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今日
252。
突然,单天鸿感觉那只放在他手心中的小手微微地动了一下,又一下,他惊喜地睁开眼,看着満脸绷带的她似乎还在睡着,可是那干裂的嘴
却微微翕动着,似乎艰难地想说什么。
“水莲…亲爱的,你醒来了!我在这,我是单天鸿,我在你身边…”他悲喜
集,忘情地抓紧她的左手,她张开嘴做了一个“啊”的口形,又合上了,他想可能足他弄痛了她那伤痕累累的手吧,他歉意地松开,深情地吻着那只断了指甲的肿红淤青的小手,泪
満面。
路水莲听见他在伤心地哭泣,想安慰一下他不要太难过,可她的喉咙好像冻结了。她朝他艰难地做了一个要起来写字的手势。他拿来纸和笔,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她握着笔,颤颤巍巍在白雪的纸上写下了几行字:“大白兔,你不要哭,我既然能够从死神那里逃出来,就能够再好好爱你。我永远是爱你的小水莲,到死都是你的小狈狗。”
单天鸿看着她歪歪斜斜高低不平的字,想着她曾经有着一双多么美丽明亮的眼睛啊,写起来曾经是多么快又多么齐整啊。可是现在却蒙着纱布这样写字,他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刺痛了,酸楚的泪“啪啪”地掉在纸上,浸
了那一行行血泪写就的字。
“我爱你,宝贝,我的小宝贝,别写了…我明白你的心,真的…真的…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你,我们的心是一样的,上帝不会把我们分开!不会,永远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什么把你从我的手中夺走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结婚,越快越好,我要你快快好,做我的幸福的小新娘…”
“好,我一定…配合医生治疗,我要做你的
子。”她顾不得手痛,拿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泪也从那失明的双眼、和着那一缕缕血丝从那白白的绷带如奔洪般泻出。
她一边哭一边写:“单天鸿,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着?是因为有你的爱时时刻刻在伴着我,有了你,我永远都不会灰心!因为我想,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怀里,看不到你,我死不瞑目。”
“亲爱的,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医生说你的腹中已经有我们的小生命了,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万幸的是,孩子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医生说会选择用葯,保住胎儿在母腹內健康成长。”
“真的,我真的太高兴了…有什么比做母亲更让你高兴呢,而且,我怀着我心爱的男人的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谢谢你,单天鸿,我太谢谢你了,你给了我一件这么好的礼物…”路水莲喜泪长
,她放下笔,摸着自己滑光的部腹,又拿着单天鸿的手,放在上面摸着。他们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报纸电视报道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世人对这对奇特的夫妇发生了极大的趣兴,有关导领来看望了她,这其中就有已升为F市市委宣传部长的时枫林,当她握着他那肥厚
短的大手时,她并没有想到他是谁。“路水莲同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带过你实习的时老师,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勇敢…我代表省委宣传部对你进行表彰。授予你优秀新闻工作者的光荣称号…”时枫林的声音还是那样浑厚,但却是那样陌生,她听见他好像背对着她,掉转头对那些记者们说:“我希望广大新闻工作者都能像路水莲同志一样,敢于捍卫真理、不怕危险和牺牲.当好
的喉舌和窗口,为我们社会主义新闻事业作出贡献!”接着是记者们在咔嚓咔嚓地拍照,还感觉到摄相用的照明灯照在脸上的热燥,她忽然想起什么,觉得头痛
裂,摆摆手指头示意她头疼,单天鸿便歉意地代她感谢了时枫林一行人送来的证书,委婉地送这群浩浩
的人走了。
专家对她的伤情进行了会诊。她的喉部恢复声音仍需做两次手术,为了胎儿,她拒绝使用麻葯。 “亲爱的,你能
住吗?”
“能,你带点音乐来给我打打气吧。”她写道。
单天鸿给她带来了一部小放音机,还带了许多磁带。在夜午漆黑里,他们偎依着静静地聆听命运
响曲,席琳.迪翁的《爱的力量》和玛丽亚。凯丽的《Hem》(英雄),她看不清,也已经习惯黑暗,习惯在黑暗中寻求。她仍然要实真而热诚地活着。为了单天鸿,为了孩子。她听到美妙的音乐在心头
过去,淌过来,而她从坟墓中爬出来,宛如婴儿。该死的都死了,能活着的我们就要好好活着。我不必拿我的手指与脚趾头数来数去。她不明白生命是什么,创造、希望、存在、幸福、平静、延续,还
织着痛苦、无聊、空虚、毁灭、悔恨,她不知在孤独的荒野上谁能听清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在陡峭的悬崖上谁能牵到她无力的手,除了自己。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她寻求一种希望来淡忘恶梦般的痛苦,她全心全意地付出来证明她的确实实在在爱着。她想她是不应该死去的,她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到了现在,崭新的,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是又经历了这场浩劫,几
夺取生命。老天真是有些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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