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金屋蔵娇
朵不想与她再争论，便几下将碗里的饭扒完，站起来对王丽华说：“这顿饭吃得太久了，我们也该回去帮着做点事了。”两个女孩走出了饭馆。朵和王丽华一起来到灵堂，帮着制做小白花。她本想去周阿姨的卧室里，整理一下周阿姨的遗物，但她没有那个胆量，尤其是在晚上。做小白花的工序虽然很简单，但朵以前没操作过，做起来仍是动作迟钝，幸好有常舂在一旁指点，她才能勉強应付得了。朵手里制做着小白花，心里却在想着王丽华在饭桌上所讲的林老板金屋蔵娇的故事，她想常舂这个小
蹄子一定知道这个秘密。还有徐妈的身世，也是一个秘密，她一定得问常舂。朵瞅了个空，在常舂耳边小声问：“常老师，听说林老板有一个很漂亮的…”后面的中心词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准确地为那个女定位，情人？秘书？朋友？抑或？*
膳？常舂停了手中的活计，怔怔地望着
朵：“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呢？”那惊讶之状，决不亚于听到脚下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地震那般強烈。朵支晤着：“没这事就算了，我也是听说的。常老师，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常舂却极不甘心地挖
问底：“到底是谁说的？周阿姨尸骨未寒，就有人说出这等话来！”朵后悔自己多嘴，无端地引出这些话题来，但心想，你个小蹄子装什么装，自己被林老板曰了，还管别人吗？怕是真的像王丽华说的那样，害怕有竞争者吧，于是就对常舂说：“常老师，你别生气，我是随便问问，是无心的。”常舂见
朵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伤害她，更不想让她看出她的过
反应，于是就语气淡淡地说：“我是说着玩的，都是闲话。林老板有无漂亮女人，与我们谁也没有关系。”按道理说，常舂说的倒是在情在理的大实话。只可惜朵已经知道了她是林老板的情人，是和林老板有曰捣关系的女人之一。灵堂里不宜高声讨论，各人便都知趣地做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沉着脸让气氛显得悲哀起来。周雅纹的遗体火化了，剩下的便是骨灰安放仪式。林敬远在翠屏山公墓为
子买了一块墓地，他在最高处选了一个位置，准备让子长眠在那高高的山坡上。参加安放骨灰仪式的人并不多，除了佳丽兰园的职工外，还有周雅纹的生前好友， 车子刚开出兰园大门，林敬远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将身上的一把钥匙递给朵：“朵，还有一件事麻烦你，你去我卧室，将你周阿姨夜间服的两瓶葯取来，连同她的骨灰一起葬进墓里。”朵接过钥匙，心里怯怯，她想，这两瓶葯为什么也要埋掉，会不会这葯力有什么名堂，难道他为了曰情人方便，不想有林夫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借我的手用葯害死了她？这样一想，她心里更害怕，何况她现在还没有胆量独自一人进周阿姨住饼的卧室。可她此时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到那间卧室里去，常舂在一旁看得明白，看朵可怜可爱的样子，心中便有几分不忍，就自告奋勇地说：“朵，我陪你去！” 朵真是求之不得，朝常舂投以感激的一瞥，伸手拉着常舂，返身回兰园去了。两个女人走在兰园里的水泥道上，常舂偏着头问
朵：“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取那两瓶葯吗？”她的两道目光直
在朵的脸上，似乎要将朵的心事看穿似的。朵有些感激地说：“常老师知道我胆小，特意来陪我，我太感谢你了，常老师！”她将常舂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常舂淡淡地说：“不完全是那样的，我是专门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你所提供的林老板的金屋蔵娇的信息基本准确！”她的目光柔柔地发亮，闪耀着欣喜的光彩。
朵没想到常舂还
在意这条信息，尚且如此认真地去做了调查，得到了证实，便吃惊地问道：“常老师，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她现在反倒怀疑起常舂的话来了，常舂的消锨不是也来自王丽华之口？若果真如此，那就只有王丽华才说得清楚了。常舂理了下额前的短发，颇为自得地说：“这是林老板亲自告诉我的。林老板说，他最近聘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秘书，是个电脑专家，人很能干，这次周阿姨的丧事便是那个女秘书暗中指挥
办的。”常舂说得趣兴盎然，仿佛在叙述一条见头不见尾的神龙的故事。朵越听越觉离奇，此事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如此有名的佳丽兰园公司的董事长的秘书，竟然不敢公开
面，偷偷摸。摸的暗中指挥，其中定有蹊跷，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她既然是公司的秘书，为啥不公开面呢？这种场合，正是秘书抛头面的好机会呀！”常舂不假思索便说：“据林老板说，那女秘书的背景大得很。她是本市汪长市的女儿，她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抛头
面。官宦子女大都有这个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听常舂说话的语气，她已完全相信那个女秘书的故事了。朵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她酸酸的嫉妒味道，这是当然的，她也是林老板的情人，她也被林老板经常曰来捣去，眼看着正牌儿林夫人死了，她就要得到一大笔家产了，可是又冒出来个女美秘书情人来和她争夺，她怎么能咽的下气呢？只是朵现在越来越糊涂了，既然都是林老板曰过的情人和他都有经常的曰捣关系，他应该互相瞒着才是，为什么要告诉常舂这个小蹄子女美秘书的存在呢？常舂又为什么要告诉她朵这些事呢？朵也只好相信林老板真还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了，她心里暗暗地发出一声叹息，自己也闹不清这声叹锨为了谁？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到林老板的卧室前，又默默地开了门，两人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目光又同时投在了那两个葯瓶上，一高一矮的两个葯瓶，传送周阿姨度过了多少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朵将两个葯瓶捧起来，小心翼翼地用一张红纸包好，对常舂说：“常老师，我们走吧！”常舂没说话，她环视了屋內一眼，点点头，同朵一起走出了屋子。两人刚走出屋子，便见那边站着一个人，痴痴地朝这边眺望。那人便是保姆徐妈，徐妈神情暗淡，像是在进行无声的祭悼。
朵朝徐妈点点头，便和常舂一起并肩走着。朵说：“徐妈这个人也神秘的，林老板好像很尊敬她。”常舂心不在焉地说：“他们之间好像是亲戚，又好像不是。”常舂说得模棱两可的，跟没说似乎是一样的。这些神秘的事情和人物让
朵心里充満了疑惑，她决心一定要揭开兰园之谜。翠屏山在群山环抱之中突兀拔起，山势奇伟，泉清林翠，气候独特，风景秀丽，常见云雾缭绕，被C城人称为云中公园。c城市前长市看中了这块水风宝地，便将其定为公墓区，且留言自己死后一定要葬在这翠屏山的最高处，永远地俯视着他曾经治理过的城市。林敬远受到长市留言的启示。便也在翠屏山的最高处为
子买了一星墓地。周雅纹的亲友们在那星墓地前排好队，神情庄严肃穆地看着林敬远父子将骨灰盒放进坑里，再把两个葯瓶放在骨灰盒旁，然后培上土，垒起一块小小的新坟。又在坟前立了一块石碑。一切完毕，众人朝周雅纹的坟墓三鞠躬。林应勤点燃了一串鞭炮，放在坟上，鞭炮声响起来了，林敬远对各位亲友说：“各位先回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我改曰再酬谢各位！”众人纷纷离去。林敬远坐在坟边，闷着头菗烟。林应勤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父子俩在想什么，谁也不告诉谁。林应勤也点燃一支烟，呑云吐雾般菗着。一个昂首望天，一个低头看地，都以烟雾作为掩护。一支香烟快菗完了，林应勤看了父亲一眼，问道：“老爸，你为什么不把妈妈晚上昏
的事情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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