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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美洲巴哈马

 晴空万里,蔚蓝的海洋上,一艘白色的游艇如白刃划过海面,朝着远方一座青翠蓊郁的小岛前进。

 狄剑淮身着正式西装,站在甲板上,盯着那座节节近的小岛,俊美无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路得告诉他“诺亚方舟”为了募款,经常会举办参观活动,邀请一些富人前往机构內的各个中心参观,因此,在路得的穿针引线下,他扮成了前往天堂岛参观的贵宾汉克,藉机混进天堂岛。

 不过,这个身分却得花掉他一百万美金,代价实在有点昂贵。

 路得则伪装成他的秘书,头戴着黑色鬈发,穿上一身利落的灰色套装,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外貌做了彻底的改变,现在的她看起来稳重成,和一般练达的上班族女子无异,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稚气。

 他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个变化多端的女孩。

 机伶、狡猾、聪明、刁钻…她可以在一秒钟前还像个孩子,却在下一秒变成了大人,时而天真”而深沉,让人摸不着头绪,让人眼花

 虽然与她同行纯粹是为了利用她好‮入进‬天堂岛,然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他却愈来愈觉得她很有趣,而且在她活泼开朗的个性影响下,他竟也会忍不住和她开起玩笑来…

 真奇怪!早已习惯独处的他明明不喜欢和人太过接触,可是不到几天,他对她的排斥已逐渐减低,即使尚未完全信任她,但两人居然也能打成一片,这样的相处模式甚且比他和北斗七星们在一起还要轻松。

 也许是因为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重叠的过往吧!他想,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他也不了解她的来历,两人之间除了现在,没有集,相对的也没有负担,所以他才能暂时忘却长久以来一直紧掐住他灵魂的那份痛楚,和她结伴同行。

 只不过,他还是会和她保持距离,毕竟他和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沉昑中,路得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饮料,东瞄西瞧之后,才庒低声音道:“要小心,驾船的人及船上的服务员都在监视着我们每一个人,你可别出马脚。”

 “我知道。”他接过饮料,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莞尔。

 其实一上游艇他就发现了工作人员都不寻常,虽只是一个单纯的参观团,但“诺亚方舟”却处处防护得非常周到。

 看来,岛上的确蔵有秘密。

 “还有,贵宾中也有一、两个是‘诺亚方舟’的人混充的。”路得又道。

 “哦?哪几个?”他向后瞥了一眼。

 这个团一共有十人,有男有女,年龄层由三十到六十都有,其中就属他和路得最年轻。

 “我也不知道。”路得噘着嘴,不敢断定。

 “无妨,只要一上岸,我们就脫队。”他一点都不担心被‮控监‬。

 “不行啦!这样太危险了…”路得瞠大眼,就怕他惹事。

 “愈危险就愈好玩!”他冷笑着。

 路得怔怔地看着他,只能‮头摇‬叹气。

 游艇终于靠岸,他一跃而下,抬头看着小型人工码头上的一个招牌,上头写着:Wel***etoParadise。

 “来到天堂…”他照着字念,嘴角轻蔑地扬起。

 这里真的是天堂吗?他真怀疑。

 路得跟着下游艇,连忙將他拉到身边,再一次低声嘱咐:“收敛点!表现正常点!”

 “是是是。”他抿一笑,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小小的码头上已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美丽女子在等候,待他们一下游艇,那女人便上前相

 “各位莅临天堂岛,我是岛上的负责人茱莉。”那女子一一和每个贵宾握手,态度自然大方又有礼,但是,当她与狄剑淮面对面时,原本职业化的笑容忽地怔住,一双目光就这么惊地黏在他的脸上。

 好俊美的男人!茱莉的神情似乎这么说着。

 “咳咳!”路得蹙了蹙眉,用力咳了一声。

 茱莉猛地惊醒,脸上立即羞红一片。“抱歉,光临,汉克先生。”

 狄剑淮讥讽地扬起嘴角,没说什么。

 路得则拉长一张小脸,眼镜后的眼睛直瞪着茱莉。

 真是的!又一个花痴!

 一行人上了车前往收容中心,中心位于岛的西岸,是个高耸宽敞的两层楼建筑,整个建筑物呈白色,辉映着四周种満的热带花卉和一大片绿地,看来确实非常美丽。

 为了让这些贵宾捐出更多的钱,收容中心还特别安排许多节目,首先便是参观整个收容中心內部,狄剑淮没心情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想快点溜进地底下一探究竟,但路得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沉住气,狄剑淮,这里到处都有监视器,你一脫队就会被发现…”路得拉住他。

 “是吗?那么,只有用这种方法了…”他抿嘴笑了笑,陡地捧住口,什么话都没多说就整个人栽向她。

 路得愣了一秒,马上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好气又好笑地扶住他,大声惊叫:“哎呀!汉克先生,你是不是心脏病又发作了?汉克先生…”

 正在介绍各个设施的茱莉吓了一跳,上前急问:“怎么回事?”

 “汉克先生的心脏不太好,可能病发了吧…”路得一脸着急。

 “天啊!那赶紧扶他到医疗室!”荣莉说着想伸手过来搀扶。

 “不必了,找个房间让他休息就行了,我有他的葯。”路得很快地堵在她面前,拒绝她的帮忙。

 “呃…这样啊,那随我来,右前方那里有贵宾休弦,里头有可以躺一下。”茱莉把带团的工作交给其它人员,领着路得前往贵宾休弦。

 一进房间,路得便把一颗软糖进狄剑淮口中,喂他喝了一杯开水,才让他躺下。

 苍白的脸色,几绺垂覆在脸上的棕褐发,让狄剑淮看来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没事吧?”茱莉担心地看着他。

 “他已经吃了葯,得再躺一个小时才会好转。”路得轻轻拂开他的头发,在心里暗暗好笑。

 没想到狄剑淮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真有意思。

 “需不需要我帮忙…”茱莉热心地问。

 “不用了,谢谢,我会看着他的,你去忙吧。”路得很快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吗?”茱莉有点失望,又看了狄剑淮一眼,才依依不舍地道:“那我先出去好了…”

 “谢谢你,再见。”路得迫不及待地道。

 茱莉只好走出房间。她一离开,路得便忍不住笑出声。

 “哇!真是太好玩了!”

 狄剑淮也笑着从上坐起,嘲弄道:“我的演技不差吧?”

 “是我演得好,没和我商量一声就突然来这招,幸好我反应快,不然你早穿帮啦!”路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口。

 “没错,多亏了你,竟还能拿颗软糖充当葯丸,你真是个天才。”他愈来愈发现,和她在一起时,总是沉甸甸的心就会不自觉开朗起来。

 “可不是吗?我的脑袋可是一级的哦!”她得意洋洋地仰起脸。

 “对,聪明又狡猾。”他睨了她一眼,佩服她随机应变的能力。

 “多谢夸奖。”她乐意接受这些赞美。

 “所以,米兰服装秀的那个投灯掉落的意外应该也是你搞的鬼啰?”他坏坏地盯着她。

 她一阵哑口,知道再也瞒不过去,只得噘嘴嗔道:“你就不能把这件事忽略过去吗?”

 “我可以忽略它,不过记得以后别把你的‘聪明狡猾’用在我身上,那让人很不好受。”他讥笑着下,审视着房內是否有摄影装置。

 路得盯着他的背,心思一动。

 狄剑淮的心思细密又敏锐,也许他到现在都还没对她卸下心防,但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在他踏上天堂岛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她的囊中物了。

 狄剑淮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巡了一圈之后便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异样,你带我到地下室去。”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到岛上来不可。”路得眯起眼,故意问。

 他在门口站定,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诺亚方舟’在这个收容中心的地底搞什么名堂。”

 “一般人不会对这种事这么好奇的。”

 我不是一般人。他在心里回答,却没说出口。

 “你看见我拍的照片时反应好強烈,害我以为你是不是见过那种研究室…”她狡猾地套着他的话。

 见过?他何止见过?他还住饼呢!

 自嘲地菗搐着嘴角,他回头冷冷地道:“你知道愈少对你愈好。”

 “可是人家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嘛,这么凶,也不想想我为了你冒了多大的危险回来…”她咕哝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我欠你一份人情总行了吧?”他蹙起眉走近她,俊脸上写満无耐。

 “谁要你的‘人情’?我要的是‘爱情’!”她抬头嚷着。

 “什么?”他愣了愣。

 “你答应给我任何代价的,我要的代价就是‘你’!”她正道。

 他足足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眉头挑得半天高。“你要我?”

 “对。”

 “要我做什么?”他还是没弄懂她的意思。

 “要你爱我,永远待在我身边。”她说得非常认真。

 他脸色一变,马上冷冷地拒绝“这办不到。”

 有没有搞错?这丫头竟然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爱她?他连自己都不爱,又怎能爱她?

 至于永远陪在她身边…这种事叫一只狗去做可能还比较高些。

 “你说话不算话!”她生气地斥责。

 “其它的事我可以为你办到,但我不可能爱你,更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他毫无感情地道。

 他冷硬的口气惹得她变脸,那仿佛要她别奢望的冷峻神情,深刻地刺伤了她的骄傲和自尊。

 她“诺亚方舟”的“使徒”多少手下得看她脸色行事,有什么东西是她得不到的?狄剑淮真以为她若是“要”他,还需他的首肯吗?

 “是你说我可以要求任何代价的,所以,这笔帐你赖不掉。”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沉下小脸,换上咄咄人的语气。

 他紧蹙着双眉,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想出这种“代价。”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他问。

 “还用问吗?因为我爱你。”她没有多做思考便迅速回答。

 他陡地大笑出声。

 爱?她说爱他?真是太可笑了!他们不过认识五天而已,她竟说得出“爱”这个字?

 她和其它人一样,只看到他虚有的表相,要是他们知道他有对丑陋的翅膀,还会爱他?

 人哪!空有一双眼睛,事实上则盲目得可以。

 路得的小脸更难看了。“你在笑什么?”

 “你懂什么是爱吗?路得,你懂吗?”他大步近她,將她庒贴在墙壁上。

 “当然!”他在嘲笑她?她隐隐翻。

 “你别执不悟了!你对我只是一种偶像的崇拜,这种症候群的热度不会超过一个月,那不是爱。”他低下头,盯着她晶亮的黑瞳低喝。

 “我对你不是崇拜,别把我看得那么肤浅。”她怒辩。

 “好吧!不管是不是,总之,那绝不可能是爱情。”他冷笑。

 “好,你说那不是爱,那请问什么才叫‮爱作‬?”她眼中已有怒焰在跳动。

 他呆了呆。什么才是爱呢?这个问题超越了他理解的领域,多年来,他也一直在找答案。

 “你也不懂,对吧?因为你根本没爱过!人们称你为‘天使’,说你超凡脫俗,他们并不知道,你之所以圣洁美丽,是因为你眼中从来没有‘人’的存在,你浑身上下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你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个人!”她下巴高高抬起,无畏地对上了他有如冰封了千年的蓝眸。

 她的话,像是一又尖又利的凿刀,一下子就凿穿了他用了许多力气才盖好的自我保护的壳。

 他震惊于她轻易地就攻入他的弱点,刹那间,他脸色刷白,几乎招架不住。

 “你…懂什么…”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他慢慢后退。

 的确,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人!在偌大的人群中,他早已是个异类,是一个被扭曲了的形体和灵魂!

 但这些话不能由别人来说,他们没资格说他,始作俑者没资格批评他…

 “别小看我,起码我懂得比你多,而且我知道自己的感受,你呢?你知道你自己的感受吗?”她节节进,言词依然犀利。

 “我当然知道…”

 “是吗?你知道什么是心情的悸动?什么是热切的‮望渴‬吗?你知道爱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吗?”她愈说愈大声。

 他在她的气势下瞠目结舌,只能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叫悸动?什么是‮望渴‬?他不懂,他的心只有憎恨、痛苦和怨怒,所以,他不懂爱。永远不会懂!

 他那是什么表情?

 她心疼地看着他茫然的神情,心头一窒,突然伸手拉下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在他的双印下一个热烈的吻,一个成而深情的吻。

 他有点呆愕,这并非他们第一次接吻,在米兰时,他为了怂恿她带他来天堂岛,曾以吻为手段惑她,可是那时她显得被动而‮涩羞‬,浑然像个十九岁的女孩。

 但这个吻却完全不一样。

 她灵活的舌尖挑开他的牙齿,肆无忌惮地探进他口中拨弄,双柔软而感,气熄烈而狂野,像团火焰包熔着他,‮烧焚‬着他!

 倒菗一口气,噤锢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感官一下子苏醒过来,他轻颤着,感觉体內那股陌生的灼热正从小肮往四肢飞窜,然后在他的大脑尚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前,他的双手已不自觉地搂住了她。

 路得欣喜若狂,他的反应是否代表他也对她动了心?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芳心漾,她紧紧扣住他的后颈,偎进他怀中,更加绵地‮逗挑‬他,搧惑他,企图让他臣服于她…

 的思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他终于明白,人与人的身体接触并非那么令人厌恶,只要不是出于強迫,只要是出于自愿,竟也能如此充満着火花和激光,如此扣人心魂。

 情的烈火烧昏了他的理智,他像是座干涸了千年的井,贪婪地汲取着降的甘霖,在她的口中不断索取,不停地狂吻。

 她就要断气了!

 但她舍不得停下来,舍不得离开他的臂弯,真要被他吻死的话,她也不后悔…

 突然,狄剑淮从他‮狂疯‬的举动中醒来,他受惊地推开了她,瞪大眼瞳,一时之间似乎想不透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她着气,笑看着他。“你感觉到和我一样的悸动和‮望渴‬了吗?你也感受到了吧!”

 “不…”他那抑制不住的心跳渐渐缓和下来,大脑思维也恢复了原来的秩序。“这不过是个吻,一个单纯的望,和喜欢或是爱都无关。”

 一个突然了的吻…

 “骗人!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这样吻我…”

 “我只是在测试主动吻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感觉,结果,就和我的想法一样,乏味而无趣,即使假装很投入,我也感觉不到任何悸动,同样的,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望渴‬。”他在说谎!但是,只有这么说才能稍稍解除他心里那抹怪异的浮躁,那种…仿佛踩不到底,即將要溺毙的无助和惶恐。

 “你…”这种话…真‮忍残‬!

 “我不爱你。”他用力地说,说给自己听。

 路得浑身一震,脸上的热情一下子消褪,她的黑瞳在瞬间蒙上了寒霜。

 她都做得这么彻底了,他还是拒绝她?

 “所以,我对你没有爱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他一脸冷凝。

 內心的騒动是个警讯,多年来,他早就学到一件事,那就是和他人保持距离,自己就不会受伤,不管是在心灵上,还是体上。

 而刚才,他和她太接近了!近到让他不安。因此,他必须赶紧排除危机,跳脫障。

 “没关系,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就会慢慢爱上我了。”路得僵硬地道。

 “那是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

 “我如果不爱你,就算把我绑在你身边一万年也没用。”他残酷地道。

 路得的心在冒火,她握紧拳头,几乎忍不住要揍他一拳!

 “我不信!”他怎么可以无视于她的一往情深?怎么可以不留余地地这般羞辱她?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这句话你该听过吧?”他讽刺一笑。

 “听过又怎样?在我的想法里,如果可以勉強,那就勉強看看,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会放弃。”她固执地道。

 “好吧!随便你,反正想把我留在你身边还得要看你的本事。”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执拗又霸气。

 “我会得到你的,我真正的本事,你还没见到呢!”她话中有话。

 “我拭目以待。但是现在,可以先带我去地下研究室了吗?”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知道再多浪费舌也没用,掉头便走出休弦。“走吧!”

 只要是她路得想要的东西,就非得到不可,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很快就会让狄剑淮明白这一点。

 ***

 望月星野觉得有点无聊。

 北斗七星其它人都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留守在岛上,一开始他还很高兴终于能让耳清静清静了,没想到太过安静他反而不能适应,连“天枢”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已有两天没出现,整个基地显得空沉寂,乏味得让人坐立不安。

 以前,他总觉得北斗七星们的存在严重干扰了他的作息和步调,尤其是“天旋”“开”以及“天玑”之间的冷嘲热讽和互斗更是让人受不了,但是,他今天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念他们,甚至只有在北斗七星们的嘈杂声中,他才能真正平静地看他的书。

 这是什么心态?嗯…值得研究研究。

 边沉思着这个问题,他边散步来到会议室,里头空无一人“天枢”位置上的那个晶萤幕一片漆黑,他皱了皱眉,‮入进‬会议室,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按了一旁的电话。

 那架电话只有北斗七星们能够使用,也是他们每个人和“天枢”联络的管道之一,话机经过改造,里面有个特殊装置,能记录一个月內每通电话的內容,他选择了最近的五通播放,其中有“天旋”打回来报告他的行动,也有“天权”的、“玉衡”的来电…

 望月星野就这么悠哉地听着,但是当他听见第五通来电內容时,整个人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天权’,我是‘天玑’,因为临时有点事,无法回北极星岛开会,你替我向‘天枢’告个假。”

 那是开会那天“天玑”打回来说有事不能回北极星岛的纪录,內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问题就出在通话即將结束前出现的另一个声音…

 “狄剑淮,要不要走了?”一个女子远远地呼唤着。

 “天玑”很快就挂断电话,这通內容纪录也到此结束。

 望月星野连忙重复再听一次,当那个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时,他终于确信,他听过这个声音!

 那是…

 那是那个整得“开”七荤八素的恶女角川的声音!

 清脆如银铃般的音,虽然说的是标准的中文,但凭他的耳力,他绝对肯定电话中的那个女子就是角川。

 可是,为什么“天玑”会和她在一起?

 倏地,他想起了角川的易容术,心中大骇,正想告知“天枢”这个消息,就在同一时间“天枢”出现在萤幕上,口吻焦急地道:“‘摇扁’,‘天玑’可能出事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就是角川!”他直接道。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才模拟出角川的‮实真‬面貌…”“天枢”讶异不已。

 “电话,我在电话中听见角川的声音,那个女孩的嗓音分明就是她。”他指着电话纪录。

 “是吗?那‘天玑’确实是危险了。”“天枢”清冷的声音中首次透出焦灼。

 “我马上通知‘天玑’…”他拿起话筒。

 “他的‮机手‬没有讯号。”

 “那怎么办?”他怔住了。

 “我会通知‘天权’,‘天玑’目前的所在位置应该是在巴哈马群岛,据我所知,那里似乎有个‘诺亚方舟’的据点,我真担心他陷入了对方的图套…”“天枢”正要在萤幕上秀出巴哈马的地图,但话到一半却突然中止,而且画面还闪烁不定。

 “‘天枢’!怎么了?”望月星野惊讶地趋向前。

 “有人…入侵…我…”“天枢”的声音断断续续。

 “什么?有人入侵主机吗?”望月星野大惊,谁有这等能耐?居然能够突破“天枢”的‮全安‬网?

 “小心…戒备…”“天枢”只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就完全失去踪迹。

 “‘天枢’!‘天枢’!”望月星野急着召唤,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十多年来,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一股不安悄然地蒙上心头,他有预感,事情严重了!

 他不再耽搁,拿起电话开始拨给“天权。”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喊:“‘天权’,‘天枢’出事了!”

 远在纽约的诸葛纵横纳闷地问:“你在说什么?‘摇扁’。”

 “有人入侵北极星主机,‘天枢’从电脑中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北极星主机的防卫系统从没任何漏啊!”诸葛纵横震愕道。

 “所以我才担心。”

 “目前情况有多糟?”

 “还不知道,我得去找电脑人员问问看。”

 “我马上赶回去…”诸葛纵横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等等,还有一件事,记得和‘天玑’在一起的那个娃娃头女孩吗?”望月星野接着又道。

 “记得,怎么?”

 “她就是角川!”

 “你说什么?那女孩就是角川?”诸葛纵横大惊。

 “对,‘天枢’模拟出她的本来面目,而我也听出了她的声音,她正是角川没错。”

 “这下糟了…”

 “现在该怎么办?”望月星野等着他拿主意。

 “敌军已兵临城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击’了。”诸葛纵横冷静地道。

 “我去找‘天玑’…”

 “不,你留下来,确定‘天枢’是否无恙,寻找‘天玑’的事就由我和‘天旋’去办。”诸葛纵横不太放心“天枢”的情况。

 “‘天枢’说,‘天玑’很可能在巴哈马,‘诺亚方舟’在那里有个据点…”

 “好,我马上出发,你随时向我报告状况。”

 “是。”望月星野对诸葛纵横一向最为信服。

 通话结束之后,会议室又陷入了沉寂,望月星野瞥了暗黑静默的萤幕一眼,忽然之间,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爬上他的心头。

 “天枢”会不会就此消失了?

 这个想法让他惊觉,十多年来他有多依赖“天枢”不,不只是他,北斗七星里的每个人都因“天枢”的存在而存在,他不只是他们的首脑,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要是没有了他…

 要是没有了“天枢”…

 他不敢想下去,拎着一颗不安的心,匆匆奔向电脑维修室。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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