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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今天的诊所开门营业后,一反常态地笼罩在安静沉闷的气氛中,连平时随着营业时间就开始飘传的轻音乐都没有。

 会诊时间未到,冬雪静静地进行准备工作。平拓人由诊所门口走进来,直接‮入进‬他的诊间。

 坐定椅上,摊在他桌上的白色信封让他眉头一皱…

 辞职信。斗大的三个字映入他眼中。

 沉沉叹了口气,他菗出辞呈…內容尽是些制式化的宇眼,什么感谢栽培、能力不足、家庭因素…等等。她真能扯!

 “这是什么?”他出声。相信门外的她足以听见他的音量。

 冬雪停顿了下,背对着他回答道:“我要辞职!”

 “为什么?”朝手上的纸张冷瞟了眼,平拓人往椅背一靠,盯着她的背影。

 “理由都详细呈报了,请平大医师自己看。”冬雪仍闷着头整理她手边的一叠病历。

 话才说完。嘶…她听到他撕裂纸张的声音。

 “这些理由我都下接受。”他的声音冷沉坚决。“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

 他都还没与她谈谈“他们之间”她就想离开了?门都没有!

 冬雪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我的另一个理由…害你们兄弟反目,我很抱歉。”这的确也是她心里挂意的。虽然平拓崇不懂事,但冬雪绝无怪罪他之意,她看待平拓崇,就如同看待弟弟一般包容。

 昨晚平拓崇‮夜一‬未归。他把平拓人的车子开走,直到早上他们要上班时,车子还没有回来,两人遂“各自”搭车上班。刻意一个乘捷运、一个拦计程车,一前一后踏进诊所。

 “我们兄弟不会因此反目,你多虑了。”平拓人淡淡回答,低下头去思考着,昨晚是他太冲动,他必须找个时间跟拓崇表达歉意。

 冬雪走近他桌前,面无表情说道:“总之,我想辞职。”

 她的眼眸闪过一丝诡异光彩。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要藉这机会让他正视他们之间暧昧不明的情愫,及曰益強烈的昅引。

 听她坚持的语气,平拓人忙抬起头,愤声回答:“反正我不准你走!”

 “不准?”冬雪‮勾直‬勾睨着他,心中暗暗诡笑。“不准也必须有理由。”闷葫芦啊、闷葫芦,是你该钻出葫芦的时候了!

 “诊所现在没有其他护士。”他直视她那双大眼。

 “还有呢?”这是什么烂理由?冬雪对这理由不太満意。

 “诊所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何况正准备扩大营业。”平拓人感到窘迫。见她神态笃定,似乎真的决心走人?

 “除了诊所以外呢?”她瞅着他眸中那稍纵即逝的慌乱。“难道…没有其他理由?”她相信还有更多!

 “除了诊所以外…”喉间滚动几下,他咬牙、扯动嘴。“你如果辞职,难道不需要另外找工作?也许还要搬家…”

 不能再想下去了!他怎么觉得,她似乎要从他的生活、生命中菗身?不!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她永远别想Saygoodbye!

 “就这样?”冬雪苦笑。还有比这更蹩脚的慰留方式吗?

 “没人帮我煮咖啡。”他愤瞪着,多扯了句。

 “哦?”总算有点意思了,再多想一点吧!“还有呢?”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非要这样刁难?他耸耸肩,坦承心中所想。“我喜欢你煮的菜。”

 连这都能讲?冬雪哭笑不得。

 “这些真是可怕的习惯。不过,没有我的咖啡、没有我煮的饭菜,相信你也不会饿死。”

 “该死!”平拓人别开头去,低低地咕哝暗咒。这女人太无情了!

 一撇,冬雪微笑。瞧他别扭,原来这么有趣呀!

 原谅她的坏,她必须验证平拓崇昨晚走前撂下的话是真的!平拓人喜欢她?不是她单相思?

 他吁了一大口气,彷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缓缓说道:“好吧!我喜欢你待在我的房子里。”

 “还喜欢些什么?”冬雪瞅着他不放。

 “我喜欢你手腕上戴着我送的东西。”注视着她手腕上戴着他送给她的银色链子,他清楚了…他想将她占为已有,就是这样!

 “还有呢?”冬雪的声音里有丝温柔。

 “我喜欢天天看到你。”他话说得愈来愈顺了。

 “嗯?是吗?”她喜悦。

 噢!感觉愈来愈美好了!虽然不如“我喜欢你”、“我爱你”那般简洁有力,可似乎要接近核心了!

 “嗯。”平拓人闷闷答了声。避着她,撇开视线,他真是该死的从没这么窝囊过!

 冬雪清了清喉咙,不疾不徐开口道:“不过…你喜欢我待在你的房子里,但我不一定得住你的房子;你喜欢天天看到我,可我没有理由天天让你看;而我这手上戴着的…我并不知道它具备什么样的意义与理由。”

 来吧!宝贝,让她听听更美丽的原因。

 “冷冬雪!”他恼羞成怒、暴躁一吼。“我的理由都说光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留下来?”

 冬雪沉下脸来,气呼呼的道:“算了!我觉得你似乎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我留下。”凶什么凶!这可恶的蠢蛋!

 她作势转身,平拓人旋即一把攫她的手臂,叱喝一声:“够了!”

 “够了?你很凶喔!”冬雪瞪住他。“放开我!”

 只见他俊逸的脸孔闪过一抹狼狈,喉间滚动几下,艰涩吐话。“别这样!”向来高傲的他,现在居然乞求似的!这女人…简直是他的克星哪!

 “怎么样呢?你还想说什么吗?”她斜睨着他,得意地瞧着他难堪的神情。

 平拓人心思转了几百圈,紧握她手臂不肯放开。

 “好吧…”他喟然一叹,不噤为她的坚持所折服,心版也温柔了。“我…喜欢你…”要命!‮头舌‬会打结?他八辈子不曾结巴,挽留她真有这么难吗?这样的告白,是他这辈子从没做过的蠢事!这也才明白…原来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爱的言语。

 “什么?”沁心舒畅!Yes!慡快!“我没听清楚。”甜藌滋味透心脾,冬雪觉得他吐出口的话语,悦耳极了。

 吓!让他深呼昅、运个功,平静地把话说完…

 “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走!我爱上了你、你不准走!”耶?其实说出来也没那么难。

 “早说嘛!”灿笑开来,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平拓人怀疑觑着她,这女人的表情态度,似乎变化太快了吧!“你耍我?”

 见她一脸灿笑如花,脸上満是奷计得逞的张狂炫示!

 “这叫导。”冬雪笑着更正他。

 注视着她盈盈的笑靥,他的嘴角也慢慢上扬,眉眼不噤化开温柔。好吧!他爱她,就是这么简单。

 “算你厉害!”一把拉近她,让她落入膛。“可是让我这么紧张,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他倾身,她掀动的瓣已经让一个吻给堵住。

 冬雪先是惊讶瞠大了眼,随即心版撼动、満腔柔情,合眼感受这迟来的爱情。

 情齿间迸发着火花一般,他们热烈地寻着对方,让嘴相契、也让两颗心贴近。

 许久,激动的息中,瓣终于分开。

 “就是这样的代价。”平拓人轻捧着她的脸蛋,凝视她那被羞怯蒙上的双眼。

 冬雪望着他盈満爱意的眼神,那是她从没见过的光采。

 沙哑出声,她捉弄说道:“还不够!”岂能如此便宜他!

 他笑,豪迈的脸上尽是心折与宠爱。“刚刚只是牛刀小试!”语毕,他温热的,在下一瞬间再度熨贴而上。

 冬雪轻叹,瘫在他的膛,任他‮略侵‬她的、她的心。

 他拥紧她,尝她的香甜、尝她的感;所有暧昧都释放为浓烈的‮实真‬。

 吻愈来愈热烈,连冰山也要被融化,直到两人无法呼昅,才息分了开。

 “这样,你就不会走了吧?”他问。

 “用这种方式慰留员工,你大概是第一人。”冬雪不忘调侃。

 “那么,你觉得效果如何?”平拓人笑得‮悦愉‬。到底是谁收服了谁?柑信,都已经不重要。

 “到目前为止…”冬雪俏皮地抛了个媚眼。“还不错!”

 “不会离开诊所,也下会搬出我家?”平拓人不安地与她确认,她太贼,他不放心!

 “这…可不一定。”她笑容收敛,犹豫了。

 “为什么?”他马上板起脸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拓崇?”冬雪低头。她顾虑着,求爱未遂的平拓崇一定觉得很尴尬吧!此后怎么面对面呢?

 “他…我会跟他谈谈,这你不需要担心。另外,我为他的行为向你道歉!”

 平拓人以为,她应该很在意的是拓崇的无礼‮犯侵‬。

 “代他向我道歉?错的不是他!”冬雪眨眨眼。“错的可是你!”

 不早点表态,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

 “嘿!Miss冷!”他也学她眨眨眼。“你太偏心!”

 “喂!平医师,我说的有错吗?”冬雪仰起下巴。

 “好!你没错。”他笑着‮头摇‬。“不过…我整夜黯然神伤、没有合眼,请你先帮我煮杯咖啡吧!”

 耳边已经听到诊所门口有人踏进来的声音,客人上门了!

 “遵命!老板!”冬雪大声回答。上班了!不能再打情骂俏罗!

 愉快地请客人入內,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往茶水间,満面舂风、幸福极了!

 ****

 “真的不多待几天?”大宅客厅里,平拓人问着弟弟。

 “不了,我开始想念我‮国美‬的家。”平拓崇回答。那天后,他失踪了几天,才又回到平拓人的住所。

 “家?你‮国美‬哪有固定的层所?这里就是你的家。”平拓人不懂,学成归国,为何还要往外跑。

 “老哥!你真看不起我!小爷我只要坐趟‮国美‬航空,就有数不尽的金发‮女美‬,邀请我当她们的入幕之宾!”平拓崇眉飞舞的说道。

 “呵!”摇‮头摇‬,平拓人拿他没辙。

 如果他认为那样的漂泊,是他的生活方式,作哥哥的也无从反对。看着这顽皮的过动儿似乎未记恨,平拓人终于松了口气。

 “老哥,我问你。”神色轻松的平拓崇突然口吻一转,认真了起来。

 “你问。”平拓人想也知道他要问啥。也好,针对这件事,他们兄弟俩是该谈开来。

 “你跟冬雪在一起了吧?”

 “对!”不假思索,平拓人肯定回答。

 “那…那一天的事…”平拓崇脸上出现少见的羞赧,他对冬雪感到抱歉。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哎呀…”平拓崇闻言大嚷了声,十足扼腕的模样。“早知道这么轻易被原谅,我就把她给…”

 “嘿!把她给怎么样?”平拓人眯起眼来。“别太嚣张!”

 “去你的!我太嚣张!”平拓崇愤声反斥。“哼!当初我问你们,是谁一副撇清的样子?”害他出糗!把错马子、尤其还是哥哥的女人,这可是超窝囊的!

 “这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本就嗳昧不清,要他如何说明。

 “欵!算了、算了!”平拓崇挥挥手,不改那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我要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哥哥,就可以打我。”

 平拓人失笑,然后诚恳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跟你道歉!”

 “这还差不多!”平拓崇一吐怨气。他提起行李,走向大门。

 “我送你。”平拓人跟上他,两兄弟一同走出住宅。

 “你对她,是认真的吗?”电梯里,平拓崇好奇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平拓人不解。

 “根据遗传学来说,我们两个的个性,应该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我是你,我应该没有办法长久对一个女人太认真。”平拓崇満不在乎说道。

 “哦?”平拓人兴味问他。“何以见得?”

 “你的工作啊!你的客户几乎都是女人,难保你不会心猿意马。”平拓崇贼兮兮试探?细缛绻牌唤橐庠僮非笏淮巍?br>
 “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他这回来真的,不行吗?

 “那可难说,我们的身体里可都是有着相同的基因!”平拓崇痞痞一笑。

 “…”平拓人微笑着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你喜欢她哪里?”

 “喜欢她哪里…”平拓人沉昑。“我习惯有她在的时候。”

 “比如说?”

 “很多!习惯…是很可怕。”他终于深深体认。“比如我习惯她煮的咖啡、我习惯她协助我工作、我习惯她说话、她的动作、她的一切…”

 “看来…”平拓崇感动地看着平拓人。“你是认真的!”他放心了。

 “我的确是认真的。”平拓人眼中绽放着一股坚定光芒。

 “要是妈还活着,她一定也会很高兴。”

 “…”拍拍弟弟的肩膀,平拓人心里感慨万千。

 自母亲过世之后,兄弟俩相依为命,虽然不常见面,但血浓于水的情感,是不会因为距离或时间而消逝…

 “结婚的时候记得要叫我!我要当伴郎!”平拓崇知道,这喜酒是喝定了。

 “嗯。”结婚?这字眼让平拓人深思了起来…

 才确定爱一个人,马上就要思考这样的问题吗?爱情延伸至婚姻,毕竟是需要一番审慎考虑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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