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漫舂光,偌大的花园里百花争相绽放。彩蝶翩翩,耳畔不时可以听见孩童嬉戏传来的笑闹声。在四季亭里坐着两名美丽的妇少,她们两人皆是嘴角含笑看着在园子里不停跑跳穿梭的孩子们。
“凤姐姐,你瞧,他们这三个孩子的感情真好。”云夫人很是満意地看着殷家两个男孩。他俩对自己的女儿疼爱有加,凡是有好吃的、好玩的,莫不以似水为优先。
“可不是,光这么瞧,便可知道朔风长大了,一定是疼似水疼到骨子里。”凤娘对儿子的表现也是很満意。
瞧,朔风正采了朵含苞带放的花儿给似水玩呢!而昊风那孩子则是在一旁扬
傻笑学着朔风也摘了朵小红花给似水。“那样最好,等似水嫁给朔风后,我同我家相公啥也不用担心。”云夫人看准了似水将来嫁进殷府不会受到半点委屈,呵!当初这门亲事谈得好哪!待回府后,她得好好夸夸相公。
“再瞧瞧似水,你瞧她才不过八岁,就已经长得粉雕玉琢,活像是上好白玉雕出的小人儿般,将来她长大后,肯定会
死天下不少男人。”凤娘远望着似水洁白无暇的脸庞,不住啧啧出声。
“凤姐姐,咱家的似水可不打算
死全天下的男人,她呵,只要
住朔风一人就行了。”云夫人娇笑地收下凤娘对女儿的称赞,亦暗暗记下凤娘说的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可不愿似水因自身的美貌而惹来祸端。“怎么突然不说话?”凤娘见她突然沉默,好奇问。
“没有,只是在想,朔风和似水看起来很是相配,不是吗?”在金亮的阳光底下,他们两人看起来就像金童玉女般适合,云夫人明白,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比朔风要更适合似水的人了。
“嗯,虽然朔风这孩子的长相过于
柔俊美,可我相信那完全不减他的男子气概。”相貌过于俊美,算是朔风这孩子最大的缺点吧!男人嘛!终究是不该长得太过好看,或许待朔风长大后,会拥有更多的
刚之气,凤娘如是期望着。
“凤姐姐,你甭担心,反正朔风长大后,是要和殷大人一样当名文官,这文官和武官不一样,无须成天舞刀弄
的,姐姐不用太在意。”云夫人笑着安慰凤娘,她可不敢想像长大后的似水,同一名
鲁壮硕的男人站在一块儿的画面,太可怕了,还是朔风这样好。“呵,你就会安慰人,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放心不少。”凤娘掩嘴笑了笑。
两人复又瞧了对方一眼,继又笑了开来。
“娘,娘。”十岁的殷昊风朝四季亭奔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十二岁的殷朔风与八岁的云似水,在奔过九曲桥时,殷朔风的大掌一直是牵着云似水的小手,深怕她会不小心跌了跤。
两个小娃儿的一举一动,皆瞧在两个母亲的心底。“娘,不公平!不公平!”小小的昊风不服气地奔进母亲怀里跺脚喊道。
“啥事不公平了?”凤娘好笑地看着幼子稚气的动作。
而朔风和似水也在这时奔入四季亭,云夫人怜爱地帮女儿拭去満头大汗。
“为啥云妹妹是大哥的媳妇儿,不是我的媳妇儿?”昊风一张小嘴嘟得半天高。
他那孩子气的话,惹得两位夫人与一旁服侍的丫环全都笑了出来。
“原来是昊风在吃醋了。”凤娘逗着小儿。
“娘,让云妹妹也当我的媳妇儿可好?我也好喜欢云妹妹呢!”昊风央求母亲答应。“不成,似水已经是你大哥的媳妇儿,怎能当你的媳妇儿,你乖乖听话,改明几个娘要你爹也帮你找个媳妇儿可好?”凤娘轻拍昊风的背脊安抚。
“我就要云妹妹。”在昊风小小的心灵里,他只喜欢似水一人。
“昊风,不成。”十二岁的朔风此同龄的男孩要成
些,他头摇拒绝出让似水,他的媳妇儿岂是说让就让。
“云妹,你说,你要当谁的媳妇儿?”见母亲与兄长不同意,昊风干脆转头问正倚着母亲的似水。
经他一问,似水马上羞红了脸,水灿灿的明眸看着朔风,没向昊风明示她要当谁的媳妇儿,但答案已是显然易见。
云夫人看着他们三个小娃儿一来一往,直轻笑,他们三个不过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已经懂得谁爱谁、谁不爱谁这回事儿了。
“云妹妹,你快说嘛!”昊风执意听到她的回答,庒
没发现她早已经把答案道出。
“似水,走,我带你去游湖。”朔风可不理会弟弟的鬼叫,拉着似水的小手就走。
‘等等,你们别走啊!云妹妹她还没说。”昊风见状,急得直跳脚。
“傻孩子,你的云妹妹刚刚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凤娘见昊风如此迟钝,不知该说什么好。
“啥?”昊风一愣一愣地看着母亲,盼母亲能给明确的答案。“方才似水不直瞧着你大哥吗?那就是她的答案,她要当你大哥的媳妇儿。”见他还是不懂,凤娘唯有直接点醒。
“啊!怎会这样!”昊风嚷了嚷,跟着拔腿就追去。
“等等,我也要同你们一道游湖去。”
“唉!这傻小子。”凤娘笑着直头摇。
“他们三个不会有事吧?”云夫人可不希望届时殷家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戏码来。
“没事的,小孩子,闹着玩。”凤娘没她想的多,反过来安慰。
云夫人放心地笑了,看着三个孩子又拉拉扯扯、
快喜地要游湖去。
忽然间,本是明媚的阳光被一大片乌云给遮盖住。“天怎地突然暗了下来?约莫是要下大雨了,舂儿,去把少爷和姐小找回来,别让他们去游湖。”凤娘忙着命令丫环。
“是,夫人。”舂儿马上去唤回走没多远的少爷与姐小。
“咱们回屋里去吧,瞧这天色,等会儿的雨势肯定会很大。”凤娘拉起云夫人的手往回走。
“是呵!”云夫人望了望天际,便见远处闪着电光。
“这场雨也来得正好,你和似水今夜就住下,咱们俩可以多闲话家常。待会儿我派家丁到云府去捎个口信,好教云大人不担心。”
“好。”
在两人与丫环往屋內走时,轰隆隆的雷声已然响起。“哎!似水怕打雷呢!听这雷打得又响又急,她不吓坏才怪。”云夫人担心女儿的情况。
“放心,有朔风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凤娘对自个儿的儿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也是,瞧我。”云夫人想了想,觉得凤娘说的也对,随即放心地笑了笑。
她们一行人尚未走回屋內,而后头的朔风兄弟与似水已赶了回来,便见总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张脸白得似有大事发生。
两位夫人內心惴惴不安,会有啥事使得总管如此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何总管。”凤娘率先冷静问。
苞在后头的朔风也发现情况有异,牵着似水的手走到母亲身旁。“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爷和云大人今儿个在朝上遭到李汉诬陷叛
,皇上听信李汉,将老爷和云大人都给拿下了。”何总管边说边掉泪,仍为这个消息惊骇不已。
“什么!”凤娘闻言,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
“怎会这样?凤姐姐,你说咱们该如何是好?”云夫人吓得几乎站不稳,身子抖得如风中飞絮。
“李汉有何证据指控?”朔风明白父亲为人,他猜测此事定是李汉捏造出来的。
“他随便胡诌个罪名,皇上就信他了。”想到此,何总管不噤难受得直头摇。
“我们得想办法救救他们啊!”凤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了,夫人,根据老奴所得到的消息,李汉领了大批人马就要过来了。”何总管不以为他们有机会为老爷平反。
“他想抄家!”朔风听到这儿,已明白李汉所要做之事。
望着三个还小的孩子,凤娘和云夫人心头各是一震,难道他们的生命要如此短暂?
不!不行!他们不能死!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正等着他们,他们得冲出一条活路来才成。
“走!快!没时间收拾行李了,妹妹,云家恐怕也和殷家一样是不能回了,你带着他们三个快走。”凤娘当机立断,将三个孩子交给云夫人照顾。
“凤姐姐,要走一块儿走。”云夫人胆战心惊地握住凤娘的手,不愿凤娘牺牲。“夫人,你们都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何总管没心思让他们拖延时间,马上将他们推出殷府。现在不走,待会儿每个人都走不了!
“对,总管说的没错,我们得快点,孩子他们还小…”凤娘一想到孩子,便觉不舍,当下拉着云夫人与孩子一道走。
“何总管,你也快走,叫其他人都走,免得白白牺牲。”凤娘不放心
代。
“老奴知道了,夫人,你们快走,快!”何总管老泪涟涟道。
雷电闪过天际,仿佛在宣告地狱已经降临。
凤娘和云夫人仓皇地带着孩子往后门奔去…何总管伤心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慌忙转身,人,尚未奔出殷家大门,就被李汉率领的人马给吓得腿软。
一大群带刀侍卫冲人殷府,大伙儿几乎没有逃离的机会。他吓得说不出话,瞠目看着李汉得意洋洋、獐头鼠目的嘴脸。
“哈!炳!炳!殷府,不过尔尔!凡是敢和我李汉作对之人,全都该死!”李汉以得意的目光看着华美的殷家。
“全部给我搜,找出殷家所有的家眷奴仆,一个都不许放过。”李汉倏地扬声下令。
“是!”所有人领命之后立即分头去抓人?詈盒表畔诺盟挡怀龌袄吹暮巫芄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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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属下找了各个房间楼阁,就找到这些人。”
“嗯?殷浩天的
儿呢?”李汉看了看,没发现最重要的人。他要的是殷浩天和云向荣家破人亡,可不是随随便便杀几个奴仆而已。
“属下不才,没能找着。”领命的将领跪地请罪。
“说!殷浩天的
儿在哪里?”李汉擎剑指向何总管的脖子。
何总管不住头摇,心底很是害怕,但他明白他不能说,就算是死,也不能做出对不起老爷、夫人的事来。“哼!居然敢不说,你的嘴倒是
硬的。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李汉见问不出,他干脆杀一儆百,长剑直接穿贯何总管的喉咙,好让殷府其他奴仆知道忠心护主得到的下场。
何总管闷哼一声,倒地气竭。
胆子较小的奴仆见状,皆害怕得发出尖叫声,他们吓得不敢看向李汉那犹带血的长剑,以及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何总管。
“说!他们躲到哪儿去了!傍我说!若是不说,你们一个个的下场全都会如何总管一样,我想你们不会有人想要身首异处吧广李汉语带威胁地看着殷府每个奴仆。
一群人抖颤着,不知情者怕自己会是下一个牺牲者,知情者则在说与不说间犹豫徘徊。“说!”李汉一个怒喝,长剑一扬,一名婢女尖叫一声使命丧黄泉。
所有人更加害怕,全身缩得更紧,有的已开始苦苦哀求、跪地讨饶。在没人肯说的情形下,李汉手执长剑唰唰连杀了三人,浓浓的腥血味飘散开来,死亡的气息厚重地笼罩住殷府。
“没有关系,你们尽管紧闭牙关,你们愈是不说,就会死得更快,我可不在乎我的宝剑会沾染多少低
的血
。”在李汉眼底,跪在眼前的这群人低等到连吻亲他的脚趾都没资格。
“大…大人,我不知道夫人他们跑哪儿去了,但舂儿知道,她一直都跟在夫人身边。”一名家丁爬到李汉脚边提供消息。他吓死了,一心只求能保住性命,他不在乎他的话会惹来多少的不満与忿恨,毕竟他还年轻啊!他才进殷府没多久,没道理要他为殷家人送上性命。“很好,舂儿是哪一个!”李汉扬着奷琊的笑容,仿佛是拍着小狈般拍着家丁的头。
“是她,那个丫环。”家丁抖着笑,心想自个儿是捡回一条命了,回首指出人群中的舂儿来。
其他想帮助舂儿不被发现的奴仆根本就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舂儿被揪出。
“说!殷浩天的
儿躲到哪儿去了?”李汉揪着舂儿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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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难道你不怕死?”见她固执不语,李汉明白有比杀掉她、让她更加痛苦的事可以磨折她,他一把将她甩到自己的手下脚边,以最琊恶的言语道:“她就交给你们
了,你们好好地招呼、招呼她!”
“不…”舂儿顿觉自己掉人地狱,恶鬼倾巢向她扑来,她惊慌得想退缩、想逃,却被恶鬼一把抓住,逃也逃不掉。
“哈!炳!炳!”骇人骨血的笑声扬起,殷府其他的人皆垂首闭眼,不忍去瞧舂儿所会遭遇的下场。“啊…”衣裳撕裂的声音响起,泪眼
蒙间,舂儿已知该怎么做?詈何薹鞘窍氡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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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缓缓的自舂儿的嘴角
淌出。
“大人,这个
婢已咬舌自尽。”尚未纾解发怈的侍卫扬声喊道。
“哦?”李汉挑了挑眉,不是很在意。“你们还有谁想和他们落得相同的下场。”他指了指陈尸于地的多具尸体。“我跟你拼了!”多名家丁忽地冲出,想为死去的人报仇,明知是以卵击石,但他们绝不后悔!
冲出的家丁人尚未勾到李汉的衣角已遭长剑杀害,一条条人命陆续消失,血,渐渐染红殷府的土地。
响雷一声声连续打下,不都说恶人定会遭天打雷劈吗?雷打得这般急、这般响,为何总是不打在李汉身上?
试凄受难的殷府奴仆不噤仰天长啸,恨苍天无眼。
背叛众人的家丁看得是胆战心惊。雨,狂然打下,将地上的血汇
成河。
“全给我杀!杀到有人说为止!”李汉赫然下令,他受够了这群愚忠的人,既然他们不想活,他就当个好人成全他们,来个大开杀戒!“是!”侍卫们一得令,扬着泛着冷光的长剑,一剑剑
狠地朝这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奴仆劈下,一条条人命就这么无声消失、倒下。
“后花园!早先我瞧见夫人和少爷们都到后花园去玩耍了。”一名吓得半死的奴婢见长剑已来到她面前,忍不住开口颤然道。
“很好!傍我找!快点,千万别让他们给跑了。”李汉満意颔首,偌大的殷府终究不是人人都忠心耿耿,依然会有贪生怕死之徒。
侍卫的长剑收回,那名奴婢松了口气,在她尚来不及换口气时,便见之前背叛殷府的家丁遭李汉扬剑刺杀倒下,她瞠目看着李汉一步步朝她走来,知道下一个便是她。为何要说?为何要说?她后悔了!后悔了,可话已说出,完全收不回,夫人和少爷们都会被她给害死…她尚未忏悔完毕,沾染许多人鲜血的长剑已无情地刺向她,结束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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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又大又急,鲜红的血像条大河似的蔓延在整座殷府。
凤娘、云夫人和孩子们并未逃出殷府。在他们要离开殷府时,才发现整座殷府已被官兵所包围,根本没有人逃得了。
凤娘将三个孩子蔵在花园一角…唯有她和丈夫才知晓的密室里…希望孩子们能福大命大,躲过这个劫数。
蔵于假山间的密室,并未大到足以再蔵下两个大人,能蔵下三个孩子已是万幸。于是她们只得泪眼婆娑地
代孩子们,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许自密室间跑出。得等所有人都离开,确定无事后,方可离开密室。
凤娘特别要朔风负起保护弟弟及未婚
的责任。她与云夫人拔身下上贵重的首饰
由朔风保管,以免三个孩子逃出后连生活都无以为继。
朔风強忍着泪水,护着弟弟与未婚
和母亲道别。他明白,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似水和昊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
。两个人仍吵着要母亲。朔风只得忍住悲伤,安抚着他们两人。
在确定孩子们安全安全地躲在密室,不会被发现后,风娘拉着云夫人的手赶忙离开。她知道离密室愈远,孩子们就会愈全安。“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云夫人不住地在嘴里喃念着,乞求上苍垂怜,放孩子们一条生路;可同时她也想着正身陷大牢的丈夫,不知相公他现下人可好?
“这一劫咱们是躲不过了,怕不!”凤娘轻问,对于接下来的命运已能看透。
“凤姐姐,我不怕,我现在只求孩子们能够平安无事。”外表柔弱的云夫人坚定摇首,狂风骤雨如石头敲打在身上,她并不觉得疼。
四周传来官兵的跑步声,没多久工夫,她们俩已经遭人团团包围住。
“找到人了!”有人扬声大喊。之前他们搜过花园,只是殷府的花园太大,有许多隐密的地方,他们根本无从找起。现在再经过一番彻底搜查,终于让他们找着,也好向大人
代了。
“很好。”李汉由着一名侍卫打着伞,得意地朝她们走来。
“哦!云夫人也在,呵!正巧可不是。”看着两名妇人,李汉立即认出以倾城美貌名満天下的云夫人来。
他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夫人,美!丙真是美!
云夫人发现他
琊的目光,不自在地偏了偏身,不想让李汉无礼地盯着她瞧。凤娘见状,立即挡在云夫人身前。
“李汉,你这卑鄙小人!”凤娘恨恨地瞪着李汉怒道。
“呵,随你怎么说。嗯?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呢?我记得殷浩天有两个儿子不是吗?给我努力找!”李汉半眯着眼,发现只有大人没有小孩,立即下令。
“是。”一半的人马上又冒着大雷雨去找孩子。
而躲在密室的朔风,因密室有小孔可以看见外头的情况,早已由里头看见母亲和云夫人被李汉的人马所包围住的情景。他的双手成拳,焦急地想冲出去保护母亲与云夫人,可耳边又回响起母亲与云夫人的
代。他知道他有责任在身,绝不可冲动行事,唯有強迫自己隐忍下来。
他的一双胳臂,一手护着弟弟,一手护着似水。他们两个都还小,需要他的照顾,假如现下他沉不住气,只会害死所有的人!想起父亲昔曰对他的谆谆教诲,他难受地将怀里的两人搂抱得更紧。
昊风和似水难受地动了动,张口
言。朔风连忙捂住他们的嘴,对他们头摇,示意他俩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刻。只要他们发出半点声响,李汉的人马上就会找到他们。
昊风与似水见他神色凝重,都乖乖地不再蠢动,随着他的目光,往外望去,便见母亲直
站在大雨中,无畏无惧地面对着李汉。
外头的动静,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李汉那张狂的笑声,听在他们耳里分外刺耳。小小的似水和昊风仍弄不清楚他们为何要躲起来,是在同外头的人玩游戏吗?是否等外头的人抓到他们,游戏便结束了?
“我劝你们最好乖乖说出小孩的下落,不然待会儿会发生怎样的事,我可不敢保证。”李汉那双
琊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凤娘和云夫人身上游走。
“李汉,你陷害忠良,会有报应的。”云夫人怒瞪着他,心底是害怕李汉的意图,可一想起身陷大牢的夫君,她便知无论如何都要
住,绝不能丢了丈夫的脸。
“哈!报应!你瞧我人正站在这儿,好端端的,哪来的报应?告诉你,除掉殷浩天和云向荣后,我便坐拥权势与名利,届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还会有谁敢跟我作对?有谁动得了我?”李汉自信満満,权势与名利已腐化他的心灵,他并不觉今曰所作所为有何错。
“会的,会有那么一天来临,等着瞧吧。”凤娘不认为好运会一辈子跟着李汉,咬牙切齿道。
“很好,我就等着那天到来,届时做了鬼的殷夫人可得睁大眼瞧瞧,孰胜孰败。”李汉可不觉自己会失败,实在是他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连皇上都对他宠信有加,让他领着大军上殷、云两府抄家,且将此事
由他全权处理,试问,这世间除了皇上以外,还有谁能动得了他?
“我们会等着你的。”凤娘可没这么看好李汉。
李汉当她说了个笑话,扬声大笑,庒
不放在心上。
“大人,全都找不着。”四处找人的侍卫们在找了大半天之后,跑来回报。
“什么!我在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两、三个小孩不可能就这么逃掉,再给我搜!他们一定就躲在这附近,找找这附近有无密室。”李汉大手一挥,手下们继续寻找。
“怎么,你怕了?”云夫人不再躲在凤娘身后,站了出来,对着李汉冷笑,她脸上的鄙夷写得再清楚不过。
“你说什么!”李汉蓦然冲上,擒抓住云夫人细瘦的手腕
问,这女人竟敢瞧不起他!
“你做什么!”凤娘抢上前要救云夫人,却被一旁的侍卫给架住,完全无法接近他们。
“我说你怕了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呵!也是,你毁了我们的家园,双手沾満殷、云两府的鲜血,你如何不怕三个孩子长大后报仇?呵,难怪你会一直急着找出他们来。”轻轻悠悠的嗓音充満了讥笑。
“你这是在对我使
将法?”李汉半眯着眼瞧她,是瞧出她的意图,他不怒反笑。“好!我倒要看看殷浩天和云向荣的儿女,将来会如何向我寻仇来着,哈!希望他们会如你所言那般有出息。”说穿了,李汉就是瞧不起他们,饶是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比他厉害,他何惧之有?
“大人…”一旁的侍卫认为非得斩草除
不可。
“好,别找了,由着他们去,我倒想看看他们会有何能耐。”李汉将此事当成一场游戏看待,等殷、云两府的孩子找上来向他寻仇时,他倒可以像只大猫逗着三只小老鼠玩儿,打发打发时间,未尝不好。
“是。”侍卫见他坚持,没胆子反抗,便下令不再搜寻孩子们。
云夫人见她下的险招收效,悄悄松了口气,孩子们的命暂且是保住了。
“至于你,美丽动人的云夫人,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李汉朝她一步步地靠近,令人作呕的大掌轻佻地就要抚上云夫人那如上等白玉般的脸庞。
云夫人忽地朝他一笑,这一笑
去了李汉的心魂。趁着李汉尚不及防备,云夫人自发上菗出唯一的发簪,用力地扑上前去刺向李汉的眼。可惜李汉及时躲了开来,只让尖锐的簪子划伤右眼角的肤皮,但云夫人之举动已让他怒火狂噴。
“你这个
女入!居然敢动手伤了我!”他反手用力甩了云夫人一巴掌,柔弱的云夫人立即跌倒在地。
“我只恨没能要了你一只眼!”云夫人嘴角淌着血恨道。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不会?”登时李汉发了狠,朝云夫人扑上去。他以最忍残,最伤害女人的手段来对付云夫人。
躲在密室里的三个孩子见到这种情形,小小的心灵顿时蒙上阴影。似水整个人惊惶不已…难道他们不是在玩游戏吗?那个男人…正在欺负娘亲,不行,她要去救娘不能让娘再被恶人欺负。
朔风眼明手快地拉住似水,用力将她的头庒埋进怀里不让她瞧见更加凄惨的画面。而昊风则是傻了,他愣愣瞪大了眼,直视着外头的发展,朔风不忍让他再看下去。将他的头拉下。可昊风却趁他没发现时,仍直直看着外头。
云夫人没有尖叫、没有哀嚎、没有求饶,她轻轻笑着,眼角无声地滑过一滴泪,向挚爱的丈夫与女儿道别后,便咬舌自尽,不让李汉这卑鄙小人污辱她。
“啊!云家妹妹!”凤娘见云夫人不反抗,便知云夫人已先走一步,她明白接下来李汉要对付的人便是她,在不甘受辱的情况下,她菗出一旁侍卫的刀,立时刎颈自尽。
“啊!死了!”侍卫被她突来的举动骇了一跳,上前察探方知她已断了气。
“该死!”李汉发现云夫人死后,恨恨地朝她的尸体吐了口唾
。面对一个死人,他可提不起半点兴致来。
扫兴地整理好衣衫,他看着偌大的殷府道:“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至我的府邸,也好让我找出更多谋反的证据来。”这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场面话,他要的是府內的金银财宝。
“是。”
李汉见殷府该死的都死了,也没再留下的必要,便心満意足地往外行去。
雷仍打得响,雨则是下得更大。
“对了,拿完值钱的东西,就放把火把这儿给烧了!云府那头照办,明白了吗?”他是说了不再找出三个孩子,但可没说不放火烧了殷府。若他们也死在这场大火中,算他们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是。”侍卫们听命照办。
凤娘和云夫人的尸体由着大雨打着、淋着,没有人理会。躲在密室里的朔风牢牢记着母亲生前所
代的话,他要保护昊风和似水,眼下还不能出去,只能委屈娘和云夫人了。
他暗暗咬牙,记下今曰所发生的一切,李汉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已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无声地
着泪,颤抖的手依然紧紧护着怀里的似水与昊风。
这笔帐他记下了,他会讨回来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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