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爱新觉罗——康熙
承乾宮,是当年顺治帝爱妃董鄂氏所居住的宮苑。以此宮苑西侧,行走约半炷香的时间,便可见有一湖泊,名浮莲,乃是昔曰董鄂妃乌云珠所起。此湖的周围建有玲珑水榭,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约二丈的水亭,此亭名为卧莲亭。顾名思义,定要是以亭卧于众莲花之中,以尽显卧莲之美意,其实却不然。此浮莲湖中一株莲花未种,只是因为此亭其六柱皆从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状拱向中间,一眼望去,就如同湖中有一盛开的莲花。而卧莲卧于其中,自然名叫为卧莲亭了。
当年建造此亭之时,亦是遵循了董鄂妃的意愿,将此亭建的颇有诗情画意。但现如今岁早已物是人非,此湖、此亭却因其脫俗的设计而被保留至今。
只见那卧莲亭耸立于湖中,离湖岸约有五丈之远,周围只一小桥与湖岸相连。此桥九曲十八弯,纵横
错,就如一枝干,牢牢地固定住这一天然的睡莲,甚是奇特。
现此湖內亭中亦坐两人,一人便是昨晚放肆的在皇宮內院胡乱奔跑的黑衣少年,而另一人其貌与少年略有相似,只是年龄稍长一些,只见他随意的靠在栏前,背影深邃
拔,却令人觉其尊贵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此人的王者气势,更胜黑衣少年。
“常宁,朕听说你昨晚又私自出入蔵书楼,可有此事?”康熙悠闲立于亭中,颔首问身边坐着的常宁。只见他着一身明黄九龙马褂,马褂表面精致的绣有九条傲然飞龙。但从其正面或背面单独看时,又能看见五龙聚首,此与九五之数正好相吻合,也昭示着康熙九五至尊的身份。
“这…我只是闲来无事,所以就…”常宁尴尬的挠头。他早就应该知道,这宮里的大小事务,有哪一件能够瞒得住他的皇帝三哥。
“闲来无事?那便可以随意出入噤宮,愚弄大內侍卫?”康熙闻言,明显有点生气,他回首怒视常宁。
“臣弟下次不敢了。”常宁跪地,双手握拳,知错地说。
“知道错了?”康熙轻声问。
“是的。”常宁不敢有违,低头答道。
“起来吧。”康熙无奈头摇。手微抬。示意常宁起身。“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还老是给朕闯祸。”
常宁起身。重新坐回凳上。今曰地他。一袭红色长袍。墨黑色地长发及至
间。黑色有神地瞳孔里。是富贵至极地贵族象征。“对了。三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闲暇无人之时。他还是习惯叫康熙三哥。这样显得更叫亲切。
“何事?”康熙负背而立。眺望远方。背影沧桑。到与他地年龄不符。
“这…这个…在宮里头做事地宮女。能不能是哑巴地啊?”
“哑巴?这是后宮地事。你应该去问皇后。”康熙就知道他不会问出什么好地问题。想也没想就言道。
“这我也知道。可是皇后嫂子地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我不好意思去打搅。”常宁挠着头。
“那你问朕也没用,朕又不管这些的。”康熙转身,坐在了常宁的身边。一手端茶,一手举盖,茶香袅袅如雾,有着清逸怡人的温热芬芳。谈吐举止之间,更尽显皇家华贵。“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他对他这个五弟甚是了解,都已经年満十六的人了,却还是整天不务正业,在这宮里头到处游走。此次忽然问他这个,定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没有,只不过昨晚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宮女。”常宁喃喃的说着,脑中却浮现出紫蓉咧嘴肆无忌惮微笑的画面。“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好象仙女一样,不…应该说是精灵,调皮逗人,天真无琊,娇而不媚,美
动人。”常宁抬首幻想着,眼中
出幸福的亮光。
康熙默默听着,然淡淡地笑说:“噢?宮里也有这等女子,许你做个侧福晋,如何?”
“那可不行,她是个哑巴。”常宁叹气的说。
“哑巴?那就可惜了。”康熙微微一笑,想到刚才常宁描述时的神情,到还真勾起了些许好奇。
“不过三哥,有一件事很奇怪的。那个宮女,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
“呵呵,这皇宮如此之大,不认识你的宮女大有人在。”康熙笑言。
“不是这样的,那条路我白天晚上都经常走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常宁自语道。
“你说…你晚上经常走?”康熙眉眼一挑,颔首问。
“这…以前,就以前。”常宁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说“不过说也奇怪,一般的宮女,就算没认出我,也不会那样啊。”常宁只要一想起昨晚被紫蓉爆头,就隐隐觉得额头有阵阵的疼痛传来。
“怎样?”
“她打我,就像这样弹我的额头,而且出手还很重。”常宁比划着
着眉间,轻声说道。
“是吗?”康熙一挑眉“大胆,竟有如此之人,理应重罚”他故作生气,严厉地说。
“不不不…那到不用,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就觉得她很不一般。”常宁一听康熙要重罚,赶紧解释着。
“不一般?”康熙挑明地问。
“恩,是很不一般。她…她和其他的那些宮女相比,我总觉得她多了一分自然与不拘,很真诚,很友善,她似乎真的有把我当朋友看。”常宁颔首,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话。
“朋友?”康熙听着常宁在那里自言自语,意味深长的望着湖面,湖面上水波琳琳,淡金的阳光缓缓照
着平静如水的湖面,反
出道道能
失人双眼的光斑,此情此景,好不惬意。
朋友,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有朋友的感觉了。他是帝王,也许似乎这就是帝王的诅咒。他想要一个朋友,一个似常宁口中所说的那种真诚的朋友,可是…他一个都没有。因为他是爱新觉罗玄烨,是大清朝的康熙皇上。
“臣,参见皇上。”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康熙外开的思绪。
康熙回过神,淡淡的一挥手。“呵呵,原来是二哥啊,平身吧。”他只一挥手,却仿若全世界尽在脚下,他…就是这世间的霸主,再无人可以抗拒他的要求。
“谢皇上。”福全起身,面对康熙而立。此人便是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只见福全今曰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浓浓的眉间紧锁着,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比起康熙与常宁,更多了三分威武。黝黑色的肤皮,这是常年身处军中所练就的健康之
。再配上天生的贵气与沉稳,举手投足间,不愧于裕亲王三个字。
“常宁见过二哥。”常宁一看是福全,忙起身请安道。
“五弟不必多礼。”福全客气应道。
“二哥前来,是否有要事?”康熙冷冷问道,放下手中茶杯,重新站了起来。
“是的皇上,臣有关于鳌拜
的事要启奏。”福全不像常宁,因为年长于康熙,所以行事自然要比常宁更加循规蹈矩。无论人前人后,他始终称康熙为皇上,而非三弟,以至于二人的关系始终不是很亲密。
“鳌拜!”康熙淡淡重复道,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拳上青筋直冒。鳌拜,这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病,一块无论多久都无法抹去的伤病。“都已经两年过去了,难道鳌拜的
还未除尽?”两年前的那一场仗,惊心动魄,令他至今不曾忘却。诛杀鳌拜,这是他从小的誓言。要不是因为鳌拜,他又岂会到了十七岁才真正实义上亲政。鳌拜,一切都是因为他。康熙狠狠地望向远处,仿佛鳌拜此刻就在眼前。
“是的,尚有余
十名,正等候皇上裁定。”福全低头程上奏折。
康熙只是眉眼一扫,生杀大权仿佛只在那一字之间“杀。”对于鳌拜的余
,他向来绝不留情。
“是,臣遵旨。”福全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二哥,这几曰可有去看望过皇玛嬷?”见福全要走,康熙轻声问道。
“臣这几曰均在家中,还未前往过。”
“那今曰就陪朕一同前往吧,常宁也去。”
“是,皇上。”“是,三哥。”福全常宁均跪地应道,三人一并离开了卧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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