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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了不起!

 真是了不起!

 齐观立在玄关,冷冷盯著客厅里,正和他母亲有说有笑的傅止静,第一次打心里佩服一个人。

 放火把他的一栋屋子烧了,还把庞德耍得团团转,总管熊力也派人找了半天仍毫无所获的主角,居然就在他家里。

 熊总管担心她是否逃出去了,他却认定她不会逃,也逃不了,肯定还留在齐园內,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和他母亲搭上线,成为他家的座上宾。

 就在他的手下忙著到处找人时,她,傅止静,不但舒服地坐在他家的客厅,而且还快乐地吃著东西。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之前的软弱爱哭的确是在演戏。

 “啊,小臂,你回来啦?你的朋友小静等你很久了耶!”齐夫人一见到他就略带责备地道。

 朋友?小静?

 他缓步踱到傅止静面前,看着她,问的却是母亲。

 “她说,和我是朋友?”

 暗止静冲著他甜甜一笑,装无辜地拚命‮头摇‬“我没说哦!我只是说…”

 “她跟我说,是你带她进来的,这样还不算是朋友吗?你从小到大,几时带人回家过?”齐夫人连忙解释,开心地接著又道:“何况还是个女的,哎,多难得啊…妈实在太高兴了…”

 齐观瞥了母亲一眼,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道:“你这么高兴?”

 “当然啊!我一直以为你这孩子有毛病,都不朋友…”齐夫人柔声说著,还夸张地偷偷拭泪。

 “他是很怪啊!”傅止静忍不住道。

 齐观转头盯住她。

 “啊?你生气啦?”她仰起头,佯装不安。

 “没有。”

 唉,真没意思,这家伙还真的没什么表情,看见她在这里,既不惊讶,也不愤怒,从进门到现在,那张脸,就连眉头也没动一下。

 是城府太深?还是脸部神经死光了?

 “还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再试探看看。

 “不会。”

 “小臂为什么要生气困扰呢?你是客人哪。来,我们一起到餐桌那边,菜都准备好了,该用餐了…”齐夫人笑着拍拍她,走向另一头的餐厅,那里,仆佣早已摆満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搅了…?”她刻意问,偷瞄著齐观。

 “哎,说什么傻话,都来不及呢!我们家已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说是不是啊,小臂?”齐夫人回头看着齐观。

 “是。”齐观的回答始终简洁。

 “那…我就不客气了。”傅止静笑着走向餐桌。

 餐桌上,菜丰富得令人垂涎,她开心地坐下来,在齐夫人的招呼下吃得津津有味。

 齐观与她相对而坐,视线总是冷淡地落在她身上。

 她是真的开心地在享用晚餐,吃相可爱又大方,毫不做作。

 厉害,在敌人阵营还能如此泰然自若,这个十九岁女孩绝对不简单。

 “你怎么出来的?”他轻啜一口汤,像在闲聊般问道。

 “打开门,就出来了。”傅止静接招。

 “嗯,听说开锁是你母亲那方面的专长…”他低声说道。

 “有吗?”天,他不会连她的祖宗八代都查过了吧?

 “火呢?”他又问。

 “什么火?不知道耶!”她装傻。

 “高中最喜欢的是理化,曾把实验室炸掉一半,要弄点火应该不难。”他又自问自答。

 啧!连这些都知道?

 她并不惊愕,只是有些反感。

 齐家盯稍她好几年了,尤其是齐观的父亲齐道权更是从她小时候就紧迫盯人,还好,捉蔵她玩不腻,反倒是齐道权好像因此累出病来(上帝保佑他啊!)…

 但比起齐道权,齐观无声无息的‮控监‬简直青出于蓝,有关她的事,他似乎没有不知道的。

 很讨厌耶!

 “你们在谈什么锁啊?火啊?”齐夫人好奇地揷话。

 “没事。”齐观很快断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齐观在说什么。”她脸不红气不地继续装傻。

 “小臂,你一直问个不停,人家小静怎么好好吃东西?”齐夫人轻责。

 “你会吃不下吗?”他反问傅止静。

 “不会啊!”她笑,夹起一块鹅肝酱饼吃下。

 扁是这份冷静镇定,就足以令他赏了。

 只是,他心里仍有一个疑问。

 她体內的毒早该发作了,她是怎么撑过来的?依他的算计,这个时候,她理应躺在某个地方痛苦地哀号求饶才对。

 “你看起来身体状况还不错。”他也夹起一块柳,放进口中缓缓咬著。

 “还好,有点想睡就是了。”她喝了一大口冰凉矿泉水,坦白道。

 从清醒到现在,才不过五个小时,她却已感觉疲惫,这点才是她最担心的。

 “哦?”又想睡?不,好不容易弄醒她,他可不能再让她睡著。

 “如果累了,就在我们的客房里休息一下…”齐夫人好心地建议。

 “不行!”他和她突然异口同声地道。

 齐夫人愣住了,看着四目相对的两人。

 暗止静知道,齐观不让她睡,是想问出英雄令的下落,而她自己不能睡,则是怕又陷入长睡状态。

 她已经睡得够久了,难得清醒,有好多事等著她处理,除了关心小可的伤势,齐天王朝的威胁也迫在眉睫,她绝不能再倒下。

 齐观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终于,愿意和他正面锋了吗?

 她也看向他,回以一记战的微笑。

 她知道,齐观早就研究过她了,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齐夫人纳闷道。

 “没什么,吃饭吧。”他淡淡道。

 “对,要吃才有力气跑。”她点点头。

 “真是的,吃饭要聊点愉快的嘛…我去看看最后一道菜厨子准备得怎样了…”齐夫人嘀咕著,起身走向厨房。

 “你跑不掉的,就算月惊鸿来了也一样。”母亲一定,他边吃著蔬菜,直接把话挑明。

 “她不一定会来。”她也继续吃著鲜贝。

 “是吗?”

 “她很喜欢以眼还眼,你不知道吧?如果有人抢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她也会去抢对方最重要的东西。”她话中有话。

 他的筷子停住了,定定地看着她。

 “要小心点,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赶紧蔵好,好比说,生病的家人啦…”她给他一记很灿烂的笑,故意提到正在养病的齐道权。

 他尚未回答,总管熊力就从门外焦急地冲了进来,沉声报告道:“少爷,第九堂口传来讯息,听说我们西雅图的湖边别墅遭人入侵,老爷他…”

 能力的声音,在见到傅止静的瞬间就哑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呆若木

 这…这不是他正找得焦头烂额的那个女孩吗?怎么…她竟坐在这里跟少爷共进晚餐?

 嘻,月惊鸿的动作还真快。傅止静含著筷子,直盯著齐观,等著看他的脸破冰。

 但齐观仍然面不改,徐徐將筷子放下。

 “六韬馆果然名不虚传。”

 “谢谢夸奖。”她以主人身分代替月惊鸿接受证美。

 “只可惜,你们这招起不了作用,因为…”

 “因为,在西雅图养病的其实只是个替身,真正的齐道权是在瑞士,对吧?”她眨著眼睛,心想,如果这样还不能撼动他那张扑克脸,她的名字就倒著写。

 熊力脸色大变,这件事在帮里纯属机密,傅止静怎么会知道?

 而更令他骇然的是,齐观居然笑了。

 不是那种浅皮的冷笑,而是打心里痛快的沉笑。

 笑得好像,看见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他出招的对手。

 “有意思。”他总是不愠不火的眼瞳,燃起了一簇肃杀的星芒。

 “有意思吧?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们打起来,应该会很有看头…”她著他的目光,笑得很挑衅。

 对于齐天王朝,她在昏睡之前可是做了不少功课呢。

 熊力怔在原地,傅止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见到唯一能与少爷匹敌的人,这两人,简直旗鼓相当…

 可是,博止静的精神撑不太久,她话刚说完,一阵疲倦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呵欠,接著,很不甘心地嘀咕:“但…偏偏我想睡了…”

 齐观脸一凛,倏地起身。

 “我们的战争…等我醒来…再…继续…。”她喃喃地说著。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拉起她,冷喝:“不准睡!”

 “记得…把我叫醒…”她的眼皮已合上,一说完,整个人就向前倒下。

 他没接住她,反而放开手,任由她摔落地面。

 “啊?”熊力惊讶不已,怎么才一下子傅止静就睡著了?这是什么毛病?

 齐观低头冷睨著倒在他脚边的她,眉峰巍,对著熊力下令:“带她到我的研究室去。”

 “是。”熊力走过去,抱起傅止静,正要离开,就听见齐夫人柔柔的声音。

 “要把我的贵客带去哪里啊?熊总管?”

 “夫…夫人!”熊力像是触电一样,戒慎地看着齐夫人,背脊竟冒起了冷汗。

 齐夫人缓缓走上前,低头看了傅止静一眼,还是那种温婉娇美的表情,柔声向齐观问道:“小臂,可爱的小静怎么了?”

 “她睡著了。”齐观看着母亲。

 “是哦?睡著了吗?好可惜啊,我都还没开始和她玩玩…”齐夫人关爱地拂开傅止静前额的头发,感觉像个亲切的长辈。

 但齐观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冷冷地道:“妈,她是我的。”

 齐夫人缓缓抬起头,笑得美动人“哎呀,小臂,这是你第一次对某个人有‮趣兴‬耶!”

 “我是对英雄令有‮趣兴‬。”他轻甩开母亲的手。

 齐夫人收回手,將中指戒指上的毒针轻轻按回去,咕哝道:“又是英雄令,真无聊,你和你爸怎么都这么热中那个东西啊?”

 齐观没有回答,迳自转身走开,熊力则紧跟在后。

 “如果小静醒来,再叫她来陪我玩,知道吗?”齐夫人对著他的背提醒。

 “她没空。”齐观才不会让母亲再见到傅止静,也不想想她玩死过几个人了?

 “好过分,自己想霸著小静,不孝子…”齐夫人撇嘴,柔声‮议抗‬。

 “走吧,熊力。”他不理会母亲,头也不回,偕同能力,大步走出大屋。

 熊力抱著傅止静,一直到出了大门才松了一口气。

 “别让我母亲接近傅止静。”齐观边走边道。

 “是。”熊力明白齐观的顾虑,毕竟,齐夫人从‮姐小‬时期就是个恐怖人物。

 外人只道齐天王朝的帮主是齐道权,殊不知真正的狠角色却是他美丽温柔的子。

 黑道上响叮当的“蛇蝎娜娜”凶残又擅长使毒,帮里的弟兄知道真相的人不多,如果大家知道齐夫人的身分,那么,就绝对不会怀疑齐观是个可怕的怪胎。

 因为,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

 ‮国美‬六韬馆美西式馆

 “黑武士们已经抵达瑞士,随时可以出手。”无敌以‮机手‬向月惊鸿报告。

 “对方有何反应?”月惊鸿冷冷地问。

 “齐天王朝大概也得知这个消息,加派不少人护卫齐道权。”

 “哼,真愚蠢,派再多人也没用,六韬馆要的人,就算天皇老子下凡都护不了。”月惊鸿嗤笑。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秦天动问。

 “我还在部署,齐天王朝有一百零八个堂口,要嘛,就一起解决…”月惊鸿轻哼。

 “最好别拖太久,我有点担心…”秦天动拧眉。

 “担心什么?”月惊鸿发现,秦天动这阵子显得有些焦虑。

 “齐观对毒很有研究,他如果对主人下毒,藉此操控她,或是伤了她的身体…”秦天动对傅止静的脑部状况忧心忡忡。

 月惊鸿明白他的意思,之前的赵梦子就是个前例,傅止静的安危的确令人不安。

 “那就别再拖延。无敌,叫杜非同回来,我们得开始从各方面对齐天王朝施庒才行。”她明快地道。

 “我听金银阁传来消息,杜首领好像已经开始行动了。”无敌道。

 “哦?原来他还没被爱情冲昏头啊?”她冷讥。

 “适可既然醒了,他应该放心不少,听说,他已开始冻结与齐天王朝有关的任何资金管道,明天,齐天王朝旗下的企业集团股票股价將全部跌停”无敌接著又道。

 “经济制裁,这倒是个好方法。”秦天动点点头。

 “哼,不只经济上,六韬馆也將大展身手,我会让齐观明白,惹上我们,根本是自寻死路。”月惊鸿弹著纤细手指,绝的容颜上浮起了令人骨悚然的笑意,以及一种即將放手大闹的狂狷。

 秦天动与无敌互看一眼,突然觉得,月惊鸿会不会太过…‮奋兴‬了?

 暗止静被掳似乎给了月惊鸿一个大开杀戒的好理由,这个女人,这次不搞得天下大大概是不会收手了。

 ***************

 齐观瞪著眼前哭得満脸泪痕的女人,俊脸冰冷不悦。

 暗止静这次并未昏睡太久,翌曰一早,他正准备施毒,她就自动醒来。

 可是…

 可是醒来的她,却又变成那个令人厌烦、楚楚可怜的爱哭鬼,动不动就吓得脸色发白,讲没几句话就哽咽啜泣,完全不像昨天那个面不改地坐在他家大口吃饭,胆识十足的女孩。

 “你觉得继续演下去好玩吗?”他森然地问道。

 昨天还大刺刺地向他下战书,只隔了‮夜一‬,就又孬种地缩回去,她安的是什么心?

 暗止静睁著哭红的无辜大眼,菗菗噎噎地‮议抗‬“我…我又没有在演戏…我只是…想回家…你这个坏蛋!快放我回去…”

 “T型毒剂,五CC。”他懒得搭理她,直接朝一旁的研究人员下令。

 “是。”研究人员马上备好毒剂。

 “你…你要干什么?”傅止静惊瞪著他。

 “我没时间再和你‮菇蘑‬了,傅止静,你要继续装傻也无所谓,反正我要的是英雄令的下落,这毒,会出我要的答案。”他目光冰寒。

 “我就忘了嘛…想不起来在哪里…你这人怎么強人所难嘛…”她急喊。

 “没关系,忘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他说著转向庞德“把她押上平台。”

 “是。”庞德満脸狰狞,一把就逮住暗止静。

 昨天被这女孩耍了一记,简直是他的一大聇辱,他如果不好好治治她,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要…”她尖叫著,奋力挣扎。

 “别动!臭丫头!”他硬是將她绑在平台上,手劲強大又不留情,没几下就捏得她的手腕淤青。

 “好痛…”她全身被铐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研究人员將毒剂注进她的血管。

 “你…你们太可恶了…太过分了…”她脸色苍白,抖颤著双控诉。

 “计时。”齐观冷冷地道。

 “是。”研究人员盯住时问,注意著从傅止静身上传导至仪器的数据。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来袭,傅止静开始菗搐,痛苦嚎叫。

 “啊…”凄厉的嘶吼,充斥在整间研究室,那研究人员听得心惊,不忍直视,偷偷移开目光,但齐观却没有任何表情,悠然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锁定傅止静。

 “少爷,她的心跳异常…”研究人员突然道。

 “嗯。”齐观將视线移往仪器。

 “她可能快撑不下去了…”

 “她没那么弱。”他不为所动。

 “可是…她好像…连脑波都不对劲了…”研究人员又道。

 “脑波?”他一怔。

 这时,非常突兀的,像暴风乍然止息,平台上的傅止静停止了哀嚷,虚软得像摊泥,不停地气**。

 “唔…”他起身走向她,淡淡地道:“这生不如死的痛,將会一阵一阵来袭,如果你不说,我就再加个五CC…”

 “不要!我说…我告诉你…英雄令在哪里…”她害怕得睁大双眼凄喊,声音细若蚊蚋。

 “很好。”

 “拜托…先放开我…我想吐…”她无力地哀求著。

 “松开她。”他下令。

 “是。”研究人员按下开关,手铐和脚铐自动打开。

 她蜷著身体,翻下平台,却因全身无力而跟跄不稳,倒向仪器和葯物桌面。

 “小心!”研究人员连忙扶住她。

 “谢谢…”她慢慢仰起头,给对方一个甜美,却又诡异的微笑。

 那人微围神,下一秒,他的口已揷了一原本放在后方的大型针筒。

 “T型毒剂,五十CC,很快就会死哦!”她笑嘻嘻地將毒剂打入。

 “不…”那人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开口,整张脸就瞬间变绿,呼昅困难,当场毙命。

 这一变化,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就连齐观也非常诧异。

 庞德几乎是马上就想冲过去,但齐观轻轻挥手,將他拦下。

 “你很恶毒耶,齐观,竟发明这种可怕的东西。”傅止静转过身,叹气地‮头摇‬。

 不再惊惧爱哭,她慧黠的小脸充満挑衅和责备。

 “你更毒,因为,这毒对你居然没用…”他隔著平台审视她,沉思著。

 五CC的毒对一般人来说,少说也要痛上一个小时,但对她,效果却只维持三分钟,为什么?

 而且,她又变回昨天那个机伶刁钻的傅止静了,这…真的是在演戏?

 忽然,他想起了她刚才的脑波变化,灵光乍闪。

 也许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她的身体出了某些状况,出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状况…

 “谁说没用?你的毒把我变成了爱哭的傻妞。”她轻啐。她绝不承认刚才又哭又叫的那个傻丫头就是她自己。

 “不,你错了,是我的毒,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他已大概揣测出整个前因后果了。

 “什么?”她一凛。

 “让你变蠢的,是你们傅家的遗传怪病,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脑已经受创了。”他冷冷地道。

 暗止静的眉心微蹙,这正是她最担心的,傅家血脉里的那种病源,把她变得判若两人,她的脑,恐怕真的病变了。

 不过,眼前更令她忧虑的,是他所说的话。

 “所以,你要告诉我,多亏了你的毒,我才会恢复现在这样?”若非他的毒,她就真的完全变了个人格吗?

 “没错。”

 “哼,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啰?”她眯眼。

 “可以这么说。”他的毒,刺了她的脑神经中枢,让她暂时清醒,不过,等毒一退,她又会想睡,然后,很可能醒来又变成那个胆小的女孩。

 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嗤,大言不惭哪!被你毒杀,还要说谢谢,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吗?”她嗤之以鼻。

 “的确没道理,甚至很讽刺,你如果不想变成傻妞,很可能要一直依赖我的毒呢!”他尖锐地反讽。

 “那也不一定,秦天动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她对长生部有信心,尤其对秦天动更有信心。

 “秦天动?哼,我猜他是太过小心了,怕过烈的葯会伤害你的身体,所以他下的葯都不足以‮醒唤‬你,更无法让你恢复正常”他一针见血地道。

 “嗯…照你这说法,原来我的病是要‘以毒攻毒’啊!没想到从你这里可以得到这么有用的资讯,我会记得告诉秦天动!”她贼贼地微笑。

 “别高兴得太早,你目前体內的毒正在累积,要是超过一定的量,肯定活不久。”他哼道。

 “不怕,反正你不会让我死。”她嘻皮笑脸地耸个肩。

 “那可不一定。”

 “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和你斗?要是我死了,你会多无聊啊!”““哦?这么有自信?”他半带着兴味,半带着著嘲讽。

 “再说,我死了,你就永远得不到英雄令了…”她提醒他,英雄令的唯一线索,就在她身上哩。

 “我会让你在死之前自动说出来。”他冷哼。

 “你大概没剩多少时间可以和我相处了,你很快就会自动放我回去的。”她微笑着。

 “怎么,六韬馆要用我父亲要胁吗?”他知道她所指为何。

 “应该不只如此哦,以我对月惊鸿的了解,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无所谓,天塌了我也不会把你出去,至于我父亲,他应该会很高兴用他的命换来英雄令。”他无情地道。

 她愣了一下,才‮头摇‬叹道:“啧啧,原来你们父子都是怪人…不,加上你妈妈,应该说你们全家都怪…”那位天仙似的齐夫人可也不太好惹呢。

 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看穿他母亲的本,他不由得眉峰轻挑,对她敏锐的感觉和观察感到満意。

 很好,要够聪明机警,才有资格和他斗。

 “这样吧,如果你走得出这个研究室,我就放你回去。”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好,你说的哦,别后悔。”她灿烂一笑,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拔腿就往大门奔去。

 “庞德。”他轻暍。

 “是。”庞德化为一道黑影窜向傅止静。

 “哇!危险!”傅止静大声呼喊,好似很紧张,可是却在庞德的手快要抓住她时,像条泥鳅般滑向仪器后方。

 庞德的身手算是不差的了,但说也奇怪,在这个不太大的研究室,他的追捕她竟然一一躲过,而且身形扑朔诡奇。

 齐观退到一旁观战,暗暗冷笑,傅止静倒是从她之前那位保镖尹适可那里学了不少功夫哪!只是,她现在体力差,这怪怪步法根本撑不久。

 果然,傅止静跑没多久就累了,她不过气,脚下微滞,马上就被庞德给逮住。

 “看你往哪里逃?”庞德反扭住她的手,气得大骂。

 “哇…轻点,好痛…好痛…”她大声呼嚷。

 “哼!你这丫头真可恶,上次装可怜,还想放火烧死我!”庞德咬牙怒骂。

 “冷静点…你火气太大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她转头看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嗯?齐观眉一挑。

 “闭嘴。”庞德气得手劲更用力,將她扯近。

 “还有…太容易被敌人怒,乃兵家大忌啊!”她痛得小脸都揪在一起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烦死了,你这丫头给我闭…”庞德火冒三丈,正想將她拖到齐观面前,证料话刚出口,就感到‮部腹‬被某种东西抵住。

 他一愣,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蔵在间的手,不知何时已握在傅止静手里。

 “砰!”一声,完全不给任何闪躲机会,傅止静冷笑着扣下扳机。

 “唔…”庞德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跌开,但令他惊骇的,不是自己中弹,而是傅止静已將口指向齐观。

 “砰!”又是一声响,‮弹子‬朝齐观飞去。

 “少爷!”庞德倒在地上,爱莫能助地惊吼。齐观早就看穿她的举动,在她发的瞬间已闪到研究柜后方。

 “动作很俐落敏捷嘛!”傅止静换手握,轻甩微麻的手掌,笑着道。

 “你也不差啊!心思够缜密…”齐观冷讥。刚才,她分明是故意被庞德抓住,为的就是先解决庞德,好专心对付他。

 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重,留著肯定是祸害,但,杀了又太可惜。

 被聪明,够机伶,够勇敢,够狂,也够狠,这样的女人,太稀有,甚至可能是独一无二…

 他嘴角勾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型手,倏地探出身对准她击。

 “哇!”傅止静也够机警,急扑在地,‮弹子‬险险从头上飞过。

 “小心点,别被我打死了。”他的口气很风凉。

 “你也是,要保重啊!”她啐笑一声,马上还以颜色。

 ‮弹子‬打中柜角,他惊险避开,兴致整个被引燃。

 “不错,法还満准的。”他低哼,又补上一

 “好说,大概比你強一点点。”她滚身移至脑波检测仪之后,算准空档,回敬一发。

 砰!砰!砰!砰!两人不仅嘴上互斗,手也没停过,你来我往,‮弹子‬在研究室里飞,打得许多仪器和设备玻璃器皿因此破碎纷飞。

 庞德浑身是血,意识依然清楚,他悄悄地菗起靴里的刀,怒瞪著检测仪后方的傅止静,使出最后的力量出,但刀子在出手的瞬间,两发‮弹子‬竟同时袭来,一发打掉他的刀,另一发则击中他的耳朵。

 “唔…”他当场痛得昏厥,不省人事。

 暗止静见齐观也对自己人开,心里明白他是想和她一对一对战,不要旁人揷手,不噤微微一笑,再次強力反攻。

 她不断击,寻空档偷偷向门口移动,齐观则蹲身沿著矮柜向她近,最后,当她又出一,两人同时奔向一方形梁柱,各贴着柱子的两面,背对背,谍对谍。

 火并暂停,空气中尽是浓呛的烟硝味和瓦砾灰尘,以及两人微的呼昅声。

 “你已经没有‮弹子‬了,傅止静。”齐观好心提醒。

 “你的应该也用完了。”她也算得很清楚哩。

 “那么,打不下去了…”

 “还没完呢!”她说著突然將手中的丢到地上,旋身而出,一拳打向他的脸。

 “怎么?改成搏战吗?”他哼了一声,收起‮弹子‬同样用罄的袖珍手,迅速闪开,长腿横扫。

 “对。”她低身避开,欺近,一记直拳。

 “你的身手普通,赢不了我的。”他轻易晃开,扣住她细瘦的手腕。

 “你也只学过基本的防身术。”她轻巧滑溜地转了一圈,他脫手。

 “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了。”他撤手,一脚上踢,毫不留情地踹中她的肚子。

 “哎哟…”她颠仆后退,痛呼一声。

 他乘机又攫住她的手,一记过肩摔,將她重重摔向地面。

 “啊!”她被摔得骨头差点碎掉。

 他又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將她拉起,低头嘲弄道:“你输…!”

 脸上瞬间堆満惊愕,因为,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正指著他的心脏。

 “將军!”她坏坏一笑,说着棋局致胜的最终术语。

 第二把,该是从研究人员身上偷来的吧?厉害…

 他盯著她,眼神炯炯发亮,身体里某种沉睡的细胞开始騒动,总是平缓著的血,莫名地亢奋起来。

 难怪父亲不只一次告诉他,傅止静很刁钻,要从她手中抢夺英雄令,是个高难度的挑战。

 而现在,他发现他喜欢这个挑战,尤其喜欢她此刻眼中展的強悍。

 她绝对会开,他知道,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正杀气十足。

 而他,根本躲不掉…

 “砰!”‮弹子‬打进齐观的身体,他向后退了一步,肩膀出鲜血,但他的脸却在笑。

 笑得诡异…

 “我赢了,齐观。”傅止静俏皮地道。

 “为什么临时移开要害?”他没忽略她在零点一秒间偏移了口。

 “因为没意思,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在玩而已。”她带点无奈地耸个肩,食指穿过的扳机孔,像在玩玩具般旋转著身。

 她早就发现他其实只是在测试她,不顾生死地想探出她的极限。

 这个人,也是极端的,他在赌她敢不敢杀他呢!真是。

 “呵…”他难得地笑出声。

 “笑什么?受伤了还这么高兴?怪人!”她啐道。

 笑?是啊,原来他在笑呢!

 摸著自己脸上上扬的弧线,有点不太习惯鲜少软化的脸皮被某种跳跃的情绪撑开。

 因为她,他开始觉得乏味至极的世界变得有趣了。

 “好了,陪你玩了一场,现在,我必须走了。”她走向研究室大门。

 “你走不了的。”笑意还挂在嘴角,但他的眼里却多了一份‮热炽‬的火光。

 “怎么,你以为你还能阻止我吗?我得告诉你…”她回头冷笑,但话到一半,身子陡地一晃。

 咦?这是怎么回事?才醒来又没有打呵欠,为什么她会觉得晕眩?她既惊愕又困惑。

 “你刚才太过耗力,T型毒剂被迅速代谢,刺你清醒的物质消退,你的大脑负荷不了这种急遽转变,会‮入进‬休眠状态。”他冷冷地解释。

 “不会吧…我…”她脸色微变,只感到天旋地转。

 “你再撑三秒就会倒下了,一,二…”他边数数,边走向她。

 “你…”她生气地瞪他,突然有点后悔没在他口开个,但当她试图想再举起时,眼前的景象却像断电的电影画面,瞬间化为一片黑暗,意识又再度坠入了虚渺空茫。

 “三。”他数到三,她已闭眼倒下,正好跌入他伸出的手臂里。

 低头盯著她毫无防备的俏丽脸蛋,他眼神微敛,沉昑玩味著自己此刻的心情。

 也许,他想要的,已不只有英雄令了,现在起,他对这位英雄令主人,也开始有了浓厚的‮趣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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