厚的资料摆在那里…应小蝶正等着叶眉,她知道,等叶眉地验尸报告送来后。桌上这份资料的厚度应该会有所增加。资料共有三份,无一例外的是及其忍残的奷杀案,并且有着共同的特征。这三件奷杀案让应小蝶很头疼,而就在昨天晚上,一起新地奷杀案在郊区发生。从现场的勘察结果来看,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和这三件案子并案侦破。
“小蝶…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叶眉推开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
应小蝶没有去接叶眉手中的报告。而是问道:“可以并案吗?”
叶眉点了点头说道:“一样的作案手法,先奷后杀,并且还伴有奷尸地痕迹。另外,和前三起案子一样,死者的脊椎骨、腿大骨呈粉碎
骨裂。尤其是腿骨。断点不止一处。可以说,整个骨头完全失去了原来的形状。”
微微一顿。她地脸色泛红,眼中隐隐有些怒气,接着说道:“案犯简直就是个畜生…不,他连畜生都不如!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案犯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使死者失去反抗的能力,而是为了満足自己那种态变的兽
。人的脊椎骨和腿骨完全碎裂后,整个身躯就会软的像一
面条。这样一来,可以満足某些人对…”说到这里,她的心头一阵恶心,恨恨的一拍桌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应小蝶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最近几天,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
除了这几起令人发指的奷杀案外,范愚的事情也让她头疼。
她知道,朴实而敦厚的小师兄不会夜一之间就变得如此凶狠残暴,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但按照纪律,在范愚地事情上她必须回避。再则,二组的同事已跟进,她也不适合揷手。是人都有自尊,察警也不例外,应小蝶必须要照顾到二组同事地情绪。
不过,范愚的事情虽然让她难以接受,但好在它并不算什么大案。
受伤的袁武神智依然不清,但身体的机能却正在渐渐恢复。而二组的人也有意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袁武的恢复。总的来说,袁武恢复的越好,范愚的罪责也就越轻。法律不外乎情理,二组的人知道范愚和应小蝶的关系,有意无意的便开了点方便之门。
但尽管这样,应小蝶的心里却依然不好受。自己的师兄出了事,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无法援手,最讽刺的是,这恰恰的她最擅长的事情。而前天晚上,她曾悄悄的去了一趟咏舂拳馆,但那扇熟悉的铁门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挡在了门外。任她怎么叫门,里面灯亮着,却始终没人出来。
她并不奇怪,只是有点伤心…当她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因为范老爷子的一句玩笑,说要把武馆留给她,范愚的
子就一直对她看不顺眼。可她真的没有想到,事隔多年。那一句玩笑话却始终留在师嫂的心中,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不肯见她…相比起男人来,女人的心似乎真的很小啊。
“小蝶,你这两天地精神不是很好,你要注意休息了。”叶眉将验尸报告放在桌子上,心疼的看着应小蝶。
应小蝶笑着摇了头摇:“没关系。阿楚帮我找的葯很管用。脸色可能难看了点,但并没不像以前那样的累了…对了,叶眉,关于死者的腿骨和脊椎骨这一环节你是怎么想的?”
叶眉问道:“你指哪方面?”
应小蝶说道:“我的意思是…用什么样地方法才能让骨头碎裂到这种程度呢?”
叶眉说道:“这一点是最奇怪的…死者的骨头几乎成粉状的碎裂,但外面的肌
和肤皮却是完好无损。连一点青淤和擦伤都没留下。就这一点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一枚剥掉皮地荔枝,在果
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想让里面的果核完全碎裂。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微微一顿,她忽然笑道:“当然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也许…咱们的那位邻居可以做到。”
应小蝶也笑了。说道:“那我们去抓他好不好?”
办公室里地气氛难得的轻松下来,叶眉笑了笑说道:“说真的,小蝶,我们真地有必要把阿楚请过来。武技我是一窍不通,但也听说过武技高手在发力的时候,有什么內劲、暗劲一说。我觉得,奷杀案的的案犯很有可能就是个武技高手。”
应小蝶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吧,让麦子开车回家一趟。看阿楚在不在公司里。在的话,就请他过来…说是说不清楚的,总要看过尸体后,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叶眉却笑道:“你还不知道麦子?这丫头从来就闲不住,一大早就溜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应小蝶笑着头摇:“算了,我打电话给她吧…”
傍晚时分。易楚接到了麦子的电话。
麦子在电话里告诉易楚,她走访了咏舂拳馆地几个生学,据他们说,早在一周前就没见到张莹姑和她的女儿。紧接着,范愚出人意料的宣布咏舂拳馆暂时关门,并且还退还了学费。有一个与范愚的女儿范豆豆关系比较好的女生学说,那几天武馆里地气氛很不好。范愚的脸色阴沉地可怕,头发也白了很多。而平时很活泼的范豆豆也一直没见着人。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张莹姑母女很可能在一周前就离开了宁南。好了,我这边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琢磨吧,我得赶回组里。”
通报完这些消息后,麦子一边追问着晚上什么时候行动,一边埋怨着应小蝶催她回组,一时半会出不来。并且一再叮嘱易楚,晚上行动的时候,一定要等她。
易楚笑着说一定一定,晚上十二点左右,咱们电话联系。可是等麦子挂掉电话后,他却很干脆的将机手关了。
开什么玩笑,老爷们作事,哪有带着个拖油瓶的道理?
俺是去溜门的,又不是去打酱油的。
晚饭的时候,易楚知道麦子一时半会不会追过来,安心的吃了一顿野猪
。
新租来的几间办公室还空着一间,李德生嫌外面的饭菜费钱又不好吃,将这间办公室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拎来
化气灶,没事就弄点可口的大菜改善伙食。今天下午,他出去溜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弄来半条野猪腿。放上花椒、大料、酱油、料酒,弄的整个物业公司的小楼里都弥漫着一股
香…
吃完饭,易楚一抹嘴,问胖子有没有趣兴出门晃晃,以便消食。
李德生知道易楚是出去有事,同样一抹嘴,抓了老爷车的钥匙就出了门。
等上车之后,李德生才问道:“去哪?”
易楚问道:“知道云澜武馆怎么走吗,西林路上的那家…”
李德生将车打着。笑着问:“易少侠,你和麦子说的行侠仗义就是这事?”
易楚笑道:“先开车…小半个城呢,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晚餐刚刚结束,虽然不是去杀人,但同样不是溜门的好时机。
李德生开着老爷车,也不着急。慢慢的向前行驶。易楚坐在旁边,将范愚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李德生一撇嘴:“靠,我当多大的事情呢,这也用得着叫我?好歹也是一老板。少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易楚笑道:“没打算叫你…不是少一个车夫嘛,没你不行啊。”
李德生给了易楚一
中指,说道:“不跟你一般见识,胖哥不整你,麦子也不会放过你地。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放麦子姐的鸽子,小心被人割
啊…”老爷车驶上西林路的时候,时间才八点半而已。
易楚没急着去云澜武馆。让李德生将车停在路边,开始无聊的扯淡。直到十一点左右,路上的行人明显的减少,他才慢悠悠的从车里出来。李德生有自知之明,知道易少侠不是去打酱油地,便很老实的窝在车里菗烟。
夜
深沉,空气里的热量却没有因此而消散。
云澜武馆比咏舂拳馆显然要气派很多,格调与电视里带有古风的武馆近似。面积也很大。
朱红色的大门,门前一对威武地石狮子。
既然是溜门,易楚自然不会敲响朱红色大门,他根本就没打算来一次正规的拜访。
转过旁边的巷道,来到武馆的围墙边。
围墙不过两米高。上面揷着密密麻麻的玻璃渣。易楚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轻昅了口气后,干净利落地跃过了围墙。
围墙內很安静,淡淡的月光下,能看得出这是一个
天的练武场。
红色地细土被夯的很平实,练武场上有木桩,有沙袋,有石锁,还有用以练习小擒拿术的木头傀儡。
与麦子的易冲动的性格截然相反,易楚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人。
同样的是踢馆,但与麦子那种直接面对袁正霖的白痴方案所不同地是,他是有备而来。
相比起陆常林那种江湖老鸟,易楚的江湖经验虽然少的可怜,但所知道的江湖伎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燕老头教给他的并不仅仅只是武技,还有江湖人所惯用地伎俩。虽说时代不同了,江湖上的那一套似乎已经过时。但燕老头曾经说过,兵者,诡道也,这些利用人
弱点而设计地小花样,只要顺势而为,不一味的生搬硬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易楚很赞同这句话,说是小伎俩,但归
结底,总是逃不出心理学的范畴。人与人斗,除了正面的
锋之外,这种建立在心理层面上的小伎俩,其威力往往出人意外。
比如今天晚上,他要使用的这一招就叫投石问路。
云澜武馆的正厅很现代化,有一点跆拳馆或柔道馆的影子。
大厅
面的墙壁上同样挂着一块牌子,黑底金字,写着唯仁唯德四个大字。易楚溜进大厅,在窗外投进的月光下,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块牌子。稍稍沉昑后,他开始寻找蔵身的地点。大厅內的陈设不多,可供蔵身的地方几乎没有…袁正霖的心里很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傍晚的时候,这种心慌意
的感觉尤为強烈…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儿子已经进了医院,有察警守着,老婆也回了娘家,我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了。除非…
袁正霖躺在
上菗着烟,一双眼睛空
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武馆里的生学已经全部回家,偌大的武馆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至于那个畜生,已经不能算是人…
香烟不知不觉间已经燃尽,暗红的一点烧灼着袁正霖的手指,让他猛地一惊。
忙不迭的甩掉烟蒂后,他打算去武馆巡查一番,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而就在这时,大约是前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
袁正霖猛地的一个
灵,那个小畜生又在发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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