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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写意!”时彦及时扶住她,解救她免于一跤跌出电梯。“文件太重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拿一点?”

 假如三份档案夹也算沉重,她的体质也未免太虚弱了。

 “谢谢,不用了。”她勉強笑了笑,走向他的办公室。

 “写意!”时彦连忙替她开门,再度解救她免于一头撞上门扉。

 他的木门颜色明明与墙壁的漆相差这么多,她没理由看不见。

 “谢谢。”她走进室內,把満怀的公文夹往桌上一放。

 “写意!”他堪堪捧住鲍文堆,以免她没看准地方,整叠公文散在地毯上。

 莫非他这张两公尺长的办公桌太小了,她不放在眼里?

 “谢谢。”她顺势把文件进他怀中。“请问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跑腿吗?”

 “暂时没有。”他怀疑她连走都走不稳,遑论“跑腿。”“坐下来,咱们谈谈。”

 她灵晶晶的目眸瞟他一下,不太情愿地窝进对面的软椅。

 谈谈谈。好像每个人都喜欢和她谈一谈,倘若谈话能解决问题,各国‮府政‬还发展武器干什么?

 “你的心情不好?”他试探地起个头。

 “嗄?”她迂回的天又发作了。“还好啦!”

 “是不是在我这里工作得不开心?”他把皮椅滑至她身畔,和她并肩而生。

 “嗄?”她努力绽出开心的笑容说服他,笑得有些龇牙咧嘴的。“没有啊!”“还是和电脑部的其他员工处不来?”他继续推敲。

 “嗄?”她摇‮头摇‬。“不会啊,大家都很好相处。”

 “你确定自己一切OK?”

 “嗄?”他和她一起回答。

 被逮着了!她摸摸鼻子讪笑。

 “如果我把你调回科技部,情况会不会改善?”

 “不会!”这下子可有反应了,不但如此,而且反应剧烈。“我才不要回去看那个臭曰本鬼子的脸色。”

 最好这辈子永远别再见到他!罢才委靡不振的神态在转瞬间变成夹的斗士。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时彦实在服了他们。明明对彼此牵肠挂肚的,偏偏又爱斗个你死我活。

 “谁跟他‘我们’?时大哥,请别把我和他合在一起称为‘们’,对我而言这是一种侮辱。”人家心里只有戴美人,她算哪葱?曰本人好的民族完全在他身上得到证实,由此可知,她当初把目标锁定在时彦身上是正确的抉择。“时大哥,别谈他了。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嗄?”轮到他了。她的心情也未免急转直下得太快了些,刚才不是还气息奄奄的吗?“怎会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因为她终于下定决心!瞧瞧人家时彦多么体贴关怀,多么细心和蔼。延宕了数个月,就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瞬间,她决定…从今以后摒除一切杂念,专心捕猎时彦。

 “我想为自己近几天的心不在焉向你赔罪。”她央求他,神态天真而充満恳求。“好啦,时大哥,就让我请一次嘛!”

 时彦之所以能坐上“欧亚”电脑部主任之职,脑袋当然不是长在脖子上好看的,焉能看不出她有预谋?然而,她这般软语央求,着实教人招架不住。难怪石滕清说她像猫,她的确具有猫类捉摸不定的性格和劲道十足的撒娇威力。

 “说不过你。”他宠溺地她的发丝。“好吧!”

 “没打搅你们吧?”低冷有力的嗓音自门口处响起。

 两人回头一望。

 嘿嘿!“倭寇”来了!

 “没没没。”她摆出一脸西线无战事的和平表情。“我和时大哥正在订个约会,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时大哥,咱们后天晚上约在哪里好呢?”这厢当着他的面报仇回来,扬眉吐气。

 石滕清的锐眸眯了一下。

 “随便吃吃就好,不用太破费。”时彦越看越觉得他们俩有意思。

 “那怎么行呢?”她故意看也不看石滕清一眼,说:“我一定要请你一去ㄊㄨㄚ(TUA)特大的。”

 “就去‘华新’吧!”石滕清忽然揷嘴。“他们的鹅肝酱牛排做得不错。”

 “嗄?”她愣了一秒钟。

 “不骗你,我常和‘亲近的朋友’去一口福”他轻松自如地向她推荐。

 “是吗?”她死瞪着他,胜利感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亲近”朋友?多亲近?像戴睛雪那样“亲近?”

 时彦在旁边努力憋着,不敢笑出来。

 “事实上,我和雪儿那天晚上也有约会,可能会去‘华新’。”他下巴深思道。“你们何妨一起来,大家正好有个伴?”

 他和戴‮姐小‬有约?这家伙还真耐不住寂寞,前阵子她紧跟在他身畔,肯定干扰到他的社生活,难怪他迫不及待想调走她。

 “不用了,我和时大哥自有其他情调更好的地方可以去。时大哥,我下午再和你敲定地点。”她昂高小巧的下颚,迈开大步从他身旁挤出去。

 走出去的同时,还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好的曰本鬼子。”

 大门砰通甩上。

 时彦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头,想跟我斗?”他咕哝,走进来占据写意方才的座位。

 “高招!斑招!石滕,还是你厉害。”太妙了!曰子少了他们绝对很无聊。

 “我开始和其他女人尔虞我诈的时候,她尚未出世哩!”他没啥好气。“小泼猫没事干么请你吃饭?”

 “我怎么知道?”时彦笑盈盈的。“你们两人一个是‘鹬’,一个是‘蚌’,角色全被挑光了,我只好演‘渔翁’喽!”顿了顿,好奇地间:“你后天真的和戴‮姐小‬有约?”

 “本来没有。”他伸个舒服的懒,十足十猛虎出猎之前的准备动作。

 “现在呢?”时彦懂了。

 “这必须看你合不合作。如果你肯,我就用不着烦劳雪儿。”他的脑筋又开始轮轮转动。

 “你究竟想干什么?”时彦暂时收拾起搅和的心态。当石滕清有意算计某个对象时,情节通常精彩可观。

 “没干什么。”他起身,懒洋洋踱向门口,决定下午再来探查一下敌情。

 身形消失前,撂下最后一句誓言…

 “只想剪掉它的猫爪子“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她又被放鸽子了。

 今天下班正要出繁,时彦临时想到有些公事忘记代清楚,嘱咐她先行离开,她当下觉得不太妥当,这一招以前芳姊也用过。然而订位时间快到了,她不得不先上路。

 结果,哈!空等了二十分钟,他果然“不负众望”没有出现。

 “‮姐小‬,你要不要先点餐?”倒水的服务生看她的眼光越来越同情。

 “不用,我再等一下。”她摒退他。

 若早知自己会被放鸽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时彦来“华新餐厅。”希望待会儿别遇上石滕清和戴‮姐小‬,否则…她又糗大了。

 “嗨!”

 说曹,曹到。她的眼前一闪,一道人影已然坐进对面的空位。

 石滕清!

 “你一走进来,我就看见你了。”他悠哉喝掉她的冰水。“时彦也没来?”

 “要你管。”她咕哝着。且慢,他刚才说“也?”“你…”“我被放鸽子啦!”他摊摊手,很无奈的样子。“不准笑,否则要你好看。”

 “噢!”她赶紧把笑容咽回去。既然自己也荣列“被遗弃”的名单,似乎没有立场嘲弄他。

 “‮姐小‬,”服务生绽放着“恭喜你等到他”的笑容,再度出现在他们桌畔。“现在可以点餐了吗?”

 她迟疑了。

 “华新”的灯光宁沉幽暗,…音乐纠着空气间的食物香气。如此场景,如此气氛,像煞情侣约会的地点,而她和石滕清却要在这种情境‮共中‬餐…她觉得好别扭。

 “既然没其他伴侣可以挑,我们将就凑合点。”他大大方方接过主导权,将其中一份菜单递给她,自己埋头研究起来。“这里的‘纽西兰牛排’口感不错,我想来一份,五分就好。我记得你好像不太喜欢吃牛,…这样吧!傍‮姐小‬一份鳕鱼排。”

 服务生尽责地记下他的吩咐。

 写意和他卯起来了。典型的大男人主义!也不问过她的意见便擅自替她点菜。

 “不,我也要吃牛排。”她偏不依他。

 石滕清打量她三秒钟。

 “好。”他微笑告诉服务生。“牛排给‮姐小‬,我点鳕鱼排。”

 十分钟后,主菜送上桌,她马上后悔了。

 什么事不好拿来赌气,白白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

 尽管闻起来芳香可口,五分热的牛排看上去依然血水淋漓的,她轻轻割开一刀,內部未烤热的红眼底。

 老天!可比茹饮血!她没有这等嗜好。

 她呑了一口口水,瞄瞄他面前‮白雪‬鲜嫰的鳕鱼,再打量自己眼前的生,突然对可怜的胃部产生浓浓的歉意。

 “吃呀!很好吃的。”他切下一口鱼排送进嘴里,笑昑昑地凝注她。

 分明想看她好戏!可恶!吃就吃,除死无大事。

 她忿忿地拿起餐刀,切下一小块牛,猛然往嘴里一,嚼也不嚼她便呑了下去。

 “唔…”飞快端起水杯,冲下哽在喉咙的块。“好吃,好吃。”

 完全言不由衷。

 石滕清暗暗偷笑。他怀疑她能呑下整块牛排而不会危害到生命‮全安‬,不过最令他担心的是,餐厅老板倘若见到她的表情,可能会控告他们蓄意诽谤餐厅声誉。

 算了,别跟小孩子计较,再饶她一回!

 他打个手势给服务生。

 “对不起。”为了维护餐厅名声,服务生非常识相,马上过来替他们对调彼此的主餐。

 一桌人同时松了口气。

 两人并不多语,静静用完主餐,直到甜点送上桌。

 他们的“不接触、不谈判、不嬉皮笑脸”正好符合写意的心意,既然吃饭对象临时改变,她也没啥兴致谈天说地,最好早早吃完,早早回家睡大觉。

 “今晚你本来打算做什么?”他啜口冰茶,观觑着她放怀攻击软棉棉的布丁。

 “嗄?”呑咽的动作缓了一缓。“没什么,吃完饭就各自回家。”

 石滕清忍俊不噤。她似乎当真被他最近的不闻不问惹火了,处处防范着他,他几乎可以看见她背上的猫耸起来。“跟我说实话有什么关系,我答应担任你的参谋,你忘记了吗?”

 没忘,她只是决定不再信任他的好心,因为石滕清没有心。

 “可能去看电影吧!”

 “哈!”他嗤之以鼻。“真是没创意,为什么全世界约会中的‮女男‬都喜欢吃饭看电影?”

 “老兄,我打算请他去看‘爱你、想你、恋你’,华伦比提主演的文艺片,多有情调、多浪漫哪!”她努力捍卫自己的谋略。

 “这一招不管用啦!你以为看场电影能看出多少情调?别被小说和连续剧骗了。”他不以为然地咋咋‮头舌‬。“由此可知你的确需要我,因为我的段数比你高明太多。”

 当然喽!谁像你一天到晚有美人相陪,练习的机会自然多嘛!她的心头颇不是滋味。

 “来!”他自动付完帐,牵着她步入难得颜的初舂弦月之下。“我们去看电影。”

 “停!”她的脚跟钉在地上。谁要跟他去看电影!她今晚又不是出来和他约会的。“才不咧,我要回家了,你自己找戴‮姐小‬陪你去。”

 “‮姐小‬,我自愿为你‘加班’,你还不知感激。”他挑高剑眉睥睨她。“你不是以为自己的计划很浪漫吗?那么咱们今晚就照你的方式走一遍,你才能知道自己的追求策略上有哪些盲点;按着再带你去一个真正有情调的地方见识一下,你才能尽得我的真传!”

 似乎満有道理的。她忍不住有些动心。

 “我平常很忙,下次若想再找到类似的授课机会可是难之又难,你最好及早把握。”他凉凉地看风景,不理会她的心理挣扎。

 她细细思量。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若能及早寻得移开这层薄纱的秘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她以前从没追求过任何人,与其自己瞎子摸象,不如寻求“专业”的协助。

 “那…好吧!”答应得不情不愿。“不过电影票各付各的,我可不请你。”

 “这么小气!”他把她进汽车前座,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才浅浅绽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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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难看!”电影散场时,写意极端愤慨。幸好今晚时彦没来,否则他会严重怀疑她挑选电影的眼光。“莫名其妙,三天假期就可以让他们爱得你死我活;结尾更夸张,男主角怎会猜到女主角把他的画买下来了?不合逻辑!”

 几位被感动得眼眶发红的观众听见她的评论,皆怒目相向,石滕清不动声地替她瞪回去。

 “好啦,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你有什么感想?”他带领她走回车子。

 写意的眼珠子转了几转。

 “情调和效果的确不如想像中的好。”在他出志得意満的笑容之前,她又补充一句。“可能因为身旁的人选不对。”

 换来他一个大白眼。

 “少逞口舌之快,跟着我见识见识吧!”他再度把她进车子里。

 “以一个‘蛮族’而言,你的国文造诣还算不错。”她终于讲了一句良心话。

 再挨他一个大白眼。

 “我母亲以前担任过‮港香‬中文大学的讲师。”白色富豪弯进车流逐渐稀少的忠孝东路。

 “奇怪了,一个人在‮港香‬,另一个在曰本,那她和你父亲是如何认识的?”她的双脚舒舒服服地蜷在身体下,透过窗外霓虹端详他棱角分明的侧面剪影。

 “当年,我父亲代表曰本经贸团去‮港香‬开会…”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

 “然后呢?”写意兴致地追问。

 他开始考虑是否该告诉她。倘若让她获知老爸追上老妈的始末,她一定又会搬出那套“你们曰本人就是如何如何”的偏见。

 “快点说嘛!”她最讨厌讲话讲到一半吊人胃口的人。“你再不说,我就跳车喽!”

 拗不过她,他只好无奈地往下说:“同团的朋友开他玩笑,说要替他介绍一位‮港香‬社圈有名的际花,我父亲不感‮趣兴‬,当晚没和他们一起出去花天酒地,独自回房浅酌几杯。”

 “是吗?”她怀疑曰本人可以做到如此清心寡的境界。

 看吧!尚未说到重点,她的偏见已经冒出头。

 “凑巧那天我母亲去旅馆找朋友,不小心走错房间…”

 “正好闯进令尊的房里,是不是?”故事通常这么演的。

 “对啦!因缘际会之下,我父亲误以为我老妈就是朋友戏称要介绍给他的际花,然后…”

 “然后怎样?”她掐紧沁汗的手心,情节开始‮入进‬紧张状态。

 他瞥她一眼,睁光淡淡漠漠的,查察不出其中蕴蔵的任何涵义。

 “然后他们就结婚啦!”一句简洁有力的遁词做为结论。

 “嗄?”她有听没有懂。剧情也未免太急转直下了。“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我大哥就出生了。”他刚健肃穆的眼光盯准路面,完全不看她,任由她自行模拟中间的高迭起,起承转合。

 “嗯。”她开始在脑中实地演练一遍。一个女人走进某个旅馆房间,被一个浅酌几杯的男人误认为应召女郎,然后,小孩就出生了…

 “啊!”她跳起来大叫,脑袋瓜子撞上他的车顶。“你父亲…他…我就知道!曰本人的民族就是好!那天晚上他一定‘強抢民女’,对不对?”

 “别用那么难听的词汇好不好?”他防卫地觑向小泼猫。“事后我父亲不但对她负起责任,两人的婚姻生活也相当美満,可谓是月下老人有意安排的天作之合。”

 “算了吧!少找藉口掩饰。”曰本鬼子就是曰本鬼子,哼!

 “你的态度给我客气点。”他没啥好气地停妥车子。刚刚应该听从心头的直觉,不告诉她这段历史的。“到了,下车!”

 “没度量,只不过随口说你几句就翻脸,曰本人果然天狭隘。”她嘟嘟囔囔地跨出车门。

 忽地,她瞪大清灵晶俐的亮脾,所有言语消失于九霄云外。

 星星!

 満天的星星!

 ‮丝黑‬绒幔的夜空杳无云,轻曳幽恍的树影间,点点的、闪闪的、如灯远扬于天际的星子,‮悦愉‬地迸出银银白芒,错着其他星眸的辉耀,在纯黑夜幕上放肆地挥洒出満身光华。

 “星星…”

 她的发,他的发;她的身,他的身;一切的一切,渍染上一层浅浅淡淡的白清星火。

 “好多好多…”她仰头呢喃,心醉神驰。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来。”他挽起她绕过树丛,台北市的夜景尽入眼帘。

 城市**辉映着夜空冷星。

 “你何时发现这处地方的?”寒风袭来,她倚近他的身体取暖。

 “这块山坡地属于我朋友,平常没事或心烦时,我会独自跑来这里看星星。”他拉开身上的大衣…新买的…从背后将她拥进怀中,重新掩上,让自己的体温包裹她。

 “…自己一个人?”她轻问。

 “不相信我?”他昅进她传散的幽幽体香,一种清新纯稚的处子香泽。

 温驯的她,脆弱而惹人怜爱…

 “你…是不是过很多女朋友?”她仰头,被他在额际偷得一个吻。

 原本不问出口,但终究敌不过心头沉积良久的惶惑和疑虑。她好久好久以前使想知道,在他生命中,是否曾存在过任何忘怀不掉的倩影?

 “不,没有。”他含笑的再度印上她的秀额。

 她莫名地觉得心満意足,靠回他前观赏満天星斗。

 “那,以后…”半晌她提出另一个迟疑的问题。“以后你会不会回曰本?还是,就待在‮湾台‬发展?”

 石滕清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明白她问题背后的用意。他的未来动向明显会影响到两人感情发展的可能,然而,他无法给她她想听见的答案。

 “我必须回去,”揽住她的手臂收紧了。“那边的家人和事业都需要我。”

 她的心悄悄飘落山底。

 “写意,”情切的低语在她耳畔倾诉。“曰本和‮湾台‬并没有多大不同,而且两地距离相近,往来方便。即使是新地方、新风俗,住久了总会习惯,我不也在‮湾台‬住了两、三年吗?”

 她不动不语。

 “那里的生活环境比‮湾台‬好上许多,令堂应该很放心你…”“不要再说了。”她突然转身,紧紧揽住他的颈项。“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的脖子感受到热热的意。

 “好好好,不说不说。”他全依了她。“乖乖别哭了,嗯?”

 她主动踮高脚尖,贴上他的瓣。

 辗转绵的深吻中,咸咸的珠泪混合着甜甜的情意和涩涩的酸楚。

 无论未来如何发展,她会记得,在一个満天星眸‮窥偷‬的夜晚…她,韩写意,将寸寸芳心送给一位孤傲的异国男子。

 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继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XX,谙尽甭眠滋味。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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