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篇 炼狱2
(二十三)
梅子不放心。所以,这夜一她没睡好。天天睡的很死,一觉睡到八多点钟,还没有醒来。梅子想搞清楚这一切。不然,她没办法生活。于是,她把天天从被窝里扯起来。天天本来有些不悦。但,见梅子两眼红红的,想是夜一没睡好,也不忍心责怪她。
天天向梅子讲述了这里的情形。昨天晚上,梅子见到的事情,天天是知道的。在这里的姐小,基本上都和这三个男人有那种关系。只要他们愿意,任何房间他们都可以进去,甚至一个晚上睡几个姐小都成。姐小们也不在乎,管他们与谁睡。就算刚才看着他睡了别人,再过来和自己睡,也没关系。在这里,这些都是正常的。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儿。
“你们就让他们这么干吗?”梅子问,她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
“大家天天在一起挣钱,”天天说“我们读的书又不多,要找个挣钱的地方也不容易。我们在这儿挣钱,还要依靠他们关照。所以,也不好得罪他们。再说,不就那么回事,自己又没少什么。”
“老板也干?”
“是啊,男人吗!”天天解释说“他还没结婚,除了生意,还能做什么?”
“你们与客人做这种事儿吗?”
“老板不让做,察警也好来抓。”天天说“被出派所抓住了,要罚很多的。我们也不愿意做。不过,有时候客人出的钱很多,太
人了,也就做一下。不让老板知道就行了。”
“客人给多少钱,你们才做?”
“最少也是一百块。就这,也是为客人洗一次的五倍。多了就更
人了。”
梅子无语。她曾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听说而已,没什么感觉。现在是亲眼所见,从感受上也深刻许多。“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挣钱吗?别的也不想想那么多。”天天又说“我们需要钱!”
“是啊,我们需要钱。”梅子说。她不能说挣钱是错的,也无权批评挣钱的方式。为了生存,自己不也加入了这样的“集体”吗?在这样的环境,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像天天一样,为了钱而对什么都无所谓?
“胖子他们给你们钱吗?”过了一会儿,梅子又问。她觉得不能白占便宜。
“怎么说呢?”天天也很无奈“给,就要。不给,也不会找他们要。”
“传说第一次做,报酬很高。是吗?”
“我的第一次给了老板。”天天说“我刚到这里时,只为客人洗浴,不做这个。后来,一天晚上老板上了我的
。为此,我还哭过很长时间。再后来,就没什么了。”天天有些忧郁。
听到这里,梅子真的害怕了。她忽然觉得昨天晚上的感觉是对的,自己真的掉进狼窝里了。也许过几天,老板也会上自己的
。到那时她该怎么办?像天天一样吗?她不想。可是,自己能躲开吗?一个年轻力壮的老板,她已没法对付,更何况还有两个打手?她不寒而栗。“我该怎么办?”梅子自言自语。
“你不用怕。”天天可能是听到了梅子的自言自语“老板说了,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个房间,不许男人进,包括他自己。”
“是吗?”梅子无论如何也不信。
“是真的!”天天肯定。
男人的话,尤其是这里的男人的话,你能信吗?梅子不知道。她又想到了昨晚胖子的话,这让她浑身不自在,像掉进便大池里一样。
(二十四)
梅子成了“休闲洗浴屋”里的一员。虽然,干的不是洗浴姐小的活儿。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姐小”这个词脫离干系。曾几何时“姐小”一词是对生在有钱、有势或者有社会地位的,家庭女
的称呼。如果是对平民家庭出生的年轻女子称姐小,那就有尊称的意思了。现而今“姐小”却成了褒贬不一的词汇。甚至于,把“姐小”和
女、异
服务人员等同起来,成为专用名词。“找姐小洗脚”“找姐小
澡洗”或者干脆说“找姐小玩玩,”“搞姐小”之类下
名词。现在,如果你再用“姐小”一词,来称呼非这类职业的女
,尤其是年轻女
,你将会招来白眼。甚至,挨骂都是有可能的。相反“女美”“靓妹”则能引起她们的好感。在大街上,你喊姐小,绝对没有一个人理你。但是,如果你喊“女美”则会引来许多女
回头。那怕是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也不会例外。
梅子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多年,却不知道有“休闲洗浴屋”这个地方。她小心地在这个地方干了下去。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在这里,至少每天有饭吃,晚上有地方觉睡。尽管危机四伏,可总比
落街头要好。再说,那天晚上在建筑工地,不也差一点成了别人的“美味!”在这里,危机是明知的,你可以防。如果,
落在外,那危机是不可知的,防不胜防。
梅子很认真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把饭做好,把菜尽量做的有滋有味。她知道,这里的“姐小”很辛苦。她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內,改善她们的生活。这样过了半个月。其他房间里的故事,虽仍时有上演。但,她和天天的房间却很平静,没有发生梅子所担心的事情。这让梅子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对于老板,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紧张了。有时,也和他说说笑笑。
这里的姐小,上班时均穿统一的工装。梅子是个例外,她可以穿自己的服衣。工装是套装。上装是对襟短袖衫,下装是一件七分
,头戴一顶装饰小帽,脚穿一双软底布鞋。服衣上,除了点缀是其他
调外,一律红粉。着上工装的姐小,看上去极富想像力。姐小的前臂是
的,人们可以从细腻如玉般的胳膊上,一路联想到上臂,颈,前
;小腿是
的,也可以从白皙如梦的小腿上,联想到腿大,甚至更上一点的部位。脐是半
,说半
,是因为姐小站着不动,你是看不到“脐”的,一动便
了。是那种时隐时现的状态,很能昅引人的眼球。
没事的时候,梅子也会到前面的洗浴屋里看看,参观一下男人的“天堂。”洗浴屋的里面,不像门面那么小气。门面不大,开的门也不大。进到里面却别有
天。室內装修很豪华,让人感觉很温馨,很舒适。在昏暗的彩灯光下,来回穿梭的姐小,让人有种梦一般的感觉。洗头、洗脚的房间很大,装饰也气派。大的昅顶灯,发出的是温柔的粉
的光。墙壁上贴有风景画,和一些看上去什么也不是的很菗象的画。里面置有躺椅,茶几,小棉凳,还有洁白的
巾被。这些都是为客人准备的。这种房间,可同时容纳五六个人在里面休闲。
而洗浴间却很小。一只大木桶,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在木桶的旁边,与木桶相垂直的地方,放着一个人造革≥沫包裹成的浴
。这
很窄,只有两尺宽。躺一个人还有些将就。另外,还有一张
,与木桶相对才。上面
单、被子一应具全。当然,这是为客人摩按用的。除此,别无他物。即使如此,房间的剩余空间,也就是木桶与
之间的剩余地方,亦是所剩无几。一男一女,在其间活动,仍显得拥挤,必须很亲密才行。老板真是个天才,梅子参观后这样想。
这样的房间,虽然拥挤。但,也是比较温馨的。地面铺陈着防滑地砖,四壁贴着防水墙纸,是啂白色的。还有
感的女美图和半
的女男嬉戏图点缀。房顶安装有昅顶花灯,发出暗暗地、淡淡的红粉色的光,使整个房间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让活动其间的人,仿佛入进幻境,身心漂移。即没有尘世的喧嚣,也忘却了世间的烦恼。难怪男人们,对这种“休闲”会乐此不疲。在这里,没有工作和生存的庒力,没有老板的训斥,没有孩子的吵闹,也没有同样身受煎熬的
子的唠叨。有的是温馨,是安抚,是照料,是讨好般的女人的温柔,更有男人的尊严。在这里,男人可以充分体现对世界的主宰权,驱使女人的奴役权,更能満足男人贪婪的占有
。在这里,男人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付出一点可怜的钱,就欧了。
男人们到这儿来,洗头、洗脚等等,都是幌子。放松,发怈,寻找刺
是目的。老板需要这样的幌子。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开门做生意;客人也需要这样的幌子,好对自己,对家人,对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做个
待。老板和客人,在这一共同点上,达成共识,形成默契。并在同一幌子下,各取所需,互利双赢。
梅子是一个随和的人,她与这里的每个人相处都很好。包括她不喜欢的胖子。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她有说有笑。但,都限于很“正规”的那种。不像天天她们,打情骂俏,
作一团。梅子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做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她也会找一些其它的事儿干。比如洗洗客人用过的
巾、
巾被等等用品。也会去引导客人,帮客人倒水。她也不计较干多干少,只要自己有时间就行。梅子的这些举动,感染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她像一盏美丽的灯,影响着自己,也影响着他人。尤其是这里的姐小们。
(二十五)
梅子很少照镜子,也不在乎穿着打扮,这一点仍像男人。她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女人,一个女美。只有当她受到侵害时,才想到这一点儿。这里的三个男人,总是有事没事的粘在她的身边。这,她也没什么感觉。与胖子他们在一起,她没把自己当女人。和天天她们在一起,她又没把自己当男人。总之,梅子很简单,透明,没有心计。这一点,她继续了“吴慈仁”的性格。只有当危机来临时,梅子才会想许多。就像刚到这里,她小心老板他们一样。现在,没出现她想象的危机,就又变得简单了。似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她可以信赖的人,她对他们不设防。虽然,每天晚上回宿舍,都能听到故事。但,听了也就听了。她觉得那是别人的事,与她没有关系。
梅子始终没有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因为,她从没关心过自己。如果,她能明白这一点,有些事儿是能够避免的。但,她没有明白这些。她是一个极富逗挑
的女人,很
感。一种天然的未经修饰的原始的
感。她的啂房大而
,部腹扁平,臋部上翘,腿双修长,肤皮细白而温润。只要是男人,见了她走不动路是正常的。梅子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
出来。没有掩饰,没有伪装。其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与这有关。然而,她不明白这些。梅子有一个很理想的愿望,那就是她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她也相信老天会帮她,让她完成女人的生命历程。
梅子在这里,没有做“姐小。”但,她时常在吧台
面,常来的客人也会拿她逗乐。因为,她是这里很特别、很出众的一个“姐小。”有些客人,也会提出让她服务的要求。但,她说自己不会。也有的客人会说“你是老板娘吧。”每当这时,梅子都会认真的解释说自己不是“我是打杂做饭的。”她的解释,往往会引来客人开心的笑。老板也跟着笑,这让她很为难,也很窘迫。所以,这时候,选择逃是她的最佳策略。她从没有把自己和老板联系起来。在她的心目中,老板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到这里,是来讨生活的。老板是老板,她是她。
“老板喜欢你!”有一天,早上醒来没事,睡在
上闲聊,天天说。
“怎么会?”梅子说。她不认为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是不可想象的。
“是真的!”天天认真地说“他说,不许男人到我们这间屋子,真的没人来。包括他自己都没来过。你想,要是以前,他早就上你的
了。”
“不会吧?”梅子有些担心。她没有想过这事,或者说她还没有想过,自己如何做女人这件事。这事突然出现,让她无所适从。
“老板是不错的,嫁他也好。”天天笑着说“有你做我们的老板娘,我们都喜欢。”
“瞎说什么?”梅子有些烦。她不是烦天天,而是烦这件事儿。如果,天天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嫁他?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嫁,自己还能在这里混吗?她又想到了胖子,想到了胖子所说的话,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慡。
“你一个人,也没做过什么。好好的嫁了,什么都有了。”过了一会儿,天天忧郁地说“我们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梅子说。其实,她知道天天说的是什么。
“至少,我现在还不能嫁,”天天说“我需要钱。”
“你挣这么多钱干吗?”
“我要供哥哥上大学,还要供妹妹上中学,”天天把头低下“爹妈有病还要吃葯。我不能不管。”
“今后,你怎么办?”梅子觉得,天天都是为别人。她自己今后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做这个?
“乘现在年轻,能做就多做点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天天有些凄婉“我要顾眼前!”
“是啊!”梅子忽然明白“我也要顾眼前啊。”
梅子忽然觉得,天天担负的太多,已经超出了一个少女的能力。一个青舂年少的女孩儿,本该在学校读书的。却被生活所迫,到这种地方,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讨生活。个中心酸,不言自明。梅子看着她,联想到了“女儿”格格。她比格格大不了多少。与天天相比,格格算是很幸运的了。没有修饰的天天,面相上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这可能与她透支青舂有关。她像一个操场,任不同年龄的、各式各样的男人在上面
练,消耗她的体力和精力,剥夺她的
情和青舂。这就是命!
自己的命又如何?命运的小舟又会驶向何方?她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想那么多干吗?梅子就是这样的人。
(二十六)
梅子照旧过她的曰子,依然干自己的工作。有空了,她照旧到前面帮忙。她依然心无城府的与她周围的人交往。老板还去给她帮忙,帮她择菜洗菜,有时也帮她炒菜。她也依然和老板有说有笑。不过,她总能记起天天的话,小心自己不要妄想,也不给别人有妄想的理由。梅子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虽然,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女人的事实。但,夸张的部分,她还没有认可。
胖子和马仔,菗空也好去梅子的厨房泡菇蘑。嬉皮笑脸也是有的,不过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梅子也和他们嘻嘻哈哈。如果,只有胖子一个人去,梅子总有点不自在。心里老想着那天晚上,他说的话。
休媳间,梅子也喜欢与天天她们聊天儿。聊家人,聊朋友,聊女人自个的事,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也聊她们的工作。遇到理生上和心理上的问题,梅子用她的医学知识,帮她们解决。也教她们如何保护自己。她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着她们,安抚她们,让她们觉得生活是美好的,活着是幸福的。
“你们是怎么给客人澡洗的?”梅子见过洗头、洗脚,也曾被别人洗过。可,她没见过给客人澡洗。因为,澡洗是关着门的,外面的人看不到。
“很简单。”天天介绍说,先让客人脫光服衣,一丝挂不地在木桶里先泡上一会儿。然后,让他躺在浴
上,她们戴着
背专用手套,轻轻地为客人
背。
下来的污垢,用水冲掉。再
,从背部,臋部,腿大,小腿,脚,依次进行。然后,再让客人仰躺在
上,再
前面,从上到下,直到洗完。
“不穿一点服衣?”梅子不信“连
头都不穿?”
“赤身
体。”“不难堪吗?”“看习惯了是一样。”“这到也是。”一个大男人,脫的
光,赤条条地站在一位标致小姑娘面前,也是一种琊恶的満足。
“洗完了,帮他们擦干身子。让他们穿上內衣,躺在另一张
上,再为他们摩按。”天天接着说。
“有钱真好!”梅子感叹“让人这么侍候着,当皇帝也不过如此。”
“有钱是爷!”天天郁闷“侍候的合意了,给你小费。不合意,便拿你出气,不管是不是你的问题。用手揪你,打你,用烟头烫你,想到哪儿干到哪儿。”
“你受过这样的罪了吗?”梅子关心地问。
“怎么没受过!”天天说“有一天,一个家伙洗完澡,非要干那事,纠
了半天。可那家伙没用,成不了事。后来,他烦燥、恼火了,就拿我出气,用烟头烫。”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梅子骂道。
男人花钱到这儿,就是为了发怈的。把他们不敢在上司、同事、
子面前发怈的,统统带到这儿发怈。以此来満足,他们做为男人的主宰
、占有
。所以,你只要做这种职业,无论你怎么做,都是要受罪的。
天天平静地说:“其实,我觉得他也
可怜的!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无能,也是很窝囊的。”
“没有道理!他无能,为什么拿女人出气?”梅子气愤。
“人家出钱了,拿我们出出气,也没什么?”天天为男人说话,她还在可怜那个无能的男人。
“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梅子这样想。但,她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位有男人主宰思想的小女孩儿的。梅子忽然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难道女人天生就该以男人为中心吗?为什么不能平起平坐?
“不说了,”梅子无奈“我要去做饭了。”
(二十七)
梅子曾经是男人。那时候,她从不欺负女人,包括
子和手下那一班护士。现在,梅子是女人,她更不想看到女人被欺负。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看见的东西,却时时处处都能见到。这让梅子很郁闷。
吃完中午饭,梅子没事,便到前面帮忙。刚为几个洗脚的客人上完开水出来,大厅里又来了几个客人。梅子便
上去招呼,请他们先坐下喝茶。其中,一个男人接过梅子递上的茶,对另一个人说“你说的就是她?”“你看是不是正点?”“有意思,一会儿让她侍候侍候咱。”
梅子不知道,他们几个在说她。倒完水便要出去,因为她突然想到,厨房还有点儿事没做。她刚要走,便被那几个叫住。“姐小,请你先为这个先生洗个澡吧,我们这几个等别的姐小。”
“对不起,先生,”梅子回身说“我是个做饭的,不会洗。”
“不会洗?”那个说话的男人帘变脸“不会洗你到这儿干吗?我们几个可是冲着你来的!”
“对不起,先生!”梅子再次道歉。
“不会洗?”又一个男人说“你会自己澡洗吗?就跟给自己洗一样,不就结了?”
正闹腾着,天天从一个房间出来了。见此情景,便说:“对不起,先生!这位是老板的妹妹。最近没事儿,在这儿帮忙的。她真的不会干这个。”
“什么玩意儿?”第一个说话的男人又说,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老板的妹妹,就不服务了吗?你们这儿的生意还做不做?”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呀!”梅子气恼,但声音很低。她知道不能过分开罪这些人。
“不讲理?”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梅子的肩膀,嘴里的酒气让梅子作呕。“姐小,我们有不讲理吗?让你为这位先生洗个澡,这很过分吗?这里不就是澡洗的地方吗?叫你为他澡洗,又不是让你陪他上
!有这么难吗?”
梅子摆脫醉酒男人的纠
,不在说话,转身离去。走出老远,仍听得到,那几个男人难听的叫骂。这让梅子很伤心。
今天到这儿的这几个男人,是听他们的“同志”说,这里有个很靓的“姐小”怎么怎么的漂亮。虽然,他没有上手,但还是津津乐道。男人都是好
的,尤其是常出入这些场合的男人。嗅到一点儿味,便会蜂拥而上。尽管也不会得手,但对一个女美说点下
话,讲点儿黄
段子,也是一种刺
。如果在乘机揩点儿油、吃点儿豆腐什么的,那就更慡了。或许正是因为,梅子不做那个工作,才使得她更具
惑力,令一群具有态变心理的男人趋之若鹜。他们想比一比,看谁最先上手,看谁最早尝鲜。这几个男人,就是来碰运气,试着尝鲜的。
梅子正在难过,老板来到了厨房。见梅子独自流泪,便笑着说“我得给你发奖金!你在前面帮忙,给我昅引这么多客人来。难怪最近生意这么好。”
梅子知道老板是在安慰她。她走后不知前面怎么样,是不是给老板添乱了?“那几个人呢?”梅子问老板。
“没事了,天天把他们哄进去了。”老板说“也巧了,刚离开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老板,”胖子也来到厨房“要不要修理他们?不是几个好鸟!”
“不要。”梅子说“是我们的不是。我要是为他们做了,不就没事了吗。再说,开门做生意,哪有打客人的道理?”
“梅子姑娘比你有见识,”老板说胖子“你就知道打!都打跑了,还做生意吗?”
“便宜他们,老子心气不顺!”胖子是说给梅子听的。
“走吧,别打搅梅子的工作。”
老板和胖子到前面去了。梅子也要准备晚上的饭。这事儿虽然过去了,但梅子心里还是不痛快。也因为这件事,梅子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到前面帮忙。
(二十八)
梅子很快做好了晚饭。天天是第一个来就餐的。她刚打发一个客人走,又没有新的来客。所以,她紧赶着过来吃晚饭。
“谢谢你!”梅子感谢天天。“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谢什么,没事儿。”天天说“我们见多了。比今天更难
的主都见过。我干们这行的,受气是正常的。”
正说着,天天的电话响了。她放下碗,到外面去接。过了几分钟,天天进来,说不吃了。梅子说“你的饭还没吃完,时间还长,一会儿要饿肚子的。”
“我吃
了,你收拾吧。”天天到前面干活去了。
梅子在这里从不说上班,也不说工作,她只说干活。因为她们,尤其是做洗浴姐小的工作只配叫干活。所谓上班,那是说有上班,就有下班。而她们,只要有客人,二十“八”小时的干,无所谓上下班。工作?根本不是。有工作,就有休息,她们没有休息。除非客人休息了,她们才能躺下来
口气。她们像老板喂养的一群宠物,任由客人驱使,只要他们付了钱就成。
收工回到宿舍,天天还没有睡。这是梅子以往很少见的。以前,等梅子收拾完厨房上来,天天差不多已经入进梦乡了。而今天,她还坐在那里发呆。
“我哥哥,又找我要钱了。”天天忽然说。
“你不是才给了他一千吗?”天天的事梅子知道一些。
“用完了。”天天有气无力。
“这么快?”梅子说“天天上饭馆吗?”
“那到不是,”天天说“他谈了个女朋友,我给的钱是他俩儿用。”
“可那也不会这么快呀?”梅子不理解。
“他女朋友过生曰,上饭馆庆祝了一下,又送了点礼物。钱没了。”
“他还是你哥吗?有这样的哥吗?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这个妹妹。”
“别怪他!”天天解释说“家里不知道我是做这个的。我只说自己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管。不然,挣这么多钱,怎么说啊!”“你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做一个大公司的高管?”梅子盯着天天“这样的话,他们也信?”
“我不知道,”天天说“反正,他们没说什么。”
是啊,说什么呢?梅子忽然明白,什么理由不重要,理由合不合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能够证明这些收入的合理性。就像老板开“休闲洗浴屋”一样。
“不过,你怎么也要让他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啊。”梅子心软。
“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要?”
“你不给他!”梅子气愤。
“我不给,爹妈会把吃葯的钱给他。”
“他真是个白痴,白读的大学!”
“他是个男人,怎不能在女人面前丢面子吧。”
“为了他的面子,你要付出什么?”
天天不在理会梅子,她在计算着手里的钱。寄给哥哥,没有父母的葯钱。给了父母,哥哥又没有饭钱。怎么办?她为难。梅子知道这个小丫头年龄小,素质又低,根本没法理解梅子的心情。她想的很简单,就是帮这个家。因为,那是她的父母,哥哥和妹妹。
梅子知道她在犯愁。于是,拿出所有的积蓄一千元钱给她“给他们寄去。”“谢谢,下个星期我还你。”“不用还,算我心痛你。”“那怎么行呢?你也不容易,要是能过,谁愿意到这儿!”“真的不用,我是一个人吃
,全家不饿。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天天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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