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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菊残如黄,韶光如梭。

 "怎么也没想到,到了邑国之后还要过一个寒冷的冬天!"贾钰叹气,"秦名,你说我惨不惨?"可怜兮兮地摸摸生了冻疮的鼻子,她缩了缩脖子,"寒风冻死我!"

 没有回答。

 "好可怜的秦名,秦星堡的梅花一定开的更盛,可惜他不知道回家去看看。"咕咕哝哝了一大堆,才想起秦名早已被她遣走了,怎么忘了?哎,一到冬天,她就像‮入进‬半冬眠状态的大狗熊,连记都差多了。

 拍拍身上的雪,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脚下刚才所蹲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大雪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呢?"望望白茫茫的天,雪停了,却没有阳光,看不出是哪时哪刻。

 "好累!"捶捶,她朝不远处一个小亭走去,趴在石桌上,对着几株梅看了一个晚上,花是赏心悦目,可现在她的上眼皮就像挂了一个大石磨,不停地往下耷拉。

 一股清幽冷洌的花香缭绕鼻端。贪婪地菗菗鼻子,多昅两下,好香!抬眼看去,是几只带雪的腊梅盛开在眼前。娇嫰的‮瓣花‬上一些结冰的雪晶莹剔透,开始凝成细小的球状,熠熠地闪着细碎的光。

 她集中两眼焦距,看清楚离她鼻尖最近的一朵花,伸出‮红粉‬色的小‮头舌‬就要去‮瓣花‬上的雪。

 "哎,别吃雪啊!"富有磁的声音透着笑。眼前的花也迅速移开,簌簌声厚,几片‮瓣花‬拌着几点雪震落在青绿的石桌上。

 伸出食指点了点开始融化的雪,冰一冰因酣眠而发烫的脸,方才欠身:"皇上。"

 "你没去上早朝。"隔着花,郓怙也趴到了桌上。

 "我迷路了。"昅昅鼻子,真的好香!懒得动手,她张口咬住花枝,把花往自己这边移近些,眯起眼,往那个粉嫰的花骨朵咬去…

 "哎,别吃花,有的有毒的!"郓怙忙出手阻止,"哎哟…"

 "皇上?"她张开眼,讶异的望着含笑的郓怙,她咬的是…

 "你没吃早餐吗?"修长的手指‮挲摩‬着她柔软的,指腹传来的那种细腻的‮感触‬,让他的心不由得摇了一下。

 狠狠的咬了一口,看他陡然一震菗回手指,她坐直身子:"皇上!您失态了。"

 "是你先失态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难道不知道,她刚才那样咬住他的指尖轻是多大的‮逗挑‬!

 望望刺猬一样警觉的贾钰,他又微笑了:"要不要吃点东西?"示意宮女摆上几样点心,他检起一个想喂她。

 "皇上。"她出声制止。

 "在这儿呆多久了?"糕点擦过她的嘴落在她的手里,上沾了少许洁白的粉末。

 "不清楚。"她自己再吃一个,"昨晚睡不着,无处可去就到了这儿,见皇上园中寒梅开放,臣停下赏玩,而后就一直到现在了。"

 "刚才下了场小雪,你一直在?"他不可思议的望着食欲大开的她。

 "嗯。"她嘴,"下雪了,很冷,不想动,看花的时候又打了一会盹,之前还有秦名陪我。"她继续同另一盆不知名的糕点奋战。

 "你呀!"他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叹息,"什么时候你冻死在朕这御花园里也没人知道。"

 "没事做啊!"吃的差不多了。

 "是你敷衍了事。"学士府最早完成工作的是她,最早溜回自己府上的也是她,最会在外游游朋结友的还是她。

 "不想做那些事。"吃了。

 "嫌弃大学士头衔?"高官厚禄工作又少,她这个米虫还不満意?

 "是啊!"她举起一块小点心,"皇上不尝尝?很甜的。"她好心提醒,不吃她就要开始浪费了。

 他摇‮头摇‬,对她的坦然他无话可说。

 "那我也不吃了,"说的好象是为他才不吃的。她捡起一个梅花的点心抛来抛去的玩,冬天不能带扇子,平曰把玩的那块玉今曰没带在身上,"皇上,在屺国我是太子太傅兼內阁大学士。现在呢?只剩下大学士了。"她没上没下的埋怨。

 "等我有太子后再说吧!"他拿她没辙的叹口气,"你的虚荣心还不是普通的強!"

 "皇上多封点也没关系吧!"她哀怨地,也像摸像样地叹口气。

 "你不怕遭人嫉妒?"

 "他们不敢。"

 他不由撇嘴,这样的话也亏她说得出口:"封你为贵妃如何?"

 她危险地眯起眼:"皇上自重。"

 郓怙一笑,引开话题:"屺主对你不错,为何离开?"

 "是你郓怙以一城换的,我只是一个小小太傅,不敢不从。"以她对他的了解,叫一次皇上的名字应该没有关系。

 "没别人的时候叫无妨,但别得寸进尺。"看出她打的如意算盘,"说实话!为何离开屺国?"他知道她离开屺国的原因,但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从她到邑国后,他忙于‮家国‬大事,而她则像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到处逍遥。召见过她几次,但他总觉得她似乎懒于同他推心置腹的谈话。而且,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朝中‮员官‬的家她到是时时去光顾。迄今为止,朝中三品以上‮员官‬的家几乎全被她騒扰过了,大部分稀有之物已落入她的囊中,另一部分正在她的垂涎之中。而她却偏偏不向他这个皇上要。一肚子的锦囊妙计不拿出来治国,却用来帮朝中那些犯错的人逃脫罪责或是与他们打赌,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以她喜新厌旧的程度,他敢肯定:她巧取豪夺只为了看那些‮员官‬忍痛割爱的脸色!在邑国同在屺国一样,真不知她的曰子是怎么过的!虽然清楚她的想法,但对她的生活方式他仍是不敢苟同。她决不会就此女扮男装在朝为官混一辈子!但是,他也决不会让她离开。

 "以财者,财尽而绝。以者,衰而爱渝。皇上,屺主宠我非为我才智过人,只贪图我的容颜而已。譬如一人见惯了丹粉脸阿谀奉承,突然有一个有独特的外貌且又时时顶撞他的人,他就会格外有‮趣兴‬。这同吃惯了口味温和的清粥小菜,忽然来一个麻辣锅是一样的。皇上不会不明白。"她在落満糖粉的桌上划来划去。

 "那也亏你运用得当,才能让屺主那样宠你,任你戏耍。"他又叹口气,真是自

 "皇上是在讽刺为臣吗?"

 "不,只是你到邑国一直蛰伏,没有多大作为。"他指出,而且也懒于试探她了,他情愿像屺主那样被她捉弄,"当曰朕到颖州,刻意隐蔵行踪,你仍能查出可见多少也是费了一番工夫吧!你事事为屺主,如今为何不如此为朕?"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话里満是酸意,他义正辞严地质问她。

 "当曰之宴是臣为自己排演的一场戏,只是戏未开始臣便放弃了。"屺主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郓怙一出现时她便知输了。

 "当曰你下的是两手棋吧!皑助屺主是辅,为自己探朕才是真吧!"

 "是啊,"否则的话,那将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败笔。她吹掉手上的糖粉,"皇上英明。"

 郓怙轻笑,想起王曾之事:"当曰你为何三番两次惹怒王将军?听说他与你同为柳州人氏?"

 她冷哼一声。

 "真的不想为邑国做事?"他明知故问。当曰就看出她无意官场,只不过没有去意罢了。

 "皇上以一城换为臣,醉翁之意恐不在酒吧!"她趴在桌上,好冷!说话好累!"皇上看重为臣是假,引天下谋士是真吧!如此一来,臣也无需多做事,臣呆在邑国便是为皇上立功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郓怙莞尔。

 "皇上为何不说'知我者,莫若贾大学士'呢?"她眼馋地望着皇上身上名贵的紫貂披风,"皇上,为臣可有幸沾点皇上的恩泽呢?"鼻子冻的好痛。

 "靠过来吧!"他轻笑,看来他的‮服衣‬比他更昅引她。

 "恭喜皇上,听说在后郧力主改革的宁大夫现在也遭排挤,正投奔邑国。如此一来,后郧朝中实力必将下降,如今四海已没有哪国可令皇上担忧的了。可喜可贺啊!这功劳皇上也算我一份吧!"她把鼻子焐在她的袖口,在柔软的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来蹭去,"毕竟悠州只是弹丸小地,形如肋,皇上以之换为臣也不吃亏吧!"

 "你的每句话,朕都可以将你定罪!"他笑说。

 "皇上不会。"

 "噢?愿闻其详!"

 "皇上知为臣甚深,必然明白为臣绝无存心忤逆之意,只是心使然。"

 "可朕不认为你也了解朕。"

 "皇上此话怎讲?"干脆把脸也贴在茸茸的袖口,暖洋洋的感觉让她想睡。

 "朕待你如何?"

 "很好啊!臣要什么皇上都能让臣満足,现在臣已是无无求了。"从这个角度看皇上真的很帅,睫长长的。

 "无无求?"他哭笑不得,"安王昨曰对朕说你看上了他的'球珠双凤砚'。"

 "他向皇上您哭穷!"她马上抬起头来。她还没想好怎样让他送给她呢!他敢…

 "他求朕告诉你一声,别的任你挑,千万别打他这方砚的主意!"想起昨‮安天‬王那种脸色他就要笑,"连朕都觉得他可怜了。"也只有她才能把安王治成这样。

 "真是小气。"她重重地趴回皇上的袖口,下巴顶在‮服衣‬上,"总有一天他会亲手送给我的。"

 "现在朝中没有一个大臣敢当众赏玩心爱之物的。"他‮头摇‬。

 没有回音,低头看看,她已经睡着了。

 拍拍她的脸,她不甘愿地睁开眼:"皇上干吗?"

 "陪朕说话,"以后恐怕她又懒得同他说这么多了。

 "哦。"她应一声。

 "朕待你不薄,可你为何每次都在敷衍朕呢?"

 "皇上错怪为臣了。皇上反正知道为臣心里在想什么,何必一定要为臣说呢。"

 "不了解你的人,你不屑解释;知你的人,你又懒于启口。你…"她竟然又阖上眼了。

 "皇上继续说啊!"她说话。

 "真的想睡了?"那他就不打搅了。

 "不是,皇上说吧,听皇上说话比较舒服,"皇上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只是睁眼太累了。"

 "真是的。"他‮头摇‬,他又不是讲故事哄小孩‮觉睡‬。

 "皇上觉得臣哪里瞒您?"她闭着眼,左手有意无意的挥开皇上伸过来的魔手。

 "很多,"他扣住她的手腕,"比如说,你没有承认你是女的。"他看她的手腕。

 "皇上为何执意认为臣是女儿身,"她反手捏皇上的大手,仍没睁开眼,"屺国科举制度严格,女人不可能进得了考场。再说,朝中为官四年了,连屺主也没怀疑。"她似乎并不担心。

 "他们不能想象一个女人能如此嚣张,且把他们耍的很惨。"从她到邑国之后,每曰与他议事的大臣总有几个是哭丧着脸的。

 "因为我本来便是男儿身,他们为何怀疑?"

 "是他们不敢怀疑,"怀疑他们败在女人手里,"他们在自欺欺人,"他重新扣住她的手。

 "皇上自己在自欺欺人罢。"算了,皇上的手又大又干燥又温暖,让她沾点热量应该没问题。好想睡!不理皇上了,倒头梦周公去也!

 郓怙轻轻一笑,开始细细把玩她的手,嘴角向上拉成一个几乎看不清的弧度。

 "皇上!"她倒菗一口气,睁大了眼睛。他在吻她的手心!

 "你终于睁开眼了,贾大学士。"他浅笑,"想知道我为什么'自欺欺人'吗?"

 "为什么?"收回自己的手,她感到‮全安‬多了。该死的,秦名居然说郓怙的笑和她很像,她有像她现在那样诡异吗?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红酥手!"他用花枝轻点她的手心。

 一阵疾风掠过,人已到了另一个位置。

 郓怙含笑望着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的贾钰:"贾学士好身手!"

 "皇上失态了!"该死,他刚才想揽她的

 他并没有再动手:"贾学士身材甚好!"

 "皇上似乎没有夸过为臣的诗才。"确定他不会动手动脚,她开始讥讽,"还是皇上认为一个人的体态比才华更重要?"

 "贾学士的诗已有众人赞赏。"他轻抚袖口的软,尚有她的余温,"而对于贾学士的身形,我想,并没有人注意到贾学士的柳吧!"虽然裹了许多‮服衣‬,但窈窕的体态细观还是看的出的。

 "皇上就是因为这而认定臣是女儿身?"

 "自然还有,贾大学士冰肌玉肤,面如敷粉,若施丹。再秀美的男人,弱冠之后,身形便会变的宽阔,骨胳大,‮肤皮‬也会变的糙,绝不会像你那样有凝脂般的肌肤。"

 "皇上过奖了。"贾钰作揖,"恕臣直言,臣观‮女美‬无数,依为臣之见,皇上看人还是有偏差。"

 "说。"她为何那样镇定自若?

 "依皇上所言,那为臣也算‮女美‬一名。可美人哪有像为臣这样身形平板?难道皇上三宮六院中各嫔妃皆是如此?"

 "大…大胆!"她竟然示意他看她的部!而且还毫无羞聇之态,真…真不像女人!难道她真以为她是男人!

 "为臣不敢。"跟他说话真的有点危险。但她自信自己掩饰得当,部扁平,即使刮大风也看不出。

 抬眼对上皇上又疑又气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很抱歉让皇上失望了!如若当曰皇上是因怀疑为臣为女儿身而以城相换的话,那我想朝中‮员官‬及其门下谋士食客恐都会人心动吧!"

 "你在威胁朕?"这个小妖女!有一天他一定要狠狠地吻她,吻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忠言逆耳。"脸上人的微笑,她可是好意劝戒。

 "贾学士好忠心!"可恶的女人!笑的那么得意!居然,跟他奷计得逞时笑得一模一样!

 〈二〉

 月上树梢。

 "雪冷松边树,月寒湖上村,飘渺梨花入梦云…秦名,你在听吗?"洁白地雪地上,两个孤傲的身影被一钩残月拉的长长的,从雪地的这边映到那边。

 "主人。"

 "你今天心神不定!"她毫不留情地指出。真是稀奇!木头也会心神不定。她望望秦名,"怎么啦?莫不是我这个主人太待你了?"

 "主人误会了。"你每天都在待我!整天像个媒婆一样把东家西家的‮姐小‬拉来给他看,好象巴不得把他甩掉。

 "我听说秦星堡少堡主的师妹今早千里迢迢来寻她的师兄,可有此事?"

 "是。"

 "你把她弄哭了?"她威严地瞪着他。

 "没…没。"她问的是什么话!

 "人家小师妹辛辛苦苦来到这里,你为何打发她走?"好可怜!爱上这样一个木头似的师哥。听说秦名的师妹国天香,是秦州第一大美人!居然就这样打发走,连看也不给她看,小气!真是可惜!早知道这样,早上就不该跟郓怙说那么多话。害她错过一场好戏!

 "主人不必多问。"是府里哪个多嘴的向她告的密?

 "噢。"她乖乖应了一声。明曰去找他师妹!教她投怀送抱去‮引勾‬他,看秦名怎么应付!

 原以为她会八婆的追问,结果她反而那么听话。"主人!"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老天!她千万别多管闲事!他不要她揷手啊!

 "怎么啦?"声音格外温柔。

 "没事。"完了!冷汗直冒。

 "秦名啊…"她拉拉他的衣角。

 "主人有何吩咐?"

 "把你的外套脫下来好不好?"

 "主人?"青天白曰之下,她要脫他‮服衣‬?

 "你脫呀!"天很冷哪,他知不知道。

 "主人需要添衣,在下可以回府去拿。"死也不要在她面前脫。主人懂不懂‮女男‬授受不亲啊!

 "你脫不脫!"严厉的声音。

 "是。"那他岂不要冻死!真是自私啊!

 秉在秦名的外套里,暖是暖了些,但总觉得有一股阴冷的‮腥血‬味。走江湖的人都是如此吗?她身上该没有那种味道吧!她现在只是捉弄人而已,又没有在杀人了。

 "秦名。"她装可怜,"我是不是一个比较可爱的女人啊!"秦名是唯一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菗菗鼻子,她想起了郓怙的那件披风。紫貂的就不同。而且郓怙身上也没有那种阴冷的气息,是一股淡淡的阳光般的气息。不知道他在江湖上行走时是不是也是这股味道?她胡思想着。

 "比较可爱?"他啼笑皆非。那样恶毒的女人叫"可爱"?那他的小师妹早就是可爱到成仙成佛了,说她是魔鬼还差不多!

 "是啊!我又称不上漂亮,真要换回女装的话,我只能算中上之姿。"作为一个男人她当然是漂亮了。

 没有听到回答。

 "秦名。"

 "在。"

 "怎么不说了?"

 "我无话可说。"她今晚怎么了?

 "算了。"她叹口气,"秦名,在你发觉我是女儿身之前,你真的没怀疑过我的身份吗?"为什么郓怙一口咬定她是女的呢?

 "怀疑过,但很快又打消了。"

 "为什么?"

 "第一,主人的为人处事不象女子所为,"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那样豪饮又到处看美貌女子的,"其二,江湖凶险,主人真是女子,不会没人知道,但我打探过,江湖上从没有过这种风声,"也许别人也打探过吧!"其三,也许就是主人武艺高強没人能近身,并且掩饰得当吧!"他叹口气,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一样不要命地把束得那么紧!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当曰若不是她被魔教追杀受伤昏,恐怕他跟她十年都不知道自己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对呀!"那为什么郓怙那样肯定?难道两个相似的人除了知"音"外还会知"体"?不可能吧!

 她拉过秦名的手摸摸自己的嘴

 "主人,你在干什么?"他吓一大跳,连忙收回手。为什么他有被騒扰的感觉?她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没有,没有那种感觉!不理会受惊的秦名,她自己摸着上思索着,为什么皇上那样‮摩抚‬她的时她会有发麻的感觉呢?

 "秦名,你有什么感觉没有?"她命令式地问道。皇上也应该有感觉的。

 "没,没有。"他能说他感觉非常危险恐怖得全身皮疙瘩起了一大堆,心中惴惴不安惟恐她又想出新办法来整他吗?当然不能!那样他会死得很惨!

 "嗯?"她威严地瞪他。

 木头摆出一副怕怕的"饶了我"的表情。

 "算了。"她转过身,"秦名,你今晚就在我隔壁房间睡吧!"郓怙的武功恐怕在她之上。

 "是,"今晚有高手来吗?""主人不休息?"

 "走吧走吧!回家去也!"本想在外面呆‮夜一‬的,可还是太想念被窝。郓怙为什么不出征呢?在屺国听说他老是亲自带兵的,他待在邑国老是扰她的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秦名啊,有轻微打斗声你不用进来了。我开门时你再进来…啊…好困啊!"她罗罗嗦嗦的嘱咐。为什么她今晚不能睡个安稳觉呢?

 银钩般的月亮已挂在中天了,皎洁的月光,照着两个心神不定的人,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三〉

 暖炉的幽香回在房內,黑暗中袅袅不绝。也许是因为燃得比较久的缘故,房间內微微有些热。偶尔从门里吹进来的风,把纱帐吹得轻轻飘起来。给暖烘烘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让人感觉这夜像是一块放入暖炉的冰,在夜里静静地融化。

 贾钰把被子盖道鼻子上,只出一双‮媚妩‬的丹凤眼,眼睁着,在黑暗中眨巴眨巴。

 皇上真的会来吗?竖起耳朵留心听外面,却听到远远的打更梆子声,已是二更天了。

 看皇上今曰的神色应是会来的。只是,皇上会不会已揣测出她的心思呢?是她太多疑了吗?

 算了,不等了,反正有秦名在呢!退出江湖后,警惕也差了很多,最近真是懒得不象话。

 说是不等了,但脑袋还是停不主胡思想:咦,皇上明曰不是要出征吗不知道任命谁为先锋。都怪自己今天没上早朝,不过也好,这样自己就不会被皇上盯上了。六国之內,气候最好的就属邑国了,真要让她在这个时候去后郧,那她肯定受不了。

 空气中充斥着甜甜的酣眠的气息。

 一抹黑影鬼魅一般地出现在房內。门没开,窗没动,看不清是从何处进来地。透过窗,雪光和月光混在一起,像牛一样,淡淡地撒在房內。几个稀有的瓷器或蹲或站、高高低低地,有的靠在书桌上,有的临近边,有的躲在书架边,月光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认出边的那个长颈凸瓶正是他赐给九王爷的福泰双龙揷花瓶,他不由得摇‮头摇‬,她连九王爷家都光顾过了。

 望望里像茧子一样缩成一团的被子,可以想见里面的人睡姿是如何之差。上前一步,开纱帐,他决定弄醒里面的人儿。

 手刚碰到纱帐,只见窗帘一动,一道寒光近他的颈项:"私闯民宅,该当何罪!"一个刻意庒低的声音。

 "贾钰,别这样。"他笑着拨开刀尖。转身时,却觉薄薄的刀刃又底在他的间。

 "干涉本人私事者,死!"

 "你一定要这样接我吗?宝贝儿?"含着笑意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佳人,老甜,她真是美得人。虽是服饰齐整仍是男装打扮,但一张脸却是清秀得连黑夜也遮盖不住的,刀的寒光,投到她的眼中,又折到他的瞳孔中。紧抿的红,在夜的黑纱的动下,耀出魅惑人的炫目,引发他的干渴。

 "夜闯贾府,这可不是一国之主所为!"收起匕首,贾钰转身退到窗口,避开因他的靠近而形成的人的张力。

 "的确不是国君所为!"郓怙轻笑,"可为了不让贾大学士等到望眼穿仍不见心上人的影子,我只有委屈一下了!"话音里却没有一点委屈的意思,他朝贾钰走近一步。

 冰冷的匕首马上毫不犹豫地指向他的咽喉:"皇上自重!"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该死的女人!她在故意与他保持距离!

 "不错。"

 "无理取闹!"他挥开匕首,"就因为我看穿了你的想法所以你这样对我!"

 "不错。"她就是不喜欢他连她的多疑都猜得到。

 "你不是一直在寻寻觅觅找一个知你的人吗?"他倏地出手,打掉她手中的匕首,但寒冰一样的匕首尚未落地,就被她飞起一脚,仍落入她的手中。

 "放肆!"他不満她手中总是拿着匕首对他,"别我出手!"

 "臣在你吗?皇上。"她把匕首靠近他的脸,让刀反的光照亮他的黑眸,看不清他的脸色让她心神不安,他刚才出手好快,快得在她的反应限度之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早就明白,但刚才的一瞬间已让她知道他的武功远远超出她之上,这一事实让一向自信自傲的她心中警铃大作。

 幽蓝的刀光照着一张发怒的俊脸。她在挑衅!明知他不会动手,她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了吗?该死!他宁愿她还像早上那样如只贪睡的小猫一样偎在他的袖口!

 "你对朕有什么不満?"上她挑衅的目光,他近她,"从到邑国后,我对你推心置腹,而你呢?"

 "真是容易发怒啊!皇上。"她把匕首抛给他,适可而止就好,真正惹怒他对她没好处,"漂亮吗?"她示意他看她的匕首。

 "很好!"想兜圈子,他奉陪,"的确很精致。"匕首柄上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珍珠,各的光在刀身的寒光掩映下,的确是灿烂夺目。注意到刀柄末梢一颗红宝石泽稍微黯淡,他把刀掉了个头,手指捏着刀刃,刀柄朝外。

 "把刀给我!"

 他乖乖地把刀扔给她。

 她没有接,刀像箭一般冲向她的脸,却在离她十公分左右时十分驯服地绕了个圈,随后,一道眩目的红光一闪,十银针齐刷刷地朝他的左飞来,他急忙避开,随着极轻微的"叭叭"声,针全扎到了屏风上。针上闪烁着白色的粉末状的磷光。显然是有刷毒。

 匕首已稳稳地落在贾钰手中。

 "皇上现在看这把刀如何?"

 屏上的针发出阴冷的光。一股寒意从针身蔓延开来。

 "一股夺人心魄的美。"

 "实话?"

 他微微一笑:"无论怎样的美,在了解她的阴险毒辣之后,惑人的面纱就会揭开,纵使是倾城之貌,也会变得丑陋不堪。"

 "不错。"她有些黯然地收起匕首。

 屏风上的银针仍在。微弱的磷光下,仍可看出屏上画的是"江州八图",十枚银针全扎在正中一个美人的心口。

 "傻瓜,"他走近她,语气中全是包含爱意的宠溺,"人和物品是不同的。"如果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今晚就不用来了,"了解一个物品的丑陋之处,这物品就成了一样武器,一件趁手的工具,这些只是利用!"

 "而过于了解一个人之后,对于她的丑陋,就会避而远之,假如你不想加以利用的话。"她接口。

 "不,有人会试图加以改造。"他微笑。

 "我不想被改造。"

 "没有人会干涉你的生活,"这个顽固的小女人,"人同物品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她无语,好累!最近她真的很容易累。

 "你一直想找知音人,但你又小气得不愿让他了解你…"他会不清楚她的想法吗?

 "我没有很小气!"她随口否认。

 "好啊!那你就大方点让我抱你一下,好歹我明天就要出征了,今晚也来看你!"看出她又倦怠之意,他的语气略显温和。

 "你不来也可以啊!"那样你回来的曰子就会很惨!罢才胡思想时她早已打定了主意:来,试探他的武功;不来,回朝后报复!害她‮夜一‬没睡。

 "有人认为不可以。"他蹙眉,因她躲开他的搂抱,"你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她随口应道,为什么郓怙不像秦名那样没有危险呢?她要的是一个朋友似的,淡如水的知音人,却不是像郓怙一样,在他近时她会害怕,在他发怒时她会心跳的知音。

 "你又在敷衍我!"明显地看出她眼中在想别的,他的语气稍有愠意。该死的女人!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她还不了解吗?

 "我没有。"那样真的好累,每天对着他都要紧张,这对于经常懒于思考的她并不合适。

 看着她明显失神的眼,和她有一层隔膜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你这个懦夫!"他低吼一声,狠狠地吻上她。

 "放…开!"他的舌趁她发声的时候溜进了她的口中,強硬地撬开她的贝齿,蛮横霸道地吻她。

 "唔…"她‮议抗‬地叫出声,全身都被牵制住的感觉让她不能施展武功。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郓怙,你放开我!"她愤怒地命令,却感到自己被更紧地揽住,被布条住的部紧紧贴在他的膛,紧道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吻却开始变得温柔,似乎在哄着她,安抚她。但两条钢铁似的手臂却仍然紧箍住她。

 老天!她不要这样的温柔!她的意识开始混乱,她是懒于思考,但不是这个时候,此时,她需要完全的清醒,她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开!她快要闷死了!他为什么就不会闷?她不能晕!真要晕头转向了,那她脫离了他的钳制也难以稳住自己。

 "别老是在想,宝贝。"他轻轻地松开一点,看她马上大口大口地气。这个小女人!恐怕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叛变的。他那样热切地吻她,她都要七八糟地想一大堆。

 "宝贝儿,你的意志还真是坚強!"他微笑着,薄轻轻地擦过她‮肿红‬的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更深的‮望渴‬,"叫我,贾钰,像我叫你那样叫我!"沙哑的声音透着惑。

 她狠狠地咬上他的,一股‮腥血‬的味道马上在她口中蔓延。她不要被他惑!

 "很好!"他盯着逃离他的贾钰,手往上一擦,粘稠的体沿食指缓缓下。轻轻地掉指上的血,他望着站在他对面已脫离他控制的贾钰,"真是暴啊!女人。"他一词一句地说,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她颤抖了一下。

 我不会饶过你的,贾钰!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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