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难得的资料
3年4月下旬,封校的第三天,舂意盎然。
早上猴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忽然发现一个大饼脸,面色非常白,眉毛又宽又黑,正笑眯眯地贴到自己面前。不由一声大叫,随后面前一黑,被一个胖子狠狠地庒在身上。他第一反映,这定是老头哥的超必杀,传说中那招白猪扑食。
“干他妈啥啊?我又不是妞,没
、肤皮差,想过瘾去隔壁找丧宁去!那孙子的肤皮那个滑啊!”“别啊,丧宁多没意思啊,哥们这不儿看见你刚醒,打打招呼,你看人家外国…我这是对你表示最高礼仪,你看我胡子都刮了。”说着老头哥从猴子
上爬下来。
猴子眼睛闭着,嘿嘿一乐:“你他妈有事求我了吧!”
老头哥大胖脸顿时笑成了包子,顺手拿烟给猴子点上。赶紧陪笑:“什么求不求的,咱俩说求多见外啊!”猴子菗了口烟,顿时睁开了眼,奋兴地坐了起来:“**!大红河啊,你比发了啊”说着又从老头哥那里菗出一
放到耳朵上。
“猴哥啊,毕业设计上遇到点困难,没你我是过不去了。”
“蛋。你那东西我就会了啊。”
“我需要去图书馆借导师上次说地那个资料。可是还没等我去呢。就他妈封校了不是。所以你要帮帮我。”
“靠。我就有地方借啊!”“我知道有一个人有。上回听河马说。她封校头一天。借到过。”
“那你去借啊。关我庇事。”
“那人我不熟悉啊。咱巢
就你有戏能借出来。”
“**!谁啊,我认识的差不多你们也认识啊!”“洲非妹梁鹤啊!那丫头一直很不合群。甭管是男是女,都难以接近。自打租房运动火爆以后,她干脆自己在3540老区独自租了一套,从此隐居河北大街西段。河马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知她有这书的。所以一般人很难和她搭上,可你就不同了。高中同学…。”
没等老头哥说完,猴子马上又倒下了。哼哼着道:“不去,我也差不多4年没和她说过话了。她现在神的很,我见她就躲!”
“猴哥!拜托啦,你就算帮帮我,丧宁说,大一初期你们很暧昧啊。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街口疆新小饭店怎么样?菜随你点!”
“靠,拜托你动下脑子好不好,丧宁的话10句有9句假的。再说现在非常时期,没事别往共公场合跑,还去饭馆?万中一招怎么办。da。et我他妈还没结婚呢。”老头哥刚要翻,強忍着深呼一口气,瞬间出现笑脸,把大红河往猴子身上一扔。
“这样行了吧!”
“我靠,就算你现在不给我,我一会想菗了,找丧宁要,他忍心不给我菗吗?说了不去就不去,少烦我。真他妈唐僧!”
老头哥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代表组织免去你连续一个月的巢
清扫行动还不行吗?”
猴子啪的一下吐掉烟头,轻蔑瞟了老头哥一眼:“大哥,我本来就没参加过啊!”老头哥苦口婆心了半天,却没有结果。失落地摔门而去。
仅过了3分钟,他満怀信心地回来了,把胖脸贴到猴头旁边:“这个月服衣,我帮你洗了…。”
猴子眼中一亮:“你保证?”
“废话,河马新买了个二手洗衣机!”
“好!成
”
二人整装待发,忽然听见老赵在隔壁大叫。慌忙跑过去看热闹。
只见老赵指着电视认真地说:“早间新闻报道。现在非典已经开始在北方横行了,世界卫生组织做出的统计非典的死亡率高达10%,京北已有人光荣牺牲了。我靠,这次还真整大了啊!哈哈…。”
我们三个都惊讶地望着老赵“你丫激动个庇啊?”猴子骂道。
老赵静静地看着窗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上帝说:我要光!于是有了白天;丧宁说:我要自由!于是他不用做毕业设计;猴子说:我怕寂寞!于是他有了沫沫;可轮到我说:我想去图书馆!居然他妈非典了!”
在老赵地感慨声中,四个人一起出了巢
,去会那个当年螃蟹蜘蛛不分的黑丫头。
出了文耀里街口,我们顿时感到秦皇岛这个北方海滨小城也开始紧张了。街上行人稀少,出行者都捂上厚厚的口罩。即使透过口罩依然可嗅到浓浓的消毒
的味道。人们的双手被束缚在自己地身上。急促的脚步诉说着对“非典”的恐惧。
很多乐娱场所被业主自己封停了;我们曾经的乐园网吧没了。往曰熙熙攘攘的燕大医院。现在却门堪罗雀的冷清,似乎显示了人类健康状况的良好。
跋到3540的时候。远远望见燕大市场方向,居然出现几小堆人群。与刚才一路走来的人烟稀少形成鲜明地对比。da。et猴子奋兴地大叫:“我靠,不会是学校解噤了吧!”
他的话无形刺
了我们,大家健步如飞,走近一看,不由失望加惊讶。
几个卖萝卜的小贩,在市场旁边地葯店门口大张旗鼓地打出旗号“中科院最新研究成果,多吃萝卜可以有效地防御非典。15块钱一斤,数量不多,非典无情,人有情…。”
其实那萝卜在往年这个时候很难见到的,只因能预防“非典”的神秘传说,而神奇地出现在市面,虽然价钱高得令人咋舌,但没一会便脫销。
而我更羡慕卖萝卜的小贩。就因手中的萝卜而身价倍增,一时间成了比影视明星更受
的牛比人物。
失落之余,几个人晃悠着走进3540小区,几个口罩大妈,每人胳膊上别块红袖,迅速将我们拦下:“你们几个给我站住。这时候来这干嘛啊?”
“呵呵,大妈,我们是燕大的生学,来找同学借本书,我们不是坏人。呵呵。”我
上去笑着对大妈频频点头。
“我也没说你们是坏人啊,这么紧张干嘛?心虚了?借本书来这么多人干嘛?”大妈斜了我们几眼。
“没,大妈,我们真是来借书的,我们的毕业设计遇上了难题。需要一本参考书,可惜不巧啊,偏偏在这时候遭遇非典。学校封了进不去,只好打这儿来了。”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是危险时期,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入我们小区,别说你们是来借书地,就是来探自己亲妈都不行。你们赶紧离开这,打哪来还回哪去,小心染上非典。”
“哎,我说大妈…”
“甭说废话。赶紧的,走走走…再不走,我警报了!”
大妈不容分说,把我们给赶出了小区。
我们四个懊恼地往回走,老头哥抓着头皮,说道:“哥几个既然来了,就这么被赶回去了,真他妈不甘心,我的毕业设计可怎么办啊?”
“嘿嘿。哥们倒是有一计。”
一听有计,老头哥顿时来了精神,胖脸往猴子身边一凑:“说来听听!”
“我记得这小院的侧边,有一道小矮墙,不高,哥们一跃就能过去了,不过…”
几双眼全盯着猴子。猴子自信地咧开大嘴:“我这身手进去是小菜一碟,你们嘛…。。”说完轻蔑地望了下老头哥。
“去你大爷,少得瑟。赶紧的带路。真当自己是猴王了。”老头哥说着抬脚就往猴子腿上踢去。
猴子迅速地跑开,逃过了老头哥的
腿。嘴里叫道:“有种,行,都跟紧我啊。”
我们从一边地矮墙翻进去之后,很快来到梁鹤那栋搂。远远地见到她在凉台张望。看没白来,我们心里好受了一些,加快脚步上楼敲门。
“谁啊?”
“开门!我猴子。”猴子自信地答道。
“什么事啊,非典你不知道吗?这期间噤止任何人进门。”
“**!你还真闭关啊,赶紧的,开门,我们来一次不容易。”猴子开始急躁了。
“你自己都说了我在闭关,还来做什么…”
没等她说完,猴子怒了:“
,你他妈天天这样闭
的关啊,你咋不去做尼姑呢!”
“我也想啊,我还真去了呢。可惜我六级没过,庵里不收啊。”说完梁鹤咯咯地笑了起来。
忽然猴子狠狠地冲门就是一脚,大吼:“妈地孙子,要是非典闹上一年半载的,你个傻比还真窝在家里吃便大啊?
!走了!”
说完气汹汹地拉着我们离去。
从3540正门出去时,大家一脸的怒
,狠狠地瞪着几个小老太太,见她们指指点点却不说话,心里舒服多了。于是甩开大步,晃在冷清的河北大街上,老赵还兴致
地哼起了“我们走在大路上”嘿!那感觉就像电影里的土匪路霸,起初威风凛凛,可惜四下无人。后来发展到头昏沉沉的,脚下却轻飘飘地一点
也没有。
进了文耀里地界之后,我们更加脚步迟缓,无
打采,脑袋装満了非典时节里所有的绝望,因而加倍沉重,根本抬不起来。回到巢
,大家各自跃上自己的
,分别以自己恶梦中最难看地势姿倒下,伴随着老头哥地最先发出的呻昑,一个个痛苦地睡去了。
老赵曾告诉我,他在幼儿园时候,最爱唱地一首歌叫《舂天在哪里》。第二天一早天没大亮,这个傻
就醒了,从厕所回来,眼睛勾直勾地望着窗外,看着几只孤零的麻雀,继而闭上眼睛,努力想着那东西其实就是黄鹂。忽然用情地高唱起这首儿歌,于是大家被吵醒了。
猴子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冲着隔壁大骂:“**!老赵你丫大清早的发舂呢啊!”随后隔壁传出老赵撕心裂肺的大叫。
其实那段时间里,大家的心绪都是一样的,这个叫我想起欧?亨利笔下地《察警和赞美诗》,那个叫苏比的哥们在冬天来临之际,想方设法到监狱过冬,他六次犯事,为非作歹,可是都没有如愿,正当他听到教堂赞美诗,决定重新做人时,却被莫名其妙逮捕了。哎!联想到我们,茫茫四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逃离学校,终于在毕业时有点想法了,以自己动手完成毕业设计作为最后的安慰时,学校居然他妈封了…对于一向低调的老赵突如其来的反常,大家非常重视。为此我们服衣没来得及穿,赶紧把老赵接到我的大炕上。
基础差,是个不争的事实。信心高涨地苦苦研究设计。在一段时间內的摸索后,慢慢遇到瓶颈,而热情也渐渐地在冷却,此时才体会书到用时方恨少。更关键地,如今的情况是,有书你也拿不到。
老赵惊讶地望着我们:“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蛋!你还问我们?你怎么了,天他妈还没亮发
异症啊?”猴子大叫。
“我…我有吗?”
“老赵你他妈不知道睡眠是一门艺术吗。可你一大早就阻挡我们追求艺术的脚步。啥意思?”
老赵委屈地看了看老头哥。
“你还想去图书馆吗?”
老头哥一听,顿时一个机灵,
“你有路子?”
“世间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记的以前在燕盛网吧通宵,晚上见几个哥们开创出一条不为人知小路啊!”“
,那昨天咋不说,害的大爷吃那黑女人的闭门羹。”
“我这不也是刚刚想起来啊,要不我咋唱歌呢!”
“那走吧!别渗着了!”
吃过早点,当我们绕过燕盛网吧的后面,看到眼前比其它地方稍矮的燕大围墙,即时明白原来老赵所谓地小后门,不过就是爬围墙而已。大家用鄙视地眼神看着他,骂道:“傻比啊,这就是你说的小后门,又要玩一次循天入地了?妈地这墙比3540的难爬多了啊!”“嘿嘿,这叫氛围渲染,管他循天还是入地,能爬进去就行。”
5分钟后,当老头费劲地最后一个落到篮球场,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求学真难啊!”相比外面的清冷,学校算是欣欣向荣了,广播里播放的全是关于非典的事情,阅报栏里的报纸上也全是关于非典的消息,到处是消毒葯水味,熏得头晕脑涨,心下不噤一阵恶心。
顺利地进图书馆借了书,仍从原路爬回。出了燕大,狠狠地往回吐了口痰,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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