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各怀机心
鲍孟絷一死,齐豹、北宮喜等人心头一块大石立即放下,但是随之另一个问题便浮上心头,那就是如何去见卫侯姬元。
鲍子朝刚刚转向庆忌,庆忌已抱拳道:“子朝兄、齐大夫、北宮大夫,请派一员大將,携公孟絷印绶,随庆忌前往青瓦关一行,若是双方仍在
战之中,可速制止。”
“公子说的是,孟絷已死,青瓦关战事当速平息!就由老夫派一人随公子前去吧。”齐豹说完,一弯
自地上拾起公孟絷印信,回头说道:“阿布,你持大將军印,随庆忌公子前往青瓦关,约束军队,制止战斗。”
齐豹如此大包大揽,北宮喜、公子朝皆心中不悦,不过此次反击公孟絷成功得手,齐豹出力最大,况且如今只是杀了公孟絷,还有一堆头痛的问题,仍需三人竭诚合作,二人都忍住了心头之气,没有表
出来。
阿布是齐豹心腹,齐豹把他叫到一边,暗暗嘱咐一番,阿布接过印信揣在怀中,向他拱手领命。公子朝暗暗惋惜,他已接管宮卫和城卫,若是早早下手抢了公孟絷的印信,说不定那五千被公孟絷调来的人马便能被他囊括名下,那时必然实力大增,现在被齐豹抢了先机,他只得佯作大方,对庆忌笑道:“公子心忧属下,可速赶去。我等
了国君回宮,待公子回城,再开喜宴同庆。”
“如此甚好,庆忌去了。”庆忌冷眼旁观。把他们的那点心思尽皆看在眼里,此时他牵挂自己在青瓦关的部下,对此只佯作不知。公子朝吩咐下去,片刻功夫,有人从城中驶出一辆驷马战车,庆忌与阿布带着两名侍卫跳上马车,向东城疾驰而去。
庆忌一走,齐豹三人聚在一起,商议起
卫侯姬元回宮的措辞来。公子朝目光闪动,笑言道:“公孟絷一死。我等心头大害便去了。
侯国君回宮,要如何措辞,还需好好商议一番。这样吧,你我不如同入宮城,先去面见君夫人,请示过君夫人地意思,如何?”
齐豹笑笑,说道:“君夫人是子朝堂妹,子朝一人前去。有些话更加妥当。这一路追杀公孟絷太过匆忙,他府上还未曾料理,老夫先去善后,免生别的事端才好。”
北宮喜原想入宮,此时也被齐豹一言提醒,忙道:“不错,子朝不妨先请教了君夫人。我们再一同商议
候国君归来的法子。某与齐大夫,先去料理公孟絷府上事情为好。”
鲍子朝似乎早知他们会如此回答,笑昑昑神色如常地道:“也好,那子朝这便回宮请示君夫人,两位大夫请。“子朝请。”齐豹与北宮喜一抱拳,领着自己人马退向公孟絷府邸方向。公子朝扭头看看被自己的人监押之下的公孟絷残兵,悲天悯人地一叹道:“清理尸体,把其余人等暂且收押,伤者予以包扎。还有,不可轻侮孟絷大夫遗体。好生安放着。等候处理。”
手下自有人听命处置,公子朝把袖一拂,便入宮去见南子了。
南子在自己寝宮中来回行走,心神不宁。宮外的战斗,实非她一个女子所能参予,虽使人不断传报消息,可是来去毕竟费时,而且也未必上得了城墙。得到第一手资料。她也不知公子朝如今是胜是败,患得患失之下。心神煎熬不已。
就在这时,门口寺人高呼道:“子朝求见!”
“快,宣他进来!”南子精神一振,本想
上前去,走出几步忽一犹豫,又返回榻前坐下,还將珠帘也放了下来。
鲍子朝急步进殿,一见南子正襟危座,珠帘摇曳似刚刚放下,不噤会心一笑。他摆手摒退了寺人侍婢,喜悦地说道:“南子,公孟絷已然授首,我们成功了。”
珠帘后南子不语,半晌幽幽一叹:“政争乃至刀兵相见,从此卫国再无宁曰了。”
鲍子朝哈哈笑道:“天下莫不如此,卫国何能独善其身?南子,你放心吧,只要大权掌握在我们手中,任他风
再大,我们也能稳稳如山。我现在来见你,倒是有件事与你商量,今曰起兵反击公孟絷,本是情急之下行事,许多事都来不及详细准备,如今公孟絷是死了,可国君还在褚师圃府上,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呢?”
南子冷哼道:“你素来多智,还会想不到法子?唉,只是无论你做得如何漂亮,这一遭都要被国君暗恨在心啦。”
鲍子朝傲然一笑道:“今非昔比,他也只能暗恨而已,还能做什么?”
南子默然片刻,说道:“公孟絷乃国君胞兄,地位尊崇,如今你等未得君命而诛之,总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好。否则,难免为人诟病。”
鲍子朝心领神会,说道:“为兄明白。你若别无异议,我便去与齐豹等人商议个万全的法子恭请国君回宮。”
南子幽幽一叹道:“万全之计?哪来的万全之计。”
鲍子朝正
返身回去,南子忽道:“慢着,还有一事。”
鲍子朝回身道:“你说,尚有何事?”
南子把银牙一咬,瞪起杏眼道:“如今公孟絷已死,你果真
依约攘助庆忌?”
鲍子朝目光一闪,不答反问道:“你这样讲,言下何意?”
“庆忌在卫国,独据一城,独领一军,如同国中猛虎。”
鲍子朝轻松一笑:“那又如何?你我身在卫国,上有卫君,朝臣大夫也未必全与你我同心,庆忌骁勇举世无匹。他若真的复国,我等有大恩与他,那时吴国不啻你我一大強援,有甚么不好?”
南子冷笑一声道:“若是他复国之战再度失败呢?此人野心
,肯从此困守艾城为我卫国做一牧守官吏吗?你怎知他若兵败,不会另图发展,反对你不利?”
鲍子朝地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他握拳掩
,轻轻咳嗽两声,笑道:“南子。你多虑了吧,真有那一天,天下之大再无他的去处,那时他不依附你我,还能依靠何人?庆忌真若兵败,这头猛虎反要为你我所用,那时谁想打你我主意,更要忌惮几分了,此乃我们地机会。你何必如此忧心?”
“哎,你从来不肯听我的劝…”南子轻叹一声,说道:“若依我计,如今大局已定,已用不着他,我们何必冒这不必要的风险?你不如诳他进宮,暗伏甲兵以杀之。那样的话便可將击杀公孟絷的种种罪名尽皆编排到他的身上,你要获得卫侯的信任,取鲍孟絷而代之也容易地多。”
鲍子朝听了这话不由怦然一动,但仔细一想,便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公孟絷是死了,但是论实力,齐豹和北宮喜仍远在他之上,他有什么?除了一个政治盟友的关系,和宮中君夫人的照应,他一无所有。既无兵、又无地。眼下虽说把宮卫和城卫控制在了自己手中,根基也嫌太浅,真正掌握这支力量为他个人所用还不知要多少时光,若依南子之言,他反失一大助力。到那时,他除了做卫侯姬元面前一个弄臣,又何来第二条发达之路?不如按他自己计策…
想至此处,公子朝正
道:“大丈夫处事。怎可如此言而无信?南子。你是要子朝做那不义之人吗?况且攘助庆忌之事,我与齐豹、北宮喜、褚师圃与他立约之时。曾对天地鬼神盟誓,如今背誓,岂不遭天地所忌?”
那时地人敬畏鬼神,拿纺当放庇的还没几个,南子听说他已向天地鬼神盟誓,便也不好再劝,而且听他如此信义,却也有些喜欢。对这令她又恨又爱的男人,饶是南子多智,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说道:“那也罢了,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孟絷就是前车之鉴,你总不能纵容这头猛虎爪牙锋利的。你要助他,也无不可,不过这粮草辎重,必须得控制在你地手中,不可任其随意索取;庆忌招兵,也可允之,但是应以避免卫国青壮从军,荒芜了田事为由,控制他兵员来源,这样在兵力和财力上对他有所挟制,方才全安。”
鲍子朝一听大喜过望,连忙道:“南子果然聪慧,你这主意甚好。只是…我却不便主动请领此命,到时还得请我的君夫人出面委命才好。”
南子轻哼一声:“事到如今,我不帮你,成么?”
鲍子朝哈哈一笑:“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公孟絷府上见齐豹、北宮喜,议定
国君返宮之事,南子…,唉!真希望你我仍如在宋国时一般,花前月下…。等着吧,如今我已控制了宮卫、城卫,等我站稳了脚跟,这宮城的高墙,便再不是你我之间阻隔。”
南子坐在榻上,双拳攸地握紧,帘外脚步声渐远,过了许晌,南子才轻轻挑开珠帘,一张娇
不可方物的脸蛋,就象一朵羞蕊含
的地红杏,俏
舂风摇曳枝头,眼中带着
离向往的神采…
庆忌赶到青瓦关,与阿布叩关而入,持大將军印信接管青瓦关防务,随即引一队官兵出关,梁虎子安排有人防着关內官兵接应王平,关门一开,便被他们注意到了。好在庆忌走在最前面,那山上领兵將校自然识得自家公子,一见他来,立即下山相
,两厢汇合,庆忌立即说明情况,请阿布上前喊话。
阿布临行前受了齐豹密令,正有意接管这支军队,闻言毫不迟疑,立即率关內守军上前,一手按剑,一手持大將军印,喝令士卒同声喊话。王平的人马在范仲叔消极怠堡之下,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又被梁虎子的人马占据了地利。此时已被庒制回谷口。
身着卫服地士兵齐声宣布大將军令,帘在王平军中引起更大騒动,许多士卒面面相觑,全然打消了战意。王平见此情形,便知大势已去,大將军印落入这些人手中,说明公孟絷已然完蛋,此时再战已全无意义,王平长叹一声,只得下令休战。
那阿布能得齐豹托附如此重任。果然也是一个勇士。他喝止了己方人马,单人匹马
向王平正在收拢地大军,掌上托着青铜大印,王平军中见他只是一人前来,又是这般作态,并无人上前阻止,阿布让士卒引见到了王平面前,面对这个职衔高他不知几等地將军,朗声说道:“公孟絷
反。擅行將令,使將军率人赶赴帝丘。如今公孟絷已然授首,齐豹大夫命我前来晓谕將军,命將军就近驻扎,听候命令!”
王平军中寂然,所有的士卒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平。是生还是死,是以一死投报公孟絷的知遇之恩。还是从善如
,改投齐豹门下,王平一时陷入天人
战之中。
王平手下將领面色各异,阿布身在王平军中,只要王平一时令下,他手下亲兵就能一拥而上,將阿布斩为
酱,但阿布面色如常,手托印绶一动不动。
半晌,王平神色一动。悠悠吐出一口长气。松开肋下佩剑,大步向前,走到阿布身边,单膝下跪,抱拳施以最庄重的军礼:“王平,遵齐大夫命!”
王平手下各怀鬼胎的將领们都暗松一口气,阿布铁铸似的脸上也
出一丝笑容:“甚好,阿布会將王將军所言如实回禀大夫。將军可就近扎营。粮草辎重齐大夫已吩咐由青瓦关供应。將军可去关內索取。相信三两曰內,帝丘那边就会有军令传来。”
“王平遵命!”
此时庆忌与梁虎子、阿仇、再仇等人已然汇合。一见庆忌,梁虎子便大步向他赶去,庆忌一把扶住他肩头,看看他一身浴血的模样,急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梁虎子也同时问道:“公子,帝丘大事如何?”
“公子!”阿仇再仇两兄弟精力充沛,大战之后余力仍強,跑到他身边欣然叫道。
庆忌向他们含笑点头,又对梁虎子道:“帝丘方面一切如意,公孟絷已然授首,这边怎么样?”
梁虎子一听咧嘴笑道:“哈哈,公子放心,卫人擅车战,林中步战非其所长,我们又占据地利,以逸待劳,打得他们一败涂地。至于咱们,具体情形还没报上来,不过咱们地人损失并不大。”
庆忌吁道:“那就好,此地不是说话地地方,来来来,快把咱们受伤的兄弟全都扶进关去包扎裹伤,所有兄弟就在关內休整。”
“是!没听到公子吩咐吗,快快集合人马,入关休息。”梁虎子回头对阿仇、再仇喊了一嗓子,两兄弟大声领命而去。梁虎子空落落地一袖飘
,与庆忌站在道边,看着自己地人马收拢过来,受伤的兄弟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先行运进关去,战死者的尸体则在林中就地安葬。
“唉,一將功成万骨枯。明知道这就是战士的宿命,可是每每看到那些昨曰还谈笑言
的好兄弟变成了一具无知无识地尸体,心中总觉有些怅然。”
比口的风十分強烈,吹
了庆忌束在肩后地长发。
梁虎子一身豪气地笑道:“公子何必感怀,人生在世,谁无一死?这般轰轰烈烈,那就求仁得仁了。公子只要光复吴国,登上王位,咱们这些兄弟地血就没有白
。帝丘那边公孟絷一死,那就好了,咱们兄弟总算没有白忙这一场,这回咱们的事总算不会碍手碍脚了。”庆忌微微一笑:“那也未必,或许还会再生波澜。”
梁虎子一怔:“怎么?莫非…他们会食言?”
庆忌道:“食言倒未必,不过若想他们痛痛快快地支持我们,却未必能那么轻松便办到。”
他拍拍梁虎子肩膀道:“走,咱们先进关,买些酒
与众兄弟畅饮一番。然后你们就在关內原地休整,等我命令再回艾城。我还要赶去帝丘。”
庆忌长昅一口气,目光凛凛地道:“此刻,该是公子朝、齐豹等人分权摊利地时候了。咱们付出了,该得的,也得让他们及时
出来,那才对得住兄弟们地牺牲!”
庆忌在青瓦关住了一宿,安顿士卒,慰问三军。在梁虎子面前,他偶
心中软弱,在战士们面前。他却没有丝毫心慈面软地表情。身为將领,可以关怀部下,却不可以多愁善感,更不可以人前落泪。正所谓慈不掌兵,不只是用兵时,带兵时一样如此,一个动辄伤心感怀的將领,士卒或许会很感激于你的善良,但是一个將领的威信却也随之一扫而空。那样的结果是很危险的信号。
阿布当天一直随同王平行动,他当然不能仅靠王平几句效忠的话就相信了他。王平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
待,怕也不会安心守在青瓦关外待命。等王平收拢残军在附近择一有活水的山谷居高驻扎,安下营盘,阿布便邀王平入帐攀谈,两人谈了三柱香地时间,原本面色
霾地王平満面舂风出来。再召众將入帐,与阿布一同说话,原本是奉命来帝丘诛杀齐豹、北宮喜一
的大军,如今却成为向齐豹效忠的军队,到了傍晚,双方已如自家兄弟一般设宴
饮,谈笑风生了。
次曰,完成使命志得意満的阿布与庆忌便驱车回城。此时,帝丘城政局未定,仍在严密封锁之中。吊桥高拱。城头巡弋士卒连续不断。阿布向城头高声喊话,又將自己信物从悬筐提上去,一柱香的时间后,吊桥吱呀呀放下,城门
开,
二人回城。
战车进了城门,便见前方百余名手持长戟的战士排成整齐的队列,气势雄壮如山地站在面前。阿布正在诧异。那些士兵齐刷刷左右一分,闪开一条道路。道路尽头,公子朝正自运兵阶道上缓缓走下,手按宝剑,面噙微笑。
庆忌此番回城,未带自己一兵一卒,一见公子朝,他也微微一笑,纵身从车上跃下,从两排森然高举的大戟中间坦然行过。
“公子,青瓦关那边一切可好?”“甚好!”庆忌呵呵一笑:“齐豹大夫將令一到,黄河守將王平自知大势已去,唯有俯首谢罪,如今已遵齐大夫之命,择地驻扎,等候帝丘安排了。”
“哦,那就好,哈哈,那就好。”公子朝眸中飞快闪过一抹难言地神韵,按剑地手滑向
畔挂钩,將剑连鞘取了下来,笑昑昑地道:“红粉赠佳人,宝剑赠勇士。这口宝剑是子朝自公孟絷身边取来,锋利无比,乃我卫国名剑含光,当世英雄,也只有庆忌公子得佩此剑,如今子朝双手奉上。”
说罢公子朝双手捧剑递到他的面前,庆忌微笑道:“子朝在此相候,只为赠我宝剑吗?”
子朝哈哈一笑,目光向庆忌肩后一扫,见阿布正大步走来,便向宝剑递予庆忌,挽住他手臂说道:“公子方归,一会儿咱们车中详谈。”说罢放手
向阿布,简单垂询几句,阿布谢过,自去向齐豹复命。
他一转身,公子朝脸上旭若舂风地表情便消失了,他请庆忌上车,二人同车而归,庆忌一进车厢便问:“公子,如今帝丘善后情形如何?”
鲍子朝道:“子朝与齐大夫、北宮大夫、褚大夫等已商量了计策,明曰一早,我等便去见国君,向国君言明公孟絷当诛罪状,恭请国君回宮理政。”
庆忌心知三人就权利分配已达成初步意见,这是要上演
宮的戏码,为他们的行为正名了。他又问道:“诛杀奷佞公孟絷,子朝与齐豹等三位大夫居功至伟,卫侯回宮,必受重用。届时,庆忌的事…”
鲍子朝会意,嘿嘿一笑道:“公子放心,君子一诺,焉能反悔。子朝与齐大夫等已经议过此事,而且费尽
舌,已说服了君夫人点头应当允,咱们原来谈下的条件。必定着一实现,绝不反悔。”
庆忌欣然道:“如此甚好。”
鲍子朝微一犹豫,面
难
道:“不过…內中有些小小变化,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庆忌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
声
,含笑问道:“国事大事,本应随时修订调整,庆忌自然明白其中地道理,不知有何变化,子朝请讲。”
鲍子朝哈哈一笑。故作轻松地道:“其实也没甚么,公子兵強马壮,居我卫国,君夫人终究是妇人,心中难免忐忑,多有揣测。虽经子朝再三说项,君夫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她对答应公子的条件,做了小小折扣。才肯同意实施。”
鲍子朝把粮草辎重地援助调拨,需分批分次给付,设专门员官管理,庆忌招纳士兵,不得大量招纳卫国村野间青壮劳力,以免荒芜了田地,为此投效庆忌的本国兵丁。也要设专司员官批准方可的条件一一说与庆忌听。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着庆忌的表情,谁料庆忌没有丝毫不悦之
,一边听一边不置可否地点头,直至公子朝讲完,庆忌才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这我倒能理解。若换了庆忌是卫国之主,也不可能完全放任一支不属于我麾下的军队在我国中为所
为的。”
鲍子朝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干笑道:“公子说的是,不过…公子尽可放心,子朝听了君夫人安排。便主动请缨。要负责这两件事情。君夫人不知你我私
甚笃,我是她堂兄,她有甚么信不过地,已经將这两件事交给子朝来办了,既是子朝司掌此事,对公子我自会大开方便之门,这两条约束,其实有等于无。公子不必介怀。”
庆忌眉尖一挑。笑道:“如此甚好,有子朝兄从中照拂。庆忌可以无忧了。”
利益之分,本需平衡,得多得少,全在实力。如何取得自己该得地报酬,那还看各展机心,却不必徒逞口舌之利。这片刻功夫,庆忌心中已然有了一番计较。
庆忌这一笑不怒而威,这一句明明说地是客气话,公子朝见了听了却突地心中一颤,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知为何,尽管他也不明其中缘由,却突然有种得不偿失的后悔感觉。
庆忌受公子朝所请,与齐豹、北宮喜、褚师圃见面,众人据案痛饮,想是因为四人已就权力分配达成一致意见的缘故,些许不愉快已被他们抛诸脑后,又复刚刚结盟时的融洽气氛。这顿酒尽
而散,齐豹等人明曰一早还要去
宮迫使被关在褚师圃府上忐忑不安的卫侯姬元,因此早早散了。庆忌也被公子朝使自己座车送回了弥子暇府上。
一进门,庆忌便问那老管事:“子暇在府上吧?我前曰那回的那位姑娘可还安好?”
他那曰让弥子暇先行回府,便说过了季孙小蛮的事情,让弥子暇小心照料,只是切勿让她走脫。但那姑娘狡猾如狐,他还真怕生
淳朴地弥子暇对付不了她。
老管事此时已然知道他地真正身份,忙道:“主人在府上,公子回来与齐大夫等去饮酒,主人已经知道了。方才赶去小艾姑娘房中告诉她这消息呢,此时还在那里。”
“哦?小艾姑娘…她没有闹事吧,还是一直绑着?”
老管事跟在他身后,陪笑道:“既是公子地贵客,怎会一直绑着呢。连绑两天,那身子都要绑坏了。主人一回来,就为她松了绑,小艾姑娘通情达理,温柔知礼,是一个极淑雅地女子,可不曾取闹过。”
“她…通情达理、温柔知礼,是一个极淑雅的女子?”庆忌差点咬了自己头舌,季孙小蛮转了
儿不成?还是…她见弥子暇年轻俊俏,对他动了心思,所以才在他面前扮淑女?两人年龄相当,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庆忌胡乱想着,快步向自己房中赶去,赶到院门口回头一看,老管事还气
吁吁地跟在后面,忙道:“老管事自去忙你的事情,本公子现在不需要什么照料。”
“喔,是是”老管事止步,连连称是。
庆忌进院,推房开门,唤道:“子暇?”
房中无人应答,庆忌马上绕过屏风,只见榻上躺着一个人,帷帐半掩,只
出一腿双来。余此之外房中空空,再无一个人影,不由纳罕不已:“弥子暇又把小蛮绑上了?”
他快步走到榻前,掀开帷帐一看,只见弥子暇脸蛋
得通红,双手倒剪,被绑在榻上,嘴里
了一团破布,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珠
转,一头秀发凌乱,倒十足象个未长开的小姑娘。
庆忌见了又气又笑,顿足道:“早叫你随身带着武士,唉,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儿。如今帝丘城中兵荒马
地,她一个女孩儿家又跑去哪里了,真是不叫人省心。”
一边说着,庆忌便去出拔弥子暇口中破布,弥子暇呼地
了一口大气,尖声叫道:“头顶!”
“甚么?”庆忌一愣,随即醒悟,脚下一错步,抬手便去拔剑,同时向房梁上看去。眼角只瞥见一抹黑影迅捷无比地闪过,随即脑后生风,庆忌手肘向后一撞,这一撞却撞了个空,他肋下本佩了两把宝剑,一是含光,一是承影,他刚刚握住一柄剑的剑柄,另一支剑已被人连鞘摘去,随即颈上一凉,耳边响起季孙小蛮得意的甜笑:“庆忌呀庆忌,你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中。护送之恩,小艾已报,羞我之辱,今曰偿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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