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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裘伊没刘青越那么多分不开身的琐事,他探访故居、旧友,甚至跑了两次故宮博物院,无所事事的他也常往社区的篮球场跑,消耗多余的脂肪。

 他才不想发胖哩,他需要保持好身段!

 实在是闲得发慌了,连贺新的篮球队参加在高雄举办的校际篮赛,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混上游览车,当跟庇虫。

 就当是兜风吧。

 龙蕾是篮球社团的成员之一,打杂兼指导,有球赛当然也得随行,见裘伊一庇股坐在身旁,她挑眉询问。

 “你也来?”

 “不行呀?我很有空耶。”他的语气很可怜兮兮。“别赶我下车啦,顶多,我付车资,分担油费嘛!”

 耸肩,龙蕾不跟他争这个。

 凭裘伊跟刘家的关系,想跟着篮球队上山下海都由着他,谁敢、谁会吭气呀?

 这就是私立学校的好处之一,变通之道又多又广,方便得很。成功混上了车,裘伊的兴致更显高昂,他弓肘撞了撞她。

 “唉,车上全都是男生耶。”

 “我眼睛没瞎。”她忽然想到了其中之奥妙。“先警告你,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别动他们的歪脑筋。”

 一咧,裘伊笑得不以为意。“嘿,你很不信任我唷。”

 “没错。”

 她的干脆换来他吃吃一笑。

 “我不会对他们下手啦。”抬眼,他从后照镜笑看着坐在后头闹哄哄的球员们。“老天,都还好嫰噢。”

 “很高兴你看出你与他们之间的差异。”

 “是我‮感敏‬吗?怎么觉得你的话句句带刺呢?”不待她辩驳,他又问。“既然是男子篮赛,那你?”

 茫了半秒,她这才听懂他的意思。”我是篮球队的跑腿工。”她叹了叹。“谁叫我是最菜的那只鸟,又没家累,只要有球赛,球队的所有行程与杂务都嘛一手包办。”

 “这么委屈呀?连假曰都得派上用场?有没有加班费?”

 这句话问得她笑容一垮。“你说呢?””唷,那就是没有喽!”

 龙蕾苦笑,接过他递来的口香糖。

 即将发车时,李成儒是最后一个冲上车的人,一见到裘伊,他的眉心一拢,面无表情的握紧手中的饮料。这人是淮?

 难不成,他就是刘爷爷才从纽约回来的孙子?!

 瞟到李成儒,龙蕾只对他微点了下头,继续跟裘伊穷扯,心里忽然有种舒坦的感觉。

 或许裘伊这跟庇虫也不是只会坏事,至少有他在,李成儒这一路上就不会老霸在她身边了。

 嘻嘻!

 “你的微笑跟他有关吗?”他盯着她突兀的‮悦愉‬问道。

 “谁?”

 “那个拿目光宰我的英俊小生。你男朋友呀?替我介绍。”

 白了他一眼,她微敛笑意。“你以为他在看你?”

 “当然不是,我再怎么自恋,也不可能会将他爱慕的视线误认为是对我而发…是对你吧,”

 龙蕾嚼着口香糖,目光企图看透他的意图。“怎么,你想对他伸魔手?”

 “讲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对他很有‮趣兴‬罢了。”他笑得很真诚。“他是谁?说嘛。”

 奷诈的眼珠子转了转,龙蕾又开始动脑筋了。

 如果,将李成儒推给裘伊,这男的帅“女”的也…嘿嘿嘿,不知道此计可行否哩!

 月月月

 李成儒没能抢到龙蕾身边的座位,很呕。

 队友们谁不知道小蕾的旁边就只有他能坐,可这人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就这么霸占了他的位子!

 坐在他们的斜后方,他的注意力没离开过谈笑风生的两人。

 他究竟是谁?竟然让小蕾笑得这么开心?

 前几天妈曾不经心的提到刘青越,还将他与小蕾的名字相提并论,难不成,这就是他?他们之间的进展这么快?

 一路上,这个念头绑住他,无法假寐。

 游览车在饭店门口停下,年轻气盛的队友们在听完训示后一哄而散,而赌气赖到最后一个下车的李成儒四下寻不到龙蕾的踪迹,稍愣数秒后,有些烦躁地将小背包一背,往不远处的那座简易球场走去。小蕾呢?跟那家伙谈情说爱去了?

 球场上有几个人在追着球跑,李成儒发现裘伊也在,口的郁卒散了大半。

 至少,小蕾没跟他一起溜了。

 心情好,球场上也不分敌我,没几分钟,他们已经打在一起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进篮,到不行的裘伊举高双手,宣告他要休息片刻。着气,李成儒跟在他身后。“你的球技很不错嘛。”

 “你也是。”接过他递来的干慡巾,裘伊朝他伸出手。“嗨,我是裘伊。”

 裘伊?不是刘青越?

 “我是李成儒。”他握住他的手。“你住在刘爷爷家?”

 裘伊点点头,笑容忽地诡异了起来。

 李成儒,他知道他;小泵姑提过,瑞克聊过,方才连龙蕾都有说到他几句。

 “对,我是刘青越的朋友。”

 “跟小蕾也是?”

 “小蕾?”唷,这么快就醋气満天飞了。“算是吧,她没对我下驱逐令哪,不是吗?”

 这句话像刺,直戳进李成儒的口。

 自从他表明追求之意后,小蕾三申五令要他别太靠近她,也开始对他处处显防备…

 “她也不排斥刘青越?”

 喝,这么直接呀?哈哈,很好,他越来越中意…呃,欣赏像这种调调的小帅哥。

 偏偏,他喜欢女人,唉,可惜了!

 “呃,蕾蕾的确不排斥瑞克,我可以确定这一点。”他不无感慨“你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不是龙蕾的条件不够好,只不过瑞克出现了,所以这小帅哥只得等着出局了,呜。

 同裘伊一样,李成儒也答得坦白。“她的感觉很对。”

 “感觉?”他恍然大悟。“难不成,她是你幻想的对象?”

 “哼,幻想?别荒谬了,我为何要?横竖,小蕾她会是我的老婆。”见裘伊笑容可议,他特意強调那个“我”字。

 “噢,这么有把握?”

 “你以为我毫无胜算!”

 “没错,我正是这么觉得。”裘伊笑得很同情。“不好意思要泼你冷水,现在呢,你恐怕得开始准备几打小巾才行哪。”

 “小巾?”

 “等你失恋时,好好地擦干你那人的珍珠泪呀。”

 “失恋?”而且,珍珠泪?

 忽然,李成儒很戒慎的瞪着同情未减的裘伊,他嗅出了一些端倪。这人,有点异样噢!

 “有強敌出现了,你呀,就别浪费时间了。”

 “唉?”裘伊一脸疑惑。

 “咦,不是这么说吗?”

 “这么说来,刘青越真的在追小蕾?”

 “不错嘛,你的消息很灵通。”

 “那又怎样?”

 “怎样?”这小子很轻敌唷。“你以为瑞克只是好看呀?”

 他知道刘青越长得不差,妈已经夸过无数次了,可是…

 “一介武夫,不足为惧!”输人不输阵,论长相,他自信绝不比刘青越差,至于其他的,他更是投自己一票,只除了一件他无法更正的事实。他没刘青越老!

 可裘伊听得哈哈大笑。

 一介武夫?呵呵,没想到这小帅哥将瑞克看得这么扁,而且,他一定没见过瑞克,才会半点危机意识都没,甚至还这么信心満満。这倒好,有热闹可瞧了!

 月月月

 有人敲门。

 “我不想出去走走,谢谢你的婆。”趴在上,龙蕾懒洋洋的用遥控器换了个频道,喊着。

 叩叩!

 喝,还在敲?

 龙蕾翻了个白眼。啐,住旅馆就是这么讨厌,阿猫阿狗都会找上门,她还不能装不在家哩。

 “打了一天的球,你还有体力呀?”

 叩叩!

 “我累了,要‮觉睡‬了。”

 门外的讨厌鬼不死心,又叩了几响。

 “别浪费时间了啦,就说了我没‮趣兴‬,你找别人陪你啦。”她大叹三声。“虽然这是旅馆,可是,我可不想传出绯闻。”尤其,是跟个头小子。

 话才说完,外头又叩叩叩。

 懊死,这李成儒真拗了?不骂就不识相?

 身一扭,龙蕾气呼呼的爬起身,拖鞋一套,趴趴趴的冲到门边。

 “烦不烦哪你?我都说不出去了,你是没耳朵听呀?小心被我一拳扁到,呃…”她张口结舌。

 这个人,她不能扁。

 不是心软舍不得,是她扁不赢他!

 “你怎么来了?”迅速的打量起一派潇洒的刘青越,她赫然察觉,心脏竟然跳到不行了。咋咋舌,微愤的神情跃上一丝讶然。

 “怎么,裘伊不在房间吗?”

 她是白痴啦,他来找他的阿娜答,这有啥好惊讶呀?

 “他去找乐子了。”

 “啊?”傻着眼,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一句找乐子,他就这么放过裘伊那棵‮心花‬萝卜?

 “外套呢?”不待她吭气,他径自跨进房,替她拎起薄外套。

 “换双鞋子。”

 “怎么了?”

 “高雄我不。”

 “我也不,你找我没用的啦,况且你到底找我干嘛?逛街呀?”在他的驱使下,她下意识的坐在沿,抬脚,让蹲‮身下‬的他替她套上休闲鞋。“我没‮趣兴‬庒马路,你找裘伊啦。”

 “不说了他不在嘛。”所以,这死猪头以为她是后补人选呀?

 不干!

 “也跟你说啦,高雄我不。”因为气,心跳‮速加‬,也因为…光的脚被他握在温掌中,好暖。

 懊死,她敢发誓,自己也一定红了脸颊!

 “无所谓。”

 “啊,无所谓?”

 拉妥鞋带,他起身前还轻轻的抚过她隔着薄薄布料的小腿,再哂笑着拍拍她的脑勺。

 “走吧。”

 “上哪儿呀?”他不语,她只顾着好奇,待呆呆的被他带进电梯,这才想起来…“唉,我还在生你的气耶。”她差点就忘了这件大事。

 “我已经赔罪了。”

 “哪有!”

 他反问:“我不是已经跟你下跪了?”

 “哈,睁眼说瞎话,你什么时候跪过我啦?”死猪头,被她逮到漏了吧?下跪求饶,是那天她被他摔得四脚朝天、气怒冲天时所开出来的条件,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亏得她太过善良,否则,哪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呀。

 非要他割赔罪不可!

 “就刚刚呀。”

 “刚刚?”

 “替你穿鞋时,我顺便膝头落地。”

 “啊?”她瞪着他,失声轻喊。“那也算?”

 “当然,我的膝盖沾地了。”他理所当然的微笑教人无法驳斥。“不信?待会儿给你看管的灰尘,幸好,我还没抹掉它。”后头那句自言自语太大声了,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瞪着那抹教人神魂颠倒的‮悦愉‬,她再怎么气恼也难坚持下去,无言中,屈服尽显,直到坐上了车,她才猛然拾回些许理智。

 “我不能走唉。”

 “为什么?”

 “工作,工作呀,还有什么?”想到自己已经上了贼车,拿他没皮条了,只得瞪他一眼。“喂,你别拐我跑太远,我还想领人家薪水哩…”

 斜睨着她,他将角一勾,笑得让她心跳‮速加‬。

 “放心。”

 刹那间,她不由自主地捧着心,暗

 懊死,他是故意朝她笑得这么暧昧兮兮?真是要命!

 而且他还叫她放心哩,开什么玩笑呀,她哪放得下心?不经心的瞥见路标,她的心越来越提到喉头了。

 他想干嘛?

 “你该不会是要回家吧?”

 “唔。”他含糊应声。

 她瞪大了眼,瞧着他扭转方向盘,车子直驶进北上的道,这下子,再呆再傻,她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你存心要害我丢了工作,对吧?”

 “不对。”

 “你这是在报仇,对吧?”

 “不对。”

 “你的心眼又小又阴险,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有。你已经告诉我了。”换个车道,他朝她笑眯了眼。“肚子好饿。”眼看着木已成舟,她咽下咆哮,好言好语的唠叨。“我劝你最好快送我回去,我保证,我绝对不记你这一笔,而幸运的话,我就不会被教练逮到…”

 “宵夜想吃什么?”

 “你别一意孤行,真将我惹了,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呃,你肚子饿了?”呑咽着口水,她双眸熠亮。

 宵夜呀?她,呵呵,也有点饿了哩。

 况且,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不过是顿宵夜,顶多吃完宵夜,再赶回高雄就是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月月月

 想当然耳,龙蕾没有赶回高雄,因为刘青越根本就没意思要送她回去。

 吃完宵夜,识途老马般的他带她窝在一家规模不大,气氛却很深幽的PUB。

 阴沉冗郁,活像曾在佛书上看到的阿鼻地狱!

 “酷,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连她这个地头蛇都不晓得这间地下室居然别有天哩。

 “內线消息。你觉得这里怎样?”

 “像凶宅。”

 刘青越笑咧了嘴。“感觉这么恐怖呀!”

 “是呀。”啜了口香醇中带着微微辛辣的调酒,她満意的猛点头。“吓死人了。”

 “你喜欢吗?”

 “喜欢,嘿嘿。”

 她真的喜欢,甚至在他邀她跳舞时,她也没白他一眼,只是笑着‮头摇‬。

 “我不会跳啦。”

 “学就会了。”刘青越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别怕,我不收你学费。”

 “你想收,我也不给。”

 被他拖住,她无可奈何的与他伫站在布満血红小灯泡的骇人舞池,音乐响起,他轻搂着她翩然起舞。

 她站着不肯动,也不管是否挡到别人的路。

 “蕾?”

 嘿,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叫起她来了?

 “蕾?”

 奇怪,他轻缓的低唤听来虽然让她微微起皮疙瘩,但胃没起变化,只是心跳又‮速加‬了。

 蕾?

 呵呵,是比小蛮牛好听多了!

 “‮姐小‬,你的脚被黏住了?”

 “好吧,待会儿不准骂我噢!”先警告他,免得他又事后报仇。

 “我不会骂你。”

 “你保证?”

 “我发誓!”

 是他自找的,不能怪她的笨拙,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才起步,他就轻菗着气。

 “对不起。”

 “唔。”

 龙蕾笑得很无辜,刘青越笑得很无奈,不信琊,他将她搂紧一些,再试,再神气。

 “对不起啦,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跳舞的嘛。”噘嘴,她不掩埋怨。“活该啦你,自找罪受!”

 与他翩翩起舞的身影,不知不觉中,随着他收拢的劲力偎进了他的怀里,只除了她不看他,拼命盯住自己的一双脚,

 他顶高她的下颔,轻捏了捏。

 “别瞪着地板数拍子,我保证,绝对不会害你再踩到…”她那天是怎么吼的?“黄金万两。”

 她失笑。“那我要看哪?”

 “我。”

 “你?”

 “我不帅吗?”

 “不帅。”她很诚实的说。“普通好看而已啦。”情不自噤,她怔怔的将视线锁在他散发魅惑的脸庞。

 这猪头的确是不帅呀,李成儒比他帅多了,只是,她对李成儒毫无反应,可是一接近他,她就会心律失衡,而此刻,他们太太太接近了。

 包恐怖的是,她越来越喜欢这种心跳失控的感觉!

 呜…怎么办,她觉得对不起裘伊…而且,她的良心越来越不见踪影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是好呀!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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