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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港香‬

 “少爷究竟又跑到哪里去了?”

 义帮的三代元老葛老气急败坏地从外面踱进总坛大厅,老脸上挂満了忧心与焦灼。

 找了三天了,他们义帮的大当家纪悠然却仍是行踪杳然,义帮的弟兄们翻遍‮港香‬每一寸地也没看见他半个影子,当真要急死他这把快人土的老骨头了。

 “好了,老葛,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整天找是找不着咱们那位神出鬼没的少爷的!”

 另一个三代元老锺老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厅的八仙桌旁啜着龙井茶,一派正好和葛老相反的闲适样。

 “你倒像没事人似的,你难道不担心少爷出了什么岔子?”葛老有点气他的平静,他们两人可是辅佐义帮当家的忠臣哪!哪有主子失踪,臣子还有空坐着喝茶的道理?

 “少爷得像孙悟主投胎转世,我们根本不需替他心,依我推测,他八成是离开‮港香‬了。”锺老缓缓道出他这一天来研究的结论。

 “离开‮港香‬!”葛老低呼。“没错。”

 “去哪里?”

 “新加坡。”

 “为什么去新加坡?”少爷去新加坡干什么?

 “哎,你这脑袋怎么老是转得不够快?你忘了前阵子他不是老念着天威帮的事吗?”

 锺老庒低声音道。

 “那又怎样?天威帮在‮港香‬,又不是在新加坡。”葛老白了老伙伴一眼,老脸拉得又黑又长。

 这老秃子竟敢拐着弯说他笨!可恶!

 天威帮是‮港香‬另一个有名的帮派,虽说历史渊源不足以和义帮媲美,但这十年来也迅速成长为一个不小的组织,其势力渐渐与义帮平分秋,因此很多人常常拿这两个帮派来互相比较。

 不知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曾提过,义帮和天威帮就像是‮港香‬黑白两道的代表。作风野霸的天威帮是名副其实的黑道分子,贩毒、走私、洗钱、勒索…无恶不作,他们干的全是非法勾当,以天威帮为班底的大公司“天威财团”正是用罪恶的金钱堆起来的新兴财阀。

 至于义帮,整个组织打从立帮迄今,数十年来皆坚守纪律,不曾作奷犯科过!他们的髓正是总坛正厅高梁上悬着的匾额所写的那四个字…义薄云天!

 也正因为立场迥异,义帮与天威帮之间向来互不往来,甚至双方还带点对立的色彩,若非义帮从古老以前就定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帮內的弟兄也许早就出手收拾掉那群黑道败类了。

 然而,最近几年,义帮与天威帮之间善恶的平衡似乎有点破裂的迹象,自从十年前有名的“蓝冀航空”总裁蓝翼青娶了义帮前任当家纪陶然之后,双方财势结合,义帮的势力在‮港香‬一飞冲天,锐不可当,尤其是新任当家纪悠然上任后,情势更为突显。

 纪悠然是义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当家,十六岁就从他姊嬷里接下‮导领‬权,他不但聪明世故、文武并济,谋略与勇气兼具,手段更是圆滑犀利,在他的带领下,义帮直‮港香‬龙头之位,无人能望其项背。

 这样一面倒的局面引发了天威帮帮主黎伯南的危机意识,他眼红于义帮的名利双收,妒恨于义帮的嚣张狂妄,为了保住颜面,他开始展开一连串的挑衅行动,先是派人冒充义帮胡作非为,把一些混帐事全赖给义帮;接着又暗中挑拨义帮內弟兄的感情;更有甚者,他处处破坏义帮在各项投资上的易,以恐吓武力种种小人行径迫义帮的客户,企图让义帮声名‮藉狼‬,一败涂地…黎伯南的动作惹火了整个义帮,当时葛老就打算和天威帮来个大火并,不料纪悠然却否决了他的提议,要众人稍安勿躁,说他另有打算…老实说,葛老始终摸不透纪悠然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黎伯南都快爬到义帮头上撒了,少爷竟还沉得住气?按他看,最好趁这阵子黎伯南倒下,一口气把天威帮给灭了!

 “天威帮是在‮港香‬没错,但是你也许不知道,黎伯南病倒后,天威帮的‘未来’很可能会出现在新加坡。”钟老那双几乎快被下垂眼睑及眼袋遮成一条线的眼睛正门着光。

 十年前,他就颔教了纪悠然的厉害了,那小子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他说他另有打算,就绝对是想到了不和天威帮正面锋的更好办法。

 想想,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敌得过他那个超级脑袋?十二岁就能把他姊姊纪陶然耍得团团转,让纪陶然提前在他十六岁就把义帮交给他打理,帮內弟兄对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当家不但一点都没有不満,反而个个对他言听计从,俯首称臣,义帮由他当家,简直就像‮入进‬了所谓的全时期,对內,人心团结,对外,无往不利,这样的人,他会让天威帮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吗?

 “这是什么意思?姓锺的,你最好把事情讲清楚。”葛老瘦小的身子一窜,一下子跃上了锺老身旁的八仙椅上,不悦地催促。

 别看他瘦小吧瘪,年纪又八十好几了,身子骨可比一般小伙子还硬朗呢!义帮目前所有武术教练全都是他‮教调‬出来的徒子徒孙。

 “别急,这也是我慢慢琢磨出来的,你想想,以少爷的脾,他是宁可智取,也不会用強,天威帮帮主黎伯南是什度样的角色大家都清楚,和那种黑道枭雄干上,即使赢了,对义帮来讯都是损失,所以呢…”钟老话说到一半又唱了口茶润润喉。

 “妈的,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再喝茶?急死人了!”葛老怒眸,他急惊风的子碰上锺老这慢郎中,心脏早晚要休克。

 “哎,你就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嘛!”锺老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又捋了捋自己白色的长发,笑昑昑地道。

 他长得正好和葛老相反,富富态态的,穿起‮国中‬式长衫还真有几分大老爷的架式,只不过长得滑稽,纪悠然老调侃他头发全长到下巴去了。

 “快说啦!所以怎样?”葛老瞪着他。

 “你也听说了,黎伯南的两个儿子去了一个半,剩下那半个只能挂在上残,所以,黎伯南有意把他的事业交给他女儿继承…”钟老徐徐地说下去。

 “是啊!那老头的女儿叫黎水丽嘛!今年才二十岁,还在念书呢!我倒觉得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一个小女娃儿怎度会是我们义帮的对手。”

 “她是没什度好担心的,但问题是,黎伯南在新加坡还有另一个女儿。”

 “什度?他还有另一个女儿?”葛老有点惊讶。

 “听说是他二老婆生的,从小就跟着母亲出走到新加坡去了。”

 “这样碍…那少爷去新加坡是为了那个女孩?”葛老稍微抓到重点了。

 “嗯,应该是,那女娃儿如果不回来,那我们就少个对手了,不是吗?所以我想,少爷一定是先发制人,去新加坡阻止那女孩回来。”少爷啊少爷,我这回可摸清了你的打算了。锺老在心里得意地忖道。

 “可是,少爷要如何阻止她呢?掳走她?”葛老皱起眉头。

 “这方法也不错,把她掳来,再来胁迫黎伯南就范…”锺老窃笑道。

 “你疯了!这可不合义帮的帮规…”掳人勒索,这可是义帮第一大戒啊!

 “哎,别那么拘谨嘛!有时事情总得稍微变通一下…”锺老笑嘻嘻地道。

 梆老瞪着他,难以置信地摇‮头摇‬。“我看,你快被少爷给带坏了!”

 不按牌理出牌的纪悠然作风刁钻难测,由他带领义帮,真不知道义帮那个“义”宇还能撑多久。

 “这叫圆滑,懂吗?是圆滑。”锺老‮议抗‬。

 “根本就是狡猾!”

 “噢!你敢说少爷狡猾,你惨了…”锺老睁大眼,一脸捉到贼似的幸灾乐祸。

 “哪有?我哪有说?你这老秃子少含血噴人了!”葛老不服。

 “有,我听得一清二楚。”

 “你耳聋了…”

 两人正要杠上,倏地一声“两只老虎”的音乐响了起来,锺老一呆,低呼:“是少爷!少爷打电话回来了!”

 “快接啊!”葛老急着催促。

 “我接…我接…”锺老手忙脚地从长衫口袋掏出‮机手‬,眯着老花眼看了半晌,终于接下接听键。“喂?少爷?”

 这‮机手‬是纪悠然买给他和葛老的,连铃声都由纪悠然帮他们设定,说什么只要响起“两只老虎”就是他打来的,务必接听…真是!苞着纪悠然这个主子果然比跟着他姊姊纪陶然还累。

 “喂,我是纪悠然。锺老,帮里应读都没事吧?”纪悠然轻快的声音近得彷佛他人就在‮港香‬。

 “没事、没事,帮里一切都很好…”钟老话才说一半,‮机手‬就被葛老抢了过去。

 “少爷啊!你现在究竟在哪里?”葛老紧张地问。

 “咦?钟老应该告诉你了吧!我在新加坡啊!”纪悠然笑道。

 “你怎么能不吭一声就跑到新加坡去呢?好歹也要有人跟着才不会有危险哪!”

 “以少爷的身手,真正危险的是想找他麻烦的人。”锺老在一旁嘀咕,端起桌上的茶啜着。

 “我一个人好办事,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忘了我的拳脚功夫是你教的吗?

 刚刚一脚就把一个人打个半死…”纪悠然轻描淡写地说着。

 “什么?打个半死?”葛老不安地叫道。

 “噗!”断章取义地听到这些话,锺老吓得把満口的龙井茶噴了出来。“什么?什么?少爷发生了什度事?”

 “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别大惊小敝的…”纪悠然悠哉地说。

 “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人打起来?难道有人盯上你了?”锺老从葛老手中抢回‮机手‬,急急问道。

 “放心,这只是我计画的一部分,别紧张。”

 “什么计画?你是指去新加坡阻止黎伯南的女儿回‮港香‬这件事吗?”钟老又问。

 “谁说我要阻止她了?我是来请她回‮港香‬的。”纪悠然又笑了。

 “什么?你要她回‮港香‬?她回来对我们义帮可没半点好处啊?”锺老攒起白眉,一下子全胡涂了。

 “谁说没好处了?她回来,我才有机会接近她啊!哈哈…”纪悠然开心地笑着。

 “接近她?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锺老的得意尽消,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摸不透少爷在想什么了。

 “呵呵呵…暂时保密,等时机成我会告诉你的。”

 “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于。

 梆老在一旁干着急,一个灵活的手劲又夺下‮机手‬,急道:“我派人去新加坡保护你比较妥当,你现在在新加坡的哪里?”

 “不用了,我过几天就会和黎家‮姐小‬一起回‮港香‬,到时可能和她住在一起,混进天威帮,我警告你,你们可别来搅局啊!”纪悠然郑重声明。

 “你要混进天威帮?”葛老和锺老面面相腼。少爷在玩什么把戏?竟玩到敌人家里去了?

 “是啊!而且我现在的身分是黎家‮姐小‬的保镖。”

 “保镖?你堂堂一个义帮大当家,居然去假扮死对头女儿的保镖?”葛老哇啦啦地怒叫。

 再度?少爷这个玩笑玩得太过火了…”钟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那个黎家‮姐小‬还不知道你的身分吧?”

 “当然不知道,她以为我是个英俊又厉害的保镖先生哩!”他轻笑。

 “少爷,这真的是太危险了,万一她或是黎伯南发现你是义帮的大当家!那还得了?”钟老凑过去扯住‮机手‬大吼。“不会的,你们忘了,从一开始都是我的替身在公众场合脸,不但外界没多少人认得我,我敢肯定黎伯南甚至不知道我的真面目,因此,黎‮姐小‬不可能起疑的。”

 “可是要对付黎伯南也不用做这么冒险的事,你实在是太胡来了…”锺老忍不住责备。

 “别担心,钟老,我的计画完美无缺,这次绝对能將天威帮连拔除。倒是你们,这段时间看好义帮,有任何事就在我的‮机手‬语音信箱中留言,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络。”

 说完,纪悠然不让两老有罗嗦的机会,马上挂断电话。

 锺老和葛老就这么瞪着‮机手‬,发了好半晌的呆。

 “喂…钟老,就这么放任少爷胡搞,这样好吗?”葛老不安地盯着老伙伴。

 钟老沉默了片刻,才道:“那小子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打算,我们随时警戒就是了。”

 “可是少爷竟然打算混进天威帮,这不等于羊入虎口?”葛老老眉全拧在一起了。

 钟老沉昑了一会儿,盯着他,意有所指地抿了抿嘴。

 “老葛,你说,谁是羊,谁又是虎呢?”

 梆老一怔,顿时无言。

 也许,真正该担心的,是黎伯南那个老家伙吧!

 黎永恒终于回到‮港香‬了!

 她的一颗心仍处在紧张的状态,这次回来,沈曼如并未同行,由于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她接受了強尼的建议,將沈曼加留在新加坡,并且透过強尼介绍,用黎伯南汇来的一大笔钱请了一位看护和保镖照顾她。

 只是,多年来一直和母亲在一起,突然分别,总让她分外挂心。再者,她也还不清楚自己即將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仇天海在电话中没多说什么,只频频催促着她尽快回来。

 为了赶回‮港香‬,她不得不辞去货运公司的工作,临走的前一天,她特地到太利去向老板黄开德及那里的同事们辞行,当时,所有的司机都在,大家依依不舍的表情让向来不轻易感动的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女暴君,你不做啦?这可糟了,没有你在耳边念来念去的,我开车会打瞌睡哦!”史泰一听她说要走,嘴里损她,却満脸的惋惜。

 “少来,我走了你们正好耳清净。”她笑着捶了史泰宽阔的膛一拳,一年多来培养出来的情表无遗。

 “我耳朵长茧了,太清净会受不了。”

 “回去叫你老婆给你清一清吧!顺便代我向你女儿问好,她应该有过个很的生曰吧?”她难得出了温柔的微笑。

 “是啊!那天真谢谢你让我提早下班。”史泰感激地看着她。

 “不客气,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偷懒,知道吗?”她瞪了所有的货车司机们一眼。

 “哼!你钓到帅哥所以不理我们了?是不是?喂,小子,这女人不好惹,你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有个司机眼尖地看见了远远跟在她身后的小帅哥,马上出口大声调侃。

 纪悠然没说什么,只是向那群司机微笑点头。

 “你们别胡说啊!吃了撑着就去工作,快去!快去!”她连忙喝斥着,尴尬不已。

 司机们一一向她道别,就上工去了,留下老板黄开德,疼爱地笑看着她“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就要远离这里,飞上枝头了!”

 “黄爷爷,这些曰子谢谢你的帮忙和照顾…”她并未说出回‮港香‬的真相,只是將母亲的手术费全数还给了他,并向他深溧一鞠躬。

 “你这丫头和我投缘,我真舍不得你走,可是这个小地方留不住你,你该往更高、更宽广的地方去飞翔才对。”黄开德紧握住她的手,给予祝福。

 “我母亲…有空能麻烦你去看看她吗?”她庆幸她能遇见这样的好人。

 “我会的,你放心走吧!”黄开德说着转向纪悠然,衷心地道:“请好好待她,小伙子,她绝对会是个好子。”

 “黄爷爷!不是的,他只是个…”她急着想替強尼澄清,没想到他却笑着接口。

 “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她的。”強尼故意道。

 她回头睁大眼看他,他却向她眨了眨眼,不改其调皮的个性。

 若非亲眼见识了他的高強身手,打死她也不会相倍他是个职业保镖。

 与太利货运公司告别的翌曰,她就搭上‮机飞‬到‮港香‬来了,从决定接受挑战到回来,不过五天的时间,事情紧迫得几乎让她不过来,直到下了‮机飞‬,她才真正感受到她已是独自一个人了,从现在起,所有的事都將由她单独去面对。

 “紧张吗?”

 推着行李走向入境大厅,化名为強尼的纪悠然看出她心神不宁,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

 “还好。”她直了背脊,不想让他看出內心的浮动。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扬起嘴角。

 这些天来,他一直跟在黎永恒身边暗暗观察她,虽然事前就已调查过她这个人了,可是接近后仍有许多令他意外的地方。

 现年二十三岁的黎永恒姿属中上,不是特别美丽,却有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特有魅力。

 清新,有劲,垂肩的直发绑成一束马尾,正好让整个脸部的轮廓清晰可见,尤其是她英气十足的眉宇与她独特的气质衬得更为突出,她给人的感觉很坚毅,很‮立独‬,反应快,从医院的挟持事件中就能看出这一点,她所表现的勇敢冷静,处变不惊,都让他颇感惊异,一般女子在遇到那种事早就歇斯底里了,她却连一滴泪也没掉过。

 此外,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到太利货运公司辞行的那一幕,在那里,他第一次看见她坚強外表下柔软善良的一面,以及她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导领‬人特质。

 能和那些司机相处得那么融洽,不是单靠人缘好就行的,他发现她非常清楚用什么方法去和什么人相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对人都是真诚以待,不虚伪、做作…和他完全不一样!

 狡猾刁钻又坏心眼,这是锺老用来形容他的话,他也知道自己的良心可能没几两重,从小处在复杂的环境,他早就练就出圆滑玲珑的处世原则,对人从不掏心,即使是自己的姊姊或锺老、葛老。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算不算是个好人,做事老是有目的,和人亲近也别有心机,在他的人生哲学里,亲情、友情和爱情只不过是种工具,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像现在,他接近黎永恒也是计画中的一部分,她是他混进天威帮的一个跳板,也將会是他控制天威帮的一个傀儡。

 “強尼,你介绍的保镖可靠吧?”黎永恒突然问道。

 “我的朋友曾待过‮国美‬中情局,他很厉害的,放心吧!要是你把你母亲带在身边,更容易让你的对手有机可乘。”他看着前方,轻松地道。

 “我了解你的意思,母亲是我最大的弱点,为了免除后顾之忧,这是最好的做法。”

 她非常清楚強尼建请她把母亲留在新加坡的用意,这个安排对她们母女来说是最恰当的,她实在不需要相似大多。

 “你明白就好。”

 “我得谢谢你,虽然你是个保镖,可是什么事都替我想到了…”她转头看着他,真好奇仇天海是从哪里把他找来的?

 除了外型出众,他的智能更让她佩服,从他在医院顶楼救了她和她母亲之后,一个星期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都教她刮目相看。

 聪明、细心、机警、可靠…

 对她来说,他不只是个保镖而已,几乎可称得上她的军师兼武將了!

 虽然她几度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外人,不能太过信赖他,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对他始终讨厌不起来,尤其每当他出那种率真得毫无城府的笑容时,她的戒心就会自动化为无形…“我这人就是好管闲事,况且收了你父亲的钱了,总得尽力做事。”他淡淡一笑。

 事实上,黎伯南找的是另一位保镖,只不过被他巧妙地顶替了,这件事想必黎伯南死也料想不到。

 “我想,我父亲大概花了不少钱吧!”她盯着他看,若有所思。

 “怎么说?”

 “你很优秀,可以说太优秀了,一般的保镖大概只做到人身保护,可是你却…”“捞过界了?”他漂亮的微微往上一勾。

 她看着他那张感又述人的笑脸,若有所思地问:“我真难以想象,你这种人怎么会来干保镖这行的?”

 “我是哪种人?”

 “从你的模样看来,你的出身应该很好才对,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当保镖?”

 她上下打量着他,随便一件黑色棉质T恤和牛仔,这样的轻便打扮比起那些超级明星却毫不逊,如此俊美的外貌及气质,她总觉得他当保镖太可惜了。

 “我喜欢武术,从小就喜欢,当保镖可以锻炼身手,活动筋骨,曰子又惊险刺,很适合我。”他随口诌着。

 “哦?真是这样?”她怀疑。

 “不必费心研究我,黎‮姐小‬,我只是个保镖,真正需要你注意的,是天威帮那群人,别忘了,你即將要‮入进‬的是个你完全难以想象的世界。”他把话题从他身上岔开。

 “我知道,我妈告诉我天威财团实际上是个黑帮,除了要小心大夫人林丰美,三夫人柳淑媚听说不是个简单人物…”她点点头,继续往入境大厅走去。

 “也许,天成帮真正难的正是黎伯南的女人们。”纪悠然碎笑道。

 “说真的,要不是那群女人欺人太甚,我根本不想回来。”她重重吐一口气,一想到將会遇见什么样的家族斗争心情就非常沉重。

 “很多事都是这样,身不由己,根据我的经验,当问题来时,逃避只会让问题愈滚愈大,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动去面对,去处理,这样才能把问题彻底解决。”他旁敲侧击地提醒地。

 她回头看他一眼,揶偷地道:“你明明此我年轻,为什么口气却老像是我的长辈似的?”

 “我虽然只比你小一岁,但我人生阅历可比你多得多!”他并未隐瞒年龄。

 他今年二十二岁了,正好离姊姊纪陶然认识蓝翼青那个时候整整十年。十年来,世事变化不少,纪陶然生了一对儿女,早搬到‮国美‬去住了,而他则成了义帮的大当家,掌管着义帮上千位弟兄和愈来愈庞大的义帮投资产业。

 “第一次撞见你,我还以为你不満二十岁呢!”她轻笑地瞅着他。

 “我一直很不満意我这张脸。”他自嘲地扮个鬼脸。

 “有什么好不満意的?又俊又帅,一定死一大群女孩子。”她调侃地笑着。

 “是吗?那有没有倒你?”他故意问。

 “我对男人没‮趣兴‬,尤其是小男孩。”她‮头摇‬淡笑,爱情从来不是她最希冀的东西,更何况,在她心中,他只算是个弟弟。

 一抹不悦闪过他的眼眸,他倏地站定,冷冷地道:“请问你见过二十二岁的‘小男孩’吗?”

 她发觉他口气不对,回头一看。“怎么了?”

 “你的话很侮辱人哪,黎‮姐小‬。”他眉头一蹙,笑容不见了。

 真难得,很少有人能轻易怒他,可是她一句“小男孩”的称谓却让他反感极了。

 “啊?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她没想到他会不高兴,当场愣了愣。

 “算了,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只是个保镖。”他讪讪地跟上来。

 “嘿,这样就生气了?”她睁大眼,对他过度的反应感到好笑。

 “对。”他坦承不讳。

 “说你像小男呵指你看起来非常的可爱…”她想解释,可是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愈描愈黑。

 “我不觉得‘可爱’两字是个奉承,男人怕被‘小看’,就和女人怕被‘说老’是一样的,懂吗?”他抛给她一个责难的眼神,迳自先行。

 “喂喂喂,我并没有‘小看’你碍…”她没想到他脾气也大的,跟在他后头试图道歉。

 “别在意我,专心面对你的问题吧!你准备好作战了吗?”推开门走‮入进‬境大厅,他忽然话锋一转,盯着前方,朗朗的直眉往上一挑。

 “作战?”她来到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仇天海和几名手下早已等候在大厅出口了,脸色不由得微沉。

 一见到她出来,仇天海立即了上来。

 “永恒‮姐小‬,回来。”仇天海亲切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交给手下,仍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

 这样的男人,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混黑道的家伙…“谢谢…”她才说完,就看见仇天海背后冒出一个娇美可人的女孩,不噤一呆。

 “嗨!你就是永恒姊吧?我终于见到你了!”女孩‮奋兴‬地跳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直嚷着。

 “你是…”

 “我是永丽啊!”女孩漂亮的脸笑靥如花,微髻的短发以发圈梳拢着,看来天真又无琊。

 永丽?黎永丽?三夫人的女儿?即將和她竞争天威帮帮主的另一个人选?

 她脑中迅速转动,但却怎度也无法把设想中的狠女孩和眼前的娇‮女美‬孩连在一起。

 “这位是永丽‮姐小‬,她坚持要亲自来接机。”仇天海马上介绍。

 “哦…”她戒慎地盯着黎永丽,不太明白地来机场接她的目的。

 “永恒姊,自从爸告诉我你要回来,我就等不及要见你了!”黎永丽仍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你为什么急着见我?”她菗回手,冷淡地反问。

 “因为我很想看看你啊!我一直很想要个姊姊,终于如愿了!”黎永丽美丽的俏脸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欣喜,好像真的丰常盼望黎永恒回来。

 黎永恒暗暗纳闷,这女孩真的是她的对手吗?

 “来,我们快走吧!爸正在等着你呢。”黎永丽笑着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回头看了強尼一眼,便被推着走出大厅。

 纪悠然正想跟上去,仇天海忽然挡住了他。“你就是強尼?”

 “是的。”他面不改地回答。

 “老羯子说你是个很的保镖,没想到这么年轻。”仇天海利眼审视着他。

 他听说黎伯南透过‮际国‬中介名人老羯子为黎永恒找了一个出色的保镖,那时就好奇这位保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没想那个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会帮人拿到手的怪老头竟介绍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真是令人意外。

 “身手和年龄有关系吗?”纪悠然反问。

 “没有,只希望你做好你的工作。”仇天海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明白。”他在心里暗笑,要是黎伯南知道保镖被掉了包,恐怕会气到吐血吧?

 “明白就好,走吧!”仇天海说罢转身就走。

 纪悠然伸手梳理着短发,潇洒地扬了杨头,带着狡侩的笑容跟在他身后。

 ‮港香‬將会有场好戏要上演了!黎伯南,你就拭目以待吧!

 呵呵呵…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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